4、第 3 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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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很简单，睡——被吵醒——用念力——疲惫不堪继续睡，我的作息基本和床上躺着的婴儿一样了。悬在跳跃的炉火上方，无奈地托着腮，我抓紧不多的清醒时间考虑自己的问题。
无意间低下头，忽然发现挤在房间最东面的小木床上，最角落的Tom正透过掉漆的木栏杆望着我，他旁边的本森则在呼呼大睡。
哦呵呵，婴儿长得就是快啊。我满意地对着望过来的黑眼睛笑了笑，翻身降下去，靠近床边，仔细打量着这个已经可以简单地发出咿咿呀呀声音的漂亮孩子。已经过了满月，刚降生时皱巴巴的小脸已经长成杏仁一样圆润的弧度，欧洲人轮廓深邃的五官，黑色的、让我备感亲切的头发和眼睛，特属于婴儿的好奇和纯真，真是可爱。
真可爱真可爱，尤其是他黑眼睛专注地看过来的时候，居然让我有种灵魂相吸的错觉。在初次看到他的那天晚上，我就感觉到了他比在场其他人都强大的存在感，本来以为是新生命的缘故，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个原因。
Tom旁边就躺着只比他大三个月的本森，但我从来就感受不到本森任何的思想波动。当然，这样真是谢天谢地，否则我早被这里的众多孩子们折腾得七窍生烟。仅是照顾Tom，间或插空关照一下本森，我就已经疲倦地睡到昏天黑地，休息时间堪比考拉了。
“哎，Tom，明明喂小本的次数和你没法比啊。”盯了他半晌，我叹了口气。说起来，这里的食物供应确很槽糕，不能满足婴儿生长的营养需求，即便因为我的存在，Tom得到了更多的棒子面粥。
可相较于旁边圆园的本森，Tom的脸庞还是更消瘦一些。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瘦肉型吗？算了，还是换些比喻，毕竟现在是1927年，面前这两位婴儿论辈分至少也是我的曾祖父级别。
心虚的笑了笑，我隔空抬手摸摸Tom的头，看到他柔软的黑色发丝随我的意念伏了下去贴在头上，好像真有一双手实际上抚摸在上面一样。由于经常需要控制念力，最近我的精神力也逐渐强大起来，虽然还是举不起一个奶瓶，但和最初相比，我已经相当满意。
“吃饱了的话，差不多你也该睡了。”打了个哈欠，我看了看还在熟睡的本森，再度隔空轻拍拍Tom。自从上次魂体直接接触，我发觉到自己能从他身上汲取力量后，就注意不再碰触任何人。穿越成吸人精魄的妖怪，最后被某位英雄当作靶子手刃掉就太可笑了。
Tom满意地微闭起了眼，但是长长的睫毛动了一下后，黑眼睛再度睁开，布娃娃似的小胳膊也摇晃着向上举了起来。“抱？”我立刻黑线，又看了看旁边似乎短时间内不需要照顾的本森以后，我终于放弃了再清醒一段时间的打算，“好吧，抱抱就睡吧。”
看来今天又是只能照顾一个人Tom了，希望本森哭闹的时候，蒂亚夫人能及时听到吧。虽然说在众多孩子都需要照顾的时候，这是基本不可能的。
于是，在调动起全部念力营造出一个拥抱的感觉，又维持了十秒左右后，我终于光荣地倒进睡神的领域。
“吵……”灵魂里Tom的声音使我从沉眠中醒来，索性没睁开眼眼睛，我径直飘一楼内侧第二个房间。看来又是蒂亚夫人失职，放年龄大一些的孩子偷跑进婴儿室了，麻烦。不过算了，毕竟又是一个寒冷的冬天，这个孤儿院孩子和管理人员的比例差距也太大，工作太辛苦，她爱偷喝些杜松子酒无所谓吧。唉，比起这里众多头疼的事情，应该算是无所谓。
“比利！就算圆乎乎的手感很好，但是作为一个好孩子，你也不能捏本森的脸！”一进门，我正好喝止黄头发的大号布娃娃去蹂躏正在床上爬的小号，呃，小号宝宝。“还有丹尼斯，别摇汤姆的床！”
“打仗！”听见我的制止，这几个偷溜进婴儿室的孩子，马上放过了木床上的两个，将目标转向我。“安格，玩打仗！”
默，还玩打仗，现在就闹得天翻地覆，再跟你们玩打仗，汤姆那个信号塔的怨念会让我抓狂。“小朋友们，咱们讲故事吧，好不好？”
“好，好，讲上次那个枪手的！”“选国王的故事才有趣，比利你这笨蛋。”攀在小床上的孩子们纷纷争抢着叫嚷自己喜欢的内容，屋子里更是乱成一片。
“好了，安静一下，安静些……够了，停！”直到运用起念力上的震慑力量，我才喝止住了这群孩子的吵闹，“不许骂人。来吧，到外面去，给你们讲故事。”比起讲童话，我还是更喜欢讲历史故事，不过这个地点和国度都不合适。缺乏足够关心和教养使他们同周围贫民的孩子们一样顽劣、粗鲁。
在当保姆打发时间的同时，我在这一年里也对周边环境有了简单的了解。这里应该是伦敦东部的一个贫民区，因为临近码头，人员混杂，此处的居民大多是社会的底层，码头搬运工、手工业者、流浪汉……蜗居层叠的小巷中赌博、抢劫、卖(和谐)淫、毒品交易构成了半公开的暗网，侵染着整个区域。
饥饿、贫困、疾病的环境使人们的生活更接近于森林法则的弱肉强食，暴力被频繁使用，自诩为绅士的英国人可不缺乏欺骗和讹诈。人类的本性很相似，区别只是是否逼到了那种地步。
在掌握了这些情况和我能活动的区域范围后，除非必要，我基本不会外出。二十世纪初的英国孤儿院总算是比狄更斯那时强多了，虽然伙食质量不能保证，但基本的分量还足够。而且伴着我念力的增加，偶尔有力气带回富裕人家餐桌上的十几滴牛奶给几个婴儿。
除了经常被信号发射塔——汤姆小朋友从睡眠中招呼出来干点零工外，我和外界基本绝缘。这里存在的只是害怕改变历史，只想困守在孤儿院里等着投胎的一缕幽魂。
“来、这。”这样含糊的口语，汤姆小朋友你的无齿发言是为了考教我悲惨的英文水平吗？我明明已经恨下心来要在没投胎之前打好英语基础，争取重生后不再挂掉的啊。
“怎么了？汤姆。”飘过去，我绕着已经能扶住床栏站起来走路的汤姆打转。嗯，虽然汤姆吐字还有点不清，不过看他的动作已经很有平衡性了，本森比他大了几个月，但走路还不如他稳。
（待在这里。）似乎是很难用语言表达这么复杂的含义，汤姆直截了当地选择了精神交流方式，他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已经能很明确地传达自己的意思。
“在这里讲？是不是太吵了？”我习惯性地站直，俯视着屋里追跑打闹的一群灰罩衫小盆友。虽然这栋建筑有年头了，不过这时期西方建筑的屋顶很高，完全不会出现我这个灵体一半站在屋里，一半戳出屋子的可怕镜头。
（在这里。）回音一样的答复，让我失笑，真是的，询问他这种问题完全没有必要。汤姆小朋友才一岁零两个月，估计也理解不了其他意思，只是因为婴儿都喜欢大人在身边带来安全感，所以才叫我留下。
“好，那么就开始讲故事吧。要包含战士，包含国王，包含打仗……那么，就来讲一个的长篇，《阿尔萨斯：巫妖王的崛起》……”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3 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