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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凑数第三十五天 ...


  •   梁语莫走到春唐身边坐下,伸手抚上她的唇角,轻声问她:“这里还疼吗?”

      春唐被他的动作所惊,手指按上琴弦时忘了避开时有微痛之感的指尖,钻心之痛立刻从指间传来。春唐反射性的将手指贴在唇边轻吮,以此减轻痛感,同时对宁王道:“感觉还有一点点的痛,手指有很多痛,口里起的泡泡非常痛。”

      这么多个痛,听得梁语莫心疼又心虚,伸手握住春唐的双手,放在唇边挨个手指头的给她轻吮指尖,还说这样就不痛了,嘴角也是,说什么亲亲就不痛了,听得春唐眼皮直跳,心说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忽然对她这么亲近,暧昧得过了头,整个人神戳戳的,看起来很不正常!

      这种行为太不要脸了!还想亲她的嘴角,春唐在心里冷哼,你嘴角上跟别人亲吻的痕迹还在呢,哪来的脸占她便宜,还真欺负她心智只有七岁,什么都不懂不成?!

      不过就算她什么都懂也避不开,谁叫她在宁王面前就这么个人设,从前都是主动着与宁王亲近的,这会子无法避开,只得生生受了,憋屈的是面上还要带着好奇之意,天真的问:“夫君,为什么亲亲就不痛了?”

      宁王:“因为夫君喜欢春唐,想要春唐不痛,所以春唐就不痛了。”

      春唐:“所以为什么要亲亲呢,夫君直接说不行吗?”

      宁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因为亲亲表示了夫君的爱意,春唐的身体才会相信,才会不痛。”

      春唐:老子信了你的邪!

      “是这样吗?”春唐用力勒了一下嘴角,疼得“嘶”了一声,当面拆台道:“没有啊,碰到还是很痛的,夫君在骗我?”

      宁王抓住她自残的手,倾身在她嘴角落下数吻,不要脸道:“兴许是亲得不够,春唐现在感受一下,是不是不痛了?”

      春唐:……

      春唐无话可说,为了摆脱这种奇怪的相处,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用带着睡意的声音道:“夫君,我困了,感觉想睡觉了一样。”

      说着将头埋在他的颈窝,手也挣脱出来将他整个人抱住,不给他占便宜的机会。

      呵,男人都是猪蹄子,女扮男装的也是,半个时辰前还看着白月光发呆,对她的困境无动于衷,半个时辰后就忽然发神经来关怀她,谁知道心里打的什么坏主意。

      说不定白月光就躲在她看不见的角落,偷摸看着这一切呢,而她,只是宁王用来让白月光吃醋的一个工具罢了。她才不会被这些温柔小意打动,错付真情,徒惹心伤。

      心硬如铁的春唐,闭着眼睛靠在宁王的颈窝装睡,也不知是不是昨夜没睡好的缘故,没过一会竟真的沉沉睡去,被宁王从小书房抱回寝房都不曾醒来。

      梁语莫坐在床边看着春唐安静美好的睡颜,手指隔空描着她的眉眼轮廓,心里柔软得不可思议。也许只有将心思放在她身上,他的心才会宁静,那些能搅乱他思绪的存在,都是前尘旧事,早该忘却和放下。

      只是心里有了旧影,总不自觉的想起那人的容颜,脸上原本柔和的线条三年不见,已变得锋利起来,周身气质冰冷,看起来不近人情得很,身上又有肃杀之气,眉眼一如既往的深邃,对他也仍有爱意,不然不会甘心困于宫廷之中。

      也许该对他说清楚这一切,原本以为他只是一时情迷,他不理会,久了便会自行离去,毕竟他们之间并无承诺,话也不曾说开。没想到一过三年,他仍在宫里,亲眼见他成亲了也没有走的意思,倒是让人心生愧疚,越发不敢见他了。

      梁语莫想着,下定决心了断这一切。那人固执得像头牛,不撞南墙是不会回头的,说开了也好,有个结果,两人都不必沉迷虚想假如,痛过之后就是新生。

      他帮春唐掖好被角,起身去找薛清临,约在一家清净茶楼,于临窗边品着清茗,苦涩的茶水滑落喉中,甘甜随之涌上舌尖,看着茶杯中浮沉的茶叶,等待着薛清临的到来。

      春唐一觉睡到下午,起来洗了个澡,满身清爽的换上带着桂花熏香的衣裙,如花中乱舞的蝶,一步一踮脚的小跑着向小书房跑去。她做了一个极美的梦,心里甜滋滋的,面上扬着笑意,要去小书房将她的美梦画出。

      她满心欢喜的推开小书房的门,却发现这里已经有了人,一个皱眉沉思的宁王,听到推门声,目光沉沉的看了她一眼,冷声道:“出去。”

      春唐看他面色不善,也没有去招惹的意思,把门一关,生气的撅着嘴走了,路上折了树枝,一路上胡乱挥舞,搅起漫天落叶。

      这可苦了跟在身后的水袖跟风情,两人的头上都落了好些枯叶,视线又被落叶所阻,面色都有些不善,敢怒不敢言的跟着春唐,暗恨自己命不好,遇上这么一位没法说的主子。

      春唐发泄一通,心里已渐渐平静了,舌头抵着口腔内的溃疡自虐,回头看了一眼跟着的两个侍女,见她撑着一颗银杏树停下微微喘气,便在原地互相摘下对方身上的枯叶,春唐见她们没怎么注意她,转身一溜烟的跑了,从王府后门溜去了大街。

      街上人声鼎沸,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各种食物的香气随风飘来,春唐闻着这些人间烟火,心里又开心起来,摸着袖子里碎银子跟铜板,向一个卖糖炒栗子的小贩,买了十文钱的栗子,吃着游街,最后进了一家茶楼,听说书人说边关镇国大将军孙宁的事迹,听到激动人心处,跟着众人一起拍手叫好。

      “说起来大将军已有十年不曾回京了吧,不知今年能不能回来了,那些胡虏当真可恶,一群野蛮无理的强盗,自己不事生产,妄图不劳而获,每值秋收凛冬,就来骚扰我大虞边境,杀人放火,抢夺食粮,害得边境人民苦不堪言,为了边境人民,大将军今年估计也不会回来了。”

      春唐正听边上的人说得入神,忽然一个女声响起,带着十足的怒气道:“他是大英雄,也只是个大英雄罢了,他不是个好丈夫,也不是个好父亲,他是个抛妻弃女的无情无义之人!”

      嚯,这话惹了众怒,大家纷纷指责出声的女子,说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先有大家后有小家,说得女子捏碎了桌角,怒气冲冲的走了。

      小二看着碎掉的桌角满脸苦色,想追又不敢去追,与那位女子坐一桌的锦衣公子抛了一定银子给他,说是茶钱跟赔桌子的钱,然后转身去追那位女子去了,众人纷纷摇头,一人道:“如此刁蛮不识大体之女,也不知是谁家的千金,竟教出这样的女儿,说些话来让人笑话。”

      旁边一人道:“兄弟你快闭嘴吧,那是镇国大将军的女儿,她说得也无错,只是取舍不同罢了。”

      又有一人道:“当年大将军离京时,他那女儿还是七岁孩童,扎着年画娃娃的发髻,拉着将军的衣角跟在他身后,粉雕玉琢的,很是可爱,转眼十年过去,已经是娉婷少女了,将军十年不归,也难怪她有些怨气,小小年纪就与生父分离,将军早年丧偶,只得把女儿托付小姑子,这些年在她姨母家,也不知过得如何。”

      “自古忠孝两难全,英雄也有英雄的无奈寂寥,说来说去,都怪那些蛮夷之人,害得多少家庭妻离子散,每年那么多士兵战死沙场,那些守在家中的老母妻儿,从离去时就在盼,盼人好好回来,盼一家团圆,最后只得一点冰冷的抚慰金,连尸体都不能回乡,就这么葬在沙场上,清明时烧纸都担心对方能不能收到,一点慰籍也无。”

      这一番话落,茶楼里好些感性的人眼中已经有了泪。一片哀愁氛围之中,春唐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心情也很是沉重。

      她想起了前世因那熊孩子的落水而亡,身体不知是沉在湖底化作淤泥,还是被好心人士捞起,火化成灰撒在江郊。

      她跟父母不亲,形同陌路,半年打不了一通电话。待人也不和善,没什么交心的朋友,大学过后就是一人食一人过,出了这样的意外,天灾人祸的躲不过,阴差阳错来了这里,也很少去想自己的结局。

      不知道自己的死讯传入那对冷心冷肺的父母耳中,他们的面上会有什么样的神色?

      是怔怔的愣一会儿,面无表情的去领了尸骨,公事公办的火化埋葬,还是假意掉两滴泪,跟每个见到的人哭诉,祥林嫂般的作态,让人初时同情不已,久了便心生厌烦,或是对着她的尸体痛哭出声,埋怨着她的早去,白养了她这么些年,还不曾从她身上拿到什么回报。

      春唐想着这些,心不在焉的跟擦肩而过的人撞在一起,肩膀被撞得生痛,她眼含怒意的看向撞她的人,发现那人有些眼熟,是宁王带她放风筝时见过的那个探花,叫武权生的,正一脸惊喜的看着自己,道:“春唐,你还记得我吗?你小时候见过我的,还叫我哥哥。”

      春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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