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晓寒未觉

7、第 7 章

　　这次事件之后，洛言枫工作量减轻了不少，每天除了上课，他将所有精力都用在了秦皓阳的功课上面，只不过偶尔深夜打开电脑整理资料，看到自己半年来的心血还是会独自心痛。
　　为了不占用秦皓阳的学习时间，洛言枫提出不要他做饭，自告奋勇揽过厨房的重任，但是果然讲台才是洛学霸的天地，上岗试用了三天，自己都受不了了。秦皓阳甚是体贴地表达了不想累着洛言枫，然后接过菜刀重回岗位。
　　洛言枫为此十分泄气，但一时间对自己的厨艺也无能为力，只好在旁辅助，所以有时会出现秦皓阳一边做饭，洛言枫一边抽查他知识点记忆情况的场景，可以说有一种别样的浪漫。
　　秦皓阳非常争气，高考前两个月，成绩排名已经登上了全校前十，这已经是一个奇迹了，他的班主任甚是欣慰，为自己居然能具有如此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感到无比骄傲，跟学校其他老师一通炫耀，秦皓阳逐渐成了学校里的明星人物。
　　日出日落，转眼到了高考前夕。
　　晚饭后，秦皓阳习惯性随手抓起一本刷了无数遍的练习题来看，洛言枫像看到自家小孩娇嫩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长满刺的仙人掌一样，冲过去眼疾手快一把将练习册夺走，抓住秦皓阳将他按坐在沙发上，指着他的鼻子严肃地说道：“你，今天晚上什么功课也不要看，什么题也不要再碰了，给我好好休息。”
　　秦皓阳好笑道：“有那么夸张吗？”
　　洛言枫认真地说：“几百天都过来了，不差今晚一晚，但是休息不好的话，明天状态不好影响就大了。”
　　秦皓阳听话地点头：“好吧，那就听你的。”
　　洛言枫坐下来，沉吟了一会儿，下定决心说：“这样吧，明天我陪你去考场。”
　　“明天你不是有课吗？”秦皓阳问。
　　“我可以向学校请假，我从来都没有请过假，学校一定会同意的。”
　　秦皓阳心里暖暖的，他握住洛言枫的手：“言枫，你想来陪我，我真的好高兴，可是我在考场里面，你来了也看不到我，天气那么热，我不想让你在太阳下面等。”
　　“别的学生一般都会有家长送考，你父母太远来不了，万一遇到什么突发事件你一个人会很不方便......”洛言枫不放心。
　　“那这样，今晚睡觉我会注意空调温度不要开太低，保证不感冒，明天出发前给你检查一下背包，保证带齐考试的证件和所有文具，考完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这样你就可以放心了，怎么样？”
　　虽然洛言枫还是诸多不放心，不过也不便再坚持，只好同意。
　　早上出门，洛言枫一一检查了秦皓阳携带的物品，确认了没问题。两人在楼下告别，一个意气风发地赶去考场经历人生中第一个十字路口，一个忐忑地赶去上班，看着秦皓阳站在公交车上跟自己挥手的样子，洛言枫感到自己简直像做家长的一样紧张。
　　他忽然想，不知道有没有人经历过，以二十八岁的高龄送男朋友去高考这种事情。
　　高考结束后，秦皓阳回了趟老家，录取结果出来那几天，秦皓阳没有跟洛言枫报喜，洛言枫想也许是没有录取上，他心中当然难过，但是担心秦皓阳更加难过，几次打电话想安慰他一番，都被那家伙敷衍过去，还急匆匆挂了电话。
　　下午下班，洛言枫百无聊赖自己在学校加了个班，天黑才无精打采地回到家，一打开门，客厅灯忽然自动亮了起来。
　　原本被自己弄得有些凌乱的家变得焕然一新，墙上还挂了装饰的气球和彩带，桌上摆了一桌精心制作的美食，秦皓阳手捧一块蛋糕，站在玄关处微笑着做出欢迎的姿势。
　　“生日快乐，欢迎回家！”
　　“生、生日？”洛言枫头顶一个大大的问号。
　　“是啊，今天是言枫你的生日，我早上赶回来，准备了一下午，一直等啊等，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差点没忍住去学校找你。”秦皓阳把一顶尖尖的生日帽戴到洛言枫头顶。
　　洛言枫还处在秦皓阳突然出现的惊讶当中，马上又接受到一个生日的信息，他想了半天，对了，今天是自己二十九岁的生日，他居然忘得一干二净。
　　秦皓阳将洛言枫推到餐桌前坐下，拿起打火机准备点蜡烛，洛言枫忽然反应过来，按住他的手：“你先别点，你的录取结果呢？”
　　秦皓阳眼神闪烁，笑了一下说：“我们先过生日，生日过完再说，菜都快凉了。”
　　“你没录取上是不是？”洛言枫不肯随他转移话题。
　　秦皓阳放下打火机，假装没有听到洛言枫的话，“你不想吹蜡烛的话，那我们就先开礼物吧。”
　　说着转身从茶几上端过一个礼盒，郑重地放到洛言枫面前。
　　“你拆开看看，”秦皓阳期待地说。
　　洛言枫恼怒至极：“我不想过生日也不想拆礼物，你直接告诉我，你是不是没有录取上？”
　　秦皓阳保持着微笑：“你拆了礼物我就告诉你。”
　　两人沉默对峙了一阵，洛言枫叹了口气，接过礼盒，三两下撕开包装纸，揭开里面的盒子。
　　一张A4纸大小的折页函躺在盒子里，彩色的填充纸丝漫出，遮住了它表面的一些文字，不过那颜色洛言枫再熟悉不过，因为这十年间他常常见到，清北大学的校徽、办公室的文件夹、甚至连校园路边的垃圾桶都是这个颜色，湖蓝色。
　　“你，录取上了？”洛言枫定定地看着秦皓阳，一时还不敢相信。
　　秦皓阳笑容满溢地点点头：“嗯，从此我可以每天和言枫一起出门一起回家了。”
　　洛言枫捧着录取通知书，不可置信地反复看了好几遍，比当年自己录取的时候看得还仔细，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了，不要看了，快来点蜡烛，今天是你的生日，先过生日，这个明天再看也行。”秦皓阳将录取通知书收起来，点亮了生日蜡烛，两人相对而坐。
　　洛言枫有些不自然，平复了一下心情，别别扭扭地双手交叉紧握，闭上眼睛许愿。
　　秦皓阳等他许完，问道：“你许的什么愿？”
　　“这，不能告诉你，”洛言枫说。
　　秦皓阳瘪了下嘴：“那好吧，我希望不管言枫许的什么愿，一定都可以实现。生日快乐。”
　　洛言枫拘谨地说了声谢谢，两人一起吹灭了蜡烛。
　　“对了，”秦皓阳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去卧室，很快拿了一瓶酒和两个杯子出来，“这是我二叔亲手酿的葡萄酒，我特意带来给你尝尝的。”
　　“我不会喝酒，”洛言枫为难道。
　　“今天你生日，就喝一点点，”秦皓阳说，然后往两个杯子里倒满酒。
　　今天的确是值得庆贺的一天，不光是自己的生日，秦皓阳被清北大学录取也应该庆祝一下，洛言枫接过杯子，犹豫了一下，把一杯酒一口气干了。
　　他不会喝酒，更不会品酒，只品出强烈的酸涩和一点水果的清香，很快脑子就有点晕乎乎的了。
　　秦皓阳给吓了一跳：“你抿一口就行，怎么一口干了。”
　　洛言枫神志有些飘忽，他想难道不是该干杯吗？
　　秦皓阳赶紧给洛言枫夹菜：“你赶快吃点东西，空腹喝酒容易醉。”
　　可洛言枫此时已经手软脚软了，他强做镇定拿起筷子夹菜，艰难地往嘴里送。
　　“我本来只想让你喝一点，麻痹一下神经才不会那么痛，你一下喝这么多，还好吗？”秦皓阳担心地问道。
　　痛？
　　洛言枫一脸茫然，他现在脑袋不太转的动，但是他没感觉哪里痛，就是有点坐不直，脑袋迷糊，身体只想往下倒。
　　秦皓阳扶住他，柔声说：“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我考上清北大学，你要把自己作为礼物送给我，刚刚我送了生日礼物给你，现在换你送礼物给我了。”
　　洛言枫思索了半天，忽然惊坐起来，他想起来了，那个约定。
　　“秦、秦皓阳，等一下，我、我还没做好准备......”
　　秦皓阳宠溺地抚摸洛言枫的头发，然后轻轻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温柔地说：“这样也好，你别害怕，我不会让你难受的。”说完将洛言枫横抱起来，往卧室走去。
　　洛言枫看一眼跃跃欲试的秦皓阳又看一眼越来越近的卧室门，惊恐万状，他想挣扎，但是他现在浑身发软，脚步虚浮，已然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他绝望地闭上眼，暗自祈祷这一切都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