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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第一日 ...

  •   镜头NO.1:我的剽悍女友。

      “不好啦!有人跳河啦——”凄厉的喊声从不远处传过来,长濑雅美一个箭步窜出去,被我一把拉住。
      “你干什么去!”我死拽着她问。
      她一把甩开我,急道:“你没听见那边有人跳河?”
      “听见了。那你冲过去是要做什么啊?”我再度伸手拉她。
      “见义勇为啊!”她一扭身,我没拉住。说话间人就跑远了。再后来,“扑通”一声响,河面溅起了好大的水花。我手里的半个包子应声落地——完了完了,她真跳了。

      现在是四月天。尽管岸上是春光和煦落樱如雪的一片美景,但水里可就完全是另一片天地了。先不说那拔凉拔凉的水温,就是那河的清澈度……我低下脑袋朝桥底下一看,啧啧!一身鸡皮疙瘩。也就是雅美那少年漫画看多了满脑子热血的家伙肯干这下河救人的勾当,一般人也只肯站在岸上喊两嗓子罢了,比如刚才那个就喊得很有效果。要说日本水多桥多,倒是方便了不少想不开的人寻找途径解脱。说实在话我有点瞧不起那些动辄就轻生的痴男怨女们。你说何必呢?既不是为了天皇也不是为了祖国更不是为了世界和平,不过是谈个恋爱没谈成就要死要活,真不知他们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国家也真该对那些泛滥的言情小说管制管制了。边胡思乱想着我捡起刚才掉地上的那半个包子,走到桥头将它扔进垃圾桶去。然后就站在原地等着雅美上岸。

      长濑雅美是我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朋友。她老家是冲绳的,所以很小的时候便水性一流。也正是因为这个,她有点恋水的毛病。哪怕看见大洗澡盆,也一副打算跳进去游两下的涎脸模样。要不是东京湾这边污染太严重,没准她早就因为游海泳而被喂了鲨鱼了。

      河岸上一群人围着指指点点,我也跟着他们抻脖子往河心张望。只见水里翻翻腾腾地半天不见有人上来,我忽然有点担心,心里直叫着笨蛋你这是救人呢!救人要紧你懂不懂,想要游泳以后再过瘾啊……又过了一会河中央哗啦一响,雅美的脑袋冒出来,她左臂划着水,右臂弯挟着一个人脑袋——呃,我这么形容有点恐怖,反正他们都在水里,我看到的也只能是这个效果。雅美在水里一窜一窜地游到岸边,不知哪个通知了救护队的人,他们早在河边准备好了,将雅美和那自杀大概未遂的麻烦家伙一股脑拉上岸来。

      周围的群众哗啦哗啦地集体鼓掌,雅美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对他们频频招手。见她这得瑟的模样,我忍不住又往人堆里躲了躲,不敢让别人看出我是认识她的。这时忽有一位救护队的大哥冲到雅美面前抓着她的手关切地问:“怎么样?你感觉怎么样?”
      我心说你没看见她正享受着英雄般的待遇心花怒放呢吗?她当然是好得很啦!
      “我没事。”果然没事!雅美说着就打算站起来。可没想到大救护队的大哥一把将她按在原地,面带沉郁地说:“怎么可能没事呢!救护车——快!救护车——”

      雅美还来不及辩解,就被一群人七手八脚地送上了不知什么时候埋伏下的救护车上。而另一个真正要举身赴清池的家伙倒是被处理得低调多了,几个人帮着空干净了他肚子里的水,然后将他和他的救命恩人一道塞进了车里。我在后面跟着他们小跑了数十米,最后力竭,只好挥手招了一辆TAIX。

      “跟上前面那辆救护车。”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镜头NO.2:有株海带,在水一方。

      到了医院我先去门诊。一进走廊就看见雅美湿漉漉地坐在椅子上,和身边一个男孩正聊些什么。她没事就好……我长吁一口气,叫了一声“雅美”连忙跑过去。结果走近一看——不得了!她身旁那男孩居然也是一身精湿,再辨认下衣着……不是刚才跳河的却又是哪个?

      雅美见我呆在原地,连忙向我介绍。
      “他说他叫切原赤也。”
      “哦。”我机械地点头。“切原赤也?”这名字有点耳熟。
      “他在救护车里的时候就醒过来了。”
      “哦。”我继续点头,还是觉得“切原赤也”这名字仿佛在哪里听过。
      “他说他根本没想跳河。”
      “哦。”我还是点头。
      “他说他本来是在公交车上打盹的。”
      “哦。”我依然点头。
      “不知怎么就到了水里了……”
      “哦。”我再点头……咦?不对!我忽然蹲下来看着那湿漉漉的男孩说:“你叫切原赤也?”
      他老实巴交地说了个肯定的答案。我又问:“你是不是立海大附属的?”他眼前立刻一亮说是啊是啊你怎么知道我很出名吗?

      我干笑两声。转头抓住雅美胳膊拖出去十米然后恶狠狠地说:“你打哪救了这么个玩COSPLAY走火入魔的家伙?他很危险,咱们还是走吧!”
      “你说什么呢你!”她拍开我的手顺带附赠白眼一记。“你没听明白他说的话吗?”
      “我当然听了啊!”我急道,“可他说他是切原赤也唉!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当然。”雅美点头露出一抹圣母般的笑容,“他穿越了——”

      镜头NO.3:归属权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我走在前面“切原赤也”走在中央雅美殿后。感觉她是怕他跑了,所以在跟在他屁股后面看着他的。那切原赤也自从嘴里的水吐干净之后就立刻发挥健谈的本色,芭啦芭啦地一直说个没完。他提的大部分问题我和雅美都回答不能。比如说最实际的问题之一:“他要回家该怎么办?”

      我的意见是直接找辆车把他送到集英社。雅美拍我一巴掌说那怎么行!集英社的人会直接把他送去人体解剖的。我说哪能呢!送给许斐刚,他爱他还爱不过来——这时切原赤也就把脑袋探过来说“谁是许斐刚?”

      我无语。雅美大度地拍拍他的肩膀说许斐刚是她前男友。切原见我答不出许斐刚是谁,对雅美的话也就信了。后来他一个劲地嚷饿。雅美贼忒兮兮地看着我说:“要不——”
      我立即打断她:“你别做梦了!”
      “我还什么都没说啊!”雅美委屈地叫嚷,“你这么拒绝我太不够意思了吧!上次你遇到那个谁对你那个什么,还是我主动帮你才让你免于遭受到那个谁的那个……”
      我冷汗。她说的这都是什么啊!可恨一旁的切原偏偏听懂了,一脸内容深刻的表情对雅美说:“你心眼真好。”
      雅美沉痛地点头:“谁让我是她朋友呢?”

      我被他俩一唱一和彻底郁闷到了。举手投降说好吧,我请你们吃饭。雅美不依不饶说那他晚上怎么办?睡马路?
      我没回答。偷眼看看站在一旁的切原,他正望天挖鼻孔。要说我对这个被雅美鉴定为穿越而来的家伙也挺好奇,也想把他整到家里研究研究。但官方资料上说他专门喜欢破坏东西,这个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索性让雅美去体验体验吧!想到这里我文雅谦让地笑着说:“咱们一三五二四六地管他。今天让他跟着你,明天让他跟着我。你看这样可好?”
      雅美白眼一翻:“今天是星期天。”
      我内伤,只好伸出拳头说那猜拳吧然后——

      我华丽的输了。

      镜头NO.4:欢迎光临。
      我请了他们吃晚饭。发现现在14岁孩子的胃口真是不能小看。切原赤也面前堆了将近一尺高的盘子,我捧着我的钱包冷汗潸然而下——别付不了帐就惨了。雅美在一旁冷眼观瞧我,然后连连打了四个喷嚏。
      “阿嚏!”她眼泪汪汪地边擦鼻子边自语:“我好像是……感冒了。”切原赤也立即很MAN地脱下外套说拿去——那外套潮乎乎的,拧一拧还滴得下水来。周围的几个店员转头望向这里,立刻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他们别是也认识切原赤也吧!我真害怕。

      雅美接过切原的外套抖了抖,里面还掉下两根水草。我窘得推她说你早点回家吧,小心着凉。雅美立即起身说我还真是有点不舒服,那么明天见吧。说完就和被狼撵着的兔子一般离开了饭馆。我在心里咒骂着她说你跑吧跑吧!等我索性再多吃些然后留下这小子洗碗!

      “我吃饱了。”那小子一推盘子抹抹嘴,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靠。我心想大概这么多也就够他一个人洗碗了,别再多吃了我也留下来,那就得不偿失……想到这里我招呼服务员小姐结账,结果一算账,我钱包里刚好剩下20日元。

      “欢迎您下次再来——”

      我哭丧着脸捧着空了的钱包,和切原赤也一前一后地出了饭馆大门。

      镜头NO.5:上帝说:“要有光。”

      我拉开灯,家里一片狼藉的景象纤毫毕现地映在了我和他的眼里。我在客厅中央的地板上扒翻出一块空地皮,然后大方地对他说:“你睡这行吗?”
      “行啊!”他倒不挑剔。直接坐过来。我起身说我去弄点洗澡水你洗一洗,身上一股臭泥味。切原说好。说完就一头栽倒在那片空地上,嘴里叨咕着:“啊啊啊——我好想回去。”我拍拍他肩膀表示同情,然后起身去浴室放水。

      切原洗了澡,海草似的头发越发显得又黑又卷,动一动就随着他的脑袋不安份地乱晃。我将他那沾满泥水的衣服一股脑丢进洗衣机里去洗,然后就找他胡乱聊些技术性问题。
      我:“我听说你们幸村部长会打人,这是不是真的啊?”
      他:“是真的。不过他只打我。”
      我:“那真田副部长会打人也是……”
      他:“也是打我。”
      我:“为什么只有你被打?”
      他:“他们老了,看年轻人不顺眼呗!”
      我狂汗。好吧,这也算是个切原式的回答。再问点其他的:“你走丢了,他们不会找你吗?”
      他:“三天后大概会找的吧。”
      我:“为什么要三天后?”
      他:“因为我有点路痴,常走丢……”
      我再狂汗。这次走丢的也太离谱了些吧!他看出我的想法,自己先来解围这个话题:“不要紧,明天我再跳回那条河,说不定就能穿回去了。”我心想这办法真辣,就算穿不回去,也能直接“回去”。省时省事,英明英明!但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我道貌岸然地劝慰他说:“这主意馊透了。你还是找点有经验的人来问问吧。”
      “我哪找这样的人去啊?”切原显然对我的主意也不满意,“穿越这码事,我只在小说上看过。”
      我心说你个老粗还看小说吗?为什么穿过来的不是忍足侑士啊!想到这我有点郁闷,摆摆手对他说明天再说吧!明天问问雅美,她什么都知道——

      他见我不爱搭理他,也就不再和我闲扯。自作主张地开了我的电脑登陆MSN——见他摆弄电脑我顿时虎躯一震,连忙跑过去说你有这玩意?他看火星人似的看着我说有啊!怎么了?你不懂什么是MSN吗?我大乐。网络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就不知道穿过来的人能不能使用他在“那个世界”的账号。他见我在旁边瞪着电灯泡一样的眼珠子盯着他的登录账号看,有些不悦。
      “你要干嘛?”他用眼神驱逐我。
      “看看你能不能登陆上去。”我说。
      没想到还真行——MSN那两个圆头圆脑的小人转了五六十圈之后终于登上去了。再看上面的好友列表——没一个在线的。
      “他们都不在啊……”我说。
      切原沮丧地耷拉了脑袋说是啊!难道那边和这里有时差?
      真的是时差么?我囧。随机有挤了挤他霸占了键盘说:“这是我的账号你把我加上吧……”
      “我加你做什么?”他很不乐意地抗拒着。
      “管他呢加了再说……”我强行输入了我的账号,然后点了添加。

      临睡前我嘱咐他:“杯子里有水。不要玩通宵!”说完又想了想,觉得实在没什么要嘱咐的了,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关门睡觉。

      客厅里传来些微敲击键盘的嘀嗒声。我听着这声音,竟然有些睡不着。

      世界上真有穿越这回事吗?我还是有点不相信。但明天他就可以到雅美那里去了。我也就解脱了。想到这里我的压力骤减,翻个身,朦朦胧胧地睡了过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第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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