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犬》飖今

5、第 5 章

　　青年被迫长时间跪立，弯曲的膝盖一经移动，酸麻和刺痛顿时一股脑翻涌上来，使得这具饱经折磨的躯体控制不住地向前栽倒，苏缜见状下意识伸手捞了他一把，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因此重新变得僵硬，只是不赞同地皱起眉来

　　“不是让你慢一点了？”

　　带着点不悦的，如同教训的语气让青年微微顿住，他沉默地从自己被抓住的手臂上移开视线，并未对苏缜的反问做出回应

　　但与其说是生气，这种仿佛被对方当作小孩来责怪的体验让青年萌生出了一种莫名的羞恼，他垂下头，在苏缜的借力下缓慢起身，那只手支撑的耐心又平稳，一直等他站好了才放开，青年因为那点温度的撤离松了一口气，他见苏缜一副漫不经心的松懈模样，终究还是没能忍住自己的疑惑

　　“...你就一点都不担心？我现在完全有能力撂倒你。”

　　苏缜微微挑眉，再一次领略到对方有多死脑筋，要是换作别人，有了能够威胁的筹码，那怎么也得藏着掖着，等到真正占据优势了再拿出来用，结果这人倒好，居然还傻不楞登地直接问出来，生怕自己没想到这一层似的，苏缜觉得有趣，干脆朝他举了举手上还拿着的那串钥匙

　　“那我再锁回去？”

　　青年就立刻戒备起来，看着像只被人闯进了领地的狼王，苏缜瞧他像是要攻击的架势，便随手丢开钥匙，来回活动了一下手臂

　　“我不喜欢打架，但不代表我不会打架，”

　　他脸上还带着点笑，看起来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没有深想眼前这个斗兽场出来的青年有多危险，或是根本不觉得自己会败在他手里，苏缜这会出奇的有耐心，说出的话如同在和无理取闹的孩子讲明后果

　　“你要是想试，我也可以陪你，但是只要动了手，不管是输是赢，刚才的协议就不作数了。”

　　青年目光闪烁了一下，缓缓将双手举起，他做了个不反抗的示弱姿态，沉沉地跟苏缜保证

　　“我不会动手的。”

　　这人能这么听话，实在让苏缜省了不少功夫，他点点头，开口对青年下达了第一个命令

　　“嗯，把手给我。”

　　刚刚还被划为听话的青年却停住了，再次沉默地紧紧盯着苏缜不动，他曾被眼前这个人触碰过几次，那时他身受约束，无法做任何拒绝和躲闪，自然没有什么愿不愿意的说法

　　但在现在，他被要求将自己主动送过去

　　虽然他们双方都知道，这只不过是协议达成后的一个小测验而已

　　看他是否能像自己保证的那样，完全服从苏缜的命令，去为他做任何事

　　青年收回视线，终究还是听从命令将手递了过去

　　哪怕不清楚对方要做什么，只要苏缜没有违背约定的内容，他就也会信守自己的承诺

　　苏缜对这人的服从还算满意，他重新翻出药膏，在青年手腕处的伤口上细细抹了一圈，等换到另一只手时，突然想起的向他询问

　　“你叫什么名字？”

　　没想到是要给他涂药的青年本来愣愣地看着苏缜手上的动作，听到提问就茫然地抬头，迟钝了一下才用拇指顶起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吊牌，给苏缜看刻在上边的渡肖二字

　　其实苏缜刚进房间时就有注意到这个吊牌上雕刻的字，记录这人过往的档案上也同样有写，但他在心里默读了两遍，还是颇为中肯地反问对方

　　“渡肖...听着不太像人名啊，你真叫这个？”

　　渡肖点了下头，他不爱说话，更不习惯解释，但作为主人的苏缜既然在问，渡肖还是要试着开口

　　“是决斗场上的代号。”

　　苏缜有些疑惑

　　“那名字呢？”

　　“只有代号，没有其它名字。”

　　苏缜嗯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倒也没有深究的兴趣，他看对方神情语气皆是淡淡，并未表现出失落或是期待之类，便没有要替他改变这个称呼的想法，不过他在资料上看到的名字好像还不止这一个，苏缜难得好奇，就又翻开档案确认了一遍

　　一个渡肖，一个渡鸮，确实不是他眼花看错，苏缜抬手将青年招来，指着括号里的名字问他

　　“这个也是代号？”

　　渡肖跟着看了眼自己的档案，一板一眼地如实回答到

　　“这是一开始用的代号，后来改了。”

　　“嗯？”

　　在苏缜的印象中，鸮应该是一种猛禽，这人之前在斗兽场上搏命，和这个字倒也算相称，但现在却用同音的肖字替换掉了，苏缜心里奇怪，干脆用手机搜索了一下鸮的具体意思，接着就意外的发现这个字是猫头鹰的统称，配图里的禽鸟微炸起羽毛，圆睁着两只无辜的大眼睛，歪着脑袋呆愣愣地盯着镜头

　　苏缜抬头看了看青年，对方眉目冷峻，实在和支棱着绒羽的猫头鹰相差甚远，苏缜用这个形象带入了一下青年被叫作渡鸮的感觉，终于没忍住笑出声来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