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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风水宝地出鬼宅,学艺不精惹虚惊(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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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鸣不死心的推了推窗户,还是打不开的结果。
旗录倒是比往常安静了不少,可是却也没闲着,左边桌子推两下,右边橱柜开一开,平日里这些小声响本是没什么关系,然而放到了如此密封的空间里,稍稍有些动静便大的惊人,吱里嘎啦的声音刺的人耳膜生疼。左鸣根本就瞧不出旗录到底要干什么,在他看来旗录完全如没头苍蝇一般的到处乱撞。虽说是把命交在了旗录手上,但是隐隐有种所托非人的感觉。
“你是在找什么东西吗?”左鸣忍不住问道。
旗录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然后继续翻箱倒柜。旗录都这么说了,左鸣也不好再出声,可只在一旁傻呆着,除了担忧什么也做不了的感觉着实让人烦躁。
“啊,蟑螂!”旗录的惨叫冲击着左鸣那脆弱的耳神经。
左鸣顿时满头黑线,旗录刚才勤劳务实的形象荡然无存。左鸣上前安抚正站在凳子上的旗录,“呐,已经踩死了,快下来想法子出去吧。”旗录小心翼翼的来回看看,真如左鸣所说,那小强已惨死在他脚下,便放了心。
“快了,再一会儿就好。”旗录跳下凳子,拍了拍身上沾的灰尘,又开始在屋子里转圈。
左鸣被那个“等”字堵得有些郁闷无奈,反正困在这里除了干着急也没其他办法,不如就当自己是在做梦,醒来便什么也不记得了。正在想现在这一切是不是梦境虚幻的左鸣,忽然感受到了气流的波动,很细微,却足以引起他的注意。气流缓缓的移动,忽左忽右,忽上忽下,但总是处在左鸣半米远的位置飘忽不定。左鸣试着往左走了几步,那气流恍如丝线般顺着左鸣缠绕着跟过来,用手去触碰那股气流却被用力的反弹了回来。左鸣被那股看似微弱实则强大的气流推着弹着渐渐远离旗录,他暗叫不好,房间里的那东西迟迟不敢袭击他们怕是因为旗录身上带着什么物件,是它们所惧怕的,所以一直在观望到底是什么阻止了它的靠近,在确定是只有旗录一人需要提防后,便迅速的缠上了他。
左鸣想向旗录示警,可身子却完全不受控制,大脑明明已经做出了求救的反应,身体也拼尽了力气,嘴张的老大,但声音却如消失掉一般,不论左鸣怎么挣扎,怎么叫喊,他的一切行为仿佛被隔离,了无声息。
“左鸣,左鸣,你在哪里?”旗录得声音恍如遥远的地方传来,渐渐的变得模糊起来,明明就在咫尺的眼前,却像是隔着天涯海角。左鸣想回应旗录可是力不从心,他扶着墙强站着,感受着那股气流越来越强的席卷全身,一点一点的带走他原本的体力精神,若不是亲身经历如此遭遇,他绝对不能想象吸人精气的妖怪真的存在。
旗录本是在努力找寻那东西的所在之处,却不想,一转头便不见了左鸣的踪影。那东西还真是有些能耐,竟然能瞬间产生多个空间隔开她与左鸣。但令旗录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东西本该在她和左鸣分开的刹那对两人发起攻击,然而,等了些许分钟也不见有什么不对劲的出现,难道,全去攻击左鸣了!旗录被这一推测吓得满身冷汗,左鸣什么也不会,指不定会有什么危险。她赶紧从包里摸出了一个小纸包,轻轻的撕开一个小角,接着一只手捏住破了口的纸包顺着逆时针的方向朝地上撒,另一只手捻了一个决,口里默念了一遍申老头教的驱邪咒。纸包里的粉末,闪着奇异的光芒,一点一点的散落下来,在旗录周围划出一道弧线,然后在旗录念完咒语的那刻,飘散各处,屋子里顿时笼罩在一片荧光中。
左鸣的意识开始涣散,本是硬撑站住的身体,慢慢的瘫软下来。他拼尽全力让自己不要闭上眼睛,他知道,他闭上眼睛等待他的将是陷入沉睡,永不苏醒,可是眼皮依然不受控制的,闭上了……
旗录四周荧光闪闪,可别小看这些荧光粉,只要是些不干净的东西,碰着它就要逃。申老头那个泰斗称号可不是吹出来的,他配的驱邪药能差到哪里去?
果然,本被那东西用邪术隔开的空间,在遇见荧光的一瞬,就像被风吹散了般,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旗录这才看见瘫在地上的左鸣,她赶忙奔过去,扶起他,使劲摇晃,“左鸣,左鸣,醒醒,醒醒啊。”
然而现下的左鸣实在是禁不起她这么折腾,他刚刚缓过一口气来,便被摇晃的头昏脑胀,他觉得自己再不睁开眼睛,估计得被旗录那丫头晃得脑震荡不可。
“不……要晃……”
“啊,左鸣,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啊嘞,要不是左鸣现在太虚弱动不了,不然他准给旗录一记爆栗,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的是什么话,咒他英年早逝么。
“你先躺会儿,YYD居然欺负到我旗录头上,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 KETTY啊,老娘的人你也敢动,活腻了你。”旗录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前方,做泼妇骂街茶壶状,“你就欺负老娘我没阴阳眼看不见你,是吧?”
旗录用力一跺脚,地上的灰尘漫天飞舞。躺在一旁休息的左鸣立刻被灰尘扑了个满头满脸, “你干嘛呢!”
“这叫示威!你懂什么,躺着看戏。”
“你没把他们吓跑,倒是把我弄得一身灰。”左鸣支起身子,身体还是疲惫的厉害,力气已有些恢复。
“躺下躺下,我马上搞定。”旗录赶紧让左鸣躺下,抬头怒视前方,尽管前方没有任何事物,场面有些诡异的尴尬好笑,“以为老娘道行浅好糊弄是吧?”
旗录变戏法般的从包里捞出一堆的物事,“太小儿科了,真以为我们人的脑子是浆糊做的放那儿好看的么。”
说着,把一张灵符贴在了屋子里所供奉的神佛图像上,双手迅速结印,“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众鬼听令,现形!”
本是没什么特别的神佛图像突然一片晦暗,似是墨迹泼上去一般,漆黑一片,着实让人瞅着害怕。
左鸣在边上不敢出声,生怕惊扰了旗录施法。
“原来是魍魉!”旗录学着电视里的茅山道士,怒斥妖怪不齿行径,“山林精怪居然擅闯民宅,你还真舍得你那点道行!”
“速速离开这里,不然休怪我不顾你家大人的情面。”旗录给魍魉下了最后通牒。
可那东西偏偏就赖在画上不走了,图像上面已经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被大片大片的墨色所覆盖。
“这一点点的人类精气值得你这样耿耿于怀吗,在山里好好修行除去戾气才是正途。”旗录苦口婆心的劝导着,可在魍魉眼里似乎只是人类玩的小把戏,不屑一顾。
“区区一个小魍魉,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左鸣有些不明白,为啥旗录不直接干掉魍魉,反而在那里跟它废话。其实,那是旗录师门的规矩,人求温饱,妖亦谋生,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众生平等,因而除妖之时还是得给妖一次生的机会。若是弃恶从善,自然是皆大欢喜,要是死不悔改,那就别怪本门手段黑,下手重。
旗录拿出藏在包底的一个东西,左鸣也没瞧仔细,就听见她大喝一声,“急急如律令,万鬼归宗,阴兵听令,小鬼魍魉速速收来。”
那团墨迹在做最后的挣扎,被吸出又趴了回去,反反复复几回,终是被旗录手中不知名的东西收了过去,那神佛图像顿时显出了原样。
“呀,居然成功了。”旗录暗自庆幸。
左鸣听见这话一愣,“难不成你根本就没把握能赢?”
“实话告诉你,答案是没把握。”许是危机解除,旗录全身心的放松下来,“还好有惊无险,是个小鬼,要是再强上一些,我就束手无策了。”
外面的蝉鸣重新传入室内,看样子,是成功的脱险了。左鸣虽是对旗录不知上进的行为表示不满,但是这次终究还是旗录救了自己,不论面子里子,他都该给足旗录。
“你怎么知道那幅图像有问题?”
“很简单,我们一进屋子就觉得满屋子的灰尘,但偏偏那幅画上片尘不染,你难道不觉得有些异常?”
“你这样说来,的确是有些。”
“而且那幅画像色泽也不像是放在常年无人居住的屋子里发霉的颜色,还是鲜艳如新。”旗录一一指出疑点,“一般人都会认为佛像驱邪安宅,但是却不知未经大师开光便请进家里的佛像,容易沾染上不干净的东西,邪魔妖道极其可能附身神佛的形体上,破坏家宅风水,更严重的会吸取拜佛人的精气神。”
左鸣点头,“怕是李婶没开光直接贴在了墙上。”
“应该是这样。”旗录笑笑,“终于解决了,回家吃晚饭。”
左鸣叫住旗录,“旗录,你不是常说自己是废柴,什么也不会么?其实你在骗人,对吧?”
旗录转过头,笑弯了眼睛,“错了,左鸣,我就是天下无双的废柴旗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