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歌传》肥鱼悠悠

139、准备出征

　　欧阳珊自以为问得高明，天下哪有不想当皇帝的皇子，哪有对她欧阳珊的权势不在意的人？襄王母子定会赶着过来巴结自己，可对面的反应完全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淑妃一听到这个话题就头疼，正好她自萧东甫处走过来也很冷，干脆自行回去睡了。

　　萧焕昭很无语，淑妃的住处虽远，却并不偏僻，有着宫内最好的景致，除了淑妃，慧嫔和好几位嫔妃都住在附近，大年夜里人来人往不要太频繁，欧阳珊这样在淑妃院中喧哗，也就是欧阳瓒离得太远，否则今晚就要被萧东甫给灭了。

　　欧阳珊见萧焕昭不说话，接着道：“这些时日我为殿下奔走，朝中不少朝臣都愿同高相一般，为殿下出力。”

　　萧焕昭叹气，他从李元处得知，高相的小女儿高璟，最近跟欧阳珊走的比较近，应该说，欧阳珊常缠着高璟。

　　高璟学问好，又一向秉持着学问面前，没有尊卑之分，更没有优劣之分，所以即使建淮城中的人背地里都在嘲笑欧阳珊，高璟也耐心跟欧阳珊谈论诗文。

　　然而高璟的好意，被欧阳珊误会为高相有意支持欧阳珊的证据。

　　幸好萧东甫对高相的信任不一般，否则欧阳珊又要抓旁人落水。

　　欧阳珊望着萧焕昭的眼神里都是期待，萧焕昭叹气道：“我的事情，不需要公主操心，我与公主不是同样的人，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不可能和睦相处，公主还是不要存在任何幻想比较好。”

　　欧阳珊奇道：“我们都是皇家血脉，身份高贵，有何不同？”

　　“公主想要什么？皇后的位置？权倾天下？独宠后宫？这些我全都不能给你，公主可以换个夫君试试。”

　　欧阳珊耐着性子道：“就算是殿下现在年轻没有雄心壮志，但假以时日，总会有所改变，妾身也愿意帮着殿下改变。”

　　萧焕昭终于明白了李元的意思，确实很多道理在欧阳珊这里是说不通的，所以他也选了最简单的方式：“滚。”

　　好不容易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欧阳珊咬牙道：“殿下不肯接受我的帮助，以后定会后悔的。”

　　欧阳珊走了，萧焕昭回到淑妃宫中，见母妃已经睡下，就在淑妃宫中吃了点东西，刚才宴饮时，他滴水未进。

　　之后萧焕昭就沿着宫中道路慢慢的往皇宫的西门走，他这次入宫没有带侍从，公孙羽和李怡都在宫门口等他。

　　此刻已经很晚了，萧东甫正殿的宴会也已结束，萧焕昭远远的望见萧东甫的仪仗向他这边过来，就站在路边行礼。

　　萧东甫命仪仗在在萧焕昭身前停下，侧身对萧焕昭道：“襄王，我听说，你的王妃要做皇后？”

　　萧焕昭抬头直视萧东甫：“父皇若觉得襄王妃不堪，还请父皇下旨允准儿臣将她休弃。”

　　萧东甫被噎了一下，缓了缓才道：“你的王妃到处为你联络朝臣，让你带兵去跟周国作战，难道你不想去吗？”

　　萧焕昭坦然道：“此事为父皇独断，儿臣只听父皇的旨意。”

　　萧东甫问道：“你觉得你的两个皇兄，哪个可堪此任？”

　　“那就看父皇想把这份功劳给谁。”

　　萧东甫突然觉得，和自己的这个儿子说话很轻松，不像吴王，和他说话就是鸡同鸭讲，太累，宣王太贪，总想着把父皇哄高兴了，好索取各种东西，跟他的母妃一个样。

　　萧东甫就对萧焕昭笑道：“那朕便叫你去，如何？”

　　萧焕昭立刻俯首道：“儿臣定当不负父皇所望。”

　　萧东甫笑了笑，又道：“你新婚就出征，可以将王妃带上，朕也不是迂腐之人。”

　　萧焕昭愣住：“父皇？”

　　萧东甫笑得皱纹都舒展了：“这可是朕的恩旨，你要接好。”

　　看着萧焕昭一脸被惊吓到的样子，萧东甫大为得意，心想这个儿子再聪明，也不是自己的对手，随后又肃然道：“战场上刀枪无眼，你要注重大局，不许出什么意外。”

　　“是。”

　　出了宫门，萧焕昭登上回程的马车，公孙羽禀道：“欧阳珊给你送了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我扔回去了。”

　　李怡接道：“他们不敢纠缠，跑了。”

　　萧焕昭点点头，钻进马车。

　　车中还坐着一个人，是李元。

　　萧焕昭恼道：“你怎么回事？我还以为是什么奇怪的人，差点动手了。”

　　李元从马车下面的暗格里找了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我这不是看你要跟欧阳珊一起赴宴，怕你闹心嘛，特意偷偷来劝你，你还要跟我动手？你也不想想，谁能暗中在公孙羽的眼皮下面登上你的马车？”

　　马车在深夜的建淮街道上缓缓而行，萧焕昭先将刚才在宫里的事跟李元说了，李元满不在乎道：“这个跟你原先想的也差不多，除了还要带个累赘，至于皇上的警告，战争初期确实不方便除掉欧阳珊，但等战争结束，就不用在乎跟欧阳瓒的合作了，何况就算欧阳珊真的死了，欧阳瓒也不敢真的跟大梁翻脸。”

　　“你说的没错，欧阳珊在宁国时做下无数恶事，可那些事还不需要我去替他们复仇，欧阳珊在梁国的作为尚不至死。”

　　李元一脸鄙夷：“你迟早要被自己的原则害死，欧阳珊早就死不足惜，谁下手不行，还有欧阳珊派人刺杀李怀兮，你不为她出气？如果欧阳珊死了，也许她能，算了，她现在是李星歌，她不会回来了。”

　　萧焕昭黯然道：“她一向不喜欢假手他人，如果她想杀欧阳珊，会自己动手。还有，如果欧阳珊死了，父皇给我重新指婚怎么办？我可以毫无愧疚的晾着欧阳珊，但不愿耽搁其他无辜之人。小兮，我不知何时才能和她相见。”

　　“好好，你喜欢的人心大的很，估计杀欧阳珊她都没兴趣，她想杀的是欧阳瓒，我也想看看，李星歌能做到什么程度？”

　　吐完糟，李元又对萧焕昭道：“高相对我提过高璟的事情，可我对高璟没想法，高相的支持对你来说很重要，但我也不想伤害高璟。”

　　“这个无妨，我本就没打算争取高相，高相也不是为了一个女儿就敢拿全族性命下注的人，还有，你为什么不喜欢高小姐呢？在学问上，也只有她能和你相配。”

　　李元摇头道：“高璟学识极佳，人品高洁，可做良友，但我是个浪子，高小姐对我来说，太呆板了。”

　　萧焕昭想了想，好奇道：“你难道有了目标，是大梁人？是谁？我身边可好久没有喜事了。”

　　李元摇头：“没，算了不说这个了，看我们俩的样子，以后都要一起独守空房，与日月相伴了。”

　　“你，”萧焕昭犹豫了一下：“难道是被哪个姑娘给甩了？”

　　“没有的事。”

　　新年当日，萧东甫宣布了出征周国的人选，张皇后和萧柔都很不满，吴王偷偷松了口气。

　　云贵妃在自己宫中大怒，宣王提议要给襄王下点绊子，却被云贵妃骂了一顿：“你父皇已经警告过我了，不管对周国的战争出了什么岔子，都算在你我头上！”

　　宣王怒道：“难道襄王无能打了败仗，也算我的？”

　　“那自然是不能，但你觉得陛下的稽查司是吃干饭的？如果是你动的手，陛下能不知道？”

　　宣王急起来：“父皇难道对襄王重视到了这种程度？”

　　“我觉得不是，应该说，陛下对此战极为重视，不能输，所以我们只要稳住自己，不给陛下添乱就好。”

　　宣王知道母妃是最了解父皇的人，可仍不安道：“难道就放任襄王立下战功吗？”

　　云贵妃冷笑：“立下战功又如何？襄王有朝臣支持吗？有显赫的母族吗？有银子吗？他的妻族是宁国皇族有什么用？欧阳珊那般不堪。对了，你的新王妃，我已经选定了，是沈家的女儿，你的小表妹，沈芸。”

　　宣王只记得沈欣：“沈芸是哪个？”

　　“我大哥家里的庶女，如今记在我大嫂名下，大哥只有一个嫡女，自幼悉心教养，可惜被莫名杀了，只能委屈你了。”

　　宣王对这个倒不在乎，沈欣他记得，过于娇纵，反而不如小庶女好掌握：“为什么是舅舅的女儿？”

　　“你应该知道，沈家在淮安发现了座金矿，沈家之前亏掉的银子，恐怕能加倍补回来，如果你能和沈芸生下皇孙，还怕大哥不给你银子用？”

　　宣王想了想：“不是舅舅将金矿的事情告诉我们的？”

　　云贵妃冷笑：“不是，但我是沈家的女儿，大哥闹出偌大动静，想瞒我没那么容易。”

　　宣王点头道：“那就全听母妃的，只是，襄王真的不用管？”

　　“不用！”云贵妃的态度很坚决：“我们不管，吴王那边未必不管，何况襄王自幼就没有老师教导，身边仅有一个老宫女罢了，能教他什么？若是败了，与我们无关，若是胜了，不过徒惹陛下警惕，而我们只要遵旨行事，陛下一定喜欢。”

　　宣王笑道：“母妃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