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校大战乌鸦》1k21

10、病毒

　　早知道自己生病会带来那么严重的麻烦，我就不生病了。

　　不然你看，现在我的队友们，一个成了学校明星，一个进了大厂工作，一个当了电子黑客，只有我，还被叫做“那个以身试毒的”。

　　————《天形大学人物档案·王宣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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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嘉谊在医院一直守到天黑。

　　学校旁边这家医院虽然能算得上三甲医院，然而最近因为修地铁多出了很多杂乱的工人，周边小路的路灯也经常坏，听说还出过抢劫案。付嘉谊不放心陈佳星，让她先回去了。

　　谷文睿看着漆黑的天空和昏迷的王宣，一低头，又打开了电脑。这个沉默的男人心中除了他们几个，可能只有代码了。

　　宿舍里几名同学要出去洗澡。小雷子在群里发消息@付嘉谊，问他什么时候回去。付嘉谊回：你们先去。

　　雷霆战士：快七点了哦，小心阿姨罚你。

　　付嘉谊觉得一顿批评是少不了了，但王宣这属于特殊情况，也不能算他故意违规。这时，他背后慢慢伸出一只手。

　　“水……”

　　病床上的王宣脸蛋通红，一双眼睛茫然无神。付嘉谊连忙给他接了杯水。同时暗暗放心：“狂犬病人都是怕水的。看来你不是。”

　　“啥？狂犬病？”王宣吓得手一抖，看了看扎在自己手臂上的不明药剂，那串英文怎么都读不通顺。他紧张道：“我得狂犬病了？”

　　又看到谷文睿：“他来我的病床前面找灵感吗？”

　　付嘉谊道：“他原本是来看你来着。”

　　谷文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丝毫没感觉自己的同伴已经醒了。付嘉谊安慰他：“现在你的体温已经降下来了，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才能回去。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王宣活动了一下手臂，又摸了摸额头，说：“无了。我感觉良好。”

　　“那就好。”

　　正巧护士进来了，付嘉谊跟她说了病人现在的情况，那位护士一脸惊讶：“好了？真是奇怪啊，你稍等，我让医生过来一趟……”

　　不一会儿医生也来了，带着几个小护士围在病床前，看着王宣的眼神充满了怀疑。

　　“记录下来，”医生说，“患者被鸟啄伤，体表温度发热，昏迷无意识。为患者注射狂犬疫苗……”

　　“我、我打了狂犬疫苗？”王宣张大嘴巴。

　　“对了，”医生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你们是天形的学生吧？天形最近开学典礼上来了一堆乌鸦攻击学生的事，是不是真的？”

　　付嘉谊点头，医生吃惊道：“真是活得久了什么都能见到啊！”

　　*

　　半夜，王宣的发热又反复了一次，之后彻底恢复正常。

　　第二天一早，付嘉谊背着包，一手拎着昏昏欲睡的谷文睿，一手扶着虚弱的王宣，疲惫地回到学校。

　　校门口却拦上了黄色的警戒线。付嘉谊走过去，有保安过来拦人。

　　“我们是学校的学生，有证件的。”他拿出自己的学生证。保安挨个把三人的学生证都检查了一遍，才放行通过。门口，有些路人围在那里叽叽喳喳的。平日里卖糖葫芦和烧饼的小摊被驱逐得干干净净。

　　王宣和谷文睿都是E栋的，付嘉谊独自回了A栋。到了楼门口，大妈果然拦下了付嘉谊。付嘉谊道：“我是陪同学去医院看病了。”并拿出了医院的报销单。大妈皱了皱眉：“怎么昨晚好几个看病的，你们都咋啦？”

　　付嘉谊摇摇头，心一动——好几个？

　　他没多解释，走上楼去。一开门，三个室友直勾勾盯着他。

　　“你们干什么？”付嘉谊问。

　　小雷子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开口：“怎么样？他……还在吗？”

　　“啊？”付嘉谊皱眉，“什么在不在的？”

　　“还活着吗？”马昊咽了口唾沫，“抢救过来了么？”

　　“你们说王宣啊，”付嘉谊明白过来了，“他只是发烧。”

　　话音刚落众人都舒了口气，小雷子躺在床上笑：“真是谣言害死人……隔壁605也有一个生病的，610也有一个。你们都怎么了？”

　　付嘉谊没有回答这个和宿管大妈一模一样的问题，他问：“那两个生病的同学也是被乌鸦啄过的吗？”

　　“不知道啊。”小雷子晃晃脑袋，“昨天半夜就送急诊了，听说是也发烧。你们机器人小组那位更严重吧，我都听着救护车声了，整个A栋都听到了！他们都说是有个同学突发机械性昏厥，快不行了……”

　　小词儿整得还挺专业。

　　付嘉谊心里默默为王宣献上一抹同情。他解释过之后，又提起校门口的事。

　　“学校不对外开放了。”任卿说，“等乌鸦没了再解封，这段时间闲杂人等别想进来了——唉，我高中同学还打算找我玩呢。太无聊了，咱们能干点什么啊”

　　停课一直持续了一个星期。宅到第三天的时候，宁京农林大学公众号传来消息，学校被乌鸦攻击的同学康复出院了，经过检查，他们被啄伤之后，身上出现了一种新型禽类病毒，多有发热、手脚冰凉、呼吸不畅的迹象。宁京农林大学正在全校范围内排查乌鸦的踪迹。

　　与此同时，天形大学志愿者抓鸟大队的第一次行动也开始了。早上起来，付嘉谊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和运动裤在一教门口集合，队伍比之前又多了几个人。

　　“我们的任务是艰巨的，希望大家能保护好我们的校园。”金光亮说。

　　于是巡逻开始，每隔一小时大家就在群里汇报今天遇到的乌鸦情况，然而一上午过去，乌鸦的总计数量为零。

　　校园里岁月静好，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回去的时候，学校贴吧又炸翻了天，有人声讨白川川说她提供假消息，乌鸦只是暂时的，现在已经离去。还有人拿出宁京农林的例子，要求学校和他们一样彻底排查乌鸦。只有一个人在下面回复：同学们不要吵闹，已经反馈学校，近日自会有说法。希望就在眼前，千万不要放弃啊！

　　一看ID：14亿中国人一起。

　　付嘉谊笑了笑，顺手给他点了个赞。

　　宅在学校第四天，贺挽澜坐不住了。她召集排球队的成员偷偷在操场开始训练，付嘉谊知道后，特意在巡逻的时候跑去操场转了两圈。无事发生，今天的风儿依旧喧嚣，操场上都是运动健将和来散步的情侣。

　　第五天，谷文睿说自己的小程序开发得初具雏形，让付嘉谊看看。付嘉谊跟巡逻队请了假，专门去看。几个人写写代码又是一天。

　　第六天，依旧无事发生。巡逻的时候付嘉谊看到一个男生站在湖边，双手举起，准备纵身一跃。

　　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拦腰抱住那男生，男生挣扎几下，根本挣脱不开。付嘉谊用惯性借力把他甩到地上。学校里的这条河水流湍急，不是没发生过有学生不慎被冲入河里失踪的事。

　　那男生骂了句脏话，然后问：“你管我干什么？”

　　“你要死我还不能管你了？”付嘉谊怼回去。“怎么回事？”

　　男生一屁股坐在地上，竟然开始哭了起来。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她不爱我……她说过要一辈子和我过下去的，怎么遇到别人就变心了呢？”

　　“这……”付嘉谊不知道该怎么接茬好，“你女友出轨了？”

　　“她……对！她肯定是出轨了，要不然不会不要我！呵呵，不知道是哪个臭男人……呜呜呜……”

　　男生一边抹着鼻涕，一边义愤填膺，“她嫌弃我学习差，不就是补考没过吗……呜呜呜，我连补考都没过，我毕不了业……”

　　怎么又扯上学习了？付嘉谊耐心道：“同学，现在一切看似过不去的坎，以后都会过去的，感情也是，学业也是。你能考上咱们学校，证明你的基础是有的。女生那么多，女朋友以后也会有的。”

　　男生感动得一把抱住付嘉谊：“兄弟！你真的，唉，这些话我女朋友都没跟我说过，我太感动了，真的。”

　　“总之不许再跳河了，知道吗？再跳我还来抓你。”付嘉谊一把挣脱，然后凶他。

　　说着说着，他自己觉得这语气怎么那么熟悉呢？仔细一想，这好像是他凶乌鸦的办法。

　　真是百试百灵啊。

　　第七天，贺挽澜弯腰双手垫球，排球高高飞起，眼看着就要擦网而过，贺挽澜拍手提前叫了一声：“好！”

　　“笃！”

　　一只尖嘴突然扎入球体，随后，排球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高高飞了起来。越飞越高，直到消失不见。全女排队的姑娘们看着这个球，默默无语，不一会儿阵脚突然乱了起来。

　　“乌鸦回来了！”

　　“乌鸦回来了……”

　　贺挽澜愣愣地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排球场，茫然无措，想了一会儿，一个电话打给体育部老师：“老师，乌鸦又回来了，您看看怎么办？哎呦！”

　　一个排球从天而降，正好砸在她的脑袋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