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心绪太无聊

10、第 10 章

　　练！阿柒接下来的日子就是练，像幼儿学步那样，摔了爬起再走，像攀登高峰的人，不达目的不罢休。
　　阿宗无奈地抱起即将晕过去的人，让他躺到床上，然后收拾已然湿透的下身。
　　倔！像驴一样倔！比驴还倔！阿宗腹诽着，气阿柒不顾身体总是要硬撑，但下手却很轻，生怕一不小心擦破了他苍白没有弹性的皮肤。
　　嘴要练到阖不上，手要练到抖不停，坐要坐到倒下去，站就干脆站到晕……阿宗觉得自己就像帮凶一样在帮着阿柒摧残自己的身体。
　　在坚强意志的磨练下，阿柒这段时间不仅没有胖，还瘦了。不过，整个人却精神很多，脸色也好看了。
　　当阿柒勉强能自己坐稳的时候，他也总算能把着阿宗专门为他打磨的木勺，颤巍巍地自己吃上几口饭。
　　“这肉我剁碎了，也煮得很烂，你放心吃。”阿宗夹了点肉糜放在阿柒的勺子上。
　　阿柒左边身子靠在桌沿，低着头，右臂吃力地抬起，在肉糜落回碗里前，将将把勺子送到嘴边。
　　总算是吃到了！阿宗感觉自己都松了口气。他有注意不让自己过分的关注阿柒，平常心对待就好，但阿柒的一举一动还是无时不牵着他的神经。
　　比如阿柒吃着吃着，身体就会慢慢往左偏，可他自己并不知道，阿宗如果没有及时帮他扶正，可能下一刻他就会栽倒。
　　阿柒知道自己吃得很糟糕，不仅花的时间长，饭汤还洒得到处都是，他也是满身满脸脏。所以当阿宗给他洗脸换衣服时，他总会有些尴尬，觉得自己折腾人。
　　“怎么了，跟我还客气啊！”阿宗也瞧出他不好意思，就忍不住逗他：“都给你把屎把尿了，我还在乎这点小事。”
　　阿柒愣住了。从他醒来就是阿宗给他管下身，这么久了他竟然没觉得不妥，每次都泰然处之，好像理所应当。现在才意识到那本是最隐秘，最肮脏的事！他真的是脑子坏掉了。
　　阿宗看着面前的人发呆，过了一会儿眼睛低垂，苍白的脸颊泛起淡淡红晕。他先是不解，待要开口问，才反应过来。阿柒不是孩童，是成年人，他那么说实在有些过分。
　　“那个，你躺会儿，我去洗碗。”阿宗傻笑了一下，赶紧躲进厨房。
　　之后，两人再收拾阿柒下身时，都显得有点紧张，甚至不敢看对方的脸，尤其是阿宗总是莫名其妙地想起阿柒脸上那抹红晕。
　　“缓缓再来吧，我给你按按手臂，你先休息一下。”阿宗实在看不下去了，拿掉套在阿柒右腕的布条，开始按揉他发颤的肌肉。
　　阿柒手指力气还不足，所以布条一头系在床头木杆上，一头套住手腕，以此拉动手臂，练习自己翻身。
　　阿宗给他按摩时，阿柒也没消停。手臂没力就练腿，抬起放下，抬起放下，直至最后啪的一声掉在床上。
　　阿宗已经懒得说他了，开始发现他腿上淤青还念叨两句，可是根本不管用，只得再给垫上一层垫子，然后随他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
　　阿柒躺着折腾完了，就想站起来，扯着阿宗的衣角讨好地笑。
　　“就站一会儿，我还得去挑水，厨房的水缸没水了。”阿宗提前说好，免得阿柒又耍赖。
　　阿柒点点头，右臂自觉地攀住阿宗的脖子，让他先扶自己坐起，再慢慢站立。
　　阿柒个子高挑，腿很修长，不过和阿宗比还是差点，站直了也顶多到阿宗的下巴。现在他又是瘦的皮包骨，所以阿宗抱他站立一点也不困难。
　　左侧麻木，右侧无力，阿柒纯粹是靠阿宗的托扶才勉强呈直立姿势。他的腰有些塌，头也总往下垂，整个人都趴在阿宗怀里，有点小鸟依人的感觉。
　　站久了会头晕，但阿柒不在乎，他喜欢这个高度。而阿宗也挺乐意这样做，虽然看阿柒难受心里不舍，可是每次放下他时，又总觉得好像哪里有点空。
　　两个人就这样依偎着，气息在温暖的空气中交融，直至阿柒的涎水沾湿了阿宗的襟前，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停滞的时间才又重新开始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