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踪》微笑莞然

3、第 3 章

　　二
　　凭着杨逸的警官证和彭警司的批条，我们一行很容易地走进了那栋贴着封条的大厦。
　　大厦里，清洁人员正在做清洗，□□和鲜血都似乎已经不复存在。
　　仿佛印证了他的猜测，看着眼前的一切，耿逾风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说起来，榕城警方之所以下定决心要清除黑鲨帮，原因是陈鄂派人绑架了榕城警局局长连立秋的独生女儿连晶，要挟新上任不久的连局长释放那几个刚刚被捕的缅甸毒贩。连立秋局长是刚刚从省局调来的，一上台就把矛头对准了黑鲨帮，几次突袭，坏了富美大厦的好几起生意。陈鄂一时情急，便慌不择路地绑架了连局长的宝贝千金，要来个玉石俱焚。
　　也正是在这没有退路的时刻，白芸才挺身而出的吧？听彭警司说，如果不是为了及时通知警方连小姐被关押的地点，白芸的卧底身份也不会被揭穿。
　　一般说来，□□对叛徒的处理都是极度残忍的，即算不看法医对那堆尸块的验证报告，就单单只是那几张鲜血淋漓的照片，也足以说明那个死去的女子曾经受到了多么严酷的刑罚。
　　我也是法医，我明白那几张照片的分量。
　　23岁。突然记起那个新闻中播报过的年龄，很年轻，年轻得几乎不能负担这样的残酷。
　　我叹了口气，耿逾风还是没有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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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鲨帮的总部在富美大厦的地下室。毒品一般堆放在西头，‘鳄鱼’住在东头，当时被绑架的连小姐也被绑在他房里。”杨逸还是很习惯用陈鄂的代号来称呼这位黑鲨帮已经过世的头目，“地下室的地图是白警督用传真发给彭警司的，那场成功的歼灭战证明，地图准确无误。”
　　“直到连小姐被绑架了，白警督才把地图发给彭警司吗？”耿逾风顿时警觉起来，“白芸作卧底足足已经五年了，她不可能近期才接触到这间地下室吧？”
　　“这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你这样说起来也有点奇怪……或许白警督对自己手绘的地图没有信心，一直不敢拿出来，怕万一错了，后果会很严重？”杨逸也有点迷惑了，“不过，她手绘的这张地图还真准确啊，后来我们让建筑专家看了，不但方位丝毫不差，连比例都差不多……”
　　“那……黑鲨帮的武器弹药，人质的位置，地下室的开关，白芸都报告得很详细了？”耿逾风眉头紧锁。
　　“是，所以我们的歼灭战才非常成功。”杨逸点点头。
　　耿逾风没有再问，但现在，就是蠢笨如我（虽然我并不认为我自己很笨，但耿逾风不耐烦的眼神往往提示我我脑子的确转得不太快）都会觉得，巧合越来越多了。
　　从常理分析，一个身在敌营的卧底，每得到一点消息，都一定会尽快地送出，因为自己随时有可能被发现身份而死亡。但这个白芸却如此有耐性，甚至把自己绘制的黑鲨帮地下室地图私藏起来，到关键时候才发给上司，的确不能不让人觉得奇怪。而且，陈鄂一向以谨慎机警闻名，一个卧底怎么可能把他的底细完全摸得那样清楚？就算她是他最宠爱的女人，也不应该知道得这么多。陈鄂决不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人，否则，他也建不起这个一度在榕城翻云覆雨的黑鲨帮。
　　我一头雾水，但转过头去，却看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已经浮现在耿逾风的嘴角。
　　以我往常的经验，看他这个表情，他已经离事件真相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