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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李宁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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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父女二人朝张红逸拜别,张红逸也微微点头,以示敬意,女子便搀扶着老者慢慢离去了。
街角处,一名素衣女子倚立在旁,一缕轻纱遮面,卓然遗世独立,顾盼生辉。女子从头到尾看下了张红逸救下琵琶父女这一幕。而后,便转身朝着人群深处走去。
张红逸啜了一口香茗,又看向了热闹的街市。那对父女已渐行渐远,眼看就要淹没在人群之中。突然,张红逸一个激灵,望着那对父女,双眸中闪过一丝明显的犹疑。张红逸放下茶盏,又定睛细细看向那对父女,他觉得老者的步伐轻健有力,完全不像年逾花甲之人。刚才被人追逐逃跑,竟然完全没有在意到。而且,虽有意遮掩,但从步伐中明显看出对方身怀武功。为什么还要刻意掩饰?自己刚才的出手,明显是多余的!被欺辱至此仍然按捺不表,显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张红逸的目光中又透露出淡淡的沉思,他回想起刚才女子娇媚的声音和不同于一般风尘女子的双眸,他觉得,这对父女绝对不是简单的来长安卖艺,不,这不是一对父女,老者显然是伪装的!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如此费尽心机地伪装,会有什么目的?
想到这里,张红逸立刻交付了茶钱,默默地尾随着父女前行,想要一探究竟。
川流不息的街道上,人声鼎沸接踵摩肩,张红逸跟着二人,发现二人只是在街上转来转去,并没有停下脚步卖艺或者寻找下榻的地方,于是张红逸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怀疑。继续悄无声息地尾随其后。
“我们被跟踪了。”老者以一副十分清亮的嗓音尽量压低声音说道,这显然是一个不到而立之年的年轻人。
“我知道。”女子的声音依然十分娇媚,搀扶着老者,不动声色。
“我们已经尽量打扮得不起眼了,还在你脸上贴了一块疤,没想到京城里竟还有这么多好事之徒。”老者显然有些怒色,对行迹败露感到十分的不平。
“哥,我们要怎么办?”女子低声问道。
“还能怎么办?后面那个臭小子明显有些功夫,我们这副样子,怎么甩掉他?让他跟着吧,等他没耐心了,自然就走了!我们刚到长安,又没做什么坏事,就算隐藏了功夫,他也不能把我们抓起来!”男子显得更有主意。
“我们这样一直走着,不是显得更可疑吗?”女子已有几分着急。
“现在天色已经黑了,要不然我们就找家客栈住下吧,等他走了,我们再出来。”男子又出了一个主意。
“嗯,这样也好。”
男子稍微顿了顿,又说了一句:“这臭小子,该不是看上我家妹妹了吧?”
女子闻言,一下子瞪大了双眼,用手在男子的肋下狠狠地拧了一下,男子不得发作,只能一阵咳嗽掩饰。随即又白了女子一眼,女子却昂首挺立,不予理睬。男子只得无奈地抿了抿嘴。
张红逸见这对“父女”突然行止怪异,以为有什么异状,慌忙向人群中侧了侧身。他觉得,对方的武功或许在自己之上,甚至是武林高手。自己的跟踪,似乎已经被对方察觉,否则的话,也不会在这长安城内一直转圈。如今太阳已经日渐西沉,月上梢头,对方还没有任何异动。没有其他证据,也不能证明他们会有什么不轨的行为。还要再跟踪下去吗?正在张红逸还在思忖的时候,只见那对“父女”二人转身走进一家不起眼的客栈,张红逸悄悄跟上,想要再一探究竟。
张红逸在客栈外远远看见,那对“父女”在柜台交付了银两,便住进了一间临街的屋子。张红逸抬头望时,只见客栈外面有一座楼梯直通他们的屋外,便悄悄走上,在窗外观察他们的举动。然而这对“父女”自从住进房间以后,就再没有出来过。屋内也没有一点动静,毫无头绪,确实不能诛人于行凶之前。照这样的情形,自己一直看着他们,他们确实什么都不会做。
“芳儿,此时夜深人静,不如我们杀了他吧,省的束手束脚!”男子脸上露出十分狠毒的表情,轻声说道。
“哥,此次我们进京,本来就有些冒险,不能再多生是非了!”
“芳儿,你不会是真的看上那个小白脸了吧!”男子带着些许不满,又些许怀疑地说道。
“哥!你说什么呢!这里是京城,不比别处,我们自应该小心一些的!”女子对男子的戏谑很是不平,但所言又十分在理,男子只能默默地点点头。
少顷,女子又说道:“我们到京城来,还没做过什么坏事,我看他的好奇心也快到头了!”
“好,那我们就再等一会!”
张红逸在窗外,并未听清屋内到底在说些什么。只有淡淡的香气不断地从屋内飘出,久闻甚至有些刺鼻。这显然是女子身上佩戴的香囊发出的香味。张红逸觉得,自己确实没有再继续盯下去的必要。京城之内,像这样隐匿行迹谋求生路的人,远不止他们这一对。他们到底有没有恶意,都还未确定,或许他们只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想到这里,张红逸已经有了要离去的打算。
早春时节的长安城中,夜间仍飘荡着几分凉意。一轮皓月当空,给夜间的长安披上了一层银色的光华。人声已经集中到一些热闹的地方,这间不大起眼的客栈,在此时显得十分静谧。
张红逸仍然将注意力集中在屋内,希望在离去之前最后再探听到一些什么。然而正在此时,黑夜中一双手突然从后面慢慢地接近了张红逸……
张红逸正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感觉到身后有人,一个手刀迅速转身打了过去,然而刚刚转过身,伸出的手掌便停在了半空中,随之而来的是满脸的疑惑,“宁静?”
宁静公主本就是偷偷跑出皇宫,来找张红逸。却见张红逸独自一人鬼鬼祟祟在街边的客栈上,本来想给他一个惊喜,或者惊吓,但是谁曾想张红逸毕竟机敏,自己还没出手,就差点挨了一记手刀,委实吓了一跳!待张红逸动作停止后,宁静便撒娇似的在他身上直是拍打,一时间张红逸只能做手势“嘘!嘘!”让她小声点。待宁静稍微安静了一些,张红逸又看了看屋内并无动静,只能带着宁静悄悄地走下了客栈。
张红逸离开之后,女子走出屋外,望了望四周,将要再次掩门进屋时,在地上拾到了一枚玉佩,这是刚才和宁静打闹时,从张红逸身上掉下的玉龙乾坤佩。
“宁静,你怎么跑出宫来了?”张红逸和宁静公主走在萧条的大街上,月光紧紧地跟在他们身后,如洗如练。
“红逸哥哥,我当然是来找你的啊!”宁静公主嘟囔着嘴,以其甜美的音色俏皮地说着。一声从小叫到大的“红逸哥哥”,真真听的人心花怒放。因为是偷跑出宫,所以宁静特意换了一身男装,远远看时,分明是一位翩翩公子。然而其樱桃小嘴,娇俏琼鼻,黛眉杏眼,凝脂为肤,芙蓉作面,使人根本无法把她与男子联系在一处。
“红逸哥哥,你到京城都一个月了,都没有来找过我,今天还得我来找你。你在外面这些年,是不是早就把我给忘了!”宁静嘟囔着嘴,扭过头去,故意作出一副生气的样子,然而越是如此,越是我见犹怜。
张红逸见状,显得有些无奈。他和宁静从小一起长大,然而,其实也仅限于他入职六部之前。之后因为朝职,鲜有玩乐的时间。再则,他毕竟是个外臣,随着年龄的增长,公主居住的后宫,实在不适宜他随便出入。然而公主却总是闹着要见红逸哥哥,经常偷偷跑出宫去找张红逸玩乐,皇帝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皇帝从心底里喜欢张红逸,早就把张红逸当成了宁静的驸马。然而对于宁静,张红逸却从来没有多余的男女之情,宁静公主比他小四五岁,今年方二十岁,对于宁静,他更多的是当成一个没有长大的妹妹。
“宁静,你也知道,我毕竟是个外臣,后宫可不是我能随便出入的地方。”张红逸一脸无奈,也很无辜。
“哼!我才不管呢!反正你就是没有来找我!”宁静虽然知道张红逸所言是实情,但显然并没有得到她的满意。
张红逸撇了撇嘴,对于宁静,他显然十分无奈,但是他也知道,怎样才能哄到这个公主。只见张红逸莞尔一笑道:“好好好,是我的错,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好呀好呀!整天在宫里吃那些千篇一律的宫宴,我早就想第二楼的鸡髓笋,胭脂鹅脯,还有藕粉桂花糖糕了!”说着,宁静舔了舔嘴唇,并冲着张红逸傻傻地笑了笑。
“公主大人,恐怕只有第二楼的菜才能哄住你了!”张红逸见宁静不再生气,又出言打趣了一番。
“嘻嘻嘻……”宁静闻言又傻傻地笑了笑。
“走吧,第二楼!”张红逸挥手示意,二人便一路向第二楼走去。
“红逸哥哥,最近这段时间母后一直拉着我做女红,你可不要怪我没有出宫找你!”宁静撒完了娇,便开始为自己辩解起来。毕竟她是知道的,张红逸不可能主动到宫里去找她!
“女红?皇后娘娘为什么突然要你学女红啊?”张红逸显得有些疑惑,毕竟宁静这些年真可谓娇生惯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皇帝和皇后都不会强迫她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还有父皇,你都到京城半个月了,都不让你来看我!明明有他的旨意,你就可以来后宫看我的!”宁静说着,对着虚无缥缈处把皇帝也数落了一番。
“呵呵……陛下是想让你收收心,这么大的人,还是只知道玩!再过几年,就要……”张红逸说到这里,突然一个愣神,却不敢再往下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