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梦者》银冽

2、第 2 章

　　早上八点，谁给我打电话！
　　“喂小张啊，值班室的WiFi密码是什么你知道吗？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他们都不接~”
　　“哦，好像是123456吧，你试一下……”
　　“好啦好啦，成功了，谢谢哦！”
　　挂了电话许久，这个懒觉大概是睡不成了，单位每周都会有人值班，而值班的人第一件事就是连WiFi。
　　起来先看一下小家伙还在不在笼子里，最近它越狱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好几次我都差点踩到它。
　　“早啊。”给它换好水和食物，我才拖拉着下床刷牙，通常如果不出门我是懒得洗脸的。
　　打开微博界面刷着，面包只剩下一个了，看来下午必须出趟门……
　　有时候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是会勾起被遗忘的记忆的，盯着面包，我发觉这一幕似曾相识，而且真实得就像昨天刚发生过一样，确切的说是昨晚。
　　我呆愣在桌边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界面跳出来一条信息。
　　【桃子】：“我梦到你们了！怎么样，你们梦到了吗？”
　　【老妹】：“天，你们肯定不敢相信我梦到了什么！”
　　【我】：“我觉得……事情可能没想象的那么简单。”我按开了视频聊天。
　　视频里，她们两个都是一头乱发还坐在床上，却显得精神奕奕，迫不及待想让对方知道昨晚的事情。
　　“你们先冷静一下，我先说一下我的梦，咱们对对。”两人疯狂点头，“半夜时分，我在自家客厅坐着看电视，然后听到敲门，老妹站在门外，之后桃子来了，进门之后说饿，吃了我冰箱里的面包……”
　　述说的最开始她们还频频点头，到后面两人的表情开始僵下来，直到一丝笑容都没有。
　　老妹最先开口：“居然，一模一样？”
　　“不是，真假？老妹你也梦到这些了？”桃子身体前倾，几乎趴在屏幕上。
　　“我的印象是一睁眼就站在我姐家门前，之后就一样了。。。”
　　“这简直太魔幻了，最可怕的是今早我起来，感觉手有点黏糊糊的，不会是……”
　　“打住！一定是你睡前吃了什么忘记洗手。”
　　“我睡前没吃过东西！我最近减肥啊！”桃子看上去十分凌乱，但却对于吃东西这件事特别坚定，“梦里我不是在你家吃了个面包么？你看看面包还在不在！”
　　我举起右手的半个面包：“在呢。”
　　她仔细看了几眼：“不对啊，我记得昨晚吃的不是这种。”
　　“对，目前看来只有面包这里对不上，其它似乎都……”
　　“难道真的只是个梦？”老妹开始糊涂了。
　　“不对，还有一个地方。”我突然想起来，“门铃，桃子你在梦里是按了门铃的，对吧？”
　　视频那边的女孩点头：“对啊，怎么了？”
　　“我家的门铃早就坏了，你不可能按得响。”
　　“对对对，那个门铃吓了我一跳。”老妹附和道。
　　“啊，那看来，难道真的是梦？”桃子似乎逐渐放弃了挣扎，“好吧……一大早上的我头都快裂开了，不说了，我先去吃点东西。”
　　怪异的事件弄得我确实也很困惑，盯着手机竭力想刷刷微博忘却它，却一点都看不进去，脑子里一直是昨晚的景象，通常梦境记忆会随着时间慢慢消失，但直到现在我依旧记得很清楚。
　　我干脆打开了电脑，搜索关于“梦境”的信息，大部分是周公解梦，找了许久，似乎都没有我们这种情况，索性在论坛里发了询问的帖子，或许哪位大神会了解一些，反正周末，我有充足的时间在线等。
　　大概是我的问题太过稀奇，没过一会儿就有了回复：“梦游吧？科学解释这种叫清明梦，至于你们三个一起……个人认为是巧合。”
　　是啊，我也希望是巧合，马上第二第三条回复紧随其后。
　　“这绝壁是做梦。”
　　“瞎说的吧，怎么可能，为了博取关注的帖子。”
　　“我同意梦游说法，你们三个家住很近吗？”
　　“我提议楼主去精神科看一看。”
　　不相信也就算了，怎么还有人身攻击的？
　　【我】：“你才应该去肛肠科看看！”“啪”地一声我愤恨地合上了电脑，我发誓自己从来不在网上乱攻击人，但现在一肚子火没处发泄，回复几乎是没过脑子就发出去了。
　　接下来的回复我也不想看了，干什么都提不起劲来，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好不容易等到吃完午饭，便迫不及待跑到床上，打算试一试昨晚的梦。
　　很好，现在闭上眼睛清空杂念，努力回想客厅，想着自己站在那里……之后的结果就是一中午我都没怎么睡着，半梦半醒间似乎做了好多乱七八糟的梦，又无法彻底清醒过来。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台风似乎正式登陆了，我坐在床上担忧地看着外面，狂风暴雨使得周围一切都在嘎吱作响，蓝色预警不断地出现在手机界面上，老妈打电话来告诫我关好门窗，哪里都不要去，已经有许多条道路被封了。
　　整个下午不断接收到新的消息，台风盘旋在城市上空像只饥饿的秃鹫，预报里说大概明天中午才会逐渐撤离。
　　六点左右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风还在狂啸，打开冰箱热了热前天老妈送来的包子，是我最爱的冬瓜肉馅，在两个肉包子吃下肚后，手机屏幕再次亮起，群里有人说话了。
　　【桃子】：“我觉得，怎么说呢，还是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过去，我上网一顿找也没找出个所以然来。”
　　【我】：“彼此彼此。”
　　【桃子】：“对吧？这事儿太诡异，要是没有个答案我简直吃不下睡不着的，烦躁。”
　　【我】：“其实我中午还试了一下，但是失败了，梦到些乱七八糟的，就是那种普通的梦。”
　　【老妹】：“我也是！一下子睡了两个小时，都没做梦。”
　　【桃子】：“你们两个居然还能睡着？”
　　【老妹】：“嘿嘿。。。”
　　【桃子】：“啧，我提议今晚再来一次，如果失败就再也不想它了，不成功，便成仁！”
　　我突然有点犹豫：“那要是……成功了呢？”两分钟过去了，信息提示一直没有亮起来，又过了会儿，桃子发来一句：“那就说明有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了，超能力，平行世界都可能是真的！”
　　【老妹】：“打住，越来越不靠谱了。。。”
　　【桃子】：“怎么样，来不来。”
　　眼下似乎也是没有别的办法，等我和老妹都同意后，桃子又道：“这次的见面地点就不选老张她家了，嗯……哎，记不记得去年你们来我家玩，我带你们去的海洋世界？”去年夏天我得了几天假期，便和老妹一起去了桃子家，不得不说她是个很好的“东道主”，带着我俩各种逛吃。
　　【老妹】：“记是记得，但没我姐家那么熟悉啊，反倒是你们那儿商场外面我印象挺深刻。”
　　【我】：“对，当时外面有个小丑表演，咱们看了一会儿，我记得还比较清楚。”
　　【桃子】：“啊，那行吧，那就仔细回想商场门口，小丑表演去掉，就想商场的样子，周边街道。”
　　【老妹】：“行，晚上见！”
　　于是，整个晚上我都在怀着忐忑不安又抑制不住的激动中度过，因为担心睡不着还特意上跑步机运动了三十分钟，大概十一点的时候，桃子在群里说了声“晚安，加油！”，我们便先后洗漱上床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睁开眼的，总之在清醒过来之后，看见的就是面前的大楼，还有周围发出昏黄光亮的路灯，我站在马路上，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也看不到车辆，反倒是四周的雨声和风声逐渐增强，颇有些风雨飘摇的意味。
　　反映了好久，我猛然想起了这个有点眼熟的地方，是商场，还是在门口，就像入睡前回想的样子，只是这里比我回想的更加细致，还有些微不同，比如印象里这儿是白天，而现在是深夜，我不记得有路灯，现在路灯就在我右前方和左前方无限蔓延出去，还有滋啦滋啦的电流声……
　　成功了。
　　我再次进入了这个奇异的梦境世界。
　　“老张！”远处有个人在跟我挥手，夜色太暗，灯光也不怎么管用，导致我刚才根本没注意到她。
　　“桃子？”我小跑过去，雨点被狂风刮着狠狠砸向地面，桃子激动地抱住我，“抱歉，刚才有点懵，你什么时候到的？”
　　“没多久，也就比你早个五六分钟吧。”桃子看上去很兴奋，“你怎么傻愣愣地站在雨里啊！”
　　“啊，刚才没看到你。”抬头看看天，“这是……台风？”
　　“对啊，台风还没过去呢，大概是入睡前被屋子外面的暴雨吵的吧，所以梦里也这样了。”桃子道，“哎，老妹呢？”
　　“嗯？她还没来？大概是睡的比较晚吧。”我不禁搓搓手，身上还是临睡前的睡衣，这个温度在夏天来说确实有些冷了，即便是在屋檐下，狂风卷集的雨点还是噼里啪啦地砸在我们身上。
　　于是桃子提议先进商场躲躲，我们小心地从大门进入，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了白天的热闹繁华，在深夜的时候它看起来就像一头睡着的巨兽，我们正走进它的口中。
　　“感觉好吓人啊，连个鬼影都没有……”
　　“打住，别说鬼啊鬼的。”我瞪了桃子一眼，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手上也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
　　“早知道地点还是选在我家了，这地儿晚上真瘆得慌。”
　　“你家不装修了吗，我们也还没来得及去看看。”再次来到梦境里，感觉依旧十分真实，空气里甚至还夹杂着海风的咸味。
　　“摸着良心说啊，我邀请了你们几次？”指指点点。
　　“那不是没空么……”我有些心虚，赶紧转移话题，“妹怎么还没到啊。”
　　“那孩子整天睡那么晚，等她来了得好好说说她，熬夜对肾不好啊。”
　　“嘘……你听到什么了吗？”桃子的唠叨被我打断，她下意识地闭上嘴，目光中立刻带上一丝警戒。
　　“什……什么？”
　　是一种嘻嘻索索的声音，像某种啮齿类小动物在角落里行走或翻找食物，只是在这空旷的商场里显得格外清晰。
　　桃子的手扶着门把，感觉下一秒马上就要冲出去似的：“老鼠？”
　　之后便是嘎吱嘎吱的声响，这次很容易分辨，是某种物体在钢铁的管道上，压迫管道发出的声音。
　　这里面除了我们，还有别的东西？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被狠狠揪起，和桃子在昏暗中交换了个惊恐的眼神，屏息静气地听着那声响从四面八方响起，渐渐围拢而来，我们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异动，可惜实在太暗了，一丝光亮也没有，目之所及只有七八米的范围。
　　忽然，令人发疯的动静停下来了，毫无预兆，又静等了大概一分钟，我们悬着的心刚要放下来时，正对大门，我们的视线前方，亮起两盏小灯，一闪一闪的，发着荧绿的光芒。
　　灯在移动，闪烁的时间也不规律，不过几秒后我们终于知道它为什么这样了，那不是灯，而是某种动物的眼睛。
　　它在黑暗中逐渐显露出形态，像是干瘪的老人佝偻着身子，皮肤干枯欲裂，骨瘦如柴，四肢着地，令人恐惧的尖锐指甲在瓷砖地面上却只发出轻微的摩擦声，那双眼睛就嵌在那状似老鼠一般的脑袋上。
　　那瞬间，我的心跳几乎要停止了，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桃子拉住跑出去的，她的尖叫声是那么遥远，一切都仿佛是慢镜头……
　　“拖把，拖把！拿过来抵住门啊！”眼前的桃子在疯狂喊叫，那只没有毛的怪物正直立起来趴在门里面，马上就要冲出来，桃子勉强用背抵住大门，正向我大吼着。
　　心终于开始再次跳动起来，我整个胸腔生疼，飞快拿起门口的拖把横在门把之间，之后桃子又一把拽上我，以从未有过的速度奔向外面的大雨之中。
　　暴雨不停地扑打在眼镜上，我的视线一片模糊，根本不知道在向哪里奔跑，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尽可能地逃离，逃得越远越好，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身后的木材断裂声预示着拖把被撞断，门被打开了。
　　“快跑！”桃子的语声听上去那么不真实，那简直不是她的声音了，随着距离的缩短，我看到大雨中前方的身影，她正高兴地向我们招手，“快跑啊！”
　　“啊？什么？”我们俩默契地经过妹身边时，分别揽住她的一只胳膊，她差点被带了个跟头，不过待看清后方的景象后，她也一言不发地跑起来。
　　老妹和桃子的个头都比我要高，最后就变成两个人拖着我飞一般地逃着，但随着奔跑时间越来越长，体力渐渐透支，再加上惊吓之后的过度喘息，我们与身后那些生物的距离越缩越短了。
　　自始至终我不敢回头看一眼，以前总以为恐怖电影里女主的运动神经都有问题，逃跑的时候一定会摔倒，现在我知道了，那根本不是你自己能控制得住的，有好几次我都身体前倾，眼见要扑倒在地，都是桃子死命将我拉起来。
　　这是梦，即便被抓住也没什么大不了吧，最多就是醒来而已吧？
　　可是即便如此，我们还是拼了命的奔逃，身边是逐渐粗重的喘息。
　　“进去！”这样跑下去不是办法，被抓住只是时间问题，我们奔跑在空旷的大街上，一点躲避物都没有，如果在复杂的地形说不定还有一丝机会，我指着前方的贸易街，看准一家咖啡厅，它的铁拉门下还留有空档，正被狂风吹得咣咣直响。
　　在那种情况下，两人也顾不得质疑，跟着我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缝隙下钻了过去，然后同时转身，用尽全力将铁门全部拉下。
　　巨大的撞击声震耳欲聋，铁拉门不断抖动着，不过好在那些生物体型并不大，暂时没有足够的力量将这门损坏。
　　我们全部瘫坐在地上，缓了好久，才渐渐回过神来，我的脑袋嗡嗡作响，浑身都湿透了。
　　“那是……”老妹咽了口唾沫，“什么东西！”听上去气若游丝。
　　我无法回答，桃子双手撑地，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将她模样衬得无比凄惨：“妖怪……真的妖怪……咱不会梦到生化危机里边去了吧？！”
　　“生化危机是人，又不是……老鼠。”
　　“现在争辩这些有意义吗！不行，必须得想办法醒过来。”
　　沉默许久，老妹茫然抬头：“怎么醒？”
　　“上次怎么醒的？”桃子看向我，“好像是有什么歌，你说是你的闹铃？”
　　“我是有闹铃不错，可是现在估计还不到点吧。”啊，有生以来头一次希望闹钟快些响起，赶紧从这恐怖又乱七八糟的梦境里解脱出去。
　　“你呢，妹？你上大学，应该有闹铃吧？”桃子满怀希冀。
　　“明天没课，就没定……”
　　这下，桃子再次跌坐回我身边：“完了，别想了，我的闹钟七点半才响呢。”
　　门外的撞击渐渐停止，只剩下些尝试似的抓挠，暂时可以松口气，我这才注意到我们躲进来的是家精致的网咖，店面不大，一个人也没有，我摸索着找到墙上的开关，温暖的明黄色灯光照亮了整个屋子。
　　和外面相比，这里温馨安静极了，靠窗的屋子里边有几台电脑和咖啡桌，装潢摆设都带点欧式的味道，我们所在的门边只有前台一台机器，和身后的零食饮料专区。
　　人的精神一放松，身体自然就开始能感受到疲惫，我只觉口干舌燥，顺手拿起货架上的饮料灌了好几口，那两人先是怔怔地打量了我一会儿，然后才过来喝水。
　　“你们，是在观察我喝了水有没有事吗？”
　　桃子仰着头，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应答，倒是老妹歪头：“啊？我只是没反应过来而已。”
　　算了，看在她拽着我逃命的份上不跟她计较，我们现在被困在这个还算不错的地方，目前唯一的希望就是我的闹铃及时响起，将我们拉出梦境。整个房间温暖寂静，与窗外仿佛是两个世界，那之后的一段时间，只有我们吃东西的声音。
　　台风的黑夜，三个女孩坐在陌生的环境里低头吃东西，许久，桃子打破沉默：“想吃点热乎的。”
　　我嘴里嚼着豆干，伸手指柜子上的泡面，老妹默不作声地拿铁壶烧水，然后再次回归沉寂，三个人围坐在一起等水开。
　　“为什么上次什么事没有？一切都那么正常？”我不是个忍得住尴尬的人，于是开口询问，事实上也没指望能得到什么答案。
　　果然，两人看了我一眼，仿佛连这个动作都耗费了许多的力气：“不知道……”
　　又过许久，桃子道：“是不是因为这次在外面的缘故？因为是梦嘛，所以就会有许多幻想出来的东西。”
　　“你是说这是咱们幻想出来的？”老妹问道。
　　“不是，我意思是这里是梦境，那些东西肯定不是真的，记得盗梦空间吗，所有一切飞车枪战其实都在睡着的人脑袋里进行的。”
　　“可，可是，如果在盗梦空间，醒不过来怎么办。”老妹说到这里打了个寒噤。这话说出来四下无言，水开始沸腾，咕嘟咕嘟的蒸汽不断上升。
　　“没事，不会的，这又不是真的盗梦空间，等闹钟一响我们就可以回去了。”我安慰道。
　　两人点点头，撕开泡面的包装袋，突然一声轻微的撞击从窗外传来，本来不大的声响却使我们几乎跳起，胆战心惊地观望着。
　　“不会是它们吧？”桃子战战兢兢，我们三个谁也不敢到窗户边去一看究竟。
　　“可能是风太大，不知道把什么东西吹过来了。”嘴上这么说，我心里还是有些怀疑的，刚刚我们进来的太匆忙，只认为暂时将它们抵挡在铁门外面就行了，完全忘记还有窗户这回事。
　　又是一声，这声响不轻不重，好像是有人在窗外拍打墙壁，这下谁也坐不住，交换眼神后决定一起到窗边看看。
　　“你们两个在我身后，万一出什么事我还能抵挡一下。”尽管这么说，桃子握着我的手已经汗涔涔的了，我的指头几乎被她抓的失去知觉。
　　我们三个紧紧抱在一起，挪动着来到窗前，窗户是紧紧关着的，窗外除了大雨倾盆和在风中左右摇晃的树木，再没有其他东西。就那样等了好一会儿，什么也没有发生。
　　“要不，开窗看看？”桃子问道。
　　“别别。”妹拼命摇头，“还是就呆在这里吧。”我也同意她的话，在未知的情况下开窗实在太危险了。
　　“可能是树枝子被吹断，刮过来的吧。”桃子稍稍冷静下来，握着我的手也没那么紧了。
　　“不对！”本来想回去坐下的我们硬生生被老妹拉住，她一点也没有松口气的样子，反而看上去比刚才还要紧张，“我，我感觉到，有东西在附近……”
　　“你别吓我们啊。”
　　“小心！”话未说完，老妹突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我们猛地向后一拉，我和桃子来不及反应双双趴倒在地上，之后，破碎的玻璃碴迎面撒了我一头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