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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忙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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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柏幼雨怀胎五月时,孩子第一次有了动静。自此,孩子便在他肚子里闹翻了天,好不容易挨过了害喜,没安生几日又要受苦。
戚旌心疼他,频频令张大夫来开安胎药,最后张大夫烦躁不堪,干脆扔下句:“安胎安胎,若想彻底安胎,把孩子生下来就得了!”
戚旌欲发火,柏幼雨握住他的手,冲他笑:“别为难大夫了。”他便像哑了火的爆.竹,甚么脾气都没了。
在戚府的日子安宁寂静,府中住着三辈人,同住屋檐下却互不相扰。戚家父子不常在家,戚老夫人喜静,除了早起问安和用膳,与柏幼雨待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剩下他就在院子里四处乱走,周围跟着群伺候的仆人。
腊月廿六,柏幼雨已怀胎七月,肚皮圆滚滚的,身上却还是没多少肉。
他下肢水肿,走路越发不便,脱下裤子时,可以看见白皙的双腿布满青痕,活像给人打了一顿,早起时手也会肿一圈,颇为惊心。
不过令他欣慰的是,他有时竟然可以看到孩子的小手小脚在他的肚皮上滑过,显眼的很。
入冬许久,屋内都燃着火炭,屋内的大地干裂寒冷,风一吹过便是刺骨的疼。
夜晚时,二人抱得格外紧凑,自秋天起,他们相拥再不用大汗淋漓,到了冬天,更是暖和惬意。戚旌常常给柏幼雨揉腿,被窝里,他们怎么闹都无事。
快过年了,这几日戚旌分外忙碌,除去休沐,他本就在家待不长,这下更是越来越晚归家。
他忧心不已,戚旌却反过来安抚他:“今年新岁恰好撞上休沐,圣上打算多让官员休息几日,事情繁琐些也是正常。”
柏幼雨这才放下心来。
但戚旌的神色却一日比一日疲惫,回家后钻进书房,半夜三更才出来。柏幼雨无计可施,只能跟着他一同晚睡。
往往戚旌回来时,他已经提前熄了灯,装作熟睡的模样,不让他发现。
而戚旌不知是忙糊涂了,接连几日都并未发觉,把柏幼雨搂怀中后,便沉沉睡去。
当然,有时也是睡不着的。
他把下巴抵在柏幼雨的后颈,抱着他沉思,手在妻子的后脊轻抚,魂儿却飞去九天。柏幼雨装睡装得实在辛苦,忍不住动动胳膊,戚旌察觉到,下意识给他换了个姿势,竟还未察觉他没睡。
这一夜,戚旌彻夜未眠,柏幼雨在他怀中陪他熬着。
寅时末,天还全黑着,门窗上忽然被人轻敲几下,戚旌抽身起床,被窝里灌进冷风,柏幼雨装作被冻醒,“这才几时?怎么起了?”
戚旌给他掖被角,柔声道:“无事,你且睡。”
不等柏幼雨反应,他披上棉袍便出了门,门打开时,柏幼雨被寒气冻得打颤,心在胸膛中猛地窜动几下,霎时间竟有些喘不过气,他心知是休息不足,却还是起床穿衣,披上棉袍也跟了出去。
夜凉风寒,仆人没在门口守着,值班的也在偏房睡觉。尽管出门晚了些,但柏幼雨还是很快找到了点灯的屋子。
他侧着身子在门口,果不其然看见了戚旌。
戚父竟然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