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Symbol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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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ymbol 8
房间里只有柜头小灯还亮着，江父揉了揉眉心，把手里的报表放下，江母小心把门关上，熟练地钻上床，把旁边软绵绵的抱枕抱在怀里，江父搓了搓手，温厚的手掌扶着肚子，江母想着饭桌吃饭的事，眼睛都有些红了，小声说道“平平太瘦了，手腕一捻就碎似的。”江父把台灯关上，夜里静谧，久不过传来一声叹息，“他身子也不好，小时候三天两头感冒发烧。”江父低下额头\"也是怪我。\"江母闷声说道“行了，就我那个脾气。”江父小心纾着江母的头发，“多跑跑步，对身子也好。”
沉浮睁开眼透过洁白的窗框看见了深蓝的天，绿树顶的尖还带着点凉，渲着些光，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多少人期待夜过的日出，闹钟的指针又随着指尖的调节跳过多少遍。
5：20，沉浮望向对面的窗
檐外还粘着冷雨，江霁用纸巾把手上的水珠擦掉，弯转的手腕下是青薄的血管，边延看起来还有些泛紫。
“平平，记得把那杯热水喝了。”江母喊道，江霁感觉自己脑袋被冷风灌了进来，耳朵被积堆的碎块堵着，胸口一阵烦闷，听此轻轻地掀了掀眼皮，绷紧牙尖，“啧。”边想边把热水倒进了客厅的盆栽里，自己慢悠悠地从冰箱里拿出了纯净水，打开一口闷了进去。“估计大早上喝冰水醒神的也就是我了。”
江霁走进他弟的房间，哦吼，少年人的睡姿真是千姿百怪，江霁也没想到他弟柔韧性这么好，睡觉都能劈个叉。
天空的云慢悠悠地挪了过来。
江霁走出大门，江母跟在他身边，江霖被他妈抗在背上，可怜的孩子眼睛还没睁开。江父在家准备早餐，吃好喝好就去上班。
“平平，你看那个男孩子是不是你那个朋友？”江母精神还算不错，一下就看见穿着宽白袖的沉浮，他耳边还戴着耳机，头发黑得浅，一走一动到哪里都显眼，江霁戴着连衣帽，抬起头往自己鼻尖吹气，侧见是完美的侧脸，他额头的发丝飘了起来，江霁听此回了头，帽子就从头上滑落。他的眼睛还有些热干，在边侧弱化的世界里，沉浮的白衣就缓了江霁眼内无神的画面，一草一木都变得柔和清晰。
“阿姨好。”沉浮停在三人面前，眼内的余光看见了靠在一边的江霁，“江霁。”江霖本来趴在江母的肩膀上，听此突然就睁起了眼。
小家伙挣扎着从母亲的肩膀上下来，江母疑惑地把他放下去，江霖站到地上还没站稳，但还是坚持着站到江霁和沉浮中间。
江霖靠着江霁的腿，使劲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小手张开，挡在中间。
江霁和沉浮一起蹲了下来，江母想了想，走到了一边，拿起OPPO手机，开始照相，打算发个朋友圈。
江霁的视线内是江霖下坠的奶膘，和沉浮半展的眼睛，太阳在天边渲着红，金光撒在他的眼睫上，张合间是清潭拥光水映景，潋滟澜山好时光。
光照在江霖红彤彤的小脸蛋儿上，江霁伸出手在江霖脸上揉了揉，上调的眼尾一展，他给了沉浮一个眼神。
接下来的画面就是江霖抱臂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吸着鼻子忍着泪水，他旁边的蹲着的两个帅哥在捏他的脸。
旁边地瓦有青苔，江霁看着鲜绿的颜色延伸到门口，一个大乌龟壳搁在那里，
江母看着沉浮的右手，跟缠着绷带一样，估计是这些小年轻的流行，衣服有缝补的痕迹，不仔细看看不出来，江母对沉浮的印象瞬间提升好几个点。
“妈。”
“哎！”江母正想着呢，听到后立马回头笑着说，“平平有什么事？”沉浮捏脸的动作一顿，慢慢站了起来，走到江霁旁边，。
“那个是…”江霁指着远处的大乌龟壳，江母随着他的动作向远处望，看着江霁和沉浮都露出一样的求知的眼神。
“这是咱们小区郑婆婆建的，夏天里面是绿豆汁，给附近消防和咱们小区的人解渴。”江母把手机收好，语气里带有敬重“老奶奶身子不是很好，她的儿子也是消防员，不过…”江母闭上眼睛，无不惋痛道：“不过在一场事故中牺牲了，老人家年纪大也没个子孙儿女在旁边照料…”
苍穹昏暗，天上的云层堆叠拥挤降下雨滴。本来就凝重的氛围显得更加沉闷，其实几个人就在家门口呢，也没做什么运动，江母见沉浮在阴影里的身影很是单薄，女人骨子里的母性光芒就被唤了出来。
“你也上楼吃饭吧，你叔叔做的饭可好吃啦。”江母笑着对沉浮说。
沉浮本人有些意外，江霁垂下眼睫，抓着他的左手搭在肩膀上，“走，上我家吃饭去。”
沉浮哭笑不得，扭回头用少年特有的清脆嗓音对江母说：“谢谢阿姨，您叫我阿福就好。”
江母一听就知道是个好名字，多有福气。
外面雨声滴答到车顶，尤克的头贴在公交车的玻璃窗上，手提着一兜水果，耳边还戴着耳机。她脑子里想的都是昨天发生的事儿。
警察请她做过笔录，她见那个男人的妻子在警局中的疯狂，其实她原本见那人是惊艳的，因为那位女士长相锐利，气质优雅，举手投足间都流露着大家风范，一看就受到过良好的教养，那个男人长得也不差，穿上一身正经衣服也是人模狗样的。
尤克不明白那个男人家里有这么美这么好的夫人还要出来找野食，这就是人们嘴里常说的家花没有野花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其实原本听到这句话也是嗤之以鼻的，现在想想也真的是人有这样的劣性根。
那个女孩子跟她一样大，估计是做暑假工没留神才被人下药绑住的，应该是平时有做好事儿，老人与海鸥还真的不会骗人，你看这不就有女孩儿和麻雀嘛。
尤克看着公交车里的场景，年轻人听着音乐背着书包，浑身散发着出去闯荡的朝气与蓬勃，中年妇女肩提着菜篓，皮肤蜡黄，身材变样，怀里的孩子抢着手机在看动画片，笑着露出的牙齿能咬掉母亲身上的肉一样，
醉酒的成年人搂着大衣在补眠。
同一个世界不同的生活，全都浓缩在这小小的公交车上，人生百态蹉跎。世间遗憾无非就是
少年意气不复
美人容颜磋磨
枭雄山河已破
在这个世界上，黑与白，善与恶，穷与富，交织相向，呈现出迷离灯火，冷石褐藻的地图。
尤克鼻尖沾着雨气，光都被云层匿毙。
在这人世间活着，谁也不比谁容易，请好着过吧。
“尤克，你过来啦！”
病床上输液的女孩儿高兴地说道。
“嗯，来啦，还带了水果，你吃点吧，我爸新买的。”尤亮本来想跟着女儿一起过来的，不过要出去进货，就让尤克一个人过来了。
“木维，这个名字好啊！”
“木折入水引路，
秋尚月，
维茎再起隔林中。”
木维眼睛亮了亮，探头向尤克问道：“这是那首诗？我从来都没有听过。”
尤克坐在小椅子上，左手撑在腿间，右手打了个响指，指着自己，抬起下巴说道：“我自己做的，好听吧。”
木维在一边揉着手：“你那个尤克里里更方便”两个女孩儿笑作一团，
尤克才知道她是给老人家送花栽木挣学费，尤克悄咪咪地问道：“你也是五中的？”木维点头应到。
屋外的绿枝在摇晃。
沉浮还记得江母对他们说在家里好好玩，想吃什么吃什么，不用客气。你别说，江父的手艺真的不错。
江霁想起江霖龇牙咧嘴地被江母抗了出去，嘴角勾起。
沉浮和江霁收拾桌子上的碗碟，沉浮把碗叠好拿上筷子把江霁挤到一边，扭头对他笑道：“你碰什么水啊，我来就好。”
先不说是不是，江霁就不知道哪家是让客人洗碗，结果他还真挤不进去，可悲的是两人身高太过明显，相隔一个尺子。江霁实在不想做踮脚这种愚蠢的动作。
隔壁阳台上的铁盆爬着个大胖橘，尾巴一摇一晃，看见俩人就往这边扑，炸毛毛，江霁冲它做了个鬼脸，转身接过沉浮洗的碗，把它们一个一个放进橱窗里。
“一会儿咱们干什么啊？”
沉浮温声问道，江霁想到他窗户前的美景，“去我房间写卷子吧。”
江霁扭头问道：“物理的，你行吗？”沉浮给他一个淡淡的眼神。
江霁从厨房挤好蓝莓汁，突然想到什么，探头问道：“沉浮，你喝什么？”
沉浮就倚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手里的卷子，“随便”。
江霁想了想，还是给他拿了罐可乐，从冰箱里拿出几包零食回到房间里。
江霁就靠在那个大哆啦A梦上，窗户上的水珠反着金光，沉浮坐在坐垫上，长腿自然伸出，手抵着下巴，指间点着笔。
“你住哪栋？”江霁喝完一口蓝莓汁问道。沉浮抬头，往窗户对面望了望。
江霁惊讶地问“你就住我对面？”沉浮的房间就在江霁窗户的对面，沉浮的人却在江霁的房间里。
沉浮正在写正面，写到一半笔没油了，只留下纸上的印记。
江霁望了望窗外的毛毛细雨，光都浮在上面，他拿起桌子摊着的手机，手按了按后面的脖颈。仰时是完美的弧线，“走吧，买笔去。”
江霁眯眼看着沉浮半露的手臂，凉风都能缠上去，他走到衣柜里拿出一件白色外套，手拿伸向沉浮，他轻声道“穿上，外面冷。”
等两人出门的时候沉浮看见外面的水滩，他拉住江霁的手，低头看着江霁眼尾伸展的墨羽，低声说：“等下。”
随即单膝跪下，右手绷带下仍带温热，沉浮轻眨眼，手指轻轻一抖，摸上轻露的脚踝，把搭在鞋边的袜带拉起。把一片白嫩掩盖。
接着站了起来，江霁眨了眨眼，看向沉浮的右手，伸手把挽住袖子给他抻开，“走吧。”
两人一进去店里收钱的阿姨和买东西的小姑娘都停下手里的动作，脑袋一齐向俩人望去，场面十分和谐。
江霁低头把手机拿了出来，向怔愣的收钱阿姨问道：“姐姐，请问文具在哪里卖？”少年的声线本就清脆还带着谧绕的笑意，有礼且自然。
沉浮摩挲了手心，收钱的工作人员笑着指向南面。
江霁路过饮品区的时候看了眼AD钙奶，沉浮就在他的后面，他拿出手机。
江霁和沉浮挑着笔，江霁的手肘顶着沉浮的胳膊，向他小声说道：“那群姑娘朝咱俩笑什么。”也不怪乎江霁如此注意，真的笑得蛮…特别的。
沉浮吹了吹笔上的灰，把他放在江霁手里，“没什么吧，别管她们。”
两人等在柜台后面，前面还排着队，江霁看了眼铁架，上面都是糖类，什么绿箭，小样都有。
底下还有几排小盒，江霁皱了皱眉，拿出一个，捏了捏，发现很有塑胶感，沉浮低头看去，淡声问“怎么了？”江霁咂摸着：“啧，这是什么？”两个男孩子就在琢磨那是什么东西。
他们没有看到前面买菜的中年妇女用诡异得眼神看着他们。
“现在真是…”
“年轻人都挺开放啊”
“有我当年风范啊”
江霁也看不出那是什么，就把小盒放了回去。
等到两人结账江霁顿住，沉浮见此把自己手机拿了出来，向收钱的工作人员温声道：“我来吧。”
工作人员笑着看着他们。
等俩人出去时江霁向沉浮说道：“我把你微信加上吧。到时候还你钱。”
沉浮一怔，他把手机拿出来，顿了一会儿还是打开了微信页面。
江霁见沉浮的微信头像是一朵绽放的荷花
沉浮见江霁的微信头像是一封熟悉的五三
江霁挑眉，在心里微微念道：
“晚年？”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Symbol 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