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小夜叉

7、冬 雪

　　今天我到底在做什么？！我独自坐在屋外的树上静思，深秋的夜晚很冷，瑟瑟凉风渗进骨头里隐隐的透出寒意，可是我没有回房的打算，白天的种种在脑中不停翻腾，我需要让头脑冷静一下！
　　杀人后的触感残留在手中，我深深呼吸试图平服尚未消退的亢奋。来到这里以后的日子过的太过平静，我几乎都忘了自己原来是个双手多么血腥的人。
　　“见鬼！我到底要做什么？！”我突然咒骂道。
　　这是对我的惩罚么？我在这里能干什么？你到底希望我为你做什么？我甚至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望着天空，一股恨意悄然占上心头。

　　你不是不让我死吗？你不是想要我留在这里吗？“……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我笑的像个疯子，夜里的空气中回荡着我的笑声异常的恐怖。“你要我来这个世界，你会后悔的！”久违的感觉重新回到我的身体里，我意识另一个我到已经慢慢的回来了。

　　——今夜，我知道我已经变了。

　　“来了就出个声，我有说过扮鬼不是很好玩。”我眼睛瞟到角落处的人影，缓缓开口道。
　　“少爷。”冬雪的身影从阴影处缓步现身，一袭白色纱质褥裙，风抚过裙摆掀起阵阵柔波。
　　她静静的站在树下手中拿着一件红色的袍子，一身白衣在这夜里出现，令她看上去象个幽魂，说实话有点碜人！
　　我淡淡的扫了一眼她手中的衣褥，不禁暗自为她的细心心生赞许。“我不是说过不用你伺候了嘛，早点睡吧。”

　　“奴婢不困。”
　　“是么。”
　　脚尖轻轻一踮轻，我从树上一跃跳下落到了冬雪的面前，她递上衣袍恭敬的说道，“少爷，夜里凉。”
　　纵使身体再好在深秋吹上一夜的风恐怕也不是个明智的选择，披上锦袍稍回暖意的我状似无意问道，“冬雪，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儿?”
　　“奴婢是您的人，死也不会离开您。”冬雪的恭顺中带着些许坚定。
　　“就算是我让你离开？”我挑眉道。
　　“是的。”
　　“如果我要你现在死在这里呢。”我的手一阵风般的咬上了她白皙的脖子，眼中尽是危险。我不相信忠诚这种东西，也不信任任何人。
　　冬雪没有挣扎只是闭上眼睛，一脸坚决的说道。“奴婢哪都不会去，奴婢要留在您的身边！”
　　“为什么？”我的手指稍稍用力，压上了她的动脉,指腹上传来阵阵跳动。“为什么一定是我？”
　　“您...是我唯一的...主子，”因为呼吸困难，她吐话有些艰难，“所..所以...我不会...离开...您。”
　　我盯着冬雪，精光流转的眸子不放过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低声道，“我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要不要离开这儿！”
　　“我..不..要...”冬雪痛苦的几乎无法将话语说完整。
　　我松开力道，冬雪脚一软，屈膝跪倒在地上一阵狼狈的咳嗽。
　　弯身轻轻的抚上了她的脸，手指划过她的漂亮的黛眉，口吻温柔的好似水般柔和，笑道，“我凭什么信你？”

　　没有半刻犹豫，冬雪举起左手毅然决然的发下毒誓。“苍天在上！从今以后您就是我唯一的主子，冬雪必定尽心服侍，绝无二心。若违此誓死无葬身之地！”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伸手重重的扣住她的下巴，我的眼神好似想要看透她，却只看到令我不能理解的执卓。“你的灵魂，还有...”手挑逗式地划过她的脊背惹的她身子一颤，嘴角勾出一抹笑意，“你的身子都打算给我吗？”
　　冬雪的脸上忽而染上一丝羞意，双颊微微红晕，有些结巴的答道，“主..主子...若是喜欢的话....”
　　“冬雪！”我打断她的话，只是想给她一个难堪让她知难而退，却万万没想到她有这种想法，我眉头轻皱道，“你为什么要...”
　　“...是女人..就不行吗？”冬雪伏跪在地上，那眸子里忍不住浓浓的失落。
　　我几乎为我自己的无敌魅力高兴的想哭，为什么所有人都来问我可不可以？行不行？男人也是女人也是。

　　放开她，将身子靠在身后的树杆上，我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歪着头懒懒的开口道：“毒誓什么的就免了，那种玩意儿我根本不信。你若是喜欢女人我也不介意，但是...”话语忽而停下眼中目光略寒，我的声音却更柔和几分，“你要记住绝对不要背叛我，不然不我自会亲手让你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你应该知道我并不讨厌做一些残忍的事情。” 我话说的轻巧，里面的意思却是不容置疑的警告。

　　冬雪的脸上滑过一丝了然，恭谨的答道。“奴婢知道。”
　　我满意的点头，看来我的警告她已经记住了。
　　“起来吧。”我伸手扶起冬雪，手指碰触到的瞬间她条件反射的瑟缩一下。
　　一扫方才的眼中的寒意，暧昧的在她耳迹边轻呼一口气，暖暖的湿气惹的冬雪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见状，我忍不住戏谑道，“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奴婢，没…..没…..”冰美人有些手足无措。
　　在冬雪玉质般的额头上落上一个吻，对上她惊慌失措的眸子我笑容温和的安抚道，“不用紧张，这是对你的奖赏，以后我都这样做可好？”
　　“...是。”冬雪低着头，略带羞怯的答道。
　　感觉到一阵寒意，我将身上的衣袍稍稍拉紧一些说道，“这夜里还真是有点冷了，回屋吧。”我的脚步加快，冬雪则乖巧的跟在我的身后。

　　银色的月光散在行走的两人脸上，眼角飘过身后的冬雪，我的脸上浮现出的是异样的笑容，眼中闪出的是微微的红光，那是邪恶和堕落的征兆。心中忍不住讥笑道，冬雪啊，我都说放你走了，你还来找死，别怨我！

　　天气不错，我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悠闲的晒着太阳。身边站着的则是一脸清冷的冬雪。
　　“…..少爷。”说话的人是多日未曾见面的春兰和玲珑，两人唯唯诺诺的挪到我面前。
　　“你们两个身子好些了没。” 我尽职的扮演者一个好主子，柔声问道。
　　“奴婢已经好了….多…..多谢少爷关心，….少爷喝茶。”春兰为我斟上一杯茶说话结巴，一双手不停的微微打颤。
　　怕我怕成这样？我觉得有些好笑。“我看你的手抖成这样恐怕还需要静养些时日，这里有冬雪就足够了。”
　　“奴婢真已经没事了。”
　　“你们没有听懂么，”我面带微笑，用无比清楚的声音说道，“我这里有冬雪就足够了，以后你们两个不用再跟着我了。”
　　两人闻言一惊，急忙跪下磕头道，“少爷！是奴婢做错什么了吗？！”
　　“你们什么都没做，所以什么都没错。” 又是磕头，来个新鲜点的行不行？
　　“……那为什么。”
　　“你们不适合跟着我。” 说到这里我已经没什么耐心了。
　　“少爷……..”
　　“如果不想死的话就离我远点！”我的口气冰冷里不带半点感情，用眼神示意冬雪把她们带走。
　　“……少爷。”
　　“春兰，离开这儿还是死在这儿，选择吧。”我笑的温和，眼中的冰冷让春兰打了个寒颤。“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
　　“奴婢….明白了，少爷既然不要我们，我们离开便是。”两人在地上重重的磕头，低着头一个作揖喏喏道。“那，奴婢告退了。”扶起有些软塌的玲珑，春兰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我身边冬雪，随即便离开了我的视线。
　　望着离开的两人，我的脸上倒依然一派平静，相反适才极为冷淡的冬雪眼睛盯着门口处神情有些恍惚。
　　“别看了，人都走了。”我看冬雪那一脸依依不舍的表情，忍不住说道， “你想的话和她们一起走也可以。”
　　冬雪摇了摇头，幽幽道：“离开了也好。”
　　“你后悔了？”我淡淡的问道，口气中半分调侃。
　　“没有。”冬雪跪在我的脚边将脸贴在我的膝盖上，一脸幸福的神情。”奴婢只要在少爷身边就很满足了。”

　　我没有动任由着她靠在我的脚边，刚想开口说话。

　　一声杀鸡般的叫声从门外传来，“王爷驾到!”
　　殷邪？他来干什么？我有些疑惑。没来得及细想，一个魁梧的身影便遮住了我面前的视线。
　　“看来你的日子过的不错。”殷邪扫了一眼跪在地上有些慌张的冬雪后转向我，一脸正色的开口道“见到本王也不下跪？”
　　“身体欠安，王爷别在意。”我懒的动一下，依然坐在原地。

　　今天的殷邪穿着一身黑色长衫上面绣着的是摄政王的兽纹——白虎。袖口和领口都是金丝线所勾，勾画成一幅极为绚丽的画卷看上去既威严又华贵。头上则束着翡翠白玉冠，黑色的长发被整齐的包裹在玉冠里，整套装扮配上他俊美的长相充满了王族特有的高贵之气。

　　啪！啪！殷邪两声击掌后，一群女官拿着各种衣服和饰品浩浩荡荡的在我面前一字排开。
　　“把她打扮带到我那儿。”殷邪命令道。
　　“是，王爷。”一群人恭敬的答道。
　　“我很期待，今晚的你。”殷邪莫名其妙的丢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消失在我的眼前。
　　“这是什么意思？”隐忍着即将爆发的怒气，我扭过头问向他留下的那群女人。
　　“今夜要为北陵国的使者举行宴会，请您也一同出席。”一名看上去年长的女官毫无表情的解释道。“让奴婢为您更衣。”几双丰满的手掌不由分说的拉扯着我身上的衣裳。
　　“滚开！”我的脸色像是冻了霜般的冷，低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