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金樽清酒斗十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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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能忍受这样的堪称挑衅的话，尤其是个心高气傲的年轻人。
陆小凤的余光落在霍天青身上，他缓缓做了下来，动也不动，没什么表情的看着江淮。
但陆小凤却明白这往往是因为平静下埋藏着更大的愤怒，等待着喷涌而出。
在他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一旁的花满楼拍了拍他，轻轻摇了摇头。
霍天青慢慢地点了点头，道：“我可以不拦你，但你也要付出些代价。”
江淮颇有些玩味的“哇哦”了一声，摩挲着下巴咂舌道：“代价，听起来还挺严重的，所以你的意思是……”
霍天青冷冷道：“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只不过是想领略一下你的本事，或者留下你的命。”
江淮道：“也许留下的是你的命呢？”
霍天青沉默了半晌，道：“那么不久后，你也依然会留下你的命。”肩不动，腿不动，眨眼他便已身在七尺之外，“明日日出时分，我会在青风观等你。”他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水阁院墙之后。
“对了，”收回目光，江淮看向了阎铁珊，他显然已经意识到了背叛还有擦肩而过的灾难。他佝偻着腰，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也麻烦阎老板跟我走一趟。”
阎铁珊两手抱拳行了个礼，压着嗓子问：“敢问，你到底是何人？”
“你是想知道我是在替谁办事对吧？”江淮在腰间摸了一圈又捏了捏两只袖子，最后拍拍胸前。“有了，他道。”他将手伸进衣襟里一勾，勾出了一大串各式各样的牌子。
有玉的铁的木头的，还有些看不出什么材质的，大大小小各式各样怎么也得有十几个之多，看的陆小凤眼睛都直了。他瞧见其中有个写着“移”什么的，不知是不是传说中的移花宫。
“乖乖，江多水，你莫不是搞了番流窜作案，把遇得着的组织都给顺了个遍？不然，上哪弄来这么多千金难买的东西。”
苏少卿也眼神发直，若是每一个牌子都代表了一份人脉，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江淮莫非是什么不世出的练了返老还童功的前辈？
江淮还在试图将那些缠在一块的系线分开，“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听了陆小凤的话，埋着头随口接道：“这就叫朋友满天下，明白了吧？接着这个。”
陆小凤伸手一接，发现是个普普通通的小木牌。一面写了陆小凤三个字，一面刻了个简笔画的小鸡。“这似乎，是我们刚认识那时刻的吧，说是要什么兄弟结拜需交换名姓？”
“然后你就喝多了酒，非指着后面的秃毛鸡说是只凤凰，还差点睡死在酒缸里。”
陆小凤也没不好意思，嘻嘻笑了笑道：“说的像是你没有脑袋上套着个酒坛非说是天黑了一样。”他眼神又往那一堆牌子上飘，满心好奇里面有没有藏着什么真正厉害的家伙。
他一眨眼，江淮都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一个牌子一个朋友，人可没办法和门派、组织什么的做朋友。”江淮白了他一眼，再低下头，终于从一堆牌子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他将其余的胡乱一抓往怀里一塞，向一遍伸出手。陆小凤看了看手里的小木牌笑着摇摇头，将木牌抛回了江淮手上，被他手一握，跟着也塞进了怀里。
“若是现在的身份，用这个应该还算合适。”他朝阎铁珊伸出手，手心一翻，牌子的由线连着，挂着他的指头上。
牌子旋转着，让人瞧清上面一面写着神侯府，一面写了特别授权。
上官飞燕还是被带走了，她倒是仍想反抗，但江淮却已没了陪她闹下去的耐心。想要布局青衣楼，即使他从当初被追杀开始就在谋划，这也是件难于登天的事。这需要很多人的帮助，而联系这么多人，使他们忙于同一件事有时也是件很累人的事。
若不是激起青衣楼反扑之时，阴差阳错查到了霍天青的存在，又顺藤摸瓜的找到了上官飞燕。他现在本该舒舒服服的泡个热水澡，然后在柔软的床铺上睡个三天三夜。而不是像这样饿着肚子，与人打太极。
——所以他干脆利落的，将上官飞燕敲昏了过去。如今人应该已经躺在了大牢里，运气好的，或许还能和霍休做个邻居。——
知道了江淮与朝廷有关，阎铁珊态度好了不少，一张胖乎乎的脸上挂着笑，确是巴不得赶紧将人送走。
也是临到走，看着江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跟主人似的进了水阁后面的一间屋子，片刻又捞着一包混泥带水与破布没什么两样的东西出来，陆小凤那一肚子关于他来就来了，竟还穿的人模狗样的疑问才得到了解答。
陆小凤指着他笑骂道：“你这两分穷讲究，怕是全用到了这些不知所谓的地方。”
江淮才不理他，上了门口候着的马车，眼睛一闭没片刻时间便传出轻轻的鼾声。一直到进了客栈，被陆小凤与花满楼二人扶着丢到了床上都未没有半点醒的迹象。
陆小凤从屋里搬了两张椅子摆在门口，一人一张的往上一坐，闹事闹得欢快的人歇了，他们却不能歇着。
要说这为什么。
陆小凤咂了咂舌，道：“能让他这么一闹的准是件大事，我若是也回屋睡上一觉，保不齐明日他身体都凉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他叫的一桌子的好酒好菜已经陆续摆上了桌，“有酒有菜，还有朋友在，我至少能痛痛快快的大吃大喝一顿。”
花满楼道：“也许你可以直接问他。”
陆小凤道：“那是你还不够了解他。他这个人最大的坏处就是喜欢顾左右而言他，若是他觉得一件事只能给你带来麻烦，那你就算使尽了手段也别想从他嘴里套到句准话。”
花满楼道：“我五哥与他关系甚笃，倒总说他过于执拗，本事不算顶天，却有顶了天的臭脾气。”
陆小凤乐道：“这话说的再贴切不过了。”
花满楼道：“只是，如果他当真藏着件天大的事，又为何要激霍天青与他邀战？”
陆小凤笑了，“那准是因为他嫌这场戏不够热闹，想再添一把火。”
他接着道：“我与霍天青四年前在泰山之上见过一面，勉强算是旧识，所以我对他的了解也要多那么一点点。”
“他年纪虽轻，辈分却极高，你应当听过商山二老？”
花满楼道：“两位前辈于武林中威名赫赫，我便是个聋子，也应知道的。”
陆小凤道：“据说霍天青便是商山二老的小师弟，成名已久的“关中大侠”算起来竟还是他师侄。”
花满楼神色微惊，遂又蹙眉，“昔日天禽老人威名震慑八方，门下却只有商山二老两个徒弟，如何又多出个霍天青来？”
“你花家是如何多了个你，天禽老人门下便是如何多了个霍天青。”
确实，父母生儿子，师父收徒弟，本就是理所应当，哪来那么多理由。
“我知道的可不是这样，”门口突然传来个娇俏的声音，一个穿着黄裙子的姑娘推门而入，与她一同进来的熟面孔让陆小凤才提起的一口气又松了回去。
“还好来的是你，不然这一桌子饭菜就要糟蹋了。”
连城璧正正经经的拱手做了一礼，道：“我正是为此事而来，不知江淮在何处？”
陆小凤道：“他累脱了力，如今在屋里睡得正香。他能睡得着，就说明后面的事没那么紧迫，你在这里吃个酒足饭饱，等他醒了再说也是一样。”
这箱说着话，那黄衣服的姑娘已毫不避讳的在桌边坐下，拿了双干净筷子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嫌弃道：“这道火候过了些，鱼做的也老了，豆腐切的还有大有小，这里的厨子刀工一定不怎么样。”
陆小凤也不气，“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天禽老人那件事你说不是那样，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姑娘头也不抬的道：“分明是那老不羞都那么老了才想着娶老婆，结果弄出个老来子来。又是寄予厚望，又是宠的厉害，要是他今日邀战的不是个无名小卒而是你陆小凤，你且瞧吧，这附近所有的天禽门弟子都得马不停蹄的赶来，豁出命也要你等不到明天的决战。”
陆小凤微笑道：“那还好他不是我，不然头疼的说不定是天禽门的那些人了。”
那姑娘放下筷子，打量着他，突然脆生生道：“你还挺有趣的，我爹总说只有那些活傻了的老古板才总是喜欢用尊师重道、仁义礼信去要求别人。但若是没有这些东西，没皮没脸、没心没肺的，那确实就不用怕他们了。”
屋门吱呀一声开了，“小黄蓉，你就是这么背后说我坏话的？”江淮靠在门口，惺忪着一双睡眼，头发睡得毛毛躁躁的显得格外绵软。
但在座的都知道，这看似软合合的面团子里头裹得，可是个实心的铁疙瘩。
黄蓉毫不示弱道：“难道不是因为某个家伙多大的人了，还做出抢小孩子糖的事情？”
江淮无奈道：“小姑奶奶，那都是五六年前的事了，我也已经十倍百倍的还了你，再说你那这事做理由和你爹告状都告了不下十次，也该一笔勾销了吧？”
黄蓉道：“就不，我这人就是小心眼又记仇，不过嘛，”她眼珠子嘀哩咕噜打了转，还没开口就听江淮道：“这个不行，这一点你想都不要想。”
“你都不听听我想说什么就要拒绝？你可想清楚，本姑娘大度的时候可不多。”
江淮道：“这个节骨眼上，你想说什么我还能猜不到？”他笑了笑，“你便是再和你爹告上一百回状，又或是想要掏空我的钱袋子都可以，唯有这件事，没得商量。”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金樽清酒斗十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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