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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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泉到新上任的族长家拜访的时候，天刚好下起了雨。
光是见面礼就花去了上次任务一大半的赏金，明泉却觉得很划算。因为宇智波富岳从前和她父母的关系不错，是看着她长大的族叔，多走动走动联络感情百利而无一害。
因为富岳有重要的话要谈，明泉便拜托族长夫人美琴阿姨照看一下止水。
一开始只是小雨，多谈了一会儿话后，雨反而渐渐大了起来。天空暗沉，远处雾蒙蒙的，雨水的气息合着草木的腥味从窗户和门缝冲进鼻腔。
“……所以不管从哪方面来说，波风水门成为四代目对我们宇智波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原来如此，之后我会找机会拜访水门老师的。”
明泉顿了顿，微微伏身，“感谢您一直以来的帮助，止水将来还要麻烦富岳叔叔多多照顾了。”
富岳严肃的脸上终于浮现出温和与赞许：“止水是个好孩子，也很有天赋，日后你们姐弟都会成为宇智波家族的中坚力量。”
话音未落，轻轻的敲门声传来。
明泉下意识循声抬头，只见移门外站着一位眉眼格外温柔的女子，穿着简单的居家和服，却一点都没有减弱半分美丽，反而增添了几分温暖的感觉。
“已经五点了，雨下得这么大，明泉和止水正好留下来吃个晚饭吧。”
明泉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富岳，见他表情依然温和，便点了点头：“那就麻烦美琴阿姨了。”
“没关系，你和止水能来做客，鼬也很高兴。”美琴笑容更深。
高兴……？
明泉有些迷惑。宇智波鼬是富岳和美琴的儿子，应该只是刚刚会说话走路的年纪，这么小就能对家中来客表示高兴吗？
很快，明泉就知道族长夫人为什么会说这句话了——
在等待晚饭的间隙，她在临近院子的走廊上发现了止水和鼬。
两个相差好几岁的男孩竟然相处得很不错。
止水正坐在木地板上，手里捧着书，慢慢地读着，不时解释上面词汇的意思，声音温柔和缓，神态耐心。
而他旁边的男孩，这么小的年纪就端坐得十分正经，睁着一双大大的黑色眼瞳，宛如一只安静乖巧的黑猫。
止水，就像哥哥一样呢。
明泉的心情有些五味陈杂。既惊讶，又有些欣慰，还有些难过。
她心想，大概人与人之间真的存在气场相合这种事，投缘的人通常都会很相似。
美琴阿姨说鼬是个格外温柔懂事的孩子，像是天生就能体谅妈妈的辛苦，所以从来不淘气，也不捣乱。
这样的鼬让她想起了小时候的止水。
四岁开始，她就和止水相依为命。
一个自己都无法养活自己的小女孩，却要照顾一个更小的男孩，实在是无比辛苦的一件事。
但止水仿佛天性就比常人更温柔敏感，从小就很懂事体贴，尽可能地减轻她的负担，不让她操心。
无数个夜晚，深蓝的夜空缀着银白的星辰，四周家家户户亮起了灯，充满了人间烟火的气息，更加衬托得他们的房间无比冷清。
而每当她看到止水，看到一个幼小的、散发着温暖体温的男孩正在她的身侧，便能治愈她的孤独和悲伤。
还记得第一次出任务之前的那个晚上，她因为心情不定而睡不着，坐在窗边，看到窗外的夜空星辰寥落。
不知过去多久。
“姐姐。”
身后传来柔软的童音，她循声回过头。
止水正睁着眼睛，看起来毫无睡意，也不知道醒了多久。
他坐起身，微微抬着头看向她，卷卷的头发有些凌乱，长长的弯翘的睫毛下是关心的神色。
她走过去，弯下腰：“怎么了？止水，是睡不着吗？”
他点了点头，安静地看着她，眼睛像黑曜石一般安静又剔透。
不知怎地，看着那双眼瞳中倒映着的自己，她忽然愣在原地，鼻子有些酸。
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
她张了张口，努力了一下，才把这股酸涩之意咽下。
她低下头，轻轻用额头贴了一下他的额头，柔声说道：“睡吧。”
当依赖被抽离，当期待被断绝，当爱被生与死的天堑阻隔，她感受到的是怜悯和恨意。
怜悯自己，和世间其他所有失去重要之人的孤独者。
恨砂隐的忍者，恨那些伤害自己所爱之人的仇敌，恨这个充满战争的世界。
这种强烈的感情无法排空，无法消除，化作了驱动写轮眼的无尽黑暗。
世人总认为宇智波一族将忍术摆在第一位，一味地追求力量。但事实并非如此，没有哪个家族比宇智波的爱更深沉。所以宇智波将他们柔软的心连同力量一起封印了起来。
而一旦宇智波族人懂得了爱，他们一直以来束缚的感情便会得到释放。
可强烈的爱也容易失控，懂得了爱的宇智波族人一旦失去那份强烈的爱，爱意便会被更强烈的恨意或痛苦取代，整个人性情大变。
而在这样的变化中，会出现某种特别的症状——脑内涌出特殊的查克拉，作用于视神经，使眼睛产生变化。
所谓的写轮眼，就是映射心灵的眼睛，与心灵的力量同步，能使人迅速变强。
宇智波族人大多心思细腻，觉醒了强烈感情的人，很多都会被黑暗吞噬，从而坠入邪道。内心的黑暗越深沉，瞳力就越强大。
明泉很清楚自己曾经的心理状态是有多危险，是止水救了她。
那天清晨出发前，她站在家门口，回身望向站在玄关处的止水。
“抱歉，要留止水一个人在家了。”她低声说道。
气氛沉默了片刻。
“没关系，只要姐姐能平安回家就好。”软软的童音回荡在空气中。
她看见弟弟注视过来的眼睛中终于忍耐不住，流露出一丝寂寞和不舍。
那一刻，她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好像能被肆意揉搓成任何形状。
“会的，我保证。”她沉声说道。
优秀的身手，加上几辈子培养出来的应变能力，她对自己一直都有着自信。
但这是个危险的世界，强者如云，战争残酷，家里又有人在牵挂着她，所以她会更加慎重地行事。
听到这句承诺后，止水就像放心了一样，眼中盛满了对她的崇拜和信任。这让明泉有种感觉，好像只要她说了什么，这个孩子就一定会相信。
这个认知沉甸甸地压在了她的心上。从未有一刻，她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责任感，自己必须保护好他。
这是她的家人，她的弟弟，她倾尽一切都必须守护的存在。
她要做一个很好很好的姐姐，要让他一直露出纯真温暖的笑容，要给他创造一个安全、美好的成长环境。
为此，她一定一定要打破命运，改变那个可怕的未来。
就在那一刻，自从父母死去后内心深处一直盘桓着的仇恨和黑暗忽然消散，胸腔里充盈着绵绵不尽的温柔和力量。
…………
“止水，很喜欢鼬吗？”
回家的路上，明泉忍不住问道。
雨已经停了，路灯照亮了街道，将地面上深深浅浅的水洼映得更黑。一不留神踩上去，就会溅起小小的水花，打湿裤脚。
止水犹豫了一下，打量着她的神色，才点点头：“嗯。”
“要是有空就可以去找他玩。”
眼见着小男孩的眼中流露出无法掩饰的高兴，明泉也不由地弯了弯嘴角。
她心想，按照他们两个的性格来看，即使长大了之后理想不同道路不同，恐怕也一定还是很好的朋友。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