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新娘》寒酥雪

259、帮厨（2）

　　直到这时，杨文山才回过神来，他强行按捺住“怦怦”乱跳的心脏，扯起一抹勉强的笑容，“说什么呢，你大哥哪有那么胆小。只是这几日太过劳累，这里气味难闻，让我有些想吐罢了。”
　　他拿起剁刀，眼神一凝，终于剁了下去，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动作也不再如开始般那么生疏。
　　“砰砰砰！”一声声剁刀剁在骨肉上的声音连同两兄弟的对话传到宓竺的耳中，她不由皱起眉头。
　　“大嫂，快来吃热乎乎的红豆糕吧，其他事让佣人去操心。”杨文斌唤了声宓竺，眼神中充满希冀地看着她。
　　宓竺忙碌了一天，因为心中强烈的不安，她也有些吃不下东西，此时正想拒绝，肚子却“咕咕”叫了起来。她尴尬地笑了笑，就没有拒绝杨文斌的好意。
　　坐到沙发一侧，刚刚吃下一块糕点，杨文斌便递上来一杯橙汁，“大嫂，不要怕，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宓竺意外地看向他，“你怎么……？”
　　“你这心慌烦躁的模样可不太像你呢！”杨文斌的声音带着清亮的气息，安抚了她烦闷的情绪。
　　“哎，我总觉得会出什么事。”宓竺将玻璃杯放到茶几上，双手相握，发出“噼啪”之声。
　　杨文斌见此，神情也不似之前那么自在随意，他将手中的书合上，放在一边，“大嫂，看着我。”
　　宓竺下意识看向他，她只觉得自己的双眼落入一片没有尽头的幽深中，一瞬间，几乎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摄走一般。她听到对方以无比认真的语气向她保证，“我说，我会保护你，绝对不会让你有事。这一次，我会尊重你的心愿，满足你的要求，让你活得自由。”
　　“嗡！”宓竺头脑一阵发蒙，她甩了甩自己的脑袋，瞬间清醒过来，再看杨文斌时，却看到他正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她不由怀疑，刚刚自己看到，听到，感觉到的是不是都是自己的幻觉。她咬了咬唇，正要相问，忽然听到王姐的声音，“钟先生，钟夫人来了？”。
　　宓竺愣住了，什么钟先生，钟夫人。她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外面西索一阵，两个熟悉的人影就匆匆走了进来。伴随着那利落的动作的，是一阵清亮的呼喊，似是带着无尽的委屈，“哎呦，我的茜晨那，你咋那么狠的心，就真的不管你的弟弟了么？”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宓竺顿了一下，眉头拧地越发紧了。来人并非郑茜晨的公婆，而是她的亲生父母，虽然之前威胁说要断绝关系，但自那以后，他们也没有继续来骚扰宓竺，宓竺也就没有真的付诸行动。
　　本以为在自己离开这个世界之前都不会再见到他们，没想到今日他们会来。
　　“瞧瞧，这是亲闺女该说的话吗？真是，咱们老两口这十几年辛辛苦苦给你拉扯大……”
　　“行了！”宓竺低喝一声，对方正要扯开嗓子哀嚎的话便被堵在了嗓子眼，“你们今日来什么事？莫非又是来要钱？”
　　郑茜晨的父母没想到女儿会将话摊在明面说，观她神色，只有冰冷并无不堪和为难，女儿眉宇间那熟悉的温婉懦弱之色消失殆尽，让他们第一次觉得有些陌生。
　　“咳咳，我们今日是亲家邀请来做客的，文山父母要来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知通知我们？”
　　眼见郑茜晨的母亲又要念叨开，却听父亲沉声开口了，“好了，女儿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在女婿家咋咋呼呼，像什么样子！”
　　他表面是在训斥郑茜晨的母亲，实际上还是在怪自己这个女儿。
　　“大嫂应该是怕叔叔阿姨还要照顾弟弟吧？唔，看样子是请了护工照顾了，大嫂，这就是你想多了，叔叔阿姨能花钱请护工，自然不是来要钱的。”杨文斌靠坐在沙发上，脸上端着和煕礼貌的笑容，却十分疏离冷漠。
　　他甚至没有做出想要起身的动作，说出的话明明似是在帮对方解围，却堵得老两口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郑茜晨的母亲瞪着一双眼，正想发作，但看到杨文斌时，却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对方穿着讲究，温文尔雅，一看便知不是家里的佣人。再想到对方唤宓竺大嫂，便知道他是杨文山的弟弟，自然不是他们能得罪的。
　　宓竺眼神闪了闪，因为杨文斌的维护，心情稍缓。不过也有些疑惑，观郑茜晨的父母的反应，竟像是从未见过杨文斌，杨文斌在婚礼那天可是就出现过的。接着，她忽然想起，自己在记忆中也并不知道杨文斌这个人，之前只当是他比较低调，今日不安的感情萦绕下，她却觉得处处都透着古怪。
　　没有了和郑茜晨父母说话的心思，她只严肃地提醒对方，少言慎行，也不管对方青红交错的脸，换了双鞋便出门了。
　　交代了司机准时去接人，又四处查探了一圈今日的保安监控设备，确保准确无误后，她关机驾车重新去检测了一番手机监控，避免杨文斌给自己安装的这监控设备是双向监控，但结果并不是。
　　一切都很正常，一切都很顺利，与她越加不安的心绪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电话中，接到了司机接机顺利，正在路上的消息，她心烦意乱地驾车驶回别墅。
　　她回到别墅，并没有等太久，接机的人带着郑茜晨的公婆回来了。佣人侧立两旁，恭敬地弯腰行礼，嘴中唤着，“老爷夫人好。”接着，训练有素地接过衣箱袋子和各类礼盒等。
　　宓竺迎了上去，“爸妈，一路辛苦了，快进屋歇歇吧。”对方只是礼貌疏离地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制式的微笑。只是婆婆的眼神在宓竺身上转了一圈，可能对她今日的打扮比较满意的缘故，她笑容真切了几分。
　　那眼神最终落到了宓竺的肚皮上，顿了顿，“小晨，你二人结婚也有些日子了，肚子还没动静吗？”
　　宓竺脸上一僵，倒是没想到对方还记得这一茬，正不知如何回答，就见杨文斌坐在轮椅上来到近前，“爸妈，这次来大哥家，多待几日吧。大嫂经常念叨，说想孝顺您二老，只是没有机会。”
　　两个老人听到杨文斌的话倒是愣了愣，接着才笑着摇了摇头，“难得你们孝顺，只是太忙了。”他们的话算是间接拒绝了杨文斌的提议，杨文斌听到后，脸上带了些淡淡的失落，只是宓竺却觉得那失落更像是装出来的。
　　只是经过他这一打岔，婆婆也就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倒是让宓竺略微松了口气。要知道，郑茜晨在这个时候，孩子已经快2岁了。
　　杨文帅得到消息，第一个从屋中冲了出来，给了父母一个拥抱，开心地手舞足蹈，“爸妈，可把儿子我想死了！”
　　“你小子！”打扮时尚的婆婆用手指拍了拍杨文帅的额头，脸上却已经笑开了花。
　　这一家三口絮絮叨叨半响，杨文山才匆匆赶来，宓竺注意到两个老人看到他的一瞬间，笑容便淡了许多，只微笑着点了点头，便被杨文帅拉扯着朝屋中走去。
　　在这过程中，宓竺有种错觉，仿佛只有杨文帅才是这两个老人亲生的孩子一般，另外两个孩子就像宓竺一样，只是外人罢了。
　　众人热热闹闹地走进屋中，空落落的客厅中，妆点得十分好看，除了一个女佣外，还有郑茜晨的父母。他们此时有些坐立难安，但是却硬生生梗着脖子，装作随意的模样，坐在沙发上，看着远处落地的屏幕。
　　他们的心思实际上早就飞到了别墅外，他们本该和宓竺一道去迎接亲家，只是他们自恃自己也是长辈，之前又被宓竺和杨文斌一阵奚落，心中还隐隐有气。加上佣人对他们也并不热络，所以就勉强坐着，没有动弹。
　　但在看到亲家被一群人簇拥着进屋时，心中又是羡慕嫉妒，又是紧张，举止间就有些畏畏缩缩了。他们勉强扯出笑容，站起身来，“呦，文山爸妈来了，今日听说你们从国外回来，说什么也得来见你们一面。”
　　杨文山的父母也没想到会在此处看到郑茜晨的父母，他们一向见多识广，自然看出这二老的小心思，不过他们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十分礼貌地打了招呼。
　　“爸妈，郑叔叔郑阿姨是我叫过来的，大嫂每日操劳家里的事，也见不到父母。我就想着，既然是一家团聚，不如把人都叫齐了。正好，也尝尝儿子的手艺。”杨文帅哈哈笑着，爽朗地解释了两句，“你们快些洗洗手，我可准备一天了，马上就上菜了。”
　　宓竺这才知道为什么郑家老两口会来，原来是杨文帅叫来的。他可能不知道自己和郑茜晨父母关系并不友好，所以，他做出这种举动，看起来确实是好意。
　　只是宓竺却觉得他是不安好心，杨文山握住宓竺的手腕，一家人也陆续坐到了餐桌前。坐下后，宓竺敏锐地感觉到杨文山的手抖得厉害，低头朝他的手看去，就看到他在轻轻揉捏自己的手掌和手腕，这一看就是之前的体力活超过了他身体的负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