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7、第五十七回 ...
-
与雪樱分别后从容终于见到了自家三个妹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三人脸上表情都不大好。
她走过去才发现并不止她们在场,还有几位小姐被挡在假山后,几人应该是发生了口角,其中一黄衣女子见到她过来脸色更是一沉,看得她不由愣住。貌似自己不认识这人,为何从她眼中分明看到了愤恨?
“怎么了,你们在聊些什么呢?”从容开口打破僵局。好歹是在别人地盘上又是宾客云集的时候,被人看见与其他客人产生矛盾进而发生冲突总归是不大好,于她们名声有碍,尤其是两个小的还没有说婆家呢。她在从雪身边站定转身面对对方几位小姐,突然故作惊讶地开口道,“哎呀这位小姐,你的妆面有些花了,在这。”她指了指自己眼角示意对方黄衣女子。后者果然一惊,让自己同伴帮忙看一眼。可能是想着息事宁人,那位小姐并没有点破,只草草看了一眼便点头。黄衣女子哪还肯待下去,狠狠瞪了一眼从容便匆匆离开了。
其他小姐也跟着离开,不知为何帮黄衣女子看妆容的小姐没有走,而是走近了些小声对从容道:“婶婶莫怪,齐小姐只是性格急躁了些,如有得罪还请婶婶见谅。”说完,屈膝行了一礼。
婶婶?从容讶然,从没听琮般说起他还有个侄女。可面前这人没有解释的意思,道了声告辞就离开了。
从容盘算着回家问问,现在她准备先询问自己妹妹究竟发生何事。没等她出声,最小的从雨就先嚷嚷开了,只听她怒声道:“呸,什么性格急躁,分明是阴险歹毒。容姐姐你还不认识她吧,她叫齐悦芬,是礼部尚书的孙女,小时候就是她害得从央心疾发作被沉羽一顿好打。”
居然是她。
这次说来也巧,她们刚进郭家后院不久就碰上了以齐悦芬为首的一群小姐,俗话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几句话不合就杠上了。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薛家出了个太子妃,一个齐王侧妃,而从雪又是嫡女,爹是户部尚书,是以她们这边虽然只有三人,但也足够和对方分庭抗礼。从容看向从央:“你还好吧?”
后者面色尚可,随着年纪渐长,她早已不是当年随便几句话就能打击的小姑娘,这些年的修身养性令她没有把对方的挑衅放在心上,眼下姐姐询问她也只是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从容放下心来,带她们进了室内,几人捡了几样点心到一僻静角落呆着,预备等开席再出去。
从容记挂着在家的英华:“听说可以下地走几步了?”
从雪笑眯眯地:“是啊,前几天半夜被饿醒了自己翻下了炕,阿绫进来看他坐在桌前捧着一碟酥饼吃差点吓个半死,结果这小子还让阿绫去灶上给下碗面来,把灶上的婆子折腾得够呛。”
“能吃是福,看来他应该是快大好了。”
“......”
正闲聊着,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有人在问顾家大少奶奶在哪?从容不明就里,只得起身出去瞧瞧。
刚走近,从容第一眼就看到站在人群中央的顾夫人和薛世子夫人,她们也看到了她忙招手让过去。从容在她们身边站定,这才看到对面居然是齐悦芬,她正捂着半边脸面露委屈地站在一衣着华丽的年约三十的妇人身边,抬眼看见她出现眼中一闪而过一抹怨毒之色,随即轻轻扯了扯身边妇人的衣袖。
这下正主儿齐了,戏该开锣了。
那妇人首先发难,只见她将齐悦芬捂脸的手拉下来给大家展示了后者脸上的红印,怒声道:“顾家大少奶奶真是好大的威风,小女不过是微微顶撞于你,何故出手打人,看给我家芬儿打的。”
从容定睛一看不由倒抽一口凉气——这齐悦芬也真下得去手,这红印没个几天恐怕都消不了。
围观人群发出一阵惊叹,显然是被齐悦芬脸上的伤吓到了。她们不敢置信地转向静静站在那里的从容,显然没想到看似文文静静的人会这么暴力。而面对齐夫人的指控从容选择了沉默,倒不是不敢反驳,只是婆家和娘家长辈皆在场,此时不好越过她们说话。
果然顾夫人与薛世子夫人对视一眼,相继开口否认,一个说“我们家姑奶奶从小金尊玉贵长大,从没干过重活扇不出那印子”,另一个就道“我家媳妇知书达礼,待人和气,干不来这粗鲁的事”,直把齐夫人气得够呛。
齐夫人道:“我不是空口白舌冤枉她,好几家小姐都亲眼目睹,你们还想抵赖?”
闻言顾夫人立刻请她将那些小姐叫出来,随即对薛世子夫人玩笑道:“也真是巧了,这事竟然就发生在咱们刑部尚书家,都免去了报案这一节了。”
这边发生的事作为主家的郭夫人很快就知道了。她本是忙着安排席面,一听下人来报齐家母女与顾家婆媳产生冲突便急急忙忙赶了过来,正好听到了顾夫人最后一句话。今儿是自家办喜事,她可不想被其他事坏了心情,因此打从一开始她就是抱着劝和的态度过来的,可到现场一看才明白此事只怕不好劝解,只能暗自祈祷别闹得不可收拾。
“这是怎么了?”她扬起一抹微笑,“快开席了,我特地让厨房做了台州来的新鲜海鱼,大家可不要错过了呀。”
薛世子夫人道:“郭夫人这么客气我们自然要好好品尝,只是眼下有一件事还得麻烦夫人。齐夫人,您硬说是我们容儿打了令嫒,郭夫人也是熟读大周律法的,咱们不如在她面前分说分说?”
闻言齐夫人银牙轻咬,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从容自问心中坦荡,对这提议自然无异议,倒是齐悦芬……从容看见她一闪而逝的紧张,心下了然。
在场的夫人小姐们中不乏人精,对比泰然自若的从容和略微有些心虚的齐悦芬哪会看不出来其中问题,唯一的疑点只是若是后者自己所为,这伤痕实在是重了些,除非齐悦芬真的是个狠人。
郭夫人也不废话直接询问齐悦芬:“齐小姐您说是顾家大少奶奶打您,请问她为什么打您?在何时何地?是否有人证?”
“等等,”齐悦芬还未说话,齐夫人已按捺不住跳出来,“郭夫人,不是应该问她薛从容吗,明明是她下此狠手,怎的倒审起我芬儿来?”
郭夫人笑着为她解释:“按照大周律法,若要控告顾大少奶奶出手伤人,是要由您这一方进行举证的。”
那么问题来了,这薛从容究竟为什么要打她齐悦芬呢?
这事可大可小,但俗话说打人不打脸,薛家家教甚严闺阁女子也不是那嚣张跋扈的性子,更何况薛从容在众人眼中一向温婉乖巧,若只是小事倒不至于打人,若是大事……只怕就算说出来了齐悦芬自己也没脸。现在选择权都在齐悦芬手里,如何把握这个度,正是她急需解决的问题。然而时间不等人,拖得越久,对她越不利。
齐悦芬四处乱瞄,视线滑过在场其中一人时不由得眼前一亮。是了,这个理由可是十分充分。来不及考虑后果,齐悦芬一指从央对郭夫人道:“芬儿年幼时不懂事,无心之下刺激得薛六小姐心疾发作,正巧今日遇见三小姐,她为了给妹妹出头就、就打了我一巴掌。”
“就为了这个理由?”郭夫人眉头微皱,显然有些不信。齐夫人却连忙给女儿撑腰,“心疾是要命的,定是那薛从央怀恨在心故意夸大其词,挑唆她姐出头。你们薛家可真是‘家教严明’啊,这般‘团结友爱’真是令人自叹弗如。”
她的话说得难听,夹枪带棒地把整个薛家都骂进去了,薛世子夫人气得脸色隐隐发青。这还不算完,齐悦芬还拉出来好几位大家小姐为其作证,一时间尽是些对从容姐妹的讨伐声,饶是世子夫人和顾夫人相信从容绝不会做出这种事也一时间无法反驳。
郭夫人暗自叹了口气,这么多人同时出来作证,她就算存了心想和薛家交好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偏袒。话说回来,这薛从容不出声反驳吗,若真是没做过怎么还任由对方将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
就在这时候,一直未出声的从央开口说话了。她轻声细语,却偏偏掷地有声:“齐小姐,我知道你嫉妒我姐姐,可你也不能诬陷她呀。”
薛从央在说什么?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