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守株待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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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策马疾驰，两人终于赶在落锁前近了城门。
城内收了摊的小贩背着箱子，挑着柜子，急匆匆的正往家赶，饭馆却正是人来客往生意红火的时候。
江淮走走看看，一不注意与个端着碗的乞丐撞了满怀。
“对不起大爷，对不起，对不起。”浑身脏兮兮的乞丐头也不敢抬的连声告饶。
“没什么事，是我自己不当心。”江淮摸出几枚铜板丢在他碗里，“拿着钱吃个饱饭，有机会寻个活计。”
“走了，”他招呼着若有所思的连城璧，“别看了，再耽误下去，天都黑了。”
两人牵着马随着人流往前，走了约十多分钟，最终停在了一家破败不堪的客栈门前。
他上前敲了敲门，门板吱嘎作响，仿佛下一刻便能自己掉下来。
“店家在吗？帮忙将马牵去马厩，再喂上些好料。”
店内一阵叮当作响，跑出来个身材瘦小面色憔悴的老人，他将洗的泛黄的布子搭在手臂，点头哈腰的招呼道：“两位客官里面请，小店虽然看着破败，但被褥什么的绝对干净。您二位可要用餐，是需从哪个饭馆帮买，还是尝尝小店的小菜？店里还有烧好的热水，若您需要，只管招呼一声。”
老人前头引着两人往楼上走，木质的楼梯和那门一样，碰一下都吱嘎作响。
江淮小声与连城璧道：“若我没猜错，肯定有人一直盯着陆小凤的行踪。咱们俩的出现必然在那些人的意料之外，所以今夜定是不会平静。选家偏僻破败点的客栈，若打起来也不至于妨碍别人。且事后赔偿，所赔的钱也能帮一把这个老人。”
连城璧道：“这位老人究竟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江淮道：“这家客栈本是老人的女婿经营，年初时，夫妻两个拜别了老人
欲往北平城探望父母，却不想一去不归。老人家苦苦支撑这家客栈便是想攒些银钱，能去北平城寻女儿女婿，弄清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哦，就是这里了，”老人停在二楼靠里的一扇门前，他颤颤巍巍的从腰上取下一大串钥匙凑在眼前仔细选出了一把，然后对着锁孔试了好几次，才终于将钥匙捅了进去。“您别见怪，我年纪大了，眼睛实在不太好。”
“请进吧，”他推开门，让道一旁，屋内摆设算不上精致，但确实能看出是经常通风打扫，被褥也是时常晾晒。“这是家小店，也没什么上房的区别，临近几间屋子都是这个样子，您看看。”
江淮笑着道：“挺好的，那我们就住这了，”他从钱袋里里摸出一小块碎银放在老人手中，“一桌饭菜，两个房间，在准备些热水，吃过饭后我们自己下去取。这里是定金，店家收好。”
别看老人家年事已高，动作却很利索，没多长时间便将一桌荤素皆有还搭着酒的菜肴送到了江淮的房间。
江淮抽出筷子，尝了口鱼，啧啧道：“城里最好的饭馆做的桂花鱼，老人家是把多出来的钱都当做是准备饭菜的钱了。”他点了点桌子，“这么桌子菜，足够将我给的定金画个十之八九。”
连城璧也夹了口鱼送进嘴里，细嚼慢咽的吃完，才道：“那就只能寄希望于晚上来的人能将动静闹得大一些，不然你岂不是送钱都没有理由？”
“说得对，”江淮举起筷子招呼道：“那咱们就快点吃，省的晚上夜宵送来时，就吃不下了。”
左一筷子鱼，右一筷子鸡，菜吃了个差不多，一小壶酒也被两人分着喝了个精光。
城中已彻底静了下来，外头传来打更人“小心火烛”的吆喝。
早已埋伏在窗外的人眼见得屋里人影晃动，不多时便吹灭了烛火。
又过了半个时辰，耳闻着屋内没了动静，领头的人招招手，身后的人分做两队分别猫着腰潜到连城璧与江淮门前。为了保险，前头的黑衣人摸出支竹管戳破门纸，将迷烟吹了进去。
约摸着半刻钟左右，待得迷烟发挥了效力。黑衣人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几人守在门口，几人埋伏窗前堵住退路，另几人朝着床榻而去。持着刀，一人砍头，一人砍腿，一人狠狠朝被子中间的隆起扎下。
只听刺啦一声，被褥被刀刃撕裂，里头的棉絮冒了出来落了一床，却没有血色随之涌出。
不好！
领头的黑衣人神色一紧，尚没来得及反应边听“咚”的一声，一个黑衣人穿墙而过重重的砸在他面前。借着月色可以看见，隔壁的房间里派去的杀手已经不知生死的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为首的黑衣人瞳孔微缩，哑声道：“上，不计代价，一定要留下他的性命。”
从墙上砸出的洞里跨过来的江淮拍了拍身上粘木屑，笑了笑，“就喜欢你们这样为了目的不畏生死的，省了我好多追着跑的功夫。”
他也没有武器，拎着只从凳子上拆下来的凳子腿也舞的呼呼生风，一招一式转往凑上来的人的关节处招呼。
眼见得围攻江淮的人越来越少，首领心一横手摸向腰间，摸到一个浑圆的物件，那是组织中从霹雳雷火堂高价弄来的物件，一颗下去便是一流的高手也免不了受伤。
说时迟那时快，首领突然惨叫一声，一支筷子从窗外射了进来穿透了他的手腕，雷火弹也落在了地上。
连城璧拎着抓到的埋伏在外的一长串人从窗户一跃而入，他将那些人往墙角一扔，自己上前拾起那枚雷火弹翻过来覆过去的瞧了瞧，一脚踹开试图反扑的刺客，袖中寒光一闪，将他的另一只手也废了。又反手用剑鞘一敲，卸了他的下颚，防备着这些杀手想着法的自尽。
有了连城璧的加入，不多时屋内的刺客就被解决了个干。
屋内又点上了火烛，江淮拿着绳子将捉到的人绑成了两堆，看着看着突然叹了口气。
连城璧问：“怎么？”
江淮道：“失策失策，我只想着那这些刺客去换顿酒钱，却忘了也不是哪个杀手都有本事挂在衙门的通缉令上的。”
连城璧微微颔首道：“确是如此，以这些人的功夫应不足以在江湖上混出名头，便是受害者也不一定能记得这些只会蒙着脸跟着杀人的小人物的名字。”
江淮道：“这么看来，虽然青衣楼一百零八楼的名头听着吓人，但里面应该也混了不少狐假虎威之辈？”
领头刺客被卸了下巴，托着两只无力的手臂目露凶光的等着二人，只恨不得将他俩剥皮抽筋以消所受之辱。
“哎呀呀，你怎么这么个眼神看我？”江淮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是灯下看人，越发觉得我长得好看，觉得先前想让世间少我这么一个有趣的人自己实在罪孽深重？”
连城璧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想笑，但还是忍着没说什么。
江淮道：“你不会觉得我闲来无事就在这里和你谈心吧？”
一只胖乎乎的鸽子拍着翅膀，呼啦啦的飞进了屋里，它埋着头舒弄着羽毛“咕咕”叫着。
连城璧走上前取下鸽子腿上信筒中的纸条，看了看，然后向江淮点了点头。
这边是事情已经办好的意思。
既然知道后面跟着的人今晚回来偷袭，江淮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消息。他早先发现深山中的屠村事件时因着担心自己也已落入幕后之人监视之中，直至从无垢山庄离开之后，才借着多方人脉将消息递了出去。
前些日子他寻到那张写满名字的卷轴之后，更是去信神侯府借了些人手。而先前进城时撞到的乞丐便是个伪装的捕快。
这厢刺客摸进客栈，那边捕快们便顺着痕迹去寻了刺客的来路。
江淮在这扯七扯八的说闲话就是为了拖延时间，让派出刺客正等消息的那伙人不至于过早发觉卸了行踪。
江淮蹲下身在刺客首领腰间怀着摸了摸，先摸出两柄匕首，又摸出几包药，最后才摸出个上书青衣楼三字的牌子。
他道：“又是青衣楼，果然不出我所料。”
说完后有摸了摸下巴，有些疑惑的道：“有时我真弄不懂这些组织，人人身上挂个牌子，是生怕旁人不知出手的是谁，还是生怕没有人做个同样款式的牌子栽赃陷害？”
连城璧道：“或许青衣楼的背后之人并不在意这些，越打的名声便代表着越多的生意。有人能替他扬名，他高兴还来不及。”
“也对，”江淮笑道：“不过既然派来的刺客是青衣楼的，那便代表暗中监视陆小凤他们的人也来自青衣楼。”
连城璧接道：“这便代表，委托于陆小凤的金鹏王朝之事与青衣楼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就是如此。”
烛芯跳动，过了片刻才听连城璧有问：“这些人该怎么处理？”
江淮道：“废掉武功，省的给一会负责收尾的人添麻烦。”
连城璧道：“楼下的店家中了迷药，还晕着。”
江淮道：“那也挺好，省的再做解释。要给的钱财便交给收尾的人，明早由官府代为送上，也省的财帛动人心，引人觊觎。”
“这样也好，那现在做些什么？”
江淮伸了个懒腰，“换间屋子，睡个好觉。大晚上的来这么一场，我可真是累了。”
见江淮随意找了间屋子，捏断锁头走了进去又关了门，连城璧摇了摇头，瞥了眼扔在昏迷中的两堆刺客，也学着江淮进了另一间屋子。
且不说老店家一早醒来瞧见被拆了个七零八落的房间如何悲伤，面对官府送来的补贴又是如何陡然欣喜。
才出了城没多久，江淮与连城璧便又遇上了麻烦，一个离家出走的小姑娘。
小姑娘名叫上官雪儿，一见江淮便扑上来揪着他的衣服喊：“大孙子，你可总算来了。”
江淮揪着她的衣领将她提溜到一旁，哭笑不得的说：“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几时又多了个小奶奶？”
雪儿撅着嘴道：“别看我长的小，其实我已经很大了。只是我善于保养，每天都吃五十条蚯蚓，二十条壁虎．外加三斤人肉。"
江淮若有所思的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多谢指教。只是蚯蚓与壁虎好抓，人肉却不好找。”
他眼睛转了一圈，笑眯眯的说：“不如就你吧，小奶奶你保养了这么久，肉质一定比旁人的肉更有作用。我奉养着小奶奶，一日割三斤肉，也不至于危及性命。相信你也一定不忍心，看着你大孙子日渐年老色衰吧？”
雪儿睁大了眼，半晌才明白自己被唬了，顿时气呼呼的踹他，“不玩了不玩了，你一点也不好玩。”
“所以你找我，是为了什么？”江淮好奇的揪了揪她的辫子，“我可不会信你一个小姑娘突然跑过来，就只是心血来潮想开个玩笑。”
雪儿道：“当然不是，我是专门来等你的。”
“等我？你认识我？”
雪儿有些得意的道：“当然，我知道你叫江淮，是陆小凤的朋友，还知道他叫连城璧，是无垢山庄的庄主。”
江淮道：“我明白了，原来你是为了陆小凤而来。”
这话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对，“没想到陆小凤已经混账到了这种地步，连个小姑娘都要招惹？”
雪儿摇摇头，“我想去找我的姐姐，但陆小凤总认为我在说谎。”
江淮道：“那你以前想必很爱撒谎，而且你怀疑的那个杀害你姐姐的人一定也长的十分好看。”
“你怎么会知道？”雪儿有些困惑。
江淮失笑，“任谁对长的好看的人都会多些宽容，更何况本就容易对女人心软的陆小凤呢？”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守株待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