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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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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听愣了。
大脑当机的两秒,她在脑子里疯狂翻滚演职人员的名单,试图能从中找到一点关于姜煜州的信息。
然后惊恐地发现自己对这部片子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姜先生?你……”
贝听不知道该怎么问。
“嗯?”姜煜州示意她问下去。
似乎对在这种行业内的场合见到她并不惊讶。
“您是这部片子的主演?”
姜煜州把鱼线从鱼钩里拉出来,笑了:“很失望?”
“没有,”贝听摆手,“吃惊。”
鱼线绕着鱼钩转了几圈,打了个结,挂在泡沫板上。
姜煜州把泡沫板和小桶递给贝听,拿着鱼竿和小折叠凳往前走。
贝听拿着东西跟上去,两人一前一后,隔着不远的距离。
影视基地里所有人都在忙碌自己的事情,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人一直走了很远,知道出了影视基地,到某个园湖旁,姜煜州才支开两把折叠凳,架好鱼竿,回答:“不是。”
贝听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什么。
又接着问:“那就是特约?”
“算是吧。”姜煜州说。
湖不大,但清澈见底,距离河岸近的地方甚至能看得见小小的鱼群游过。
两只鱼漂停在湖面,随着风来回晃动。
等贝听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手里已经多了根鱼竿,姜煜州递来的。
红色的小桶盛了水放在脚边,被舀上来的小鱼来回游动,身体透明。
半响。
姜煜州盯着湖面,淡声问:“所以你是什么情况?”
贝听愣了愣。
那语气熟捻又自然,仿佛是经久未见的好友在询问她的近况。
“被拉来跑龙套的。”
姜煜州笑笑:“原来是同行。”
天蓝得像水,风里似乎有某种花的香气,带着一点点的泥土气息。
湖面荡起涟漪,鱼漂也跟着动了动。
转过头,贝听没由来地想认真看看他的表情。
他确实是在笑,眉目舒展,神情自然,目光看似落在湖面又不经意落在别处。
没有讥讽,不是冷淡,跟她从前在圈子里见到的“艺术家们”,完全不一样。
或许是天气和风景的缘故,贝听稍稍放松下来。
她跟着翘起嘴角,半是自嘲地解释道:“没有,我只会唱歌而已,之前怪我太任性,才丢了唱歌的机会。”
“流放过来的。”
贝听咧咧嘴,露出一个梨涡。
“我这属于——”贝听转了转溜圆的眼,玩笑道,“下岗再就业!”
她伸出一根指头,摇头晃脑的认真样,逗笑了姜煜州。
“所以现在决定好好工作了?”
姜煜州关注点奇特,并没有追问她没有工作的原因。
“算是吧。”
姜煜州又一次收杆,还是空空如也。
鱼饵被吃得一干二净,亮闪闪的鱼钩挂着水草,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贝听像是也注意到了什么,盯着同样光秃秃的鱼钩:“话说……这水里是不是没有鱼?”
“不是。”姜煜州摇了摇头,一边重新挂上鱼饵,“你会钓鱼吗?”
贝听:“不会。”
不动声色地把杆子甩进湖里,姜煜州说:“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贝听不解,等着他往下说。
姜煜州转过头,一脸认真地看着她笑:“我也不会钓。”
贝听:“……”
又过了一段时间,两人仍旧一无所获。
贝听轻咳了一下:“说不定,这里头真没鱼呢,你说是吧?嗯?”
甩进最后一杆,姜煜州望了望天,面无表情地答:“鱼是我挑的,亲眼监督着倒进去的。”
说完,两人都默了。
“所以说……这不是天然湖?”
“嗯。”
“这是最近刚造的?”
“嗯,半个月前刚挖的,找人造的景。”
“……”
贝听觉得自己已经不敢再往下问了。
“这是道具?”
“显而易见。”
“……那我们在这儿钓鱼,不会被抓吧……”
话音未落,不远处,脖子上挂着工作牌的男人指着他们大喊:“嘿!那两个人,你们干什么呢!”
贝听:?!
开光嘴竟是我自己?!
声音太大,姜煜州也侧了头。
工作人员已经朝他们快步走了过来,同时用手指指点点,嘴里不知道在骂什么。
但贝听凭直觉估摸,事情应该很严重。
“怎么办?”
相比起贝听的慌张,姜煜州显得很淡定。
“演员是要吃很多苦的你知道吧?”
无缘故的,姜煜州没放下鱼竿,闲闲盯着鱼漂,仿佛在继续等下一竿鱼。
“……钓鱼被抓也算是吃苦?”
贝听不知所以,只能瞪大眼睛,在离他们越来越近的工作人员和姜煜州之间疯狂扫动。
“所以我现在要教你作为演员的第一课,‘锻炼出好的体力’。”
那边还在叫骂着什么,眼见离他们越来越近。
贝听觉得自己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姜煜州皱了皱眉,啧了声。
抓下帽子扣在贝听头上,说:“现在,跑。”
视线被帽檐遮挡,贝听被牵着手腕,开始不管不顾地向前奔跑。
身后的人还在继续追赶,但贝听不敢停下,她几乎是被姜煜州拖着在往前跑。
风在耳边呼啸,心脏剧烈的跳动几乎要穿破耳膜。
疲惫感涌上来,她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呼吸。
跑到最后,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奔跑的理由,一切急速后退的景物里,只有手腕上的被紧握的触感是真实的。
不知跑了多久。
贝听终于撒开手扶着膝盖停下来,大口喘气:“我……我不行了,我跑不动了。”
姜煜州表情轻松,气息如常,看了看身后呼出口气:“甩开了,表现不错。”
风灌进嗓子,贝听忍不住开始咳嗽。
有鸟飞过,一抬头,太阳边界开始模糊,天地昏黄一片,两人身影斜斜拉长在地上。
贝听忽然觉得有些恍惚。
蝉鸣绕在耳边,望不尽头的山和天,眼前的光景像是假的,只有她与姜煜州两个人身处在这虚幻里。
而姜煜州就站在一片金色里,正一瞬不瞬望着她。
因为段锐和林晓晓的缘故,贝听本来对夕阳有种莫名的抗拒感。
现在不稳的呼吸和发麻的指尖几乎让她无法去感受,她大口大口地喘气,脑子里甚至冒出一些疯狂的念头。
稍稳呼吸,贝听突然笑了。
姜煜州挑眉看着她朝自己走近,一步一步。
“风景很好,我们拍张照吧。”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