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校大战乌鸦》1k21

4、互助

　　段池乐同学拒绝了采访，并送了笔者一顶非常漂亮的伞，他表示自己大学四年的故事都在这把伞里。

　　——《天形大学人物档案·段池乐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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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

　　付嘉谊看到自己身上滴水未沾，而这大哥的伞上却沾满了污迹。他心里是感谢的。

　　鸟粪英雄点点头，死死盯着他不动。

　　付嘉谊：“？”

　　鸟粪英雄突然咧嘴笑了起来：“啊哈，就是你昨天在澡堂子里盯着我。”

　　付嘉谊：“……”

　　不知道为什么，他深深为自己昨天的所作所为感到羞耻。他面不改色推了推眼镜：“同学，你认错了，我没见过你。”

　　说完付嘉谊绕开他就走。

　　真是尴尬啊。他感到自己的脸有点发烫。

　　没走几步，他又听到机动车的声音，又是熟悉的尖叫……一回头，只见那大哥举着自己骚包的伞，稳稳当当罩在一名女学生的头顶。

　　满街飞扬的鸟粪中，女生的脸微微发红，她仰着小脸看着比自己高两个头的男生，男生的嘴角还挂着放荡不羁的微笑。他收了伞，弯着眼，温柔地对女生说：“没事吧？”

　　刚有点感动的付嘉谊：“……”

　　他觉得自己的感情受到了欺骗。

　　*

　　机器人制造小组一共有四个人，付嘉谊到的时候还只有谷文睿一个。谷文睿是数理学院大三学生，也是逻辑思维社的社长，付嘉谊的老合作伙伴。今年下半年即将举办的全国大学生机器人大赛，他们小组有了谷文睿这位大佬，非常有可能冲出学校选拔，挤进全国排名。

　　付嘉谊是想冲一冲的，毕竟是全国级别的荣誉，能加学分，以后也可以写进简历。谷文睿埋头在笔记本前面苦干，看到付嘉谊也没抬头：“哎，早。”

　　“早。”付嘉谊放下自己的电脑，他一眼看见了谷文睿身上的一块白色。他给谷文睿指出，谷文睿摇摇头道：

　　“哎，这不是事，我编完再说。”

　　付嘉谊看着自己干干净净的衣服陷入了短暂的沉思，转头也开机开始和代码较劲了。不一会儿教室门被推开，一个短发女生抱着电脑走进来：“大家好啊。”

　　这是数理学院大二的陈佳星，算是谷文睿的学妹。然而谷文睿还是没有抬头，他说了一句一模一样的话：“哎，早。”

　　紧接着最后一个成员也到了，大家开始汇报假期时自己的设计内容。付嘉谊用PPT展示了一下自己设计的模型，获得了谷文睿的惊叹。

　　“哎，你才是真大佬！”他说，“比我想得严谨多了。”

　　谷文睿就喜欢每说一句话都以一个“哎”字开头，陈佳星模仿他的语气：“哎，付学长不错。”另外一名成员也点头说：“哎，不错。”所有人大笑。谷文睿急了：“哎，你们不能这么笑话我……”

　　“这只是我的初步设想，那么接下来大家是按照我这个思路继续下去，还是……”

　　“继续继续！”

　　陈佳星算是看上了付嘉谊的灵感，“我觉得它能得一等奖。”

　　她今年大二，虽然选择了数学专业，却怀揣着想当一名黑客的梦想，看到如此流畅的模型不由得心怀激荡。付嘉谊点点头：“好，那我把自己的数据分享给大家。”

　　这样一上午就匆匆过去，讨论结束的时候，众人收拾好东西一起下楼。刚到楼下，付嘉谊的耳朵就听见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他开口：“你们有没有发觉……”

　　话音还没落，不远处的树丛里，猛地窜出一团黑色的东西，冲着他们四人而来。付嘉谊抬手，双截棍轮了两圈绕在手上，惹得陈佳星一声惊呼。

　　“闪开！”

　　付嘉谊没功夫享受众人的赞叹，一只大扑棱蛾子就朝着前方刚走出教学楼的一名男同学扑了过去。付嘉谊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那男同学面前，奋力一辉。

　　“嘎嘎！”

　　付嘉谊还在纳闷自己双截棍另一端轻飘飘的触感，没想到男同学见势不爽直接来了个走位，把自己的身体完全暴露在大鸟的尖嘴之下。在鸟嘴向男同学的脸啄过去的那一刻，付嘉谊抓住双截棍头，猛地向鸟身打去！

　　“嘭！”

　　大鸟惨叫一声，转眼不见踪影。

　　男同学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脸翻滚，指缝中间源源不断有红色溢出。是血。场面惨不忍睹。付嘉谊环视四周，陈佳星和谷文睿跑过来问：“没事吧？”

　　一眨眼四周已经围了一圈同学，有的指指点点有的拍照。付嘉谊扶住那男生，轻声问：“你怎么样？”

　　男生不说话，只是打滚。不一会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鼻子……”

　　还好，伤到了鼻子不是眼镜。付嘉谊松了口气，让陈佳星先回去，和谷文睿两人扶着男同学去了校医院。

　　“大夫，有人受伤！”

　　头发有些花白的急诊科阿姨看着他们，皱起了眉头：“又一个？”

　　什么叫又一个？付嘉谊看了一眼走廊，发现尽头的医务室门口孤零零还坐着一个哥们呢。不过那一位用绷带缠着眼镜，情况可能不太好。

　　谷文睿去挂号，付嘉谊搀扶着男同学坐在椅子上，对阿姨说：“他鼻子被鸟啄了，在流鼻血。”男同学还用手捂着鼻子呢，阿姨把他的手扳开，看到鼻子尖上面一个深深的啄痕。

　　在场的人头皮都麻了一下。

　　“这么深的伤口，是鸟造成的？”阿姨疑惑道。

　　“是的，一只大鸟。”

　　付嘉谊也没办法跟阿姨解释为什么学校里会出现这么大的鸟，倒是男同学这才打量起救他的人来。

　　“付学长！”

　　付嘉谊叹了口气。男同学惊喜道：“付学长我知道你，去年校奖学金答辩就有你，是不是？”他点点头，男同学继续道：“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过奖。”付嘉谊说，“你不要乱动，小心伤口。”男同学说：“我也是咱们激光工程学院的，学长能加个微信吗？”

　　来治疗的阿姨好奇地盯着付嘉谊看了一眼，没说话，可能是被男同学的激情吓到了。付嘉谊看着男同学活蹦乱跳的应该没什么大事，跟谷文睿比了个手势就要回去。

　　谷文睿笑着调侃：“哎，付学长，真出名啊。”就看到付嘉谊突然回过头，问急诊科阿姨：“我能看看其他几个伤者吗？”

　　“在这边。”

　　谷文睿不明所以，付嘉谊就让他先回去了。付嘉谊走到走廊尽头，看到了眼睛受伤的男同学，除此之外还有一名女同学，根据阿姨交待，是上午来的，因为穿着短裤腿被啄伤，现在已经走了。

　　“他们都只有一个伤口？”付嘉谊问。

　　“啊，”阿姨愣了一下，随即回答道：“是的，都只啄了一下。这鸟真奇怪啊。”

　　付嘉谊在回去的路上，想着得把这消息告诉小白他们的团队才行。

　　今天是阴天，气压低，天空多云。白兮兮的天，白惨惨的地，整个学校都是低落的气息。付嘉谊这一回走路的时候没有看手机，他走得很警惕。

　　高高的天空上，偶尔划过可疑的黑色的影子。

　　这是付嘉谊第二次看见可怕的大鸟，可对于全校师生们还是第一次，街上的人比上午时候少了许多。付嘉谊背着书包，手里提着双截棍，在路上不知不觉哼起熟悉的歌。走到那条熟悉的通车大马路的时候，他看见了奇怪的一幕——

　　树林间的树叶微微晃动，黄绿色的银杏叶落了一地，偶尔伴随着鸟类的鸣叫，树林间仿佛有一个巨型动物穿梭着。

　　付嘉谊奇怪地停住了脚步，他注视着高空，在他头上盘旋了很久的一只黑色鸟正瞪圆了眼睛准备出击。看到这架势，它“刷”地俯冲下来。

　　付嘉谊闪身躲开，却发现鸟的攻击方向似乎不是他这边。而是那片老银杏树。

　　“嘎嘎！”

　　付嘉谊已经形成了肌肉条件反射，听见这声音就格外紧张。他甩着双截棍就要冲上去，这时他听见对面那颗树上传来一声——

　　“呔！”

　　接着，银杏树猛烈地晃动起来，“吐”出一地银杏叶，远远望去居然有点好看。在纷乱的叶子之中，付嘉谊走过去，他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浑身沾满树叶，第一下原地弹跳躲过了大鸟的袭击，第二下腾挪闪身，避开了第二只鸟，他手持一只木棍，“当当”两下，分别击中两只鸟后，一个三百六十度空翻从树上落下，直接落到付嘉谊跟前，给他吓了一个趔趄。

　　银杏叶飘飘洒洒，落到付嘉谊身上、脸上和头上。

　　付嘉谊缕了把头发，心想着这树最好没打过农药。面前的人满头树叶，背后的兜帽里也全是树叶，身穿长裤短靴，站在银杏雨中咧嘴一笑。

　　他笑得猖狂：“喂，小子，怎么又是你？”

　　付嘉谊：“……”

　　兜帽大哥见付嘉谊不说话，刚要张嘴，就看到银光一闪，自己的后脑勺重重挨了一下。欲待发作，一只足有半米长的黑色大鸟呆呵呵从身后飞走了。

　　“你安全了。”付嘉谊说。

　　段池乐看着面前的少年头发有些乱，手中一柄双截棍“呼啦呼啦”甩着，面无表情却郑重无比的样子，配着一张清秀英俊的脸，觉得似乎有点小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