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新娘》寒酥雪

285、伪装（2）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目前她最紧要的事情，则是要尽快赶往帝都，赶上海伊尔所说的骨艺表演，不至于让他的师傅无端蒙受巨额的损失。至于到时候如何表演，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天空一直泛着暗蓝的色泽，由于没有光元素，无论是沿路的树木还是野生动物，都不是正常的长相，往往模样古怪，还带着暗黑的色泽。
　　这样的色调让宓竺的心也无端有些阴沉，由于没有联络装备，也没有可以用来赶路的飞车飞船，宓竺为了以最快速度赶路，直接变为雕型。
　　大约三日后，宓竺终于勉强赶到了帝都，这一路上，走了不少冤枉路，进帝都时，也因为没有身份证明，耽搁了不少时间。
　　好在终于联系上了海伊尔的师傅，堪堪在表演前一日赶了回去。海伊尔的师傅是一个十分有气质的妇人，这妇人穿着十分得体时尚，若不是眼角的细纹，和有些干枯的双手，看起来还是十分年轻的。
　　宓竺以精神力略微试探，就得知这妇人不过是入门魔法师，魔法实力甚至没有达到一阶。不过不出所料的是，这妇人也是一名暗系的魔法师。
　　所以，对于宓竺的伪装，她丝毫没有怀疑，只是在见到宓竺的一瞬间，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她举着魔法杖的手都激动地微微颤抖起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跟随着妇人一同前来的几个男女也十分欣喜，见宓竺伪装的海伊尔并无受伤后，其中一个年轻女人不悦地责怪，“海伊尔，你跑去哪里了？这次的表演多么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能不说一声就跑得没了影。”
　　“好了，罗素，回去再说。”老妇人以手上的法杖点了点那个年轻女人，示意她噤声，众人在帝都城卫的瞩目下，匆匆回到了暂时的落脚处——帝都中心的一个宾馆中。
　　一路上，随意观望了四周，发现这帝都倒是与她上一世的世界有些相似。没有直达天际的建筑物，没有空中城市，也没有机器人和智脑。无论是道路交通，还是房屋建筑，都和她过去的世界很像。
　　只是稍加注意，就会发现还是有许多不同的。这里虽然普通人居多，但偶尔也有异能者经过。这些异能者全是暗属性的魔法师，而偶尔见到的魁梧的战士，却毫无生机，看着明明该是一具死尸，却偏偏拥有灵魂。
　　大部分的魔法师瘦骨嶙峋，身穿黑色的制式法袍，将整个人笼罩在法袍中，看不清楚本来面貌，也不与人亲近，看起来十分难以相处。
　　宓竺没有多加打量，也没有用精神力随意试探，目前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还是低调为主。
　　宾馆的一个房间中，一片惨白的色调，这里的家具等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看起来十分光滑。无论是墙壁上，还是桌椅旁，装饰品除了一些骨制品，剩下的就是黑色和红色的摆设。
　　宓竺压抑住内心的古怪感，看向找了个椅子坐下的老妇人。老妇人示意其他人先离开房间，但是那名叫罗素的女子当先表达了不满，“师傅，海伊尔这次擅自离队，让我们受到这么大的惊吓，我们作为幽荧骨团的一员，有权旁听。”
　　“没错，我们骨艺师好不容易渐渐找回过去的地位，不能因为个人的原因让我们骨艺行业的前辈几辈子的努力付诸东流。”有人义愤填膺的附和，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即便是我的同伴，我也绝不原谅。”
　　老妇人深深地叹了口气，她眉头微蹙，语气深沉，“海伊尔，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师傅，我被人绑架了，被扔在一个偏远的乱坟岗，我被一个路过的法师相救，他将我一路送了过来，到了帝都后他率先离开了。”宓竺面不红心不跳地说着半真半假的话。
　　“怎么可能！”罗素听了宓竺的话立即尖声反驳，“法师都是多么尊贵的大人物，他们性情孤僻，怎么会出手救你一个凡人？”
　　其他人纷纷点头，宓竺倒是有些不解了，就听到脑海中传出海伊尔在戒指中的回答，“我们这的法师，都沉迷于魔法的修炼，他们大多身体赢弱，对他人十分排斥，确实不会无缘无故出手救助他人。”
　　宓竺立即便明白了过来，这些修炼暗属性灵力的魔法师，常年与死尸灵体打交道，性格孤僻，实在不可能还有着健康阳光的性格和体魄，让他们主动救人，实在是天方夜谭，确实是自己天真了。
　　不过她又想起了什么，有些疑惑地问海伊尔，“那你当初还开口让我帮助你？”
　　“我尊贵的小姐，我以为您是帝国的王室一员，而且您的模样，并不像是法师啊。”海伊尔柔声解释着，“帝国的贵族，除了少数选择走法师的道路以外，大部分只是通幽师罢了。”
　　“有什么区别吗？”宓竺疑惑不已。
　　海伊尔连忙解释，“通幽师仅仅是通过冥想获得灵力，修习正常的攻击防御魔法罢了，并不研修召唤以及操控死者和他们灵魂的死灵术，或者是有关诅咒的黑魔法，在我们巫幽之都，他们只是通幽师，并不算是亡灵法师的。”
　　“原来还有这种区别。”宓竺听到这，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她没有继续解释，反而掷地有声地反问道，“那么你们觉得，有什么原因，能重要到让我错过这么至关重要的表演？”
　　场面有片刻的静默，确实，对于骨艺师来说，好不容易得到一个侯爵的赏识，怎么可能冒着得罪他的危险，去做其他事呢？
　　“好了，既然回来了，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当前最重要的，是完成明日的表演。关于明日的表演，海伊尔，你没有问题吧？”老妇人沉声开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宓竺的身体，她有些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有些心虚地顿了顿，最终在众人有些不耐的眼神中缓缓开口，“当然……没问题。”
　　老妇人点了点头，吩咐人将海伊尔的一套器具重新还给她，宓竺接过这套器具后，跟老妇人打了声招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套器具装在一个魔法制品的箱子中，锁扣以小型的魔法阵扣死，宓竺倒是能暴力拆开，但是想到海伊尔还在，就直接将她叫了出来。
　　海伊尔从戒指上飘飘袅袅地现出了上半身，宓竺看出，她在戒指中呆的这段时间，倒是灵体愈加凝实了，而且没有了残缺的身体的束缚，灵体内的暗属性灵力比之过去也浓郁了许多。
　　想必，对海伊尔来说，成为灵体似乎是福不是祸。若是有修炼的法门，倒是能走上鬼修的道路，只是不知道，若是以灵体状态修炼暗属性魔法，能不能成为另类的亡灵法师呢？
　　只见海伊尔看到这个箱子后，露出了难得欣喜莫名的表情，她释放出一丝灵力，带着自己的气息，在锁扣上一抹，“咔吧”一声，箱子应声而开，露出了里面千奇百怪的各种小型器具。
　　“我倒是想让你明天自己参加表演，但是你目前的状态，确实无法出现，这骨艺的原理，你跟我说说，我试试能不能蒙混过关。”宓竺等她情绪逐渐平复后，开口说道。
　　她此时还伪装成海伊尔的模样，两个“海伊尔”，一个站着，一个飘着，竟分不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海伊尔情绪有些低落，不过转瞬间就恢复了平静，“小姐能够收留我，我已经非常知足了。”
　　宓竺点了点头，“我离开之前，会帮你解决掉暗地里的威胁，等你灵体真正凝实后，可以过回你过去的生活。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在高阶法师面前，你只是灵魂体的事实，会很容易被看穿。”
　　若是被亡灵法师发现她是灵魂体，不会轻易放过她的，这一点宓竺清楚，海伊尔更清楚，否则，她也不会寻求宓竺的庇护了。但宓竺不可能在这个帝国长期待下去，所以，海伊尔还是要早些做打算才好。
　　定了定心神，那些毕竟是之后的事情，多想无益，海伊尔看回自己箱子中这一堆宝贝疙瘩，兴奋地跟宓竺做起了介绍。
　　“骨艺师由来已久，在过去，是专门为王室服务的，他们和亡灵法师不同，并不是召唤回亡者的灵魂，回到他们生前的骷髅中，而是通过特定的阵法，让本身已经魂魄消散的骷髅和骨骼重新产生意识，获得生魂。因为这些自主产生出的意识非常懵懂，所以这些骷髅大多并没有强悍的力量，只能帮助贵族做一些琐碎的事情。”
　　海伊尔缓缓道来，她的话让宓竺有些吃惊，她一直以为，骨艺师不过是一种表演罢了，但海伊尔的话，却给了她一个完全不同的解释。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没有特别能量的骨艺技术慢慢被时代淘汰，到了现代，而骨艺师的表演更像是一场展会，现场为符合大众审美的骷髅骨骼刻画法阵，让他们‘活’过来，然后根据事先的编排，进行一系列的表演，最后将这些骨艺进行拍卖。”
　　宓竺听到这，眉头一皱，“你的意思是说，现代的骨艺，已经无法让这些骷髅自主产生意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