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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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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程天放一刀劈向黑影被他躲开后,又迅速一刀追上,因为张红逸的提醒,程天放没有硬接对方一掌,倒是挑起桌椅挡了几次。尽管如此,一番攻势过后,程天放竟然慢慢落了下风,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
另一边,云南王闭上双目后,牧飞成悲痛之余,大吼一声,“拿下他!”
大堂之上林立的甲士,早已蠢蠢欲动,只是因为没有命令,另一边程天放也牵制住了黑影,才没有行动,此刻眼看程天放已经坚持不住了,这声命令正是时候,云南精悍强劲的士兵,潮水一般涌了上去,把黑影围了个水泄不通。
然而,下一个瞬间,大堂之上便泛起强烈的真气波动,一层一层的士兵,竟都被震荡开来,凌空飞出。程天放也在人群之中被震开,显然受了内伤。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黑影便倏地飞出大堂,来到了王府的庭院之中。所幸的是,牧飞成为了防卫张红逸,早已调精兵围住了云南王府,黑影虽然来到了庭院,一瞬间又被一圈一圈的士兵围了个水泄不通!然而下一个瞬间,又是一阵强烈的波动,士兵又被震离了黑影。云南精悍剽勇的士兵,在黑影面前,就如同纸糊的一般,单独冲上的士兵,几乎被他一手一个地打倒,根本没用过第二招。
张红逸看着这一幕,深知对方武功深不可测,要想制住他绝非易事!
正在张红逸还在凝眉思忖之间,在他对面的屋檐之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那是一个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少女,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穿一身素色的衣裳倚立在半空中,一头乌黑及腰的秀发束成单马尾飘扬在身后,如同留恋凡间的仙子一般。一缕轻纱遮面,使凡人无法轻易窥探她的容颜。
张红逸看向她时,素衣少女便手持长剑凌空飞下,直奔黑影而去。少女落地之时,森严的士兵便给她让出了一席之地,似乎不敢轻易触碰这位仙女。然而,素衣少女的剑法却不像她的样子那般柔和,一如惊鸿,又一如蛟龙,一招似携着万钧之力奔来,一招又似带着倒海之力翻涌,黑影堪堪招架,躲闪不及。
“你这是什么剑法,江湖上为何从来就没有见过?”黑影躲闪之间,忙不迭地发问。
素衣少女却并未理睬他,一套剑招下来,见攻他不下,便略微收敛招式,黑影趁隙便要进攻,但未及他招式出手,少女一招天女散花剑法,便以磅礴之势挥洒而出。这招天女散花,乃是以手腕之力御剑,灵活自如而又滴水不漏毫无死角。但是黑影毕竟是绝世高手,即便没有见过的剑招,依然应对自如,少女凌厉的剑势,仍未伤他分毫。
张红逸见素衣少女攻势已尽,急忙提醒道:“姑娘,小心他的掌法,千万不要硬接!”
张红逸不提醒还好,一提醒,素衣少女望向声音的来处,目光正好与张红逸的双眸相对。张红逸看到,这是一个清澈得如同天空大海一般的双眸,世间多少颜色,都在这双眸子里显得更加耀眼。双眸之上轻轻地挂着两道蛾眉,如新月,又如丝云,更像沾了水的墨轻轻描上去的一般。在那轻纱之下,又会有着怎样精致的容颜?
却说黑影趁素衣少女扭头的间隙,便运起真气一掌向少女面颊袭来。张红逸见状,急忙用脚尖荡起脚边的一杆银枪,银枪便如同箭矢一般向黑影袭来,正好挡在了少女与黑影中间,黑影不得不收了掌势。银枪到时,张红逸早已飞身抓住枪尾,用力一荡,银枪便又向黑影袭来。
张红逸扎稳脚步,一杆银枪,在他手中如同游龙戏水一般,飘逸跌宕,收放自如。只见他一会握住枪杆的中部,一会又握住枪杆的尾部,一会如同在画一个圆盘,一会又似一条直线,攻守之间不拘成法,随心而动。然而,张红逸的武功只是战阵之才,这些年来,他书本功夫没少下,经史子集无不烂熟于心。武功本也没有落下,通行的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融会贯通之后,剑法当枪法使,锤法当剑法使,乃是手到擒来。不过却一直没有遇到名师,于战场之上纵横驰骋,绰绰有余,但若单打独斗遇上武林高手,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一番攻势之后,见并未拿下对方,张红逸便率先与黑影拉开了距离,以防止对方诡异的掌法。
“你这是什么枪法,乱七八糟!”黑影面对连翻的攻势,仍然游刃有余。不过对于张红逸不拘常势的枪法,倒显得有些恼怒。
张红逸收敛银枪,剑眉轻挑,目露精光,微微一笑道:“只要能杀敌,又何必拘泥于枪法还是剑法?”
“哼!旁学杂用,比起韩业的韩家枪来,还差得十万八千里呢!”黑影对于张红逸的枪法很是不以为然。
然而此话一出,张红逸还未及回辩,便感到身旁的素衣少女怀着十足的怒气冲了上去!张红逸目光中出现一些游移,又慌忙说道:“姑娘小心,不可硬战!”
少女却似全然没有听见张红逸的话一般,继续挥洒着剑招,张红逸眼看少女就要吃亏,赶忙提枪跟了上来。二人一枪一剑,纵横往来,虽是初次配合,却如同经历过年深日久的锤炼一般,珠联璧合,相得益彰。尽管如此,黑影仍是全然不以为意,二人在他手下并未讨到半点便宜!
张红逸见状,嘴角微扬,脸上拂过一丝诡笑,“前梁神宗庆元十八年,神宗为登昆仑山求仙,置朝政十个月不顾,集数万民众造登仙船,民众日夜劳作,力竭身死者不计其数,百官大殿谏言,神宗又屠朝廷命官数十人,株连亲族数百人,而后天下豪杰之士纷纷斩木为兵,揭竿为旗,以推翻前梁,诛杀暴君为己任。”
缠斗之中,张红逸口若悬河地说着这番话,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他到底为什么要说这番话?素衣少女不时地瞟他两眼,以示不解,眉眼之间颇带着几分调皮,张红逸却只是露出一副淡淡的笑容。不一会儿,张红逸见己方攻势已尽,再拖下去,恐怕黑影又要发动那诡异的掌法,便拿枪在中间一横,一个撤步,携着素衣少女退了过来。
黑影见张红逸又在他将要发掌之时后退,不觉得心中升起一股无名之火,“臭小子,你倒是机灵!”
张红逸却全然不顾他说的话,又是一笑,继续说道:“我大魏太、祖皇帝提三尺长剑进入长安,神宗不甘受辱,自缢于流华宫,临死之前一场大火,致使皇室子弟殉葬者十数人……”
“够了!不要再说了!”黑影显然被张红逸的话激怒,运起一掌向张红逸袭来。
张红逸见势,提起银枪,直取对方掌心。张红逸心想,对方掌法再怎么狠毒,总不至于隔着长、枪还能伤到自己。况且任对方武功再怎么高强,毕竟血肉之躯,枪尖之锋利,就算不能伤到他,也可阻碍几分。然而他没有料到的是,银枪与对方刚刚接触,自己就被强烈的内劲震飞,手中的银枪也飞到了半空中。
“将军!”
“张将军!”
“张公子!”程天放牧飞成牧飞白齐呼着来到张红逸面前。
“嗳……”素衣少女见一大堆人围了上去,也没有再说出什么。
“拿下他!”牧飞成一声令下,一大群士兵再一次围了上去,与黑影缠斗。
“将军,你感觉怎么样?”程天放扶着跌坐在地上的张红逸,率先问道。
张红逸运起一股真气,周游全身,只觉全身经脉游走不畅,却并未感到心脉明显受损,于是摇摇头道:“应该没有大碍。”
“将军!您太冒险了,您明知道不能硬接他的招数!”程天放显得十分焦急,生怕张红逸有个万一。
张红逸直直地看着战斗中的黑影,目光中充满凌厉之气,“我没事,不用担心。”
牧飞成见状,关心地说道:“是啊,张将军,你刚才实在太冒险了,你要是在云南有个万一,我们该怎么交代啊!”牧飞成顿了顿,又转而问道:“您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张红逸看着黑影,淡淡一句,“他是前朝皇族!”
“什么?!他是前朝皇族!”所有人一起惊叹道。素衣少女此时也走到了张红逸身边,听到了他的话,也稍微停滞了一下脚步。
“张将军,你怎么知道他是前朝皇族的!”牧飞成显然对黑影的身份十分关心。
张红逸看了他一眼,喘了几口气,慢慢说道:“通过云南王的表现,我就猜测,恐怕只有前梁皇族的人,才有能力和动机怂恿他造反,才能让他那样尊敬,至死都不说出对方的身份,”张红逸说着,又看了看牧飞成和牧飞白,“才能不让你们报仇!”
张红逸又喘了几口气,“我刚才出言试探,果然激怒了他!由此我才能够确定,他是前朝皇族的人!”
张红逸语罢,牧飞成的眼光中透露出的竟是更多的是疑惑,这张红逸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从如此微末的细节之中推测出对方的身份!别人还敢好好跟他说话吗?此人的可怕程度,恐怕远胜于那个所谓的前朝皇族。
素衣少女听完张红逸的话,俯身蹲下,一手切住张红逸的寸口,观察了一番他的脉象,少顷,又轻声说道:“没事,吃服药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少女话音落地,张红逸却宛如听到天籁一般,呆呆地望着少女遮着轻纱的面庞,一副茫然的样子。
少女见状,并不以为意,淡淡地说了一句,“张嘴!”
“啊?”张红逸却似没有听清一般,微微张开了薄唇。
一瞬间,少女手中便弹出一颗药丸,进入了张红逸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