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新娘》寒酥雪

256、凶手（1）

　　十几分钟之后，房门猛然打开，那女人一身狼狈地从房间中冲了出来，一只高跟鞋还被她紧紧握在手中，帽子下，一头长发披散了下来。她十分慌张，脚步不停，朝着电梯的方向直冲而去。
　　又过了一段时间，那个矮胖的男人也走了出来，他出门时小心地观望了一圈，才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
　　既然截取了这一段视频，可见警方已经确认了这两人是有着重大嫌疑的。那身穿白色纱裙的女人宓竺很容易就辨认出是娄菲菲，但跟着他的男人她是不认得的，不过也很容易能猜到，十有八九就是她的丈夫郑经理了。
　　“他们二人现在应该被警方传唤了。”杨文斌见宓竺看完，喝了口茶，才开口打断她的思绪。
　　“从调查结果上看，并没有直接证据，不知道能不能定罪。”宓竺嘴上说着，心中却不禁联想到杨文斌，杨文斌如今正是郑经理的助理，在这个事件中，他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那娄菲菲刚闯了这么一个大祸，居然还敢去勾引杨文山，难道不怕自己勾引不成，反而引人注目，受到警察的怀疑？还是说她是受到胁迫，不得已而为之？
　　“我能取得的资料有限，警察既然如此做，应该也是十拿九稳了。”杨文斌取过宓竺搁在餐具上的筷子，夹了一个包子塞到了嘴中，一双眼睛晶晶亮地瞅着宓竺。
　　包子的香味直往鼻子中钻，让宓竺也了些饥饿感。
　　“大嫂是不是有什么烦恼？”杨文斌极善察言观色，“如果是和三弟有关，我可以帮助你。”
　　宓竺惊讶地看向他，一时间不知如何说起，“你怎么会想到三弟？”
　　“此事表面上看只是情杀，但实际上损失最大的却是酒店，我猜大哥最近也是焦头烂额，否则，你也不会如此了。”他说到这，歪了歪嘴角，捏了捏下巴，接着露出那对小虎牙，“大嫂对我和杨文帅一直都心生戒备，我是知道的。”
　　宓竺看他笑得灿烂，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干笑一声，却没有说话。
　　“大嫂是想做什么？监视？还是……监听？”杨文斌见宓竺并未反驳，“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最多两天。”似乎感受到宓竺心态的变化，他笑容真挚了几分。
　　宓竺心中五味陈杂，杨文斌给自己的感觉十分奇怪，他明明体弱多病，行动不便，却让宓竺本能得觉得不好惹。但在他的身上，她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恶意。
　　每日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但时时刻刻却防备着他，宓竺本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却不料都被他看在眼里。但他却从未表现出不满，反而处处体贴帮助自己。
　　他是杨家二子，却最是不显眼，说是小透明也不为过。但他性情温和，并没有因此郁郁寡欢。
　　他是一个不显山露水的天才，能看透人心，做事滴水不漏，这样一个人，若是敌人，就实在有些可怕了。宓竺并不想与这样一个人为敌，若他是真心帮助自己自然再好不过了。
　　两日后，酒店机器人业务各方面已经全部落实，娄菲菲夫妻二人一直没有再来酒店，宓竺也没了去酒店乱转悠的由头。不过如今人多口杂，也探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她索性呆在了家中，看着自己最近猛涨的股票，准备卖一部分，再找个渠道弄把枪来防身。
　　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摆弄着手机，忽然门外传来了佣人的请安声，“三爷来了！”
　　宓竺心中一凛，杨文帅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家了，两人就是在家中，也很少有接触。此时，他应该在上班才对，为什么会回家？
　　她本能地握紧拳头，坐直身体，将手机一关，看向门外。一身运动服的杨文帅走了进来，身后的佣人取过他的背包，殷勤地问着他要什么饮料。
　　他看到客厅中的宓竺并不意外，随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大喊了一声，“大嫂，好几天没见了，弟弟可都想你了呢！”
　　宓竺放松身体，也露出笑容，“快，王姐，给文帅端些水果过来。”
　　仰声嘱咐了几句，这才看向已经坐到了自己身边倒着茶水的杨文帅，“三弟，你怎么没上班？今日休班吗？”
　　杨文帅一口气喝了一杯水，表情黯淡了下来，“我的经理最近请假了，我业务也不熟练，这几日跟着其他几个同事忙得不行，好几天没睡个好觉了。”
　　说着，他又举杯喝了几口水，“嗨，累死我了，他们今天给我放了半天假，回来补个觉。”
　　“哦呦，辛苦了，那快去洗个澡睡一觉，正好睡醒一起吃晚饭，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准备。”宓竺一脸心疼地看着他，看他喝完水，就递过去一张纸巾，他也自然地接过，“大嫂真好，过段时间爸妈准备过来一趟，到时候啊，让大哥给我帮厨，也让嫂子尝尝我的手艺。”
　　“哎呀，没想到咱们三弟还会做饭，那我可有口福了。”宓竺微微一笑，杨文帅也十分开心，嘴中噼里啪啦说了许久，似乎对未来的这顿饭十分期待的样子。他那开心不似作假，让宓竺都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怀疑错了对象。
　　一直到杨文帅洗漱完回了屋中，宓竺还久久回不过神来。
　　但不多时，杨文斌也回到家，他似乎知道杨文帅已经到了家中，回家后先是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然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才取过宓竺的手机，不知安装了什么，再还给宓竺后，让她插上耳机。
　　宓竺将耳机戴上，就听到杨文帅开朗的声音传来，“妈，你们最早能哪天来？什么？不行，太晚了。你就不想儿子的吗？我都已经和大嫂商量好了，到时候我来主厨，给你们做顿好吃的呢！……那可不，也不想想我的谁的儿子……”
　　宓竺听到杨文帅和父母打了一通电话，说了半响，然后一阵嘈杂后，就只有逐渐平稳的呼吸声了。其实，他若是在家，以宓竺的耳力也是能听到他说话的，但从耳机里听到他的声音，这种监控人的举动让她有种偷偷摸摸的感觉，还是有些新奇的。
　　“谢谢！”宓竺听了一会，取下耳机。
　　“跟我客气什么？你若是没时间，也可以听录播的。”杨文斌笑了笑，然后伸手重新取过宓竺的手机，调整了一下软件，“这个是我的。”
　　“什么？”宓竺愕然。
　　“我是说，那个是他的，这个是我的。”杨文斌笑得灿烂，语气温柔，甚至带着讨好。
　　他的意思是，给自己也装了个监听设备，让宓竺监听他。想到这，宓竺无奈地扶额，哪有人让别人监听自己的，这人的脑回路确实不太正常。
　　“对了，警局那边传出来一个消息。”杨文斌见宓竺一脸无语的表情，似乎更开心了，不知过了多久，才似想起什么。
　　“什么事？”宓竺见他许久才想起来，心下猜测不是什么大事。
　　就听杨文斌淡淡地说，“郑经理死在警局了。”
　　“什么！”宓竺猛然站起身，无奈地瞪了杨文斌半响，直看得他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才在他委屈的表情中直接回了卧室，换了身衣服。
　　重新回到客厅，杨文斌还呆在原地，一脸无辜地瞅着宓竺。
　　“怎么死的？”宓竺小声问，“娄菲菲呢？”
　　“怎么死的不清楚，娄菲菲已经被放出来了。”
　　宓竺抬头看了一眼杨文帅的房间，“我出去一趟。”见杨文斌还想说什么，又补充了一句，“你看着家，还有他。”
　　杨文斌乖巧地点了点头，宓竺带着保镖小张扬长而去。
　　一路来到酒店杨文山的办公室，得知他下午有其他行程，便给他发了短信，然后就坐在办公室中默默等待。
　　郑经理居然死在了警局，实在不可思议。他为什么会死？是自杀吗？还是被杀害？她想起今日回到家中心情颇好的杨文帅，莫非郑经理的死和他有关？
　　杨文山行程结束后，就赶回酒店。宓竺将这个消息告诉他后，他也惊疑不定，“文帅今日来上了半天班，下午就回家的。而且，那警局也不是他能进的地方啊！”
　　“这件事估计很难抓到他的把柄，暂且不说。听说爸妈会从国外回来一趟？”宓竺顿了一下问道。
　　“嗯，我今天接到了他们的电话，说一家人许久未见，可能会在近期回来一趟。”他点了点头，并没觉得此事有何不妥。
　　“可能是我多想了吧，他们何时来？我也提前将客房收拾出来。”
　　“这个月新产品上架加上机器人应用落实，会比较忙，不过应该就两个月内吧，到时候我会提前通知你。”杨文山说到这，眉头微皱，“在这期间搜集文帅虐猫或者其他的证据，让他到时候跟爸妈一起回去。”
　　他神色稍戚，走了两步，来到宓竺近前，想要拉住宓竺的手，想了想，那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再坚持两个月，一切都会好的。”

　　杨文帅睡了一觉起来，神清气爽地来到客厅，他唤了一声“王姐”，但是没有人回应。
　　他撅了撅嘴，自己走到冰箱，拿了瓶啤酒，嘴里哼着小曲，朝客厅走去。一边走着，一边“啪”得一声打开啤酒，“咕嘟咕嘟”喝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