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宠妻实录》無陆

4、马车

　　男子的声音凉薄，说了这么一句便没了动静，马车里点的熏香却缭绕着缠上了身。

　　带着点薄荷味的檀香，像是西北雪原上的松柏，凛冽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姜霜序站在马车外迟迟未动。

　　姜家败落了，如今她在京城中的名声也不好。沈府又是在繁华的地段，想来看热闹的人不会少，此番，她会连累王爷的名声。

　　“上来。”曲墨归偏过头去，瞧了她一眼，手上斟茶动作不停，“你这样伤了风，孤还怎么向你讨要护着你的报酬？”

　　小姑娘的性子实在单纯，心里想了些什么，全写在脸上。他久浸官场，一眼便能看出她内心所想。

　　听了这话，姜霜序有些愣怔。报酬？是了，摄政王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跑来护着素不相识的人？

　　周围围观的百姓逐渐多了起来，议论声细碎不绝。

　　右边的巷子口停了一辆精致的青绸顶马车，丫鬟挑开车帘，秦从云望过去，死死盯着姜霜序。

　　“王爷，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自己回去？身上湿成这样，一路吹着寒风走回去？珐琅彩的茶盏重重放在茶几上，曲墨归冷冷一声：“上来。”

　　听起来似是气着了。

　　姜霜序咬了咬唇，稳稳当当踩着台阶上了马车。素月在后边跟着，搀扶着她以免又踩空。

　　马车渐渐驶离，秦从云让丫鬟放下帘子，眼里的阴毒毫不掩饰。

　　姜霜序怎么和墨哥哥这么亲密了？她得赶紧去告诉姑妈。

　　“去宫里。”

　　马车里边点了暖炉子，十分暖和。窗子拉上，便密不透风。

　　姜霜序冷透了的身子稍微回了些热气儿，指尖渐渐有了温度。

　　曲墨归丢过去一个汤婆子，瞧着她一直发抖，心里叹了声，又将他的披风丢过去。

　　披风上的檀香味更是浓重，姜霜序此时乖乖地缩成一团，面颊红透了，像个煮熟的螃蟹。

　　“王爷，王爷所说的报酬是什么？”她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报酬么，”曲墨归修长的手指在茶几上点了点，嘴角噙上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他生的俊，面相却向来沉郁，十足的凶脸。朝小孩子随便望一眼，便能将人吓哭。笑起来更像是冷笑，旁人瞧着便知没什么好事。

　　就连素月看见，都吓地不行，生怕这位煞神说出“以命相许”之类的话。

　　只是姜霜序瞧不见，依旧揣着汤婆子等他说报酬。

　　“孤还没想好。”

　　此话一出，“砰砰”直跳的心瞬间安稳下来，姜霜序眨了眨眼睛，暗暗呼出一口气。

　　曲墨归的笑只出现了一瞬。那甚至都不能称之为笑，只是薄唇向上挑了一个弧度罢了。

　　锐利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姜霜序，曲墨归凤眼微眯，最后视线回到她的脸上。

　　任谁看到这张脸，都会叹一声，到底是京城里娇养的富贵花，不沾染半点尘世的俗气，轻柔地像是清晨含着露水的芙蓉。

　　娇艳欲滴，不谙世事。

　　尤其是这双眼睛，好似蕴含了人世间最美好的事物，眼波流转间，尽是不自知的媚意，将人的七魂六魄都勾了去。

　　又纯又欲的美人，谁不爱？眼睛看不见，愈加楚楚可怜。

　　可他向来不为美色所迷。

　　一路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