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若之虚拟恋人》一两酒

3、第 3 章

　　4.

　　麦记二楼中央长桌，李司礼面前摊着卷子，一手抱着可乐一手转笔，伪·做题，真·吃瓜。长桌两侧共坐了十个人，李司礼和蒋十二坐在一块，偷觑着对面，小声交流：“我觉得像是修罗场，你呢？”

　　“修罗场是什么？”蒋十二同学对少女读物毫无兴趣，满脑子游戏，“你快点写，写完开黑。”

　　曲高和寡李司礼颇感孤独，独自吃着对面修罗场的瓜。

　　他的对面坐着燕小乙，燕小乙身旁坐着范若若，范若若再过去坐着的是跟着一块来的李弘成。

　　半个小时前，李弘成向燕小乙伸出“友谊的橄榄枝”，燕小乙在两个兄弟有如实质的八卦视线中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这个握手，若不是蒋十二拉着，李司礼就要当场掏出手机记录下这宝贵的一幕了。

　　燕小乙随意地握完手，心里觉得这个李弘成有点傻。喜欢人家姑娘就去追么，至于人家姑娘什么回应跟他又没有关系，这个李弘成跟他较什么劲。喜欢不喜欢这回事，既然他俩初中就认识了，那就不是因为有了别的喜欢的人所以不喜欢，而是因为不喜欢所以不喜欢。

　　燕小乙握完手便把手揣回兜里，站在一旁听着范若若和李弘成告别。然她说得过于委婉，还礼貌性询问李弘成是否要一起。燕小乙觉得李弘成要是跟了上来，是有些不会听姑娘言下之意了，然根据这兄弟刚才的表现，燕小乙合理怀疑他会跟上来。

　　事实证明燕小乙没有猜错，李弘成打着“刚回国课业有些跟不上刚好一起学学”的旗号同意了范若若的礼貌性邀请。

　　事就是这么个事，如果只是这么个事，也就罢了。问题是燕小乙去洗了个手回来，他的位置已经被挪到了范若若旁边。损友们一个个假装埋头苦学，其实都在暗搓搓地头眼看着他的反应。燕小乙顶着一桌子看热闹的目光面无表情地坐到他们给他换的位置上，本来损友之所以为损友，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燕小乙已然习惯。但他坐下时看到低头翻书的姑娘耳廓红到脸颊时，还是敲了敲桌子淡声警告：“差不多就行了。”

　　这才止了一桌人的聚焦。

　　燕小乙坐姿笔挺，在草稿纸上落笔飞快，一旁的范若若也身姿端正在习题册上工整地写下答案。这两人虽专心致志在学习，却总有人醉翁之意不在酒。比如燕小乙对面的吃瓜群众李司礼，再比如范若若身旁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李弘成。

　　李弘成也没带东西，只找范若若借了本笔记临时买了个本子说抄笔记。抄笔记也就罢了，总是抄两句就问一问范若若。范若若素是有耐心的好同学，然再好的耐心也禁不住这样两次三番被打断答题思路，眼中便不自觉地带上了些无奈。

　　到底两家交好，李弘成又确实是刚从国外回来，且这一桌子的人他确实也只认识自己。故范若若虽有些无奈，也仍好声好气地解答着李弘成的问题。在范若若身边坐着的燕小乙仿佛屏蔽了身边的一切，专心做题，丝毫未受影响。他神情太过认真，以至于范若若也不敢大声说话，只能悄声给李弘成解答。

　　音量小便要凑得近，李司礼看着几要头靠头说着小话的范若若和李弘成，要替燕小乙急坏了。

　　“你知道我现在想到一个什么句子吗？”李司礼尤在急着，一旁闷头写作业的蒋十二突然凑了过来，低声问他。

　　“什么句子？”

　　“皇帝不急太监急。”

　　“骂谁太监呢！”

　　5.

　　中午十二点，大家纷纷收起作业在麦记吃过午饭后，筹谋了一上午的蒋十二终于嘿嘿一笑掏出手机发出开黑邀请，大家纷纷应邀。替兄弟着急的李司礼眼疾手快拉了范若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队伍组满后坦然对李弘成说：“不好意思，满了。”

　　他说着满了，却也不开，只等着慢吞吞的燕小乙登上号后随手踢了一个人将燕小乙拉入队伍。李司礼此人，最是头铁，踢了人后那哥们怒问为何，李司礼咧嘴一笑：“带若若同学上分，你太菜了，不得行。”

　　那被随手踢出队伍的哥们凑过来看了一眼李司礼的手机屏幕，看到燕小乙替了自己的位置，了然地吹了个口哨，转头去问其他人还有没有车队有位置。

　　打了两把，第三把燕小乙作为突击手突击时被左右夹击突突死后，正是无聊，身边范若若突凑了过来：“燕同学，我捡了把狙，你能教我怎么用吗？”

　　姑娘身上有好闻的香味，燕小乙的鼻子本就好使，凑近了愈发明显，燕小乙下意识地想多闻一会儿，又觉得有点变态，忍住了。

　　她今天披着长发，凑过来时柔软发丝从肩头滑落，燕小乙垂眸就能看到她精巧的鼻子和亮晶晶的眼睛。“我看燕同学的狙玩得很好，我总打不中人，还会暴露位置。”她这般说到。

　　她的手机壳是是带着闪的嫩黄，手腕上一串淡蓝手链，衬得肤白胜雪。燕小乙从她手上接过她的手机，把人物藏在一个角落里，熟悉了一下她的键位后，开始了自己的教学。

　　手机屏幕就那么点大，姑娘几要凑到他的肩旁，甜香馥郁，燕小乙的心莫名就跟着她垂下的发梢一起荡阿荡。

　　姑娘看着文文静静的，学狙竟然很快上手。后面两把燕小乙捡到狙都让给她，见姑娘打了两把狙也有模有样了，再次冲锋陷阵死了后他才把手机往桌上一放：“不玩了。”言罢，起身，离席。

　　燕小乙出门刚摸出烟，身后门又开了，他往后看了一眼，是蒋十二。“出来干嘛？”燕小乙叼着烟看蒋十二站自己身边，将烟盒往他跟前递了递。蒋十二拿了一根叼上，两人点了烟后，蒋十二吸了两口，只看着远方车流问燕小乙：“老燕，你真没想法？”

　　“什么想法？”

　　“范若若啊。人家女生一个人为了你来咱这些男生堆里，你就没点想法？”

　　燕小乙吐了口雾，将烟夹在手上，瞥他：“不是你们瞎起哄人家会来？”

　　“哥们不是觉得你要是错过了怪可惜的么。”

　　燕小乙嗤笑一声：“李司礼瞎闹你也跟着闹。”他随手将余下的烟摁进垃圾桶的烟灰缸中，淡声道，“要真觉得人家不容易，下次看热闹的眼神就不要那么明显。还有，如果打着撮合的心，以后你们叫她我就不出来了。要是当朋友一起玩，就别脸上都写满了凑热闹。”

　　燕小乙说完就要回去，却被蒋十二叫住：“燕小乙，你真没感觉？”

　　燕小乙停下脚步，看着吞云吐雾的蒋十二，伸手夺了他的烟在烟灰缸里摁灭：“烟抽进脑子里了？我像是那种乐意被人当猴子看的人？”

　　蒋十二同学福至心灵脱口而出：“所以你是嫌我们太亮？”

　　燕小乙不再回答他，只留下一句“你让他们收好自己那点小心思”便推门进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