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歌传》肥鱼悠悠

20、我不要王妃

　　萧焕昭教了李怀兮一套刀法，正是前一日他在院中用的那一套：“你力量不足，不过内力有成之后，应该可以使用，这套刀法是我在实战中领悟出来的，很实用，骑马的时候，借助马匹的冲击，效果更好。马战一般都是用槊，以你的体重和臂力腰力，槊就不用想了，只能用刀，所以更要用心学。”

　　李怀兮细细琢磨，刀法招式表面确实不复杂，可内里蕴含，变化万千，只是以她现在的实力，还难以领会，只能默默硬记。这套刀法对体力消耗甚大，这一日练武结束，李怀兮是被小胖拖回到床上的，连吃饭的力气都没了。

　　过了两天，公孙羽酒醒了，再次见到李怀兮时，李怀兮已经跟着萧焕昭练了两天刀法，累得半死，公孙羽见到她顶着两个大黑眼圈，满脸疲惫，一肚子怒火立时烟消云散，功课教的愈加温柔，喜得李怀兮连连夸赞，师父真好。

　　午后公孙羽给李怀兮放了半天假，自己去找萧焕昭：“小兮虽然颇有才能，但是身子骨毕竟不比男人，你给她加强度，她会受不了的。”

　　萧焕昭正在写信，举着笔愣了半日：“所以你来指责我？”

　　公孙羽方觉自己有些过分：“那个，小兮年纪不算大，平时也没机会拼死搏杀，需要很大强度吗？”

　　萧焕昭道：“你说的是理想情况，以我们眼下的处境，我也没把握能一直护着她。敌人是不会管她是疲累还是受了伤，抗压也是训练的一部分，倒是你，对她太娇惯了，也许是害了她。”

　　公孙羽被训得没脾气，回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个下午，重新写了一份训练计划。

　　李怀兮此刻正趴在自己床上，叫小胖给她按摩，小丫头能吃手劲大，李怀兮浑身舒坦无比，翘起修长的小腿，晃来晃去，还指挥道：“往下点，对对对，按那里，哎呀，好舒服~乖，晚上给你带好吃的。”

　　小胖连连点头，按的更起劲了。

　　李怀兮完全不知道接下来又要过起每日被小胖抹药，睡得像只烧饼的日子。

　　又过了几天，清晨，李怡送了封信到萧焕昭处，萧焕昭见李怡神色有异，问道：“谁的信？”

　　李怡道：“是欧阳珊。”

　　李怀兮刚吃过早饭，正要放下筷子去找公孙羽，听见欧阳珊有信来，知道不好，萧焕昭被个疯子纠缠，肯定会很不爽，就加快脚步，想赶紧溜掉。

　　哪知她刚走出两步，就被萧焕昭叫住，只好又坐回桌边。

　　萧焕昭果然很不爽：“信里写什么？我懒得看，李怡你看吧。”

　　李怡拆开信看了一遍：“欧阳珊说，刚刚得了十几株兰花，叫什么水中仙，还是极品，说公子要是想见见，就到邺城去共同赏玩。”

　　李怀兮自然不知道水中仙是个啥，但萧焕昭叫她留下，只好坐在一边听，觉得无聊，干脆又夹起一片蜜汁莲藕接着吃。

　　萧焕昭冷笑：“此种兰花产自梁国津南，培养极为不易，若是极品，一株就要一千两银子，十几株就要上万两，运到宁国来一路上更是不易。宁国贫弱，欧阳珊在几枝花上都这样奢侈，别的只有更甚。”

　　李怡道：“这个属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如何回信，还请公子示下。”

　　萧焕昭转向李怀兮道：“你说，怎么回？”

　　“凤隆公主丑若无盐，人又蠢笨，公子你看不上她，叫她滚。”

　　萧焕昭喷出一口茶：“你还真敢说？”

　　随后又对她笑道：“怎么，不高兴了？”

　　李怀兮奇道：“没有啊，听了陈琰的话，我觉得欧阳珊应该是自视极高的人，且自幼起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所以才会对公子纠缠个没完，只有叫她恨上公子，才能绝了她的念头。”

　　萧焕昭想了想：“真的？光是不理她？不行？”

　　李怀兮道：“不行，欧阳珊不是自持貌美有才吗？只有在她最在意的事上打击她，方能了结后患。”

　　萧焕昭笑得更开心了：“你说的对，就这么办，李怡，欧阳珊的人还在等着，你去回信。”

　　李怡性子厚道，一生没有损过人，有些犹豫：“这样？好吗？”

　　萧焕昭道：“无妨，就按她说的办。”

　　李怀兮见萧焕昭笑得开心，忍不住道：“公子为什么笑话我呢？这是正事。”

　　“好，你说说，为什么欧阳珊做不了襄王妃。”

　　“欧阳瓒为君多年不肯立储，不解决国家贫弱的问题，还纵容诸子争斗，宁国将来危矣，欧阳珊就算现在身份尊贵无比，以后却未必，且宁国对梁国的事务影响不足，公子要是想联姻，梁国的勋贵世家比较合适，因为公子不常在梁国居住，需要有个对梁国官场更了解的家族协助比较合适。”

　　萧焕昭的笑容收了起来：“你是这么想的？”

　　李怀兮心想此人果然喜怒无常：“就算不顺利也无妨嘛，公子是男子，议亲晚一些也不要紧啊。”

　　萧焕昭瞪着李怀兮：“那你说，我娶什么样性子的王妃比较合适？”

　　李怀兮立刻道：“这就是公子的私事了，属下可不敢多嘴。”

　　萧焕昭气极：“行，明天早上，卯初就起来，去山上山下跑两圈，跑不完，不许吃饭。”

　　“那就~不吃呗。”

　　离开了萧焕昭的书房，才从他愤怒的目光中脱身，李怀兮心想：这种破事果然就是不能碰，为大老板着想要被罚，胡说八道也要被罚，娶王妃就是娶家世呗，还想挑性格那么麻烦，哪有这种好事？能娶个有貌有才性格好的王妃？贪心。

　　李怀兮心里损了半天萧焕昭，最后只能怪自己反应慢，跑晚了。

　　又过了几日，李怀兮正在萧焕昭的书房中读书，忽听得山顶处公孙羽鸣镝示警，李怀兮扔下书，跑到窗边去看，见山脚下有火光，隐隐传来马匹嘶鸣之声。

　　李怀兮记得萧焕昭的书房架子上，藏着两把长剑，立刻去找了出来，站在门口，等着他下令。
　　萧焕昭拉着她：“你就在我身边不要乱跑。”

　　“是。”

　　不过等了一小会儿，公孙弈就来到书房，道：“是陈琰，有人对商会下手了。

　　萧焕昭道：“叫他进来。”

　　距离上次来没过几天，陈琰就又回到了蒙山温泉，这一回，神色疲惫，腿上有箭伤，公孙羽在帮他包扎，陈琰道：“公子，是属下疏忽了，没想到欧阳路的武器生意做不成了之后，又与欧阳全缠斗许久，损失很大，就惦记上了我们。”

　　李怀兮记得，萧焕昭在宁国的商会，是不留现银的，大部分的利润，都直接运回了建淮，且只走大量的便宜货物，贵重古董珍玩等物，都是在通过晋国流通，极少送到宁国，目的就是防止被欧阳家的人觊觎。

　　据陈琰所说，欧阳路派人伪装成盗贼，深夜袭击商会，杀了两个人，又以缉拿盗匪为名，查封了商会，亏得陈琰一向严格按照萧焕昭的嘱咐行事，虽然遭遇突袭，但在财产上没有太多损失。

　　可是萧焕昭的脸色仍然很差：“还有呢？”

　　“还有，就是欧阳路谋财不成，捉了商会的账房，还要来抓我，我连夜骑马出城，甩掉了追兵，但是被流矢射中，好不容易才来到蒙山。”

　　萧焕昭道：“怎么连你都保护不了？商会的战力呢？”

　　“是我疏忽了，前几日芒荡山盗匪横行，正好有一批货要运，所以我把战力都派了过去。”

　　萧焕昭道：“算了，你们也不方便跟欧阳路正面打，你受了伤，就留在蒙山养伤吧，商会的事，我去处理。”

　　陈琰撑起身子，急道：“公子，商会的其他人都不知道你的身份，还有，你现在回到邺城，难免被卷到其他事情里，还是不去的好。”

　　“无妨，我伪装成你。”

　　公孙羽已经给陈琰包扎好了伤口，正在洗手，听见萧焕昭的话，忍不住冷笑。

　　陈琰本来是倚在躺椅上，让公孙羽帮他包扎，也着急起来，勉强挣扎着支起身体：“公子，你就别闹了。”

　　李怀兮心想，这人表面看着老成，其实特别皮，怪不得他的下属都挺年轻的，真是岁数大点，心脏差点都不行。

　　陈琰道：“公子，我们两个身材差不多，可是在邺城，认识我们的人都不少，公子这么做太容易被发现了。”

　　“不要紧，我可以宣称陈琰受伤卧床，稍微变个装，只见商会的人，其他的计划可以暗中行事。”

　　陈琰撑起身子道：“公子不管有什么计划，还是带着我吧，商会的人太熟悉我了，唬不住的。”

　　萧焕昭道：“你的伤不能骑马。”

　　“无妨，轻伤罢了。”

　　公孙羽道：“公子，陈琰说的对，我在路上照顾他。”

　　萧焕昭只好点头道：“行，你休息一晚，我们后天一早出发。”又对李怀兮道：“你也去，会骑马吗？”

　　李怀兮立刻道：“后天就会了。”

　　说着跟一边的公孙羽使眼色：师父，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