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我想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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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后，余兴节目是打桥牌。
静汐其实不懂，但是还是坐在他旁边陪着看了一会儿。
实在是一点都看不懂，太过无聊，于是走到外面去透透气。
出来的时候，才知道外面已经在下雪了，大片大片的雪花飘落下来，很轻很柔，洋洋洒洒地落到地上，真正的鹅毛大雪。院子里种着两株梅花，幽幽地散着寒香，隔得那么远，却觉得还是闻得到。
她稍稍站了一会儿，纪良辰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转过头来微笑着看她：“我以为今天你会和温衍一起。”仿佛怕她误会又添了一句，“我只是有些意外，他都将家里的聚会推掉了。”
纪良辰的性子本就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倒是让静汐有些不安，只好低声又重复了一遍当初的话：“我和他并没有什么。”
纪良辰并不接话，仰头看着外面的雪花微笑，想了一会儿才说：“静汐，你不喜欢他的话，一定要对他狠一点。”
静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说：“我知道。”
两人正说着话，倒是把何东晟引了过来，握住了她的手，淡笑着问：“在聊什么呢？”又立刻微微皱眉，“你手怎么这么冷？”不禁将她往怀里拉了拉。
他们从未在人前这样亲昵过，更何况纪良辰还在一旁，静汐不觉有些尴尬，往旁边稍稍退开一点：“我不冷。”
纪良辰笑吟吟地说道：“我去帮他们泡茶。”转身就走开了。
何东晟还是拉了她进屋，房间里有暖气，很是温暖，外面的确冷，静汐窝在沙发上，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个人将她抱了起来，其实已经醒了，但是不想动，他的怀抱那样舒坦，几乎是贪恋，任由他将她抱进了房间。
寒假回家，静汐曾委婉地提出要他一起回去。
何东晟静默了片刻，笑着吻了她一下：“我帮你订了机票，春运人多，你一个人坐火车我不放心。”
他送她去机场。
其实知道这次的分别不会像上次那样会是漫长的九年，但还是不舍，他们才刚刚在一起不久，仿佛那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可是想想要有一个月见不着，就觉得漫长。
静汐走过安检站，回过头去，看到他还站在那里，戴着墨镜，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是朝着她的方向。
他并没有回公司，坐在车里抽了根烟，慢慢地挤入人流中，过年了，很多拖家带口的出来置办年货，有人大包小包地拎了一手焦急地站在超市门口张望，看到人过来了，有点恼地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塞了过去，似乎娇嗔了几句。
他慢慢从他们身边开过去。
突然很想，也有这么一个人，站在超市门口对着他又急又恼地喊：“你怎么才来！”
他会伸手搂住她哄。
前面是红灯了，他缓缓把车停下，正好有电话打入。
“何总，”秘书在电话里欲言又止，何东晟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秘书仿佛看到了般，赶紧又说道，“江老爷子刚才打电话过来，叫您回家一趟……”
回家？他有些冷峭地弯了一下嘴角，秘书却还在说，习惯性地带了公式化的口气：“时间是大年三十晚上，说您已经有两年没有……”
他越发觉得烦躁，直接挂了电话。
节假日的人流很是缓慢，他不知道要去哪里，这几年来到这个城市一直忙于事业，仿佛从未有过这么空闲的时间。最初上大学的时候在酒吧打工，后来毕业，开发了一个游戏软件拿了钱自己开酒吧，因为不想依靠那个最亲的却又是最陌生的人，极少有人知道他是那个人的儿子。
当时雷子知道了，都瞪了半天的眼：“妈的，原来老子遇上王子了，还一直以为你是青蛙。”
那个时候雷子交了个小女友，陪着看了几集青春偶像剧，一句话就这么脱口而出。倒是一向淡冷的邵择良也笑个不停。
他不知道在街上转了多久，顺着人流看到红灯就停，漫无目的地转弯，一不小心闯入了寂静的胡同，两旁是高大的洋槐树，冬天北风起，刮得树叶沙沙作响，四周安静地可以听到叶子落地的声音。
原来不觉得这个城市这么空寂，可是现在突然觉得怎么会这么萧索。
他摸出手机，按了几个数字才想起来，她已经在飞机上了估计是接不到，于是把手机重新放了回去。
傍晚十分，他才到皇朝。
雷子和邵择良已经等在那里了。雷子一看见他，往后头一望就说：“程二少说在电影院看到你带着妞呢，怎么今天没带出来？”
何东晟懒得理他，只是喝酒。
雷子倒是越发感兴趣了，嘿嘿笑了一声：“什么时候换品味，喜欢单纯的小姑娘了？”
他没有心情搭理，指了指远处：“滚。”
雷子嬉皮笑脸地答：“一回来就这么冲，不会是被那女的甩了，心虚吧。”
他倒是平静下来了，慢条斯理地说：“你才心虚，别给我尽乱扯，等一下照样灌醉你。”
雷子哈哈笑着：“谁灌谁还不一定呢。”
三个人酒量都不错，喝空了好几瓶酒。
喝到最后，倒是邵择良第一个喝醉了，雷子拍了他好几下都没醒。
“妈的，又一个借酒消愁的。”雷子没好气地踢了他一下。
何东晟还算清醒：“别尽瞎扯。”
雷子嗤了一声：“谁瞎扯了，阿良他面冷心热，早晚被那个纪家大小姐玩死。”
何东晟没有接话，两人点了烟，吞云吐雾。
后来还是三个人都醉了，皇朝的值班经理直头疼，一人一个房间将他们扶进去。
大年三十晚上，他还是去了那个家。
是旧式的豪华宅邸，进去就是一个大花园，穿过长长的青石路，才是客厅，里面的常妈迎出来，看到他楞了一下，恭敬地叫了声：“何先生。”
他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继续往里走。
常妈跟在后头：“老爷还没回来。”
他淡淡道：“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常妈欲言又止，跟了一会儿终是觉得不妥，看着他上了楼。
身后传来一阵瓷碗破碎的声音，听到常妈叫了声：“太太。”
他嘴角冷冷一翘，已经抬步进了书房。
晚上的饭桌上也是一片沉闷，叶芝兰把刀叉弄得吱吱作响，一旁的江川倒是看不过去了，叫了声：“妈。”
叶芝兰把刀叉一扔，冷冷道：“你们爹俩慢慢吃，我饱了。”起身就上了楼。
常妈跟在一旁还添油加醋：“太太，心情不好也得吃啊，大过年的……”
江老爷子低喝了一声：“常妈，不用管她！”
常妈抹了把眼泪：“太太从小我就带着，我不管她，谁还愿意管啊。”
何东晟只是觉得疲倦，这样的戏码看了这么多年了实在累，抬手揉了揉眉心，起身离座道：“你们慢慢吃，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
“大过年的能有什么事！”江老爷子板着脸，“吃完再走，再有事也得把这团圆饭吃完！”
团圆饭？他在心中冷笑，这样的字眼真是讽刺。
还打算说什么，电话却响了起来，他正好有借口：“爸，我真要走了，他们都打电话过来催了。”
江老爷子慢慢沉下脸去。
何东晟也顾不上了，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电话一接通，就听到静汐的声音：“新年好，恭喜发财，红包拿来。”说完后自顾自地在电话里哧哧的笑。
笑声明朗清脆，像是一汪泉水注入他干涩的心底。
他慢慢放松下来，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松懈下来，只是觉得累，仰头靠在车子的椅背上闭着眼跟她说话：“静汐，你现在在干什么？”
她愉快地答他：“和大白一起在放鞭炮。”
他停了一下问：“大白是谁？”
“不告诉你。”又笑嘻嘻地问，“你在干什么？”
他用手指敲着椅背，漫不经心地答她：“在参加一个晚宴。”
她立刻接道：“原来身边有美女陪着，怪不得我打了这么长时间你才接。”
他并不解释，问她：“静汐，你什么时候回来？”
静汐没有听出他口气里的异样，依旧是笑盈盈地答他：“我才不要回来了。”
“静汐，早点回来。”
她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不觉一愣，这才听出他的口气里有止不住的怠倦，不由急问：“你怎么了？”
他只是重复：“静汐，早点回来。”停了停，语气缓慢，“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我想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