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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五十八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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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悦芬嫉妒薛从容?
在场的人都是第一次听说,打量的视线不时在两人身上转悠。对此齐悦芬愤而出声:“你胡说八道些什么?”然而她的样子实在是急切,反而令人觉得她是在掩饰自己的慌张。
从容也惊讶地看着从央。
此次是她和齐悦芬第一次见面,之前两人完全没有交集,真不知这嫉妒从何而来。可从央看起来信誓旦旦,从容知道她不是一个无的放矢之人,想来是知道了有关齐悦芬的秘密,甚至与自己有关。
果然就听从央毫不留情地道出其中密辛:“明明是我打你,若不是因为嫉妒,为何你非要说是我姐姐打的?”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而从头到尾参与其中的从雪从雨更是一脸茫然——君子动口,小人动手,她们一直与从央在一起并没有看到她动手。不止她们疑惑,当时在场的小姐们都傻眼了,万万没想到从央来了这么一招,有几个胆小的开始害怕了,隐晦地看了齐悦芬一眼。
薛世子夫人没料到从央会主动爆出自己,然不管是真是假她都不能让从央再说下去,打人毕竟不光彩。她忙阻止从央:“央儿,此事自有母亲和郭夫人做主,你别硬往自己身上揽事。”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然而这次她注定要失望了,一向听话的从央此刻异常坚定:“母亲此事确实与容姐姐无关,实在是齐小姐咄咄逼人在先。”语毕,她转身正对齐悦芬,“齐小姐你只说幼时无心害我心疾发作,事实真是这样吗?当年我不过是偶遇顾家大公子与他说了几句话而已,我大哥也在场,过后你非说我故意接近顾大公子,还联合这几位帮你作证的小姐欺负我,甚至拦着我妹妹不准她去请大夫不是么。今日你旧事重提,嘴上越发没有遮拦,我气极了这才打了你。”
说完,从央不理骤然色变的齐小姐等人,转而向郭夫人行了一礼:“郭夫人,动手打人是从央不对,若违反了大周律例导致责罚,从央也绝无怨言。”
四周一片寂静。顾家大公子,那不就是薛从容的夫君么。众人都在看着齐悦芬,眼中的鄙夷一览无余,尤其是顾夫人,看着她的眼神都带上了厌恶。
齐悦芬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从央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有与她交好的小姐立刻出来指责:“薛从央你血口喷人!”刚刚薛从央话里可是把她也说进去了。
从央沉着回应:“我也有人证,当初是古家三小姐沉羽路过救了我,几位应该没忘记那几棍子吧?”事实上不止有古沉羽,随后赶到的古家家生婆子媳妇,请来的大夫都可以作证。
“你!”齐悦芬显然没想到从央居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更没想到她竟把当年的事在众人面前掰扯开来,正想着怎么圆回去,从雨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从雨深恨她的歹毒,此刻完全不打算给她留情面。“当初我也在,是你让人拦着我不让我去叫人,要不是沉羽出现我姐姐恐怕早就死了。母亲你不是一直奇怪怎么出去一趟姐姐就发病了么,就是因为我们偶遇大哥和三姐夫与他们玩笑几句,就被齐悦芬认定是姐姐借着大哥蓄意接近三姐夫。今日我们三姐妹本是在无人处说了几句怎么还没见到三姐姐,不知道哪里触动了齐小姐,竟带着人来堵我们,若不是姐姐先出手,我也是要动手的,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她义愤填膺,至此场上的气氛完全被她们俩姐妹扭转过来,就连一直在旁的从雪都被她们唬得一愣,更别说那些小姐们——她们可不想掺和其中,这两家她们一个也得罪不起,只能沉默。
后面的事她们也不知道了,薛世子夫人怒气冲冲地将她们都带回了家。从容与顾夫人说一声也跟了回去。
“大少奶奶是怕世子夫人惩治两位小姐吗?”回去的马车上,看着从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碧橼问道。
从容摇摇头:“我倒不是担心从央她们两个,大伯母恐怕没将这事放在心上。我担心的,是从央的用意。”
“用意?”碧橼不解。
从容解释道:“自始至终有没有打人都不重要,虽然齐悦芬这招不好反驳,但也不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可从央这样一股脑的全往自己身上揽,只怕对她名声有损。大伯母生气也正是因为如此。”她这个大伯母性子高傲,不屑于苛待几个庶女。之前若不是从佳自己作死,纵然不会给她挑选高门贵婿,至少也不会想着给嫁到别人家去做妾,怎么也得是嫡房次媳。从央又是她看着长大的,性子也乖巧,在她心里哪怕没多少疼爱好歹也是希望她能嫁得好的,至少能对薛家有益。
“本来从央身体不好就无缘宗妇长媳,这下再落得个凶悍的名声就不好了。”从容道。
回到薛家从央和从雨两个已经被拎到祠堂里罚跪思过,四姨娘泪眼婆娑地在外面看着却不敢开口求情。“三姑奶奶,”她迎了上来紧紧拉住从容的手,“世子夫人发了好大脾气,求您说说好话别让她真恼了六小姐和七小姐。”
从容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先回去:“姨娘不要急,大伯母只是一时气愤这才罚两位妹妹,好了你也别哭了,我先进去看看她们再说。”
好不容易劝走了四姨娘,从容一进祠堂就看到了规规矩矩跪在牌位前的两姐妹。
“三姐姐!”从雨眼前一亮,“你快来劝劝从央。”
从容来到她们面前。从央不敢看她只专注地盯着眼前一小块地面,倒是从雨如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都说出来了。“三姐姐,那个齐悦芬明显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我们真的没有打她,五姐姐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可以作证。从央这么做其实是因为……”
她的话没能继续说下去,因为从央几乎是强硬地阻止了她。“这是我自己的事儿,不用把姐姐也卷进来。”她凌厉地看了自己妹妹一眼,从容都想象不到一向柔弱的从央居然会有这么强势的一面,但她知道从央一直是个内心温和细腻的女孩子。“从央,你知道咱们是姐妹,所以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说出来我们都会帮你的。”从容在她面前蹲下,“我知道从央是想保护我们,可我们也想保护你呀。”
从央只是一昧低头,只能看见她眸中渐蓄的晶莹。她还想说什么,被突然进来的世子夫人打断了。
世子夫人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在她们身边站定,从雨见了她都害怕地瑟缩肩膀,然而预想中的劈头大骂并没有出现。世子夫人长叹口气,在一旁圈椅上坐下了。“我自问虽然不是一个好嫡母,可也从没想过要害你们。”她盯着虚空中一点幽幽出声,“我承认很不喜欢你们的亲娘,可这世上哪个妻子会喜欢妾?我不会苛待你们,你们也别高标准要求我。今天在这里,在薛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下,从央你给我交个底,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好歹让我有个准备。”
这应该是她的肺腑之言了——从容觉得,当家主母做到她这份上属实不错,就算是从央也不能否认。可后者真犟上了,依旧一语不发。世子夫人作为长辈已经算是服软,从容怕从央在这么“不识好歹”下去会使事情变得更糟,忙在她身边劝说。
“你好歹想想四姨娘,”从容决定从四姨娘入手,“你是她的女儿,难道想让她为你担惊受怕吗?”
“是啊姐姐。”从雨也加入了劝说的队伍。如此以后,从央的态度总算软化下来。
“哪怕很惊世骇俗?”她静静地说道。
惊世骇俗?从容诧异地与世子夫人对视一眼,后者连忙追问:“你说什么?说清楚点。”
从央深吸一口气:“我,不想嫁人。”
“为什么?”这是从容。
“你可知道会有多少人笑话你,笑话薛家?”这是世子夫人。
“对不起,可我……在这世上已经没有想嫁的人了。”从央眼中含着的热泪终于滑过她苍白的脸颊,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哀伤,“我喜欢的人早就死了,我们说好了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的,可他抛下我先走了……他、他不讲信用,我就不是那种人。”
说到伤心处从央终于打开了话匣子,豆大的泪珠不住流下,她胡乱地抹着,泣不成声:“说过……要、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的,可他现在要娶别人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从容疑惑不已。不是说早就死了吗,怎么现在又冒出来要娶妻?
她们年轻姑娘经世少自然不懂,可世子夫人稍一思考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疯了吧?”她克制不住地骂道,身子也腾地站起来,“薛从央你赶紧给我把这个念头从脑子里赶出去,切不可再提,否则我要你好看!”
世子夫人怒气冲冲地来,最终又怒气冲冲地走了,临走前她还把从容和从雨都赶出祠堂不许再靠近。
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从雨这才焦急地看向从容:“怎么回事啊三姐姐,从央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母亲这么生气,连你也被赶了出来,她会不会打死从央啊?”
从容只是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一说法,眼下也没有功夫安慰她,将她送回四姨娘处便匆匆回了顾家。
她急需找个人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