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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唱戏 ...
后台房间。
精致的雕花铜镜占据桌子的上方,油彩和各样的笔依次排开。
嫩肉颜色的油彩均匀扑满精致脸颊,镜前的人手执一细毛笔,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轻点蘸少许红油彩,微眯着眼,勾勒出眼线轮廓,再以指作笔,晕染眼影腮红。
便是这样上妆的动作,都做的妩媚动人。
阿五在一旁屏息,从来淡漠的眼眸微动,认真细致地瞧着眼前眼前人的一举一动,凝视整个戏妆从无到有逐渐完成。
铜盆里泡开榆木刨花水,阿五帮着他勒头吊眉,凤眼上挑,看得人心惊,再贴鬓贴片。
“右边小弯歪了。”林非尘淡淡道。
阿五闻言乖巧地调整位置,直到左右位置一致。
青衣头面繁复,插泡子,戴泡条子耳挖子,插戴顶花压鬓花之类。
林非尘本就男生女相,儒雅清秀,一套头面被阿五逐渐梳好,只见一个粉面凝香、凤眼传情的人儿出现在眼前。
林非尘起身,身姿挺立慵懒伸手,阿五为他穿上外裳。
整个房间静悄悄,只余二人呼吸声。
与此同时,戏园内的座椅已是满满当当挤了人,吆喝声、寒暄声、嗑瓜子声,茶杯碰撞声四起,个个学徒都忙得脚不沾地。也就是阿五能因为跟在林非尘身边躲个清净。
今天天气好,便选了露天的戏台,比室内能装更多观众。早在清晨,下人们便起早把这块地打扫地干干净净,抬来个个方桌矮椅,摆上茶壶杯瓜子,看上去倒也整齐划一。
到了午饭后,便陆续有人来。
底下吵闹都是些平民百姓,男女分区,倒也不避讳。真正的贵人都在二楼阁房里,有的慕名观看,有的单纯赏乐。
如今已是三月春,不似前些时候寒天雪地霜风刺骨,气候温暖舒适,有微风袭来,看官们也不觉燥热。
二楼阁房中。
“荣老爷!您今儿怎么来了?稀客稀客!”戏园极少露面的胡班主此刻乐呵呵笑着,即便面对富贾荣盛开也不卑不亢。
他像游在海里的鱼,自在从容周旋在一中商贾、官员中。
“这不是来看看林曲客嘛,前些日子天寒地冻,不便出门。”荣盛开笑呵呵。
胡班主交际一会,又游到另一个隔间,能说会道,巧舌如簧。
“我就说今早听见喜鹊叫,原来是张公公到来了!”
宫内大太监张有德矜傲地一点头,语气慢吞吞又带着傲慢:“胡老板,别来无恙。”
热闹了半天,众人皆静坐,吹拉弹唱的班子一响起来,就被带入戏里了。
林非尘今日唱《弱水盼枉断肠》一折,也是最终折。
新婚二月丈夫被遣去渡弱水参军杀敌,留月娘望河水粼粼苦等十八年,最终疯癫投河。
甫一登台便抓住众人眼光,他扮地是女子弱柳迎风,娇花拂水,却绝望枯乏等了一年又一年。
“新嫁也曾撒娇弄痴,到今朝却已忘却前尘,何处悲声破寂寥?”
水袖一荡,挑起上扬落在右肩,右脚一迈,二胡凄凄惨惨压过其他乐器。
“待到弱水千瓢尽,郎君当从凤麟归。”娇柔可怜,泪眼淋漓转来,柳眉紧蹙,欲语还休。
眉如远山横,眸似水波媚。
底下人们心思哀伤,满腔悲痛,被月娘的悲剧吸引注意力。那些感应地妇人拿出手帕,抹去眼泪,一早听到今日唱这折,早早备好了多条帕子。
“他教我暗恨生、免娇嗔、改性情、柔肠寸断、一身年华尽赴了逝水。”那清润的眸子颤动,是那样恐慌痛恨,手指屈起,似坠落的蝶。
最教人心惊的是最后发疯断肠的一幕。
台上人袖一捧,身形一转,仿佛未站稳般柔弱地跌跌撞撞行走。乐声加入了奔腾流水,哗哗作响,一曲唢呐直直地吹响,刺入云霄,瞬间成为乐器焦点。
唢呐一出,不是大喜就是大悲。
“我夫~~何不归!!”
“啊~~~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笑声婉转悠扬,一字一调,完美体现出一个女子的天真纯洁娇俏,又带着枯等整个青春的不甘痛恨绝望。
含笑噙泪,步步癫狂。
清醒又疯癫。
笑声刺破云霄,弥散在冬日暖阳里。
阿五淡然看着,当初林非尘刚被捡回来时也是这样,也算是戏如人生,雷动的掌声惊醒了他。
观众们或流泪或呐喊,叫着林非尘的名字,将买的绢花铜币往台上丢,那台上很快铺了一层铜板绢花之类的打赏物。
二楼阁房里,张有德翘着二郎腿,右手在腿上打拍子,哼着刚刚的戏段子,很是闲适的模样。一双眼睛看下去,那柔媚的人儿正下台,他眼中闪过奸诈奸滑的光,见没了身影便歪头眯起来。
左手随意招了招,缓声几句,就有身边下人点头哈腰应声后开门离去。
因为林非尘下台后不喜欢有人服侍卸妆,总会孤身一人呆着,阿五便暂时无事,只等宾客散去后收拾场地。
台上人已经下去,他便抬首随意望向另一侧。
咦?
思绪没过脑子,他立刻跑向远处隐约的围墙,好在理智很快回来,没冲撞了客人。
他躲着人群绕过去,跑了一段很是不近的距离。这会儿累得气喘吁吁,胸膛起伏地抬头看去。
没有人。
他抿唇,定定地看了一会,叹气转身。
自己怎么好像又看见那个妖怪了。矜贵脸庞眯着眸子,悠闲坐在几寸宽的围墙晒太阳,像坐在舒适的暖榻上一样自然,白袍在阳光下色泽刺目。
一下就吸引了他的目光。
少年神色不明地转身离去。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总出现幻觉。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看见那个妖怪的影像了,自那次从小巷出来后,便有时会看见,端水时偶尔一个打眼,好像看见他拿着茶杯把玩。做事时余光一瞥,他又好像出现在镜中微笑。
有时候也会在角落猛地瞥见亮澄澄的银子,只是定睛一看却什么都没有。
回到后台,还未散尽的众人闹哄哄,如虎肩上搭着擦桌布一手端着茶壶匆匆跑来,气喘吁吁给他一个诧异的眼神:“阿五,你怎的还在这?”
阿五疑惑看向他,这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如虎有些紧张地抓住抹布角,凑过去语气小声又紧张:“听说林大家刚刚被个贵人夸赞,叫去了牡丹厅给贵人唱小戏。”
唱小戏是一种暗地的说法,指单独到某个厅给贵人唱戏,折子配乐都简单得很,纯粹地展示自己的身段嗓音。
少年一惊,“胡老板没护着?”
学徒里传过林非尘以往的事,似是而非,总归跟“贵人”离不了干系。以往有人慕名而来,胡班主都挡了去。
如虎叹口气:“听说那人有些来头,老板护不住。”完了瞧少年脸色不好,又抓耳挠腮不知怎么安慰他。谁不知道林大家脾气不好,回来肯定要对着伺候的人撒气。
阿五抿唇,冲他点点头,“我知道了,麻烦你告诉我了。”
他偷摸着寻到牡丹厅外,隔着门缝隐隐看里面有人拈指咿呀,正是林非尘。有人坐在一旁,只能看到个后脑壳。
既然用不上自己伺候,他也不想进去碍回去的眼。刚想离开,心中突然莫名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他想了想,回了趟寝房。
学徒们都放出来打杂,江帆和潘亮之流曾经是陈青云的狗腿,自从老大被赶出府,没人带领着耀武扬威,他们便沉寂下来,这会儿也只敢在背后小声碎嘴,
“喏,你说林大家会不会被贵人带回府啊?听说庆丰戏班里有个曲客被贵人看中,邀去府里唱几折戏,得了老多赏。”
“那是人家运气好!林大家之前不是……若是遇到起了坏心思怪癖好的,不死也要褪层皮。”
赵可薇抓起抹布丢过去,气愤地冲他们喊:“说够了没?小心待会我告诉管事去!呸,碎嘴的跟八婆一样。”
那几个学徒不敢惹她,瞪了几眼就销声了,推推挤挤着去摆桌椅。
阿五正扫着磕下来的瓜子壳,谁料没一会有个小厮跑来,声音没放低,“阿五,你怎么跑这躲闲来了,林大家叫你过去奉茶!”
阿五动作一顿,冷静对那小厮点点头,“知道了。”就转身朝牡丹厅去。
那群碎嘴的一下兴奋了,潘亮溜到小厮身边:“诶,林大家怎的突然叫他过去?”
小厮摇摇头,很是知道什么不该说,“我也不知道。”望着阿五背影的眼神却是有些同情和讥诮。
江帆瞧见这眼神,凑过来小声道,“该不会是那贵人好青涩口的……”
“哎,这话可不能乱说。”
“没准就是呢,你看阿五那脸蛋,嘻嘻。”
阿五端着上好的碧螺春叩门,很快有下人打开,他低头安静走过去替人斟茶,不敢抬头乱看。
林非尘已经唱完了,卸了妆换身衣服坐在贵人身边聊天,喝茶润嗓。
张有德言语无状,偏生因着地位高不能翻脸,眼见这人还手脚不安分,言语间想带他回府……
他抬眼看见阿五,顿时勾唇唤道,“阿五来的正好,给我换杯茶。”
这贵人正是张有德,身体略胖,自诩福气相,伺候在宫里主子面前自然长得不差,看起来友善慈祥,只是眼睛看起来滑溜溜,有股奸诈在其中。身为宫内司礼监大太监,他极有钱,靠着权势在宫外抢了许多商铺田地。
张有德原先没注意到换了个下人,听他这么一叫,跟着看向旁边奉茶的人,眼睛噔地一亮。
哎哟!青涩清秀的小少年!
张有德顿时乐呵一笑,“这位是?”
林非尘看他神情就知可行,掩唇低笑,“这是我最欣赏的小辈,班里学得最好的一个。这不是张公公眼光好,便叫来露个脸,往后登台了还请您照顾照顾。”
张有德一听就知道这说辞的内涵,顿时也不纠缠林非尘。他其实没想带走林非尘,毕竟这人红的很,强行带走怕是要惹麻烦,但送上门来的无权无势小学徒,他可就笑纳了。
张有德摆出一张和蔼的笑脸,长辈似的拉过茶壶上阿五的手,抚摸一下,“哟,瞧瞧这长的,多俊啊。”
光看那张慈眉善目的脸,恐怕某些天真的人还真会信他。
另一本在审签,如果那本言情成功了,这本会先锁着,不双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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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唱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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