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寒武溯年》一只狮子

15、chapter14 坚强是痛

　　chapter14 坚强是痛

　　高一c班，数学课。
　　早晨，气息朗朗，白昼如光，教室里的死板也被此刻的温馨镀上金色。身穿土黄色的立海大学生，朝气的面孔，发色眼瞳各异的绚烂。
　　他们是各色不同的琉璃，散发着引人夺目的光彩，无数的绚烂却比不上那隐忍孤傲的黑色。
　　千碎千年趴在桌上，下巴搁在手背上，佝偻着背脊，黑色的衣服贴着后背，明显看见脊骨突出的骨头，蓬松的黑发乱糟糟的，早上过度训练让她感觉到了些许的疲惫。

　　缓缓闭上眼睛，进入网球部慢慢熟知的一点一点开始沉思，直到进入网球部，千碎千年这才知道，整个网球部，基本上被这只熟悉的队伍占据了，高三的学生由于学业繁重，早已不参加部活，而高二的正选，由于技术太差甚至仗势欺人，直接被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扫地出门，其中经过的艰辛，踏破了多少人的心，不知道毁了多少人。
　　只允许强者生存，只需要强者，确实很符合幸村精市的风格，她自己也是因为有一定的价值，才会进入网球部的。

　　第一节课是数学，讲课的老师声音浑厚清朗，讲的是三角函数知识，她连那人的长相都没看就早已趴在桌上昏昏欲睡。
　　她不喜欢数学，枯燥复杂，那个让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数学老师，一刀子刺穿心脏的感觉永生难忘。
　　千碎千年闭上眼睛，皱了皱眉，黑色的头发盖住苍白的面孔，蜷缩着身子在最后面，如同被背弃一般。

　　爸妈，如果你们现在看见我，恐怕再也不会认得了吧，那个从前的崇凡，而现在的我却成了这个样子，不堪、残缺。
　　我真想知道，你们可曾后悔？可惜，我看不到了呢。你们背弃了我，我要你们后悔！即使我曾经多爱你们，也不会原谅你们的背叛抛弃，所以，我要你们悔，让你们也痛，让你们生不如死！
　　哈哈！妈，你不是说过，我是个小气的人，不懂人情，可是现在我告诉你们，我现在比以前更甚，性格缺陷，多疑阴暗，我现在就他妈的是个疯子！

　　时间没有让我原谅你们，反而更让你们留给我的疤痕严重腐烂下去，我在千碎家曾经受过的难以忍受的痛苦，每当这时侯，我就会憎恨你们，憎恨你们死！
　　我患了严重的神经病，自出生起就带着家族的病因，你们不知道吧，一旦那一天我崩溃了，就会成为疯子。
　　这样子，你们会不会满意呢？！我亲爱的爸爸妈妈...幸好我和你们，是有今生，没来世...

　　简溪，姐，幸好还有你，他们不会因为我死而没有人照顾他们，我曾经所拥有的温情，现在尽数给你。
　　我不欠你们的了，谁都不欠了，我在这个世界又怨又恨的生活着，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在麻痹的生活着，等着死，等死那天回去看看你们的忏悔惭愧！

　　一念起，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
　　万水千山在我眼里已无意义，我等着看那结局的沧桑落尽。

　　“千碎千年！”怒喝的一声，千碎千年神经衰弱，一有声音就会警惕起来，也因此她能迅速的醒过来。
　　“千碎千年，你未免太嚣张了，竟然公然在课堂上睡觉，而且是在我的数学课上！你说，你对我有什么意见？”数学老师是一个花甲老人，穿着宽松的白衣，精神矍铄，却是出了名的严厉一丝不苟。惹了他，简直生不如死啊。

　　而她还未弄清楚处于那一个时空，虽然很快的睁开眼睛，脑中还是浑浊的一潭水，黑色的眼睛空洞却透着寒人的戾气。
　　被老人这么一喝，混沌的意识迅速恢复清明，那双空洞的找不到焦距的黑色眼睛，逐渐的，开始一丝一毫的变淡。
　　微微伸直躯干，神情萧索冷淡，透着难以掩饰的戾气和疯癫。

　　坐在她前面的丸井文太转头看了神情萧索的她一眼，脸上担心的神色显露无疑，然而千碎却仿佛并没有看见他一样，面无表情。
　　“抱歉。”身穿黑衣的她，微微昂着头，倨傲的神情挂在脸上仅仅只是让人觉得是她自身的气质，她道歉不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真的错了，只是为了减少麻烦。

　　清水弘一的怒意渐消，瞅了她一眼，再也没说话。果然，对于诚心实意道歉乖巧听话的学生，任何老师也无法发作自己的怒气，“你，上来给我把这道题解了。”老人气闷闷道。

　　全国高等数学竞赛中三角函数的难题，就连高三的高材生做起来都很费事。
　　“不会。” 她只看一眼，淡淡道，老头子有些隐耐无可发作的恨恨目光射过来。
　　“很好。”老人咬牙切齿。谁还敢这么无视他过？看了一眼题目，连想都没想就开口拒绝，最起码你先说一下思路也可以啊！

　　“千碎千年，这道题在你睡觉期间就已经讲过了，现在全班都会，就你说不会，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平时你就是一副不引人瞩目的样子，整天一副装酷的死样子，把任何人都当做是空气。
　　平时在走廊里看见老头子，你像是没看见一样，直接幽幽的飘过去，问问这校园的学生，有那个看见我不主动问声好！专门出现个你，整天一副死样子，害的老头三天两头生闷气，要不要我这一大把年纪活了！

　　“骗人，这道题明明没讲。”丸井文太低低的抱怨一声，撇撇嘴，“这不是存心整人吗？”
　　人老了耳朵不好使绝对用不到清水弘一身上，“丸井文太，你有意见就站起来大声说，老师会让你记住的！”
　　小猪的身体哆嗦了一下，连忙赔笑澄清道，“没意见，没意见..” 千年，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敌人太凶残了，你也不会希望我做十本数学练习题的吧....

　　千碎千年几近不可见的皱了眉，与她一起多年的人都知道这是她不耐烦的前兆。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走上去，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写了整整的半黑板，这道题是解出来，为什么他们看得这么费脑子呢？下面一句话直接磕掉所有的人的下巴.....

　　“这种方法太麻烦了，千碎同学，换另一种解法，今天你解不出来，就在黑板上挂着吧！记住，这里是学校。” 老头表情很严肃，其实内心早已开花，小娃娃跟爷爷斗，你还太嫩了。不想引人注目，就用了最笨的方法。骗得过别人骗不过我，你还是回家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吧！看我不把你的本事逼出来。虽然样子死了点，性格冷了点，脾气差了点，渍渍，真是颗好苗子呀....

　　千碎千年动了动嘴唇，苍白中泛着病态的紫色，努力想从脑海中找到断掉的记忆。
　　一段一段残破的记忆，训练、看书、双手对峙练习，练网球、钢琴、喝红茶、勾心斗角、麻木的生活，杀人、强势的抹杀别人存活...最后沉睡。
　　终于在记忆里看见了模模糊糊的一片东西，黑暗的地下城图书馆，白炽灯亮如白昼，白衣黑裤的她坐在地上，阳光氤氲，五六岁的她拿着厚重的书籍，拼命的一点一点的吸收进去，头疼难耐。

　　“好了，千碎，你先下去。”老头一副开恩的模样，眼中却露出奸计得逞的狡谐。小女娃，真是真人不露相啊！爷爷一定好好栽培你。
　　千碎千年淡淡走下去回到自己的座位，内心却恍恍惚惚，本来是一片平静的湖面，陡然掀起了轻微的涟漪。

　　“同学们，这道题使全国竞赛的经典难题。第一种方法，最笨最麻烦，即使这样，以你们这样的猪脑子想三天也想不出来。”老头虽然严肃，但是损起人来却是一点也不留情，话语尖锐。
　　“第二种方法简单明了，层层递进，而且运用了一个大学的定理，若是没有一定的能力，根本做不出来。

　　“千碎同学真是真人不露相啊。这个得需要近十年的时间，每天刻苦练习啊，一点一滴艰苦的探究。普通人很难坚持下去啊..”老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千碎千年一眼，十年前，女娃娃你有多大？“正好数学缺一个课代表，就千碎同学吧。”
　　众人的目光，红色的眼睛，绿色的紫色的灰色的蓝色汇聚成一条铁链，冷冷的打在她的身上，种种的不屑，鄙夷，惊讶，羡慕，不甘.....搅在一起，调出了人世间最远的距离-----隔阂。

　　下课，男生女生喧杂。
　　“千碎同学，”千碎千年趴在桌上睡觉，清顺的女孩子声音穿脑，千碎千年按了按太阳穴，淡淡的表情抬起头。眼前清秀的少女带着一群女生站在面前，眼神闪亮如钻，一向人缘淡薄的她并不知道她们是谁。

　　“千碎同学，我叫夏目星月，请多指教。”为首的女子端正态度，淡色琥珀眼神认真，“我们想成立一个后援会，就叫做贵公子后援会，为千碎同学而办。千碎同学，你能答应吗？”她热切的看着冷淡的少年，眼神像是干净的琉璃，这个少女是否不知道宇宙里有黑洞会吞噬掉她，她却还是想要摘取那要不可及的星星？！

　　“千碎同学答应吧！我们永远支持你！”
　　“对啊，我们永远支持千碎王子。”
　　“我们誓死捍卫千碎王子哦，答应吧！”
　　“千碎王子简直帅毙了..既会打网球，头脑还这么厉害....简直是神人！”

　　“等一下，”丸井拼死冲出女生的层层包围，愤然，明明千年是自己的搭档，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围着她？这样真的令自己很不舒服呢！千年是他丸井文太的搭档！“你们干嘛要为千年成立后援会，还叫那么恶心的名字？千年明明是女的，你们喜欢帅哥去找别人啊。千碎可是我的搭档！”

　　“丸井同学，身为只会吃的你是不会明白的！”领头的夏目刚说出这句话，丸井的脸便肿成了猪肝色。
　　“你......”他呐呐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只好转向一直不说话的少年求助。
　　“千碎同学不论是相貌，才学，性情，品德都是学生中的翘楚，比男生还甚，这样的女生，是我们女子的骄傲啊。尤其是，千碎同学做了所有女生都做不到的事情，她成为了网球部唯一的一位女队员，而不是网球部经理这样的打杂类型的。”

　　“千碎同学给人的感觉就如同贵族公子一般，很高贵很淡然，处变不惊，冷静，这样的人，难道不值得我们为她疯狂吗？而且，”夏目紧紧看着丸井，狡猾的笑着，脸上带着深不可测的深意“你们网球部的部长幸村精市的后援会还叫“女神后援会”呢，这样不是很符合吗？”

　　被挤得哑口无言，丸井暴跳如雷“你们这群女生真是不可理喻。”
　　夏目星月捋了捋黑色的头发，不甘示弱的回道，”是丸井同学太爱多管闲事了吧。”

　　丸井文太愤怒的拉起绅士走出教室，心里有些伤心黯然，刚才千碎根本就没有看她一眼，甚至都没有帮他说句话。是不是，千碎的心里，从来都没有丸井文太的痕迹？！
　　他忽然有些羡慕，在树林里被千碎温柔抱在怀里嚎啕大哭的两兄妹，不知道他丸井文太需要多久才可以走到那个神人一般的少年心里，而不是像一阵风吹过没有任何波浪？
　　还是，她根本不值得他如此真心对待？少年的心里，忽然有点不知所措。

　　“千碎同学，你能答应我们吗？”少女搅着手指，白皙的手露出了凹凸的骨头，显得异常的瘦，语气隐隐有哀求的意味。
　　千碎千年沉默，转过头去看着明亮的外面，一片繁华什锦的天地，女孩子喋喋不休，教室里那么多人在看热闹，心里怀着不同的想法，或讽刺，或不屑，或轻蔑，或妒忌...
　　而那个红头发的孩子离开时，有些暗淡的眼睛她也不是没看见，只是这一切，对她来说，却像是一场戏剧，简直毫无意义。

　　“夏目星月，你不要在这自作多情，丢人现眼！人家还不答应呢。不就是出了一次风头，现在就有些不知好歹的人粘上来了，还真以为自己找这个靠山吗？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角色，自不量力。”斜倚着桌子的女子，穿着超短的裙子，凹凸有致的身材，语气不善的说着，处处刺人，白皙的小手捂住嘴，细细的讽刺笑了起来。
　　京极那言，京极集团的财阀小姐。

　　听见那样尖酸刻薄的话，女子的脸色当即煞白，颇为无助的看着窗边冷淡的少年。
　　不为所动，她..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夏目星月陡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我不是想找你做靠山什么的，千碎同学。
　　是啊，自己无论做什么，也不会有人在意，更得不到别人的支持与赞同，有的，只是他们的不屑和讽刺。我没有想出风头，也不是为了找一个靠山，我只是想为大家做点事而已啊！

　　千碎千年不答话，绕过前面怀着些许希冀的女子离开，脸上净是大理石般的冷酷，她没有看见后面这个怀着唯一一点希望的女孩子，在她转身离开后，簌簌的落下了眼泪，止不住的流下脸颊，滴在冰冷的地面。
　　最后一点希望，也不曾给我....
　　“夏目，你不要哭了...”身边隔着最近的水木安慰她。
　　在那些女生们不甘、愤恨、恼怒、失望的眼神中，那个人连嘴角都舍不得给予一个笑容，无情离开。
　　“哈哈，看见没有啊！夏目星月，别人连看你一眼都不看呢！懦弱的人，该去哪里呆着就去哪里，别在这碍事！”又是京极那言讽刺的笑。

　　夏目星月抬头看着千碎千年，眼泪还在不断的流下，她绝望的看着班上的人，又专注的看着这个如神如妖的女子，颤抖着嘴唇哆哆嗦嗦，许久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难道..不被理解的弱小，就.只能..备受欺辱吗？！”
　　她一身黑衣即将消失，听得那句话，不知为何记起这个眼神干净一直故作坚强的女孩子，在班级里一直欢声笑语，不曾把任何的负面情绪带给别人，甚至她还曾经友好的对她说千碎同学不应老是呆在教室里，应该多出去感受阳光。她只会自己流泪，却带给别人笑容，有时候她听见她爽朗真诚的笑声，都有碎碎的阳光的温暖。

　　这个如太阳的月亮，即使不是光彩夺目，也是照耀千里的温暖，她心里压抑隐忍着痛苦，默默成长，坚强的像是向日葵，仰望天空，双手合十，告诉自己做个坚强勇敢的人，怎能被折断呢？
　　“谁告诉你弱小的人就必须假装坚强，就必须受人欺负？谁告诉你的？！”
　　“你想要坚强起来，难道受人欺辱忍气吞声就可以吗？既然你自己都已经放弃了，那又有什么立场来要求别人的理解呢！”
　　“不被理解的弱小只有假装坚强，那你可知，坚强是用痛苦换来的！我宁愿你弱小懦弱，也不希望你坚强着痛苦！” 那个像神祗一样的贵族少年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失去了原有的冷漠，薄怒下的温柔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夏目星月苍白着脸，被那些话震颤的身子都抖动起来，她白了白脸，咬着嘴唇糯糯的说话，“我想要自己变得坚强。”
　　“但是，在那之前，我希望千碎同学答应我刚才的请求！”她擦干脸颊边的眼泪，努力地向着门口那里绽放一个灿烂的笑容。
　　“好，以后把下巴仰起来走路，夏目桑。”她的身形停在门口，黑色的衣服衬得她苍白如鬼。

　　“谢谢你，千碎同学。”她低下头，殷红的嘴唇鲜艳，她已恢复正常，嘴角带着和煦的笑意，她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她在班里这么多人面前失去了分寸，批评了她，同时维护了她，甚至可以说纵容了她的行为。
　　京极那言揪着肩部的栗色头发，狠狠瞪着那两个人，妒恨的握住手掌，尖锐的指甲深陷肌肤。
　　..............

　　千碎千年躺在树林里，睁着眼睛看天，眼神麻木的没有任何波浪，清绿的树叶挡在头顶，遮住了那一片天空，她就那样目不转睛的看了半个小时。
　　“年，为什么总是呆呆的看着绿树呢？”有个男人温柔的问过她。
　　她有些疑惑男人为什么问这个问题，还是艰涩的开口，口气薄凉，“天空，不是树。不一样。”
　　听得她有些机械性的开口，男人有些挫败，略带伤感的开口，“年还是不习惯说话吗？即使是和爸爸说？”复又笑了笑，“呵呵，我真是太心急了，年是说，你看的是天空不是绿树，因为天空不一样？”
　　“恩。”她淡淡道，依旧将视线集中到头顶的天空。
　　“那，”男人有些疑惑，冰雪的眸子注视她一瞬不变，“为什么天空不一样？”
　　全身都是白色的孩子躺在草地里，眼睛忽然暗沉下来，“和以前看到的不一样。”她很罕见地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有些落寞和冰凉，而男人没有注意她这一点点细微的变化，欣喜若狂的把她抱在怀里。

　　千碎千年头顶的天空依旧碧蓝如洗，除了身边的人早已不见，看天空的地方变了一个又一个，她也慢慢长大，依旧薄凉薄性，依旧冷漠冷情。
　　面容冰凉，太阳的光照在她的脸上也仿佛被慢慢吸收，千碎千年勾起嘴角，薄凉的声音吐出，“出来。”
　　头顶的树叶窸窸窣窣作响，她融入一片安静的冷绿，俊容宛如妖魔。

　　徐徐的从树后面，银白色发的邪魅男子挑着嘴角放肆的笑意款款出来，显得整个人狡猾无比。
　　千碎千年没有看他，也没有问他为什么在这里，一片静谧，倒显得仁王雅治尴尬不堪。
　　“哎呀，千年不要这么冷淡嘛，毕竟我们也是队友啊，我这不是关心队友嘛。”狐狸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一点也不客气的坐在她的身边，开始胡说八道为自己跟踪别人解释。
　　咦？又是一顿安静，仁王又有些无语尴尬，怎么她一点也不好奇在乎呢？！他一个人自说自演天知道有多无趣!

　　无奈，内心的仁王差点崩溃，淡定...很好。
　　“丸井今天中午有点不对劲，应该是因为你把。”狐狸开始找话题，希望引起她的注意力。
　　千碎千年睁开眼睛，直直的注视天空，仁王心里一怔，她没有感情的话传如耳朵，“或许。”
　　狐狸内心替丸井文太感慨一番，文太啊，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同伴啊！仁王看了她一眼，陡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什么一向所向披靡的仁王雅治会突然词穷？！啊啊啊！

　　“你今天为什么不去天台？”一阵沉默后，仁王再度开口。
　　“为什么啊...”她起身坐起来，语气空洞苍凉，“为什么要去？” 她一直是一个人生活。为什么会是一个人呢？明明以前有好几个人一直陪着她，一直一直陪着她的，只是一觉醒来，往事就灰飞烟灭。
　　仁王雅治大愣了一下，他是个头脑灵通无敌的人，半响才压抑住情绪缓缓问，“你的意思是说，你不喜欢和我们靠的太近？”
　　他们立海大网球部有多么受欢迎，和他们在一起是多少人苦苦求不得的事情，她呢，像是路人一样看待他们，没有一丝波澜。这么想着，仁王心里忽然觉得她是不是故意这么冷淡然后引起他们的注意力？

　　狐狸面色古怪的看了千碎千年一眼，凉凉的开口，似有讽刺的意味，“你是不是故意和我们保持一定的距离，引起我们的好奇心，慢慢将我们的注意力转移到你身上？” 银白色头发的男生越说，心里越是讽刺，这么浅显的道理，差点就被这个人表面的冷漠欺骗过去。
　　千碎千年没有生气，黑色的眼珠子里毫无痕迹，仁王直愣愣的盯着她，许久之后，她才缓缓笑了起来，转过头去近距离地看着身边的这个少年，黑色的发遮住她的额头，表情一如既往的麻木，“如你所说。”浅浅碎碎的话，浮冰碎雪的冷酷。

　　那一刻，仁王瞪大眼睛，姚黄色的眼睛映衬着对面的黑色眼瞳的暗沉无波，忽然无话可说。
　　他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千碎千年这样无心的人，眼睛里面空的什么都没有，连情绪都不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变化，根本就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他们，原来连入她的眼睛都没有进去过，又怎会值得她玩一个欲擒故纵呢？
　　刚才他在她的眼睛里，甚至找不到自己存在的痕迹。
　　千碎千年似笑非笑，像是没有发生刚才的插曲，“作为狐狸，就应该有狐狸的那种媚态，这种呆瓜的表情，以后就不要出现在脸上了。真是异常的难看呢！”

　　千碎千年，我似乎，从未看透过你呢，你这样没有任何弱点的人，如此神人，究竟为什么会在神奈川呢，又怎会无所求的呆在立海大呢？！
　　以后，看来会因为你发生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呢...
　　仁王和千碎千年坐在草地上，仁王忽然转头看着侧脸俊美的近乎难辨性别的她，脸色异常复杂。
　　“我在等待...”没有看仁王雅治一眼的少年却仿佛知晓他内心的想法，最后，仁王终于听见那个人说的最后一句话。
　　等待，她究竟在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