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针》KLK

38、PU-3041中的2023年

　　游子斌转动食指上的黑曜石戒指，一个不明材质的暗盒从画架下缓缓推出。
　　他的思维连接上盒中的感应器，盒盖自动开启。
　　露出裂纹的银色手环袒露在天鹅绒上。
　　良付钰震惊地看着这与盛帆云手环完全一致的样式。
　　他沉思半晌，组织语言道：“你来自一个名叫原世界的空间，那里与我们有高度相似的世界与群体，但是科技要更加发达。为了复兴一个被政府压制的科研组织，蓝日，你来到我们的世界寻找机会。为了证实科学家的猜测，你杀死了原本生活在这个世界的自己。但是完成任务的你没能回到原世界，因为有人把对撞机强行关闭了。”
　　游子斌颔首。
　　“为什么要告诉我？”良付钰问道。
　　“蓝日成立于东北两国的十年战役后，在遭到政府打压后，一直由各大世家暗中支撑。我出发前，盛家家主，盛教授是蓝日的领袖。”游子斌沉声道，“那天在空岳，你的朋友盛帆与盛教授有八分相似。”
　　“我在原世界的2018年3月23日出发，抵达这里的2023年3月初。我在这里停留大致十个月，到如今的12月底。按照这里一个月相当于原世界一年的时间比，原世界已过去十年。虽然这里依旧是2023年，但原世界已经是2028年。我在离开前曾见过盛教授的独子，那年他十八岁，如今算来也已二十八。”游子斌解释道。
　　年龄是对的。良付钰想。
　　游子斌拾起银手环，“手环意外损坏后，我将其拆卸成便携的指环。改动时，我发现里面有一根弯曲的针状物。”他抿了口酒液，“那是实验室研发的穿梭针，因为只有身体素质极强的人才能使用，而且定位不够精准才没有进入首次空间穿梭项目。研究员在手环里设入穿梭针应该只是为了稳定对撞机的穿跃效果。”
　　“盛教授制作过两个手环，一个由我佩戴，另一个则是给独子的礼物。我不知道，盛帆的手环里，是否也有这穿梭针。”
　　“我们第一次相见时，他没有戴手环。”良付钰道。
　　等等，他面色一变。
　　梦里的盛帆戴了。
　　他在宜梦村留宿时，梦到的盛帆戴着手环。良付钰感觉一直以来的疑惑好像有了线索。
　　游子斌凝视着他，“对撞机被强行关闭说明蓝日的计划已经被政府掌握，盛教授也应该被严密监控。而盛帆是蓝日唯一的顺位继承者。”
　　作为继承者，他必须为蓝日来到PU-3041寻找希望。良付钰听懂了游子斌话中的深意。
　　他摩挲着耳钉，半晌后道：“知道穿梭针的存在后，你其实有机会回到原世界，但为什么不呢？”
　　游子斌失神地望向那副阴影中的画像。
　　“我不怕死，穿跃回原世界失败了也没关系。但是我死了就没有人再会记得他和他的梦想了。他走后，我留在宜梦村为人画像。说是画像，其实是用手环携带的图像编辑器合成具有他的风格的伪造品。与他相熟的村民和来往的旅客，竟无一人察觉到异样。”游子斌嘲讽地笑道，望向良付钰，“直到遇见了你。你发现了这风格不属于我。”
　　他失落地看着自己的左手，“我的手只会用刀，从未使过画笔。可他的愿望却是画遍南国风光。于是，我便走遍南国山水。”
　　良付钰神情复杂地问道：“你后悔过吗？”
　　“八月时，我前往南国的山城盆地。那里群山环伺，白云如莲花雕塑一般浮在蓝天。”游子斌描绘着，眼中满是向往，“绘完风景后，我在山中一处人家用餐。饭后的甜品名为干花羹，含有神经毒素，用完后会眼前会浮现奇幻的景象。”
　　他顿了顿，才道，“我饮尽后，看见了他。他笑得开心，不似每晚梦中的那般忧伤。他说我傻，杀了他却又假惺惺地为他作画。旁人替他完成的梦想又怎能算作是他的梦想呢？”游子斌掩饰住声音中的哽咽，沉声道，“他说要惩罚我孤独一生，下辈子再和我做兄弟。”
　　良付钰瞳孔颤动。
　　“我等不及赎罪了。”游子斌轻声道。

　　原世界
　　2029年1月17日
　　盛帆静静地立在灰白闪烁的电视机前。
　　薛哲将父亲交给自己的音频打开。
　　“这是你18年生日那天晕倒前的通话录音。”他不忍地道。
　　“母亲，怎么了？”是小帆云的声音。
　　“帆云，空间穿梭出事了。”母亲声音颤抖道，“我们正在邢舒政府的监视之中。那边知道你到过实验室，我怀疑他们已经让青怪去南国找你。下面我说的话你要牢牢记住。青怪能够隐形于四周景物，你几乎没有机会击败它们。手环的保护功能可以帮你抵御一次青怪的强力攻击。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你才可以使用清除短期记忆的功能，抹去你在实验室看到的一切。”
　　“母亲，来不及了。”盛帆听见自己轻声道，
　　“科学至上。”小帆云说完后，传来物体重重落在地面的声音。
　　那时自己竟是主动选择触发近事失忆症，以避免机密被环伺在周身的青怪抽取。
　　我是怎么知道青怪就在身边的？一缕疑惑从盛帆脑中划过。
　　“叔叔阿姨自2018年来一直在政府的精神监禁下。为了不被政府的精神探测器获取机密，他们无法参与任何蓝日活动。他们无论如何都放不下你，即使被…”薛哲的声音哽咽了，“被…脑电波攻击也坚强的维持着生命。26年你拿到了博士学位，也获得了物理届人人崇尚的荣耀。他们很为你骄傲，才决定离开。”
　　薛哲红了眼眶，满是歉意地道：“对不起，我没能阻止他们。”
　　“他们的…遗体…现在在哪里？”盛帆垂下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在政府的监管处，那里每天都被多重科技兵包围。”薛哲难掩恨意道。
　　“盛教授生前是蓝日的领导人，现在我们需要你。”傅萧坚定道。“只有我们一起才能阻止邢舒政府的恶行。”
　　没等盛帆回答，密室中突然警报大作。
　　“实验室启动一级警告，请负责人立刻前往。”
　　盛帆大步走向漆黑的走廊尽头，思维快速连接墙上的机器花纹。
　　一道短距穿梭门从地面缓缓升起。
　　三人先后走入门中。
　　蓝日实验基地。
　　政府特派员正站在陈列的发明前来回踱步，研究员们围在一旁敢怒不敢言。
　　“政府怎么突然会想要调查我们这里？”实验室管理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拿着纳税人的钱，就要替国家好好办事，您说呢？”特派员虚伪地笑道，“各位，我知道这里可不是什么小地方，快带我去基地参观吧。”
　　基地内部，科学家们正匆忙收拾着实验器具，将大型仪器藏入秘密空间。
　　盛帆从父亲的办公室快步走出，通过隐蔽的快速转换门来到实验室外部。
　　他一走出人群，便被特派员一把叫住。
　　“小盛教授，您来了。”
　　盛帆看着他脸上志得意满的微笑，忽然有了一阵奇怪的感受。
　　像是神经被扎地酸痛抖动着。
　　邢舒政府为什么在父母去世后没有任何行动？
　　他们有恃无恐。
　　监管局控制着父母的遗体，而自己又被朋友们瞒地毫不知情。蓝日再也没人掌握空间穿梭的核心技术，变得群龙无首。
　　盛帆飞速运转着大脑。那邢舒如今为什么突然干涉实验室？因为他知道我再次启动了空间穿跃。这想法从盛帆脑中战栗地划过。
　　18年，盛帆失去了关于实验室的记忆，已经对政府没有任何威胁。父母在同年被精神监禁后也无法继续升级穿梭针。之后，傅萧不忍告诉他父母去世的真相，而蓝日也正好需要他发明出更佳的穿梭设备。因此，所有人默许盛帆执着于与良付钰的那段记忆，继续进行穿梭平行空间的仪器研发。2028年，盛帆成功将穿梭针嵌入手腕，并阴差阳错地在原定的目标世界，影子中找到良付钰。今天，薛哲为了说服盛帆继承蓝日，告知他父母去世的事实和生日那天他被袭击的真相。如果要使盛帆相信父母已经去世，薛哲必定会与他在盛宅见面。
　　邢舒清楚失去记忆的盛帆只有在研发出符合蓝日利益的成果后才会有资格领导这群骄傲的科学家。而想要盛帆继承蓝日，必定要告诉他父母去世的真相。因此，他只要派人监视着盛家老宅，便能知道盛帆何时成功实现了平行世界跳跃。
　　电光火石间，盛帆已经洞悉了大半真相。
　　特派员来基地调查纯属是个幌子，邢舒的真实目的是为了引出他。
　　盛帆想着。
　　一阵熟悉而强烈的危机感猛地袭击向他。
　　盛帆在空气震动后失去意识。

　　PU-3041
　　2023年12月17日, 周三
　　良付钰心情沉重地回到了公寓。
　　微信群：游戏人生
　　朴淘：兄弟们，下午茶吗？
　　梁子：你这周不是值全天的班吗？
　　朴淘：别提了，那帮臭老头把我赶出来了，我现在坐车从山区回来
　　傅萧：？？？
　　朴淘：你们没看国际新闻吗？南国的射电望远镜探测到了疑似外星人的信号。现在东国天文局那帮人都疯了，要和南国人交流机密。
　　梁子：卧槽 【震惊】
　　良付钰：外星人信号？
　　朴淘：啥也不说了，两小时后我家见！
　　梁子：现在才下午两点…
　　朴淘：你个搞销售的戏真多【白眼】
　　梁子：fine，为兄弟两肋插刀 【微笑】
　　朴淘：@傅萧 @良付钰你们懂的，一会儿见~ 【爱心】

　　朴淘家，
　　傅萧和梁子拎着一大袋甜品来和大家汇合。
　　朴淘笑嘻嘻地掏出芒果小丸子放在自己面前，被傅萧换成了红豆双皮奶。
　　“我的小丸子。”朴淘流下悲伤的泪水。傅萧假装没听见地舀了一勺芒果塞进自己嘴里。
　　良付钰心不在焉地咬着勺子上的椰汁西米露。
　　朴淘好脾气地笑道：“天文台这事儿要从今年八月说起。你们知道南国有世界上口径最大的射电望远镜吧。这个望远镜位于一座具有喀斯特地貌的盆地城市，方圆五公里都是静默区，游客们只能参观望远镜的外层，而且无法携带任何电子产品和武器。八月正是旅游旺季，但望远镜却突然不再对外开放了。我听南国的学姐说，是因为有人潜在游客中，非法进入了望远镜的控制中心，更改了几组重要的观测数据。”
　　“这种地方防守那么严，不通过身份识别根本没法进去吧。”梁子刮干净塑料碗里最后一点姜撞奶，剥着花生疑惑道。
　　“监控里显示只有几个工作人员正常进出。他们自那天后也一直在严密排查内部的可疑人员，但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这段时间，就我工作的那个小口径望远镜，都有不少人守着。”朴淘烦恼地道，“我都加了好几周的班了。”
　　“怎么会有人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改数据？”傅萧不解道。
　　“萧萧说到点子上了，”朴淘连忙赞同道，“那组被更改过的数据被南国人列入了档案，定期便会进行观测。几天前，望远镜竟然在它们指向的范围内探测到了可疑的射电波信号。”
　　“来自脉冲星的吗？”梁子好奇地问道。
　　“不，信号是来自星际里有机分子的核辐射。”朴淘脸上的表情渐渐严肃，悄声道，“这些有机分子被记录下后，经过专家研究，很有可能揭露了一个未知的文明。”
　　“咔嚓。”
　　几人同时打了个激灵，望向良付钰。
　　良付钰正呆望着空气，嘴里叼着一只咬断的塑料勺。
　　“钰哥！”梁子大声道，“恭喜你练成了大力神功。”他捧腹道。
　　良付钰这才回过神来。
　　“你刚才说，望远镜探测到了外星文明？有没有可能…也和平行宇宙有关？”他犹豫道。
　　“钰哥，你真是神了。”朴淘挥手示意几人凑近，“那个区域收到的宇宙微波背景辐射信号温度也低的异常。是一个一望无际的空洞！”他神神秘秘道，“比以往发现的冷斑都要大到无法想象。”
　　“说人话。”良付钰道。
　　“冷斑里没有任何正常物质，在宇宙中是非常奇怪的存在。之前有一种假设，说这样古怪的时空揭示了平行宇宙的存在。”朴淘解释道。
　　良付钰端起西米露喝了一大口。
　　“难道宇宙中真的存在我们的平行空间？”梁子将信将疑道。
　　“虽然现在已经有大量证据支持，但也没有确切的定论。”朴淘一本正经道，“如果真的有平行空间，那那里的我们应该也不太一样。”
　　“也就是说，我说不定早就有了温柔可爱的老婆，摆脱单身狗的诅咒。”梁子得意道。
　　“你要能这么早就结婚，那我就是gay。”朴淘笑着呛他。
　　“咳咳。”小丸子卡在了傅萧的气管里。
　　几人笑闹成一团，良付钰也舒展了眉头。

　　原世界
　　2029年1月19日
　　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将盛帆拉扯出昏睡。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试验台上。脑部传来轻微的刺痛，盛帆挣扎着直起身，环视着这冰冷的政府刑讯室。
　　“你在自己的海马体神经元上做了阻断。这样一来就没人能获取你的记忆了。”电子音响起。“盛教授，真不愧是蓝日最年轻的继任人。”
　　“今天是几号？”盛帆冷冷道。
　　“2029年1月19日。”
　　已经过去两天了，盛帆皱眉。
　　“我虽然无法获取你的记忆，但也可以让你在这里永远沉睡下去。”电子音道。
　　“你想要什么？”盛帆直接问道。
　　“穿越到另一个世界。你不是已经成功了吗？”
　　果然，邢舒已经知道了。盛帆暗自心惊。
　　“我要和邢舒面谈。我见不到他，你就不会得到你想要的。”盛帆云道。
　　几分钟后，墙壁上的暗门打开，一个长相英俊的男人款款地走来，坐在自动转出的桌椅后。
　　“你好，盛帆。”他说完，一杯精致的茶盏升上桌面。
　　“为什么带走我父母的遗体？”盛帆云按耐住心中喷薄而出的恨意，沉声问道。
　　“盛家世代为东国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然而盛教授所带领的蓝日却威胁到了国家的安全。自2018年起，你的父母不再参与任何蓝日的活动已经说明他们选择效忠于国家，但是，2026年他们的死亡却对社会产生潜在的危害。”
　　盛帆抑制着内心燃烧的怒火，直视着邢舒。
　　邢舒不紧不慢的啜了一口茶，笑道：“如今非法复生过于猖獗，我担心会有不法分子罔顾二老的意愿，利用他们破坏东国人民的团结。”
　　盛帆审视着他的神情，半晌后道：“你不是邢舒。”
　　邢舒的脸上浮起一丝古怪的微笑，“是什么让你这样认为？”
　　“你喝茶时的吞咽。”盛帆云淡淡道。
　　“邢舒”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笑道：“被您看出来了。我是邢总统的二号代理人。总统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不亚于军事建设与外交部署，因此派我前往。”
　　“邢总统不仅害人用类人怪物，自己的替身也用类人傀儡。”盛帆云故意讽刺道。“他管理整个国家应该需要不少替身，毕竟有太多仇家。”
　　代理人仿若没有听出他的恶意一般，笑眯眯地道：“总统自1960年上任后勤勤恳恳，处处以国家人民为先。为了更好地服务于人民，总统如今有八名代理人，协助他处理各业事务。您不用担心我无法有效传达总统的思想。代理人们不仅长相与总统一致，大脑的设定也完全复制了总统的思维。”
　　代理人端起茶杯，装作是润了润嗓子，又道：“您所研发的穿梭技术，将影响东国乃至世界的命运。今天，总统考虑到您作为D大声名远扬的教授，才没有直接派警务人员与您洽谈。我诚挚的希望，您可以将这项技术用于造福东国群众。只要您愿意将此项技术上呈至政府，总统将非常乐意向您提供任何需要的资源与帮助，甚至是对于蓝日。”他说着暗含威胁的话，嘴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微笑。
　　盛帆抬眼注视着代理人道：“邢舒想将技术为己所用，所以不好大肆声张。”望着代理人僵硬的脸庞，他知道自己的推测是对的。
　　“操控一个国家六十八年后，还要得到平行世界才能满足权欲吗？”见代理人脸色微变，盛帆冷笑道。
　　“您有足够时间来考虑我的提议。”代理人耐心地说完后，站起身，茶盏与桌椅都瞬间挪开了。
　　他打了个响指，漆黑的眼眸中看不出情绪。
　　坚固柔韧的石墨烯带将盛帆重重捆绑回试验台。营养液输送管悄声无息地刺入他手背的静脉血管。
　　空间快速扭曲着，缩小成狭窄压抑的漆黑盒子包裹着盛帆。
　　“营养剂会保证您的生存，您只需用手指敲击周身的墙壁就会有人来帮助您离开。当然前提是，您同意与我们的合作。”
　　接着，万物俱静。
　　黑暗之中，盛帆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然而他的脑海中却有万千声音在翻滚喊叫着。
　　冷静下来。盛帆强迫自己将乱麻般的思路理清。
　　在看过母亲留下的视频后，他知道蓝日早在18年便研发了初代穿梭针。由于定位不准和对身体素质的有极高要求而在游子斌的行动中只是配合对撞机使用。然而，蓝日的计划被邢舒发现后，他的父母被政府控制，对撞机也很有可能被强行关闭。盛帆想起之前在PU-3041见到的，与游子斌一模一样的游子儿，不禁怀疑对方极有可能就是被迫留在那个世界的游子斌。他没有用穿梭针回到原世界，反而接近良付钰，目的可疑。
　　盛帆紧接着想到另一个问题。自己只用穿梭针就成功跳跃到PU-3041，难道真的是因为强壮的体魄？
　　盛帆闭上眼睛沉思着。
　　不过半晌，他又皱起了眉头。盛帆忍不住想起父母的遗体还被藏在邢舒政府。他自恃聪敏，在西国学习多年，竟没有察觉出父母被神经控制折磨多年。
　　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盛帆痛苦地想着。
　　盛帆又想到蓝日。他身边的人们都在为这个组织不惜一切代价的付出。
　　“科学至上。”是父母和研究员，是薛哲，是傅萧，是曾经的自己的声音。
　　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他的名字还是盛帆云的时候。父亲从未像母亲一样叫过自己帆云。
　　云会遮住太阳的。父亲对幼小的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