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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番外1(下) ...
面对这样的局面,我是应该感到高兴的。
可我却渐渐发现,如今的的如攸已不是以前的如攸。他依旧笑,笑得温文尔雅,可那笑意却再也到不了眼底。他的眸中是永恒的波澜不惊,沉淀着一丝痛与悔。
有时,他会出神地看着蓝灰色天幕上火红的晚霞,金光映到他的脸上,勾出他嘴角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眸中是一种说不出的幸福与快乐。有时,他会静静地听着一首歌,双眸微合,手指轻叩桌面,嘴角的弧度似是追忆似是苦涩。有时,路过某间店,某棵树甚至只是某片草地,他会停下脚步,深深看一眼,再举步离开。
我很想上前抱住他,抚平他眉眼间的那抹静静的忧伤。我很想告诉他,不要难过,他的身边还有我,一直都有我。
可是我没有。我知道,我从来都知道,他的痛不是因我而起,也不会因我而结束。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喜欢上了在夜晚时独自去小区旁的小公园,找个地方坐着,草地石凳木栏杆或是台阶随便什么地方。只是静静地坐着,看着天。天空,总是那么静那么静,那么黑那么黑,幽深而又神秘。看着看着,我浮躁的心会沉静下来。有时,会突然想起一首诗,正如现在。
“天听寂无音,苍苍何处寻。非高亦非远,都只在人心。”
我轻轻地吟出声。
“呵呵。”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我一惊,浑身僵了一下。身后那人已走至我身侧,并很随意地坐在我了身旁,丝毫不介意这草地的湿气和凉意。
我侧过脸打量一眼,是个年轻的男人,俊朗的眉目间带了些成熟稳重的感觉。看起来不像是坏人。
我转回了头,不再搭理他,继续看我的天空。
“很好看么?”那个声音不懈地问。
“没有。”我很诚实地回答,“只是随便看看。”
感觉他点了点头,也不再说话了,随着我一起仰头看天。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人。我想。
就这样静静的看了一会儿,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家了。”只是告知而已,我讲完也不指望他回答,头也不回的走了。
身后隐约传来一声懒懒的“嗯”。
第二天我依旧去那儿看天。和以前的任何时候都没什么不同。可看着看着会突然回眸,视线扫过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又确实不知自己到底要找什么。莫名其妙。我耸耸肩。
后来,妈妈知道了我有男朋友,一直想让我带回家见见家长。而我的工作刚刚步入正轨,如攸也是刚当上住院医师,生活基本上是黑白颠倒的。我在他面前提了一次,看他的时间实在紧,忙得不修边幅的样子让我看了都心疼,就没再为难他,只是对妈妈说等等,等我们时间都允许的时候。电话里,妈妈沉默了一下,语重心长的说,我和你爸爸都不是太讲究的人,只要他对你有心就好。我忽然有些心慌,大叫“你女儿的魅力你还不相信么”就挂了电话。
很久一段时间,我每天晚上抽出空就会去医院看看他。说是看他,其实只是我坐在他办公室里,他不停地在各病房间穿梭,偶尔闲来喝杯水,对我歉意一笑,然后在病人家属的叫喊声中又出去了。
与他同期进医院的几个人总是拿我们的事调侃他,说他是找了个好老婆,情比金坚的。那些小护士们也对我很好奇,还会凑到我身边讲夏医生多好多受病人们的欢迎,问我我们是怎么认识怎么发展起来的,说是想象不出夏医生那么沉静一人会怎么追女孩子。大多时候,我只是作害羞状笑一下不去回答,偶尔避不了才答上一两句。
直到有一天,如攸带着歉意对我说晚上有空就多休息休息,做些自己喜欢的事,不用总来看他,等他忙过这阵子再来陪我。我才意识到,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去看天了。
“嗯。”我点点头,算是应了他。
第二天晚上,我去了那片久违的草地。天气已渐渐转凉,空气中带着掩不去的凉意,干燥的夹带着沙尘的风从耳边刷过,让人忍不住汗毛竖起。依稀记得,上一次来这里,还是夏末,周围还会有一群蚊子绕着我叫唤,却又因为周围喷洒的驱蚊药不敢靠近。
正安静地看着,身旁坐下了一个人。
我偏过头看了看,不认识,但是面孔又依稀见过。仔细想了想,才恍然大悟。是那天晚上的那个男人。
他没有看我,抬手递了个易拉罐过来。
这是什么状况?我挑眉,没有伸手去接。
“啤酒。我失恋了。”他压低了声音。
明白了。又一个伤心的需要安慰的人。我摇摇头,接过易拉罐,打开,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起来。
“你好久没来了。”他灌了一口啤酒。
“嗯。”我点点头,“你经常来?”
“失恋后天天来。”他自嘲地低低一笑,“失恋这事小,不能对父母说让他们担心,男子汉大丈夫的,自己闯荡几年了,这点事还让父母记挂太不应该。也不想对朋友说,听着他们安慰觉得烦,就来这儿了。”
我拍拍他的肩:“天涯何处无芳草。”
他撇撇嘴,又灌了口酒,却忍住没说什么。
好久后,他开口,却是轻轻吟着那两句诗:“非高亦非远,都只在人心。”反复地念。
看着他一副想不开的样子,从不爱管闲事的我不知为什么,觉得自己有义务开导他一下,便随口一提:“有没兴趣讲一下你失败的恋情。”
“失败,还真失败。”他似是极为附和,“嫌我还要奋斗几年才有希望给她她想要的生活,太慢了等不及,就抛弃了我,嫁了个有钱人去了。还口口声声说还爱我。”说着灌了口酒,“我也不是非她不可,只是心里憋得慌,做什么都不对劲,不注意就想起她。可能只是习惯了生活里有她,习惯了想她,一时放不下。所以最近在公司发疯了似的工作,不想闲下来。弄得周围的人都很同情的看着我,看得我心里来火。”
我轻笑,捶了他一下:“你就是犯贱!”
“犯贱?”他不敢苟同的语气。
“就是犯贱!”我无比肯定地说,“你说你把自己负荷得满满的作践自己给谁看呢?她?别说她看不到,就算她看得到她会心疼么?她要是会心疼还会抛下你么?你说人家都不要你了,你还在这念念不忘的,要让她知道了还不怎么得意你离了她就不能活呢!人活着为自己,但也要争一口气。要我是你,我就活得比她好,让她没地方后悔去!你说你这一副活该失恋的嘴脸,怎么看着就那么可笑呢!”说着,我指着他狂笑起来。越笑越厉害,越笑越觉得可笑。
他默默地看着我笑了一会儿,递了张纸巾给我,背过脸去,叹了口气。
我才意识到,我笑得眼睛发酸,笑出了眼泪。
我擦了擦眼,停止了笑。默默地抬头,看着天,永远地那么黑那么沉静那么波澜不惊,永远没有谁能影响到它。
我起身:“晚了,我要回家了。”说着又一次头也不回地走。
“楚骜。”身后传来他低沉的声音。
我顿了顿,知道那是他的名字,脚步继续向前:“季韵蓝。”
人的友谊有时就是来得这么奇怪。我和楚骜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认识了,还莫名其妙地成了朋友。
我们还是会看着夜空,感觉着自己的渺小,天地的广阔。可是不会像最初那么沉闷。会时常找些话题。有时是他在说话,有时是我。
从我的叙述中,他也渐渐了解了我和如攸的种种。他欲言又止了好久,吐出一句话:“天涯何处无芳草。”
我摇摇头:“再等等吧。”
他看了我好一会儿,轻叹了口气,揉了揉我的发,没再说什么,陪着我专心看天。
他想说的,我懂,他也知道我都懂。可是,我放不下。
那天,突然接到如攸几个同事的电话,说是如攸请客,所以他们把嫂子叫上。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请什么客?我有些费解,却还是去了。
那天晚上如攸喝酒喝得很凶,怎么劝都劝不住。难得看到他这样失控的样子,那些人一开始也很新鲜,一个劲儿地灌他酒,后来也是觉察出不对劲了,可是又拿他没办法。都求助地看向我,想让我劝停他。
我拽着他的胳膊,附首在他耳边:“别喝了,你喝多了。”
他只是摇头,轻轻推开我的手,“我没喝多,没事儿。”
我有些生气,一甩手放开他:“你到底怎么了?”
他还是摇头,“我没事儿,别担心。”
我气极,又无奈,只得不管他。不知为什么,突然想到那个人。如果她在,如果她劝一句,他一定会停。不,只要她在旁边,他就不会这样喝。他不想她担心的。
我嘲讽地勾勾嘴角,也斟了杯酒,慢慢地陪着他饮。
后来在那几个人的帮助下,把醉得不省人事的他送回他的公寓。好不容易把他安置在床上,几个人要离去,我起身去送,手却突然被拽住。
我回头,他微蹙着眉,还在梦中,手却是紧紧攥着我,嘴里还续续念着:“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我半蹲下身,轻轻拍拍他的手,“我不走,你先放开,我先送送徐诘他们就回来。”
他仍是蹙着眉,居然是耍赖的语气:“不放……嗯……就是不放……不再放你走……永远不……”
周围的人笑了起来,笑得有些暧昧,倒不急着走了,眨眨眼看着我,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如攸,我有些无奈,却不忍心放手。我指挥着徐诘去拿条毛巾来给他擦脸,自己轻轻坐在床边,拍拍他的脸颊:“我不走,不离开你。你安心睡觉。”
他似是终于安了些心,手松了松,嘴里却依旧不停念着:“不走……不离开我……”
洗手间传来徐诘的声音:“韵蓝,哪个是他洗脸毛巾?这儿架子上好几条的,我不知道啊。”
我叹了口气,示意旁边的人来接替我握着他的手,起身去拿他的洗脸毛巾。
等我拿了温水浸过毛巾,拧干拿着回来,发现一室的人都静静的,还用一种很奇怪的眼光看着我,但一时也说不出奇怪在哪儿。看得我有些愕然。
“怎么了?”我随口问着,走过去给他擦脸。
如攸薄唇微张,仍在喃喃低语,离远了听不真切。我走近一步,却僵住。
他在轻唤:“萦月……”
很轻,却异常清晰,重重地砸在我心头。
我拿着毛巾,不知该进该退,一下子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安放。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很可笑,又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很可悲。
跟在我身后的徐诘默默地接过我手中的毛巾,上前为他细细地擦洗。
其他人纷纷告辞。我送他们到门口,对着他们欲言又止的表情笑了笑,关上门又回到起居室。
听到我的脚步声,徐诘动作没停,抬起头深深看了我一眼。从他的眼神中,我得知,他应该也记起了。
今天,是萦月的生日。是离开如攸后,萦月的第一个生日。
我拍拍他的肩:“这里看起来不需要我,麻烦你照看他一下,我先走了。”说完,转身提起包向门外走。
“韵蓝……”身后传来徐诘迟疑的声音。
我顿了顿,回过头:“怎么了?”
他垂眸,避开我的视线:“你……原谅如攸吧……这些年,他也不好受。而且,他尽力了……”
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在眼眶里打转。我闭了闭眼,微仰着头,不让它们流出来。我什么也没说,扭头走了。
门外,天空依旧很黑很静。
他不好受,他尽力忘记萦月,尽力对我好,尽力爱上我。我知道的,我一直知道……只是,我也不好受啊,我尽力了才忘记他爱的是萦月,尽力了还是做不到不爱他。这些,他又知道么?
第二天中午,接到了如攸的电话。
我若无其事,开口就是一顿责备:“让你昨晚喝那么多!合该你睡到现在才起。怎么样?现在头疼么?”
那边静默了好久,然后是如攸沙哑的嗓音,低低的,听着有种让人心碎的感觉。
“韵蓝,对不起。分手吧。”
毫无预兆的。可又仿佛已经等了这句话好多年,突然听他提起,心里竟然有丝放松和解脱。我想,我只是累了。我想,原来我一直在等的不是他的回心转意,而仅仅是这样一句话,这样一个结局。如今,终于等到了。
“好。”我毫不犹豫地答。
“我们,还是朋友吗?”我顿了下,又轻轻地问。
“是。”他也回答得没有丝毫犹豫。
“嗯,谢谢。”我结束了通话。
放下手机,已是泪流满面。
后来,我是真的放下了。跟他,也可以像老朋友那样的相处。
我谈了个波澜不惊的恋爱。他依旧单身,我知道,他在等那个人。再后来,我要结婚了,他恭喜我,语气淡淡的,虽然明显透着祝福。我知道,他仍在等。
我有些无奈,刚想劝他不要等了,找个人结婚吧。一抬头,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两个人。不由勾唇淡淡地笑,看来,他终是把她给等到了。而我,或许还能再帮他一次。
当我在电话里告诉他萦月办公室的电话和工作单位,并很笃定地说那个男人不是她的爱人时,他有些错愕。静默了几秒,他淡淡地说:“韵蓝,谢谢你。”
我笑了一声:“跟我还客气什么。这你就见外了不是。再说我只提供电话啊,能不能追到就看你自己的了。”
“韵蓝……”他忽然低声唤我的名字。
“嗯?”
“对不起。”
听着他这样真挚的低语,忽然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最后一次,我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为他悲伤。以后,我们咫尺天涯。
闭了闭眼,我轻吐出一口气:“如攸……”
“嗯。”
“要幸福。”我挂断了电话。
再见,如攸。
蓦地一相逢,心事眼波难定。谁省?谁省?从此簟纹灯影。
很久很久以后,偶然我看到了这几句诗,心中突然微微的疼,又忆起了年轻时的那些事儿,不觉弯了嘴角。
“怎么了?突然一个人笑起来了。”我的他走过来,坐到我旁边的沙发上。,伸手揽住我。
“没什么。忽梦少年事而已。”我笑,继续看电视。
他不乐意了:“哪些少年事啊?说来为夫的帮你鉴定下值不值得你为之做白日梦。”
“还不就是万花丛中过的那些。”我拨开他的手,拿着遥控器无聊地跳台。
他正待要多问,却被旁边冲过来的一个小小身影扑倒在沙发上,把后面的话全扑了回去。
“爸爸抱抱!爸爸抱抱!”六岁的女儿刚从她奶奶家过几天回来,一进门就扑到他怀里。
“你爷爷呢?”我忙把熊抱的父女俩分开,问女儿。
“爷爷把我送到门口就回去了。宝宝是自己开门进来的,宝宝厉害吧?”女儿拽着胸前的钥匙,一脸的献宝。
他开心地在女儿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宝宝厉害,宝宝最厉害了!来,爸爸顶高高!”说着就把女儿架到脖子上,要在屋里转圈。
“唉,唉,你们俩小心点!别撞着哪儿!”我有些无奈的提醒。
一大一小一起对我扮了个鬼脸,然后继续四处乱窜。
我笑着摇摇头,他们呀!有些无奈,心中却又是满满的幸福,满得要溢出来。
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惜取眼前人。
眼前的一大一小,就是我的幸福。永远不变的,真正属于我的幸福。
(番外1完)
咳咳!实在是抱歉,这么久了才更……嗯,上学期宿舍里没网,而且刚进大学有些手忙脚乱的不适应,所以没能写文。以后会努力更文的!感谢一直关心某文的小希,小嫣,闹和鸭子等,也感谢支持俺的舍友们!有你们在,俺一定会克服懒惰,克服瓶颈,努力写下去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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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番外1(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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