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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危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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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娘亲和姐姐说了一会私房话,吃了丰盛午饭后,连着补的嫁妆一起,送走了姐姐姐夫,母亲担忧的神色终于减缓了不少,这两天家里忙忙叨叨,二婶见大姐静玟嫁人后过的还不错,才没再拘着比静玟小一岁的静瑶,就怕前几天女儿出来乱晃碍眼,
半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一家人都在焦急的等待着,只感觉时间过的慢得很,一时一刻都忐忑着,中举意味着他们家地位的巨大改变,没有一个人还能在这个时候还能平静下来,这次的举人是看起来希望最大的一次了,
虽说举人前途有限,但族里九叔公也不是进士,前两年不也成了正六品的一州通判了吗,就算是不谋官也能回县学当个教谕的,相当于本地教育局局长,在县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了。
整个裴家村也都在关注着这件事,在大家翘首以盼中,终于有一队衙役吹吹打打的来了裴家村,裴家焕字辈第一名举人出来了,若无大的灾事 ,裴家至少三四十年无碍了,
“可是栾阳县裴家村裴焕傏老爷府上?”一个打头的老衙役问道。
“正是正是,正是我儿”爷爷满脸欢笑的回答。
“原来是老太爷,失敬,”嗓音突然拔高“恭喜府上裴焕傏裴老爷高中丁未年乡试二十三名,得中举人,光耀门楣,定能蟾枝折桂,金榜题名!”
“同喜同喜”还是族长稳得住,看一家都乐傻了,连忙拉了爷爷回神,给报喜的衙役塞了喜钱,家门口更是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族人贺喜。
本来还打算请报喜的衙役吃饭,可这些衙役哪个不是在衙门里混的老油条子,哪会在这个时候还打扰新科举人家,“府上事务繁忙,我们兄弟就是来给您报个喜信儿,哪里还能厚着脸皮打扰您,这就告辞了”
族长哪能这样没有眼力见儿,直接请了这些衙役去了自己家里,上了好酒好肉的招待着。
整个族里都因为这个消息喜气洋洋,可还没等到裴焕傏这个新科举人赶回来呢,就在得到喜信的第二天,在外做通判的文字辈叔公伤着回来了,
跟着就有叔公得罪了镇守边疆,号称执掌十万边军的李侯爷,李侯爷因着叔公堕马腿折了不能理政,强逼着他告老还乡的消息传了出来,要知道叔公今年才五十二岁,哪里会告老还乡,裴家的顶梁柱倒了,若不是还有裴焕傏中举的消息顶着,族里早就人心惶惶了。
等景清他爹从府城赶回来,连家都没回,直接行色匆匆的赶去了叔公家中,连带着族长,三人在一起呆了大半天才出来,两人都是面带忧色的回了家里。
家里没有什么中举的欢乐,反而感觉到一股风雨欲来的压迫感,裴焕傏看家里气氛沉闷,开口说道:“大家别担心,九叔没事,我这好不容易中举了,咱们可是要高兴高兴”说完家里才有点喜意,气氛更是活跃不少
爷爷开口问道“老大,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啊,还要继续往上考吗”他爹苦笑一声“九叔退了,我打算到县里当教谕,”两人没有就这个事接着往下讨论,而是转向了过几天的举人宴。
“你九叔受伤了,要不咱们就办小点吧”
“不,这次不仅要办,还要大办,让栾阳县的人们都知道我裴家还没倒呢。”裴焕傏说着眼中有一丝厉色。
举人宴这天,栾阳县各家有头有脸的人物当家人都来了再加上裴家各亲族,裴焕傏的同窗,来人着实不少,
开宴前两刻钟,县令大人也坐着马车赶来,更在县令先去拜见了叔公后,喜宴的气氛到达了高峰,
“裴大人”
“老朽已然告老,当不得子息兄一声大人了,唤我一声朴然即可。”
“裴大人何至于此”县令见裴文道坚持“唉,朴然兄因李将军才…,朝中诸公绝不会放任武将如此的,过几年定能恢复朴然兄官职的”这话说的县令自己都不信,朝中还有许多进士没地方安置呢,哪里还会管一个因边关粮草,和武将发生冲突的小小六品官员,只怕边州通判早就有人顶上了。
裴文道却扬声“我自己监管粮草不力,哪关李将军的事情,咳咳这次坠马是意外,我是觉得自己真老了,咳咳,朝廷有这么多如子息兄这般才干非凡之人,咳咳,我才敢让位给更有才能的人,退下来养养身体,多亏了朝上诸公体谅,咳咳”
开宴后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裴文道便以身体不适离开,可宴会有他这个曾经的六品官露面,各家都热情了不少。
宴会散去,不提裴家繁忙的收拾,几个团体一起走时都聚在一起嘀咕“裴朴然那老小子肯定没说实话,还没得罪李侯爷呢,他在边州做通判,除了李侯爷,哪个能让他灰溜溜回老家”
“那也不能轻举妄动,他在外这才做了几年官,就以举人之身升到了六品,可不想没靠山的样子”
“有靠山还能让人挤的回老家了?呲,”一人颇有些看不起。
这些人有谨慎的,有因为裴焕傏这新进举人心存犹豫的,自然也有那胆大利欲熏心的,自觉裴家得罪了李侯,日子定不会好过,明目张胆开始侵占裴家利益,其中以后妃标榜自家的钱家为甚,
七月份采选宫女,钱家送了女儿进去,不知才进宫的宫女怎么得了宠,不过一个八品采女,整个钱家恨不得以国丈自居,钱老爹要不是顾忌正妻是娘娘亲母,休了另娶都有可能,但也在家里蓄了三四个通房,不过一个屡考不中的童生,自然没有纳妾的资格,家里儿子整日招摇过市,一幅纨绔模样。
这钱家没出这个娘娘的时候,家里贫穷的很,钱家底蕴浅薄,可不是要趁机撕咬裴家几口,可裴家也不是吃素的,牢牢地守住了几家攻势,主要是县里真正有实力的几家都没有出手,县令明显不想将关系跟裴家和这几家弄僵了,只站在中间和稀泥,
转眼就要过年了,景清本以为父亲中举后,会对自己学问严加管教,却没想到竟然逃过一劫,当然,没有父亲要求,他明年可是要考秀才的,这点自律性还是有的。
不过令景清疑惑的是,族里忽然要求八岁以上五十以下,族中男子每天清晨在祠堂前广场活动锻炼身子骨,领头的还是九叔公身边护卫,连他爹这个举人都没放过。
这个护卫明显带着军中气息,应该是真正见过血的边军,连最基础的棍法都带着肃杀气,也不知道九叔公怎么找来的,不是说叔公和管边军的李侯闹翻了吗?
景清想不通就不想了,左不过动之以情,诱之以利,于是在清晨练武,白天学习,睡前复习的规律生活后,转眼就来到了六月,景清的复习也到了最后阶段,八月就要开始院试了
族里的青壮在近一年的锻炼中都健硕不少,张姐夫和他弟弟,那个麻杆小儿子张行还有淯哥儿,三人可以说大放异彩,射箭几无虚发,尤其是张姐夫,还和几个人合力猎了一头斑斓猛虎,那虎死着抬下来都是虎威犹存。
连偶尔跟着练练的妇女也是身体倍棒,要说最大的改变,那就是整个村子的面貌都变粗犷了不少,而且族里肯定有大事发生,如果细心就会发现今年春收春种很多都是妇女完成的,族里青壮却不知去向。
另外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张家姐夫仿佛进入了裴家核心决策层,就算他是裴家女婿这情况也不寻常,可自己现在最大的任务是科举,考秀才,裴家有事自己也帮不上忙,等自己考完院试,族里定会将事情告诉自己的。
经过考前突袭的两个月,八月初,景清提前几天赶去县里,因为家里住宅较远,景清在考场附近和一起考试的族人找了个客栈入住。
没想到事情就是这么巧,在楼下吃饭时,看到了钱家大公子钱万千,经过近半年的角逐,几家也没从裴家身上沾多少大便宜,终于在父亲进县学当教谕后,随着县令的调节冷静下来,除了钱家剩余几家都消停下来,
钱家独木难支,更拿裴家无可奈何,不过是出了个八品采女,栾阳县各家都没放在眼里,当今宫里低位嫔妃怎么说也有一两百人,几年见不上皇帝的多了去了,他家要是出个嫔位娘娘,几家还能敬畏几分,现在,不过是看在皇家的面子情,做做样子罢了
钱家刚开始可没意识到这个问题,不仅是裴家,栾阳县传统豪强几乎惹了个遍,他家又没钱,出了采女只有个名头,并不能改变这个情况,如果他们能刚开始借势在几家手里抢点挣钱的生意名额,几家看在宫里的份上,根本不会跟他计较,
可钱家直接上门低价收购各家最赚钱的商铺,能允许你卖都是各家退步的结果了,给的就是在宫里有着万分之一机会出头的钱采女面子,可钱家吃相过于难看,县里各家更是在前段时间,钱爹打算强纳城中冯家秀才遗孀为妾,逼的人撞墙自尽时恼了,
县中平民女子多的是,逼迫一个有贞节牌坊的寡妇做什么,以强抢民女,侵占良田的罪名,给钱家父子来了个县衙几日游。
几家还没做的太狠,没把强逼节妇的罪名给他算上,否则钱家爹不死也要脱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