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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人与神2 ...

  •   我扭头瞅了瞅床头,闹钟上面的指针指着两点十分。
      貌似更可能是我的生物钟打断了那个梦的继续,不过如果换小说情节来理解的话则是那个梦剩下的部分在现在是秘密,以后才会慢慢被揭开。要是你,你选择哪个答案理解呢?
      两天之后,我身在学校宿舍,对着电脑荧屏这样问着朋友们,他们都聚集在各地的荧屏前听我讲着奇妙的经历故事。
      张南华:哟~看不出来你还是神啊!
      我敢肯定她是在嘲笑我,也如以往一样轻易被她撩拨上火:你见过人生最大的目标是成为月薪两千的上班族的神吗!
      张南华:确实,我还真没见过这么窝囊的神,真是替所有冠名神的生物掬把伤心泪……
      我:你在挑衅我的忍耐力吗!
      宁采:哎呀,别这样……
      青红:是啊!说的好好的不要吵架拉!
      宁采:不,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是说希望她们能够女子动手不动口,现场让我看一场百合大战拉。
      青红:。。。。。。
      张南华:我对完全纯洁向的恋爱没有兴趣,你的希望是NO可能的拉~
      我:(掩面)住嘴你们两个变态女……
      南雕:终于到男性时间了?我来说两句!我看,这纯粹是因为常平最近受到我的熏陶足够,终于有了向下一阶段进化的征兆blabla……
      八婆的强大攻击力在这一刻充分体现,群女辟易。
      最终是常平结束了这场闹剧,在乱哄哄场景中一言定下了乾坤:我们相信常平就可以了。
      这句话立刻得到了群体赞同。最后,一群无良们落了一句“我们相信你”,就这样把我给抛弃了。我是该为自己得到朋友的足够信任而感动还是该为自己可怜的孤军状态哀怨呢?
      以上是两天后发生的场景。而现在,我揉揉眼,小打了个哈欠,觉得自己睡得还算可以。
      生物钟总是这么巧呢。我这么想:每次做希奇古怪的梦的时候总是最关键的地方被生物钟叫起来,比如落进井里,比如打开宝盒,这次也没例外呢。
      我做过多少的希奇古怪的梦早已经数不清也记不清了,这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再平常不过。
      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性,除了一个“也没准是我前些时候凉宫春日系列的漫画没看完的缘故呢”之类的杂念,很快我就抛弃掉不去想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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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楼的时候客厅里只有易平一个在认真学习,新平出去了。
      虽说我早上表达了要帮忙的意愿而新平也同意了,可这只是我到这个地方的第一天,人都要有适应期,并且都要为生活做准备的:比如,新平这里没有女性服饰和用物。
      本来他似乎是想要预支给我“工资”,却在我拿出身上带着的三百多块钱之后停止了。
      新平想了想,只告诫了我一句:“别离开中华城。”
      中华城?奇怪的称呼?就好象地处外国的华人聚集区一样。我摸摸鼻子想。
      直到他微微苦笑了下,仿佛我是易碎物品一样小声地,低低地说:“这里是日本,常平。”
      哎呀,我可不会说日语啊!第一个浮现的念头是这个。
      出国了?不知道日本到底是什么样子啊?我又接着这么想。
      两个念头之后我的理智才真正恢复:这里是日本,我跨越了茫茫大海的距离,或者,那茫茫大海所隔断的还有时间和另外的空间?
      然后我突然恍然了,和新平认识以来的一幕幕在脑海中一一浮现:
      他说难得看到了同乡,而我在那之后才讶异你也来自紫城吗;
      他找零找了很久而四元的钢蹦只要四个简单容易;
      他担忧地看着我抱着我说别害怕常平……
      我曾经在事情发生时候觉得微微的疑惑与不自然,可事情一旦戳破,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理所当然。
      是哦,所以这里是中华城。这个异乡同胞们相依相偎的地方的心酸名称。
      我想了很多,很多的思想闪电一样从我脑海里过去,换了现实只是短短的失神,我看着新平三分小心三分怜惜四分却是惶恐的眼神,有一种冲动去按住那双不该出现这么复杂情感的眼睛,可我什么也没做,只笑了一笑点头——这动作我一直以来做的最多:“我知道了。”
      新平于是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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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当初学校曾经和日本方面有过协议,每年都会往日本输送实习生。我们寝室的几个女孩子于是为此苦上过日语课程,我也翻看过她们的日语课本:恩,罗马音我会读了,挺有意思。
      然而我的兴趣也就止步于此了。
      我是很讨厌学习语言,单单一个汉语就足够我学之无尽,更何况身在华人的祖国腹地,我又从未动过离开家乡的念头,这情况下学习其他的语言除了应付课程外,对我并无益处,还自讨那份苦吃做什么?况且,没有环境因素的协助,语言从来都不是好学习的。因而,我的英语成绩也便只是勉勉强强。
      如果那时候能早知道我会有这样一天,我会不会去学日语啊?我站在一旁看着易平认真一笔一划地看图练字,顺便想了下。
      答案很迅速就出来了:我不会。
      我是不会去学的。
      即使有如果,我这样的人,这样懒散不愿意招惹麻烦的人。所想的也必定是:非要学习的话,还是不要离开家乡好了。那时候我就是怀着这样的想法,淡淡沉静地看着同学们为那些“去日本”、“去欧洲”、“去澳大利亚”等机会热切地激动,无所作为。
      所以就算新平不那样子交代我,我也不打算出中华城的。不是我没有好奇心,而是这些小小的好奇还不足以让我无视自己的本钱,做出昏头的事情来。
      其实我还算是个理智冷静型的人吧?我这么刚一想罢,然后却又突发奇想或是说心血来潮:“易平,要不要和我一起上街去玩?”
      话脱口,我不由地想笑:这可真是对刚才想法的最大讽刺。才觉得自己冷静理智,马上又被陌生的新奇感占据高地,哎呀,我到底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呀?连我自己都看不透自己——其实谁又能够看透自己呢?都说人类最大的敌人正是自我本身,这实在是一句至理名言。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当我是我的时候,我是绝对认识不透自己的。
      有能够洞彻自己的,如此伟大的智者存在吗?我微微有点愣神。
      这时候易平果然没有经受起玩的诱惑——再乖巧的孩子也都是如此,玩心总是要大过责任心的,而当我们的责任心压过那颗肆无忌惮的鲜活心灵时,我们也就已经悲哀的长大成人了。
      她迅速地搁笔抬头,笔尖那一个字的笔画甚至没有完成,在纸张上拖曳出歪歪扭扭的曲线,热切地嚷起来:“好!去哪里!”
      “就在中华城里走一走吧。”我笑着拉过她的手,如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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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中华城这称谓,我总忍不住第一联想起“生活在遥远的异国”、“思念家乡的游子”等等名词。
      可那些莫名伤感的情绪退却后,涌上来的却是诸如“神奇的”、“有着魔幻色彩”、“不思议之事发生地”等等形容语,该说我对秋乃茉莉的那一部《恐怖宠物店》印象太深刻的缘故吗?我想确实是的,我的确对那部漫画印象深刻并且有着好感,单从它能够在浩淼的漫画群中脱颖而出成为我所记住不多的漫画家名称之一,就足以说明了——即使我喜欢看并看过许多的漫画,我也一向不爱记住那些人名更何况作者名称的。
      而仅仅对此,青红已表示不理解:连现实同学的名字都记不住几个的人,居然记得住一些虚构人物的名字。
      “你也不会忘记‘李寻欢’、‘西门吹雪’、‘花满楼’那些人名吧?”我笑着问。
      “那不一样!”她嘟着嘴巴抗议一声,然后马上闭上了嘴,懊恼地认输,“好吧,一样。反正不关我事!”
      没错,一样。只要我所喜欢的,我都愿意并且会记住,而只要我不喜欢的,我总是不甘愿从而怎样都记不牢靠的。即使这任性的“不喜欢”三字让我度过了六年尴尬的中学生活——同学们总是爱取笑边发试卷边询问“谁是××”的人的。
      显然,那些我所记不住的同学们,我并不怎样喜欢。虽然这很狭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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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我就是自私阴沉的人拉。我撇撇嘴,把怅惘的表情用微笑换掉,被易平牵引着方向走着。
      她对这里的熟悉当然是要远远胜过我的,即使不用看,那些邻街而来的热情的招呼声也总不会让我搞错。
      熟悉的语言和乡音,身在这条繁华热闹的街道上,我险些忘记了自己还在异国,险些以为自己是在学校附近的街道游荡,若非我的掌心还牵了那样一个小孩子的话。
      “小易平!跟谁一起出来玩啊?新平呢?”
      “这是姑姑!”
      耳边总少不了的是这样的对话,而这时候,我都适时地微笑,外加自我介绍:“我是常平,你好。”
      “哦哦!是新来的小姑娘啊!”然后老板们的眼神总是迅速热切热情起来。
      曾几何时,我被父母牵了手一个个引到亲戚长辈面前,所要做的也是这样不断地问好,应对千篇一律甚至重复的问题。我讨厌这样。我不介意熟悉一个个亲友,可我所介意的却是以这样一个孩子讨厌的重复方式来记住他们。所以,血亲之外我所能仅记住的,也只有那一个个“叔叔阿姨”等通用称唤了。
      该庆幸吗?现在是易平拉着我,是一个没有耐心的小孩子拉着一个强挂耐心的伪成人。她总等不到我开第二句口就匆匆拉我去下一个地方,而面对小孩子的任性,所有人都是抱持宽容的。
      可我最该有的心情或许是抱歉呢,对易平的抱歉,利用这样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孩子。
      都说虚伪是成长的代价,时光的魔力就是如此强大,即使一个人再不甘愿,也还是在它的流逝中渐渐成长了。
      “姑姑!我们去吃好吃的点心!”易平仰着头,小小的脸上是我再不能有的干净快活的笑。
      “好啊,去哪里?”我跟着笑,可我知道我的笑容并不能叫做笑容,它有着一个大人的形容词,叫做“迁就”。我并不愿意用迁就来应对易平的,可在我真心笑出来之前,那抹职业般的笑就已挂出,徒之奈何。
      天空随同我的心情一起暗了下,这阴暗来的快去的也快,“啪”地一声,我茫然抬头,一个小包却擦过我的头发落下,眼神与它相互错过。
      我再低头的时候,它已经稳稳地落在我的本欲捕捉雨滴下落轨迹的掌中。
      那是一块白底粉边的手帕,扎得并不牢固的金线散开,几粒脱出的心型胶状物冒着小小的头。
      我还没有反应,攀着我的胳膊爬上来的易平已凭借孩子的本能拈起一粒舔了舔:“甜的!”她迅速把那块彤红剔透的东西咽了下去,笑眯了眼睛:“糖!”
      路上拣到的东西不能随便乱吃。我想这么告诫她,却没忍住再次抬头望了遍无云的明净天空,迷茫了一秒:谁从天上飞过落下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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