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7、心生疑窦 ...
-
杜新亭本来已走了两步,听到皇帝的话,不禁回头看了一眼,目光中透露着几分疑惑。张红逸闻言,也有些不解,他和杜新亭一起来的,自然是要一起走的。带着几分茫然,张红逸慢慢答道:“臣……和杜大人还有些事情要商量一下,陛下还有什么事吗?”
皇帝闻言,搔弄了几下眉尖,略显几分尴尬道:“哦,你们还有事……那你们先忙,没事,朕没事!”
张红逸听罢,又施一礼,却隐隐有些不安,“微臣告退。”
皇帝首肯示意之后,张红逸便跟在杜新亭身后,一起离开了紫宸殿。皇帝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不禁有些感慨。本来想张红逸留下来,去看看宁静呢,谁知道他这么着急就要走了!这几天他忙着在长安城内布置,一点空都不得,自从宁静从宣政殿下来以后,张红逸还一次都没有去看过她呢!皇帝也明白,这几天张红逸和杜新亭忙的焦头烂额不得空闲,可是他的宝贝女儿,还得张红逸去哄哄呢!这后宫没有皇帝的旨意,不是张红逸能随便出入的地方,张红逸不去看宁静,这宝贝女儿,还要怪到自己头上呢!这当爹的,真是为他们操碎了心啊!还是快点让他们成婚,自己也不用夹在中间为难了!
半晌,皇帝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却说杜新亭和张红逸出了宫门以后,便骑马往大理寺而来。
“杜大哥,接下来京城里的事,就交给你了!”张红逸率先说道。
“嗯,好!红逸,江湖险恶,你一定要多加小心!”杜新亭仍有几分担心。
“杜大哥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张红逸慢慢说着,又正了正神色,面向杜新亭,“杜大哥,京城之中,有几件事还需要你特别留意一下。”
杜新亭闻言,忙挺起精神,认真听着,张红逸又继续说道:“那二人说吴尚书的话,我有些在意,这吴大人,确实也应该好好查查,公事私事,都应该好好查查!”
张红逸说着,杜新亭不断地点着头,“红逸,我也是这样想的,从吴大人身上,应该也能找到一些凶手的线索。”
杜新亭说罢,二人互相点头示意,以示默契。
“杜大哥,还有一件事也需要你帮我查查。”张红逸说着,面色逐渐凝重起来,“前朝皇族,可还有什么人留下?”
“前朝皇族?”杜新亭闻言,心跳不禁停顿了一瞬,“红逸,你突然问起前朝皇族干什么?这件案子莫非与前朝皇族有关?那这……”
“杜大哥,你不必惊慌,这件案子不一定和前朝皇族有什么关系。”张红逸挥手示意,让杜新亭先冷静下来,又慢慢解释道:“我在云南的时候,策反云南王的那个人,我怀疑他和前朝皇族有关。只是仅凭猜测,毫无证据,所以才没有报告给陛下。即便报告给了陛下,陛下也一定是交给你来查访。所以,与其报告给陛下闹得沸沸扬扬,还不如我直接拜托给你!这样也不容易走漏风声!”张红逸说着,目光中又透露出十足的沉静,“杜大哥,我觉得,这个人的存在,对于大魏,始终是个隐患,还望你多费些心力!”
张红逸说罢,杜新亭才略微冷静了几分。他万万没有想到,大魏已经建国三十多年,竟然还有前朝皇族在暗地里活动,虽然并不一定和这件案子有关系,但这个人只要存在,就一定还会掀起什么风浪!杜新亭深知张红逸所言的分量,思忖片刻之后,才慢慢说道:“红逸,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一定会好好查查的!”
杜新亭说完,张红逸才默默地点了点头。二人驰马走在朱雀大街上,张红逸的脸色仍显得十分凝重,似乎一直自思忖着什么,半晌之后,才悠悠地问道:“杜大哥,有件事我一直有些疑问,不知道你能不能告诉我?”
杜新亭见张红逸表情沉重,却不知是什么事能让他如此困扰,便慌忙说道:“红逸,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我一定知无不言。”
张红逸闻声,突然勒紧了马头,定在原地,杜新亭见状,也同时停了下来。张红逸正了正神色,才慢慢问道:“那天在宣政殿上,刑部尚书钟大人说起残害朝廷命官,又指了指我爹,他所说的,到底是什么?”
杜新亭本是抖擞着精神等待张红逸的问题,然而张红逸的话一出口,杜新亭立刻不自觉地远离了张红逸几分,对于张红逸的问题,他明显十分不安,露出了一脸惶恐的神色!张红逸直直地盯着杜新亭,继续不紧不慢地问道:“为什么他还没有说完,就那么恐惧?殿堂上百官的目光,又是为何那样犀利?陛下又为什么会勃然大怒?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张红逸一字一句地说着,语气是那样地平和,但是他所说的问题,却是一个比一个严峻!杜新亭的心跳也越来越快,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觉得张红逸的敏锐是那么地讨厌!张红逸说完,仍然直直地盯着杜新亭,目光没有挪动半寸!但杜新亭的眼神,却变得十分闪烁,不敢再正视张红逸,“红……红逸,我比你大不了几岁,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我……也不是太清楚!”杜新亭说着,立刻把脸扭到了另一边,突然,又似想到了什么,又急忙扭过头来对张红逸说道:“但是红逸,你要相信,令尊绝不是那种会……”
杜新亭还没有说完,便看到了张红逸深不见底的双目,下面的话,他也实在说不出口。二人对视了片刻,张红逸才慢慢开口说道:“杜大哥,我爹的为人,我自然是清楚,我只是好奇,到底有什么事,令大家那么恐惧?”
杜新亭见张红逸对张松河没有怀疑,心里也放心了几分,挺了挺身子,缓缓说道:“红逸,那件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你就不要再问了!”说着,便骑马向前走去,想要尽快结束这个话题。张红逸走在杜新亭身后,见他如此逃避这件事情,更是加重了心里的疑惑!
又一会儿,杜新亭一个激灵,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向张红逸交代道:“红逸啊,这件事,你就不要再问丞相大人了,省得他生气!”
杜新亭说完,张红逸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给出肯定或否定的回答!杜新亭见张红逸这副样子,深知他从小便是这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他认定的事,任何人都别想动摇他半分!面对张红逸,杜新亭显然有些无奈!
二人继续驰马走在长安的街巷中,由于刚才的对话,杜新亭并没有主动再说什么,他不时地看向张红逸一眼,心里只是期盼着他千万不要去问丞相这件事情。突然,张红逸又悠悠地说道:“杜大哥,那你知道,韩业是什么人吗?”
张红逸的话,像一记闷雷一样砸向了杜新亭,杜新亭急忙勒住马头,骏马受惊长嘶一声,站定之后,杜新亭目光空洞,额头早已冒出了汩汩冷汗,他甚至不敢再看向张红逸,他觉得,张红逸似乎是把天给捅了个窟窿!半晌之后,他才转过僵硬的脑袋,呆呆地看着红逸,目光中说不清是疑惑,恐惧,惊讶,不安,还是别的什么。张红逸看着杜新亭,却是不惊不怒,神色淡然。良久之后,杜新亭才勉强说道:“红逸,你是从哪里知道的韩业?”
张红逸看着杜新亭奇怪的表情,若有所思道:“杜大哥,韩业,你认识吗?”
杜新亭见状,心念一闪,觉得张红逸知道的可能并不清楚,慌忙扭过脸去,目光闪烁,神色仍是有些惊慌,“不……我不认识什么韩业!”
张红逸见杜新亭吞吞吐吐,慌不择言,更是觉得古怪,于是出口试探道:“杜大哥,莫非韩业和那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哪件事?什么关系?”张红逸话音一落,杜新亭便慌忙推脱道:“哎呀!我说红逸,你就不要再问了!有些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你现在再问也没什么意义了!”杜新亭故作轻松地说着,仍用眼角的余光不时地瞥着张红逸,观察他的反应。
张红逸看到杜新亭的样子,心知必有古怪,但杜新亭闪烁其词,张红逸也不好再继续为难他,便也不再追问。一会儿,又开口说道:“杜大哥,我就不去大理寺了。我回到家中收拾收拾,就准备出发离京了!”
“啊?啊?哦!你不去大理寺了?”杜新亭见张红逸终于不再问这个问题,心里倒是轻松了几分,但听到他就要准备离京,又生出一些留恋,便开口说道:“那好,红逸,我也不多留你了,江湖路远,你好好准备一番。临走之前,大哥为你践行!”
“好的,杜大哥!”张红逸拱手告别之后,杜新亭便独自往大理寺而去。
杜新亭走后,张红逸心中仍是有些惆怅。他信马由缰地在长安城内转悠,想晚一点再回到府中。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从追踪那两个人,又遇到宁静。宁静,宁静该怎么办呢?这个傻公主,居然跑到朝堂之上作证,这一下,恐怕更不好再拒绝她了。可是,对于宁静,张红逸又实在没有多余的男女之情。张红逸觉得,还是应该找个适当的机会,跟她说清楚,要不然只会越陷越深。思忖已定,张红逸又想到了最近碰到的这些武林高手,几次失利,都是因为自己武功不如对方,江湖之大,究竟还有多少卧虎藏龙,对于即将到来的江湖之行,张红逸也充满了期待。张红逸之所以请命出京追捕凶手,也是想亲眼看看这个江湖!神思缱绻,张红逸又想到,朝堂之上,令大家那么恐惧担忧的事,到底是什么?杜大哥为什么也不肯直言?自己应该去问父亲吗?父亲又果真如杜大哥所言会生气吗?张红逸毕竟还是在乎父亲的感受,对于这件事,张红逸一时间也没了主意。不过,韩业,韩业是什么人?和这件事有关系吗?从杜大哥的反应来看,韩业似乎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那位姑娘,听到韩业的名字,又为什么会那么激动?她和韩业又有什么关系?
思绪纷扰,张红逸信马由缰地飘荡在长安城内,早已不知走到了哪里。忽然间,张红逸猛一抬头,却看见一个破落的院子,四周已是残垣断壁,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藤蔓曲折缠绕,各处锈迹斑斑。这个院落的大门上,一块匾额早已断裂,上面却俨然书写着两个大字——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