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找不到爸爸的第五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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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不行你肯定要把我打包扔进日本海，茉莉心知肚明，于是扯了扯嘴角，强迫自己露出谄媚的笑容：“太宰大人，我觉得……”
“嗯？”鸢色的眼睛冷冷盯着少女。
“我觉得，我可以。”她言不由衷地微笑。
可以个鬼……对不起猫先生，茉莉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小姑娘为自己默默点蜡。
“去吧，小茉莉，我期待你的表现。”说着，他牵起茉莉的手将她拉进了早已布置好的华丽舞台。
茉莉像提线木偶呆呆地被他牵至港口Mafia护卫的包围中，然后迷茫地看着的太宰治像是突然喝醉了一样踉跄着撞上了一位刚进酒店严肃中年男子。
男人条件反射地退开，一双阴狠的利眼彰显出他不凡的身份，男人身后的保镖一拥而上立刻将太宰治团团围住。穿着过于宽大黑色西装的少年投降似的主动举起双手，蹲在地上乖巧地看向茉莉，然后在少女惊恐的目光中，可怜兮兮地边鞠躬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是你的手下？”款式相同的黑色指制服让中年男子的目光转向人群中的茉莉。
白色洋装让她看起来更加稚嫩，真实年纪不会超过十六岁，气质纯净，举止间带着一丝优雅矜持，可以看出接受过良好的礼仪训练，她位于另外一群黑衣人中间，如同众星拱月一样被守卫着。
这是被人珍藏于掌心的明珠，一位足够美味的大小姐，男人挑剔地点评着，眼中的满意却无法掩饰。
这时，一位秘书打扮的青年微微前倾，在中年男子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男人眼中显而易见的兴味被凝重取代。
而茉莉还在目瞪口呆地看着太宰治戏精上身一般的表演，她没想到这个家伙变脸这么厉害，简直和马戏团小丑有的一拼。
中年男子轻咳了一声，几位凶神恶煞的保镖应声散开。
男人挂上友善的微笑向茉莉伸出手：“没想到港口Mafia的代表是位如此美丽的小姐，我真是太幸运了，初次见面，在下是高野会的副会长，黑石平二郎。”
尚未适应新身份的茉莉愣了一下，直到有人在她后腰隐秘地戳了戳，小姑娘才想起太宰治的话，牙疼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挤出同样虚伪的笑容，伸出手，然后被对方一把握住——黑石平二郎带着侵略性的在茉莉手背上烙下一吻。
少女微微皱眉，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收回手，背在身后使劲擦了擦：“初次见面，黑石先生，我是港口Mafia代表，葵。”
男人像章鱼触手一样流连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让茉莉浑身僵硬，差点连微笑都维持不住，就在这时，太宰治坐在地上开始哭求，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葵大人，求求您大发慈悲饶过我这次吧，不要因为我耽误了您的正事。”
这句话点醒了黑石平二郎，他把那些不可告人的心思收敛了起来，恢复了之前的严肃：“如果他是您的手下，那就算了吧，我们高野会和港口Mafia一直是亲密无间的伙伴，这点小事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情谊。”
上来就扣留了我们价值五百万美金军火的小伙伴，这可真是感天动地的情谊，茉莉翘了翘嘴角，点头附和。
“您真是宽容的绅士，既然如此，那就放过他吧。”少女矜持地颔首。
呵呵，我才是需要被放过的那个，太宰先生，我诅咒你一辈子吃蟹肉罐头没有蟹肉！
……
五星级酒店的会议室大的惊人，玻璃落地窗外是璀璨而迷人的横滨夜景，现代设施的光芒照亮了恒古的神秘黑夜，在遥远的天际晕染出不详的深红。
巨大的会议圆桌上，一只黑色皮箱吸引了茉莉的注意力，它被黑石放在右手边，看上去很重要的样子。比起忐忑不安的茉莉，黑石平二郎更像东道主，坦然地主导话题：“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葵小姐既然代表港口Mafia坐在这里，应该是已经有了决断，那么港口Mafia的选择是？”
男人双手交叉搁在下巴处，用充满魄力的眼神紧盯着茉莉向她施压。
太宰治则一个像真正的犯了错的属下，安安静静站在茉莉身后，但在无人察觉的隐蔽角落，少年在她脊背上一笔一划写出指示——不同意。
温热的指腹让少女抑制不住地轻轻颤抖起来，她狠狠咬住下唇才能让自己不要惊呼着从椅子上跳起来。
“抱歉，港口Mafia不能答应你们。”
黑石皱眉，看上去相当不满，带着宝石戒指的食指敲击桌面，发出闷闷的声响：“我想你们应该很清楚，港口Mafia现在的处境堪称四面楚歌，如果没有这批军火，港口Mafia或许就要成为令人遗憾的过去式了。”
“您刚才自我介绍，您是高野会的副会长是吧？”茉莉一字一句的念出，敏锐地发觉黑石平二郎眼中闪过一丝阴郁，但很快他就垂下眼眸遮住了眼神。
“有什么问题吗？”他对茉莉的青涩表现十分宽容，只是笑了笑：“我想这和我们今晚的话题没有任何关系。”
“高野会虽然以高野为名，实际是由黑石，栩原和高野三位共同建立，但据我所知，高野先生有意让长子继任会长，而高野少爷似乎与您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小摩擦。”
他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没有发表意见。
“港口Mafia愿意帮您接任高野会，只要您说出那个控制密码。”
密码？什么密码？茉莉一头雾水。
谈话就此陷入僵局，黑石沉默地就像一尊雕塑不停转动着宝石戒指。
许久，他终于抬起头，和善的假面具在瞬间撕开，露出里面狰狞的险恶。
“葵小姐，我个人十分欣赏你，但不得不说，你的演技实在太糟糕了，简直惨不忍睹……”他朝太宰治扬起下巴：“闹剧可以结束了吧，代表先生，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哎呀呀，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真是没用啊，葵。”茉莉发现太宰治阴阳怪气的语调总是能轻易让她牙根发痒，她气鼓鼓地站起来。
“好吧，那么真正的谈判可以开始了。”太宰治随手拉开一张椅子，没骨头似的靠在椅背上，风轻云淡地说：“你告诉我仓库钥匙，我给你一条活路，相当公平的交易不是吗？”
听见太宰治近乎威胁的话，黑石平二郎不以为意地笑了，这又不是在玩扑克，即使底牌再差只要心理素质强就能赢，在绝对的现实差距面前，一切花招都只是可笑的垂死挣扎。
什么港口Mafia的死神，太宰治也不过如此，黑石平二郎敲了敲黑色皮箱。
“看来你们是不想要那批军火了，很遗憾，港口Mafia可能要从横滨的势力版图中除名了，就因为你们的愚蠢。”他起身傲慢地扫了一眼太宰治，然后垂涎地打量着他身后的少女。
“当然，像葵小姐这样出色的女性不应该遭受如此悲惨的厄运，只要你愿意跟我走，我可以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丑拒，茉莉皱了皱鼻子，厌恶地后退半步。这样直接的拒绝让黑石平二郎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他阴狠地瞪了茉莉一眼，一言不发地提起皮箱走向门口。
“三，二，一……”绷带少年懒洋洋地数数，黑石平二郎对他的行为嗤之以鼻，小孩子的故弄玄虚。
但当他把手放在门把上的时候，忽然一阵晕眩袭来，下一秒，他整个人无力地倒在地毯上。
“你什么时候下的毒？”他惊疑不定地看着两人。
茉莉也很好奇，他并没有喝茶或者吃东西，难道是毒气？这么一想，茉莉的脸绿了，那岂不是她也中毒了吗！
“不要露出那种会让我忍不住把你送进垃圾填埋场的表情。”太宰治瞥了茉莉一眼，面无表情地说。
黑石冷汗涔涔地低头回忆，突然，他整个人激动起来，锐利的目光投向一脸懵懂茉莉：“是那个吻，你在她手上抹了毒药。”
“bingo！答对了，还不算太蠢。”太宰治托腮歪头，一派纯真少年的模样：“现在可以说出密码了吗，离毒发还有三分钟。”
“我不可能背叛高野会的。”他强撑着身体对太宰治放话。
“嗯嗯，我好感动哦……二分四十秒。”
“但我可以把我海外账户上的两百万美金给你，外加东京市区的一处房产。”黑石劝说。
“两分十二秒……”
“高野大哥救过我的命，你难道会辜负救命恩人吗！我可以再加五十万美金。”他佯装镇定地加码。
“一分五十秒……友情提醒，我要行动队的人得到军火才会给你解药，麻烦算上这里的时间差。”
如果他今晚能活着出去，他一定要把这小子抽筋扒皮，黑石平二郎恶狠狠地想。
“你不要太过分，如果我在这里出事，高野会就和港口Mafia不死不休了。”黑石平二郎威胁到。
“一分三十二。”太宰治丝毫没有动摇，反而怜悯地看了一眼中年男人，他眼中的讥讽让黑石平二郎心头一震，他难道遗漏了什么吗？
“一分十五……十，九……”
“……好了，不要再数了！我答应你，只要给我解药我会把红砖仓库的三十年使用权转让给港口Mafia。”男人目眦欲裂。
“大叔你还真有自信啊，就算高野云杉死了，还有高野直，栩原亮，他们又不会同意转让的，你想空手套白狼呀？”少年啧啧两声，一副‘你是个大骗子’的鄙夷，差点没气死黑石平二郎，耐着性子解释。
“高野直就是个草包，只要高野云杉一死，我保证他不会在高野会掀起任何风浪。还有栩原亮，我手里有他私吞公司一千万美金的证据，他不敢和我叫板的。我保证会把仓库给你们的……把解药给我吧！”说着，这个中年男人近乎哀求地看了一眼少年，他已经撑不起身体了，只能匍匐在地仰视太宰治。
“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那算了，反正我们有戒指就可以了。”少年蹲在黑石平二郎身边自言自语，中年男人的瞳孔却蓦地放大了。
“真是可怜啊，大叔，被出卖喽。”太宰治状似同情地感慨。
不行！我还不能死，强烈的求生欲让黑石平二郎力量爆发，伸出无力的手死死拽住太宰治的衣袖，撕心裂肺地吼到：“不光是戒指，库房外还有红外线感应器，光靠戒指内的密码还是会爆炸的。”
“感应器如何解除。”死神的镰刀高悬在黑石平二郎上空，少年的漠然让尸山血海中浮沉了半辈子的黑石平二郎都感到惶恐，声音不自觉地发抖：“高野直……用他的虹膜。”
“高野直的虹膜？”太宰治重复了一遍，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人在哪里？”
黑石平二郎沉默了，直到身体的麻木逐渐蔓延至脖颈，在舌头失去知觉前，他艰涩地开口：“红砖仓库12-24-08。”
三十秒后，太宰治的手机里传来中原中也的声音：“仓库打开了，目前没有爆炸的迹象。”
剩下的话没听完，太宰治已经挂掉了电话，对着黑石平二郎缓缓露出笑容。
“港口Mafia已经拿到军火了，你证明了自己的价值，恭喜你。”
黑石平二郎猛地表情一松，然后保持着期冀的表情彻底陷入了黑暗。
幸存的巨大喜悦让他失去了引以为豪的观察力——太宰治眼底的阴翳从未散去。
“——你可以去死了。”
……
房间里一片寂然，直到一旁默默充当背景板的茉莉蹲下，伸手探了探黑石的鼻息。
“他没死？”
“他已经是个死人了。”少年意味不明地勾起嘴角。
高野会已经容不下他了。
三天前。
港口Mafia大楼的首领办公室内，两位最有希望晋升干部的年轻人被召唤了。
“太宰君，中原君，蚂蚁虽然弱小，一口一口也能蚕食大象，而那些潜伏在阴影中蠢蠢欲动的鬣狗们则日夜不休地肖想分噬港口Mafia的势力。”大厦顶层的办公室里，满脸沧桑颓废的中年大叔对两位年轻的干将如是说：
“我们要成为所有人的噩梦，成为黑夜中唯一的梦魇。”
GSS，高野会，这是横滨天空下势均力敌的三座巨塔，森鸥外考虑再三后，选择先拿高野会开刀。
至于GSS，一个外国势力在日本土地上终究是无根浮萍。
现在，接连失去元老和继承人，高野会的实权者便只剩下半截棺材入土的高野云杉和胆小贪婪的栩原亮，这个曾经与港口Mafia并驾齐驱的显赫势力，终于要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永远谢幕了——他们将用自己的血肉，铸就港口Mafia在横滨夜晚的无上权威。
“害怕吗，小茉莉？”吹着三十五层的夜风，太宰治难得询问了一次茉莉的感受。
少女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
少年没有回头，依旧失神地望着远景，然后垫了垫脚，似乎在评估能不能跳下去，他的喃喃散入风中，倏地吹进了茉莉的耳朵。
“这可与我无关呐，全都是首领的错，他才是最可怕的人哦。”
“记住了，小茉莉，森鸥外是个连死亡都敢亵渎的恶魔，一头披着人皮的怪物。”
“不要相信他的任何话。”
“他会让你生不如死的……”剩下的感慨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吹散了，不过内容应该没有太大差别。
茉莉静静地听着太宰治的自言自语，心中对首领的畏惧已经达到了顶峰。
千万不要和首领扯上关系，茉莉暗暗告诫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找不到爸爸的第五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