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落枫飞》西柚绿茶

16、第十六章

　　这天上午，周雪妍像往日一样在自己的家中准备好了汤，送到她对门的展若枫家里。
　　她用钥匙卡打开门后，就发现玄关有一双女鞋。一眼瞥去就知道是价值不菲的鞋。
　　她有点犹豫。
　　是进去还是离开。
　　最终她选择了后者，为避免接下来的麻烦，这是最好的选择。
　　她把刚才脱到一半的鞋又穿回去，就要离开。
　　“你……”
　　背后的声音乍一听没什么特别，细细分辨就会有另外一些信息传递出来。
　　比如说——年龄，性别，甚至是性格。
　　从声音上来辨别，她应该不是什么年轻貌美的姑娘，因为没有一个女孩会有这种带着点沧桑的嗓音，也不会和蔼得像个长辈。

　　展若枫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她就站在玄关。和往常一样，端着汤汤水水什么的。
　　印象中，他好像常常看到她的背影。
　　穿着礼服的背影。
　　穿着工作装的背影。
　　穿着休闲装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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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种都有不同的感觉，唯一让他不确定的是——她在想什么？
　　人的心情很少能用背影解读出来，就像今天，就像现在，他完全看不到她的表情，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有一种人猜不透，读不懂。她应该是属于那种人。
　　“若枫，这位小姐是……”
　　展妈妈化解了一阵的沉寂。
　　“朋友。”话语里，根本听不出他的心情。
　　“那还不快请她进来。”
　　展妈妈过去，端过周雪妍手里的汤锅，招呼她到客厅去。
　　她是谁？
　　她是开门进来的？！
　　若枫和她有什么关系？
　　纵使心里有几百种疑问，展妈妈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问。这样端庄的姑娘，她打心眼里喜欢。
　　“好香的汤啊！你做的吗？”展妈妈有些吃惊。那么漂亮的女生，居然有这样好的手艺。看看她的举止和打扮就知道是出身不俗。
　　虽然很长时间没出现在社交场合了，可作为阅人无数的长辈，又在这个圈子里几十年，看人早已是一看一个准。
　　“谢谢您！”周雪妍面对着他妈妈不免尴尬。
　　“我去拿碗来，你也坐下喝一点吧。”展妈妈很是客气。
　　“不用了，我先回去了。”
　　“那怎么行呢，美食是要分享才能品尝到其中的美味的。”
　　“不会是因为我吧？”展妈妈接着说。
　　“不不不，不关您的事，我……！”
　　“那就和若枫一起坐下来吧！”
　　她慈祥的笑容让周雪妍不忍心再拒绝。她微微点头微笑。

　　喝完汤就快中午了。展妈妈又让周雪妍留下来吃饭。
　　她们一起去超级市场买食材，回来后又一起在厨房忙进忙出。经过好一会儿才完成了一桌丰盛健康的午餐。

　　其实周雪妍从来都没有体验过这样的感觉。
　　从小到现在没有和妈妈一起买菜，一起做饭，像个朋友一样聊天。
　　妈妈很爱她，从小就给她最好的。最好的环境，最流行的衣服，最优质的教育……
　　单单缺少的应该就是这种家人的感觉和一般家庭的温暖了。

　　餐桌上，展若枫依然延续着他的沉默。
　　展妈妈和她倒是有说有笑。
　　这顿饭吃得一点都不规矩，要是在过去在家中老头子一定会严厉地教训这种行为。但她真的挺开心的，很久都没有这么强烈地感受到家的味道了。

　　和展妈妈坐在露天的大阳台，吹着海港的风，品茗是一件特别享受的事。
　　展若枫的母亲是她认识的母亲中，除了她自己妈妈外唯一的一个学识才情品味兼备的人。
　　“雪妍啊！”
　　“我叫你雪妍，你不介意吧？
　　展妈妈拿起茶杯，喝了一小口。
　　“我今天第一次见到你就很喜欢你。”
　　“我就若枫这么一个儿子，他从小就比较独立。接管公司后更忙了。我这个做母亲的，也难得见他一回。要不是凌炫打电话来，我还不知道他受了伤。”
　　听到这里，周雪妍非常内疚。
　　“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
　　“傻孩子，怎么能怪你呢！你也不要往心里去，任谁看到了都会这么做，不是吗？”
　　展妈妈拿出一本相册，翻开，一张张指给她看。
　　“你看，这是他刚出生，洗完澡，在保温箱里的照片。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看到这张照片激动地泪流满面。很可爱对不对？”
　　果然，照片上的小贝比连哭泣的样子都很可爱。
　　“这是10岁的时候，他第一次参加朗诵比赛。”
　　“这是他出国前，最后一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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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妈妈把展若枫的人生旅程细细道来，脸上露出的幸福笑脸好像有重新走了一遍人生路一样。
　　“他啊，小时候活泼又可爱，每天都很开心。”
　　“他特别喜欢说话，记得那时候，每天回家他都会拉着我叽叽喳喳地讲个不停，把学校里一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我。”
　　“反而后来渐渐长大，压力也随之而来，再加上他爸爸对他的要求尤为严格，便不爱说话了也很少和人交流了。接触到商场上的明争暗斗后，对人的不信任是在所难免的，所以他也没什么真心朋友。”
　　展妈妈，拿了块盘子里的点心给她，接着说：“我想，你的经历应该也和若枫差不多吧！永远要为自己的责任而付出，永远要对自己的家族负责任。”她说得有点无奈，“如果可以，我倒希望你们都可以按照你们正常的人生轨迹来享受生命的每个过程，可惜你们不能够。”
　　周雪妍也很有感触，回想起过往的点点滴滴，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她看向远处的天空。
　　“是啊，如果这一切能重来，我一定不会……我一定不会再去重复过往的人生，我会像天上飞翔的小鸟一样，选择我要去的方向，选择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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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若枫从房间里出来，就看见她们两个坐在阳台聊天，似乎聊得很开心。
　　真没想到妈居然会喜欢她。
　　即使她嘴里没说，他也能看出来。
　　她从来不会对第一次见面的女生表现得这么热情，尤其是他的女性朋友。通常是简单点以下头就不再搭理了。她今天的表现是他从来没见过的。
　　周雪妍呢？
　　她是不是也有一见如故的感觉呢？
　　看着她的侧脸，他开始迷离，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