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向死而生（雷古勒斯BG）》君子归

64、第二种人格

　　圣诞假期结束以后，O.W.L和N.E.W.T的脚步声越来越临近了，五年级和七年级学生越来越焦灼，抓紧着这最后的时间在冲刺。图书馆里从早晨第一缕阳光射入直到黑夜笼罩了整个城堡，都有为了考试而埋头苦读的学生。克莱尔和雷古勒斯也没有在约会，最多的时间就是呆在图书馆里，每天坐在一起学习会惹人注意，因此两人也就每周周五下午，人最多最不显眼的时候会面对面坐着自习。

　　雷古勒斯心思细腻，像魔法史那样需要很好记忆力的科目也掌握得很好，同样魔药学的各个步骤他也能准确地记住，偶尔也会有一些奇思妙想。不过魔药学上雷古勒斯的天赋倒是逊色于斯内普，那个人在魔药学上的造诣已经频频得到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赞叹。当然对于斯内普的事情，詹姆已经不再关注，詹姆自从和莉莉在一起之后，也潜心学习，不怎么再去招惹斯内普了，虽然西里斯偶尔还会不满斯内普常常用怨毒的眼神看着詹姆。在走廊上狭路相逢时斯内普还是会随时保持警惕，握紧魔杖，但是詹姆已经变了不少，沉得住气了，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直接就在走廊上起冲突。

　　莉莉更是那种当机立断的女孩子，斯内普说的“泥巴种”分量太重，把他们已经摇摇欲坠的友谊压上了最后一根稻草，曾经好友背离着走上了两条路，莉莉当年有多在意斯内普，如今便有多失望。哪怕在一起上魔药学高级班，也再无交流，大部分时候都是和詹姆呆在一起合作，也让她突然间发现，詹姆这个人沉下心来做事情，也有许多新奇的想法，探讨之中也能互相进步许多。莉莉如今看詹姆的眼神越发多了欣赏和爱意，信仰相同地两人扶持着渐渐成长着。

　　克莱尔比较擅长的还是魔咒学和黑魔法防御术的实践，神奇动物课她也挺喜欢，一直想养几只斯卡曼德先生笔下的小动物，至于天文课嘛，因为对于雷古勒斯名字的喜欢，也常常仰望天空，然后画各种星空图给雷古勒斯，在雷古勒斯房间的抽屉里已经积累了一沓克莱尔的大作。

　　图书馆里，雷古勒斯默默无言地把克莱尔回答的他出的魔法史的问题的纸推给了她，克莱尔郁闷地看着雷古勒斯用羽毛笔圈出来的错误的地方，一个又接着一个的红色圈圈，心虚地舔了舔唇。魔法史可以说是克莱尔最头疼的一门课，魔药学起码可以边学原理边上手制作，魔法史这种毫无实践的就让人无聊的紧，再加上宾斯教授每天上课都死气沉沉地枯燥着讲教材，克莱尔每一节课都努力着不睡着，虽然最后都失败了。雷古勒斯每次上课都是无奈地看着克莱尔从撑着脑袋到努力扒着眼皮到最终放弃趴倒在桌上，不过她每次坚持听课的时间一般都比上一次要延长一点，算是小小的进步。

　　克莱尔放下算术占卜的题目开始对照着雷古勒斯整理出的魔法史笔记更改着，虽然算术占卜和魔法史都是没有实践的，但是起码把算术占卜给做出了还能有些成就感，写满满一张的草稿最后把答案解出来的感觉分外的舒心。

　　“晚上我跟莉莉约了让她给我讲一讲去年的题目，我们打算押押题。”克莱尔焦头烂额地订正了所有的错误并一遍遍地默背暂且记下之后，轻声和雷古勒斯道了声别，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图书馆。

　　雷古勒斯这几天一直注意到克莱尔眼下有淡淡黑青色，想是这几天熬夜熬累了，每天在图书馆里也常常打哈欠，看上去十分疲劳的样子，在她走之前不放心地看了看她。克莱尔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勉强地笑笑，她也发觉了自己特别的累，却好像也不是最近才开始的情况。

　　克莱尔从图书馆走出来，好像自己的精神力从圣诞假期前就开始变弱了，脑子常常混混沌沌，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身体里有一个声音叫嚣着纯血论至上的观念，这些日子以来预言家日报里关于纯血论的推崇言论甚嚣尘上，让克莱尔心里担忧着自己在潜移默化中被这些观念给同化了，心里也在微微动摇，却也不敢往那个方面细想，她害怕自己身体里真的藏着一个未知的人格，在觉醒之中，努力占据着自己的身体。克莱尔边走着，只觉得脑子越来越昏昏沉沉，胸口发闷，倚着墙壁微微喘着气休息着。

　　“你怎么了？”身后传来轻轻的男声，犹犹豫豫地发着颤，走到了克莱尔的身后。

　　克莱尔刚想说话，却双眼一发黑，手上的书砰地一声掉在了地上，人往后仰去，落入了一个滚烫的怀抱。在陷入昏迷前她只觉得抱着他的男孩子有着深深的焦急恐惧情绪，相触到的皮肤的温度直线上升。

　　当克莱尔苏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了明晃晃的白色天花板，那是校医院的白色花纹，克莱尔一眼就认了出来，毕竟入学以后她进校医院的次数还挺多。

　　“醒来了啊，快把药给喝了。”庞弗雷夫人走了过来，递给克莱尔一杯水，“我该和阿不思说一说，让你们学生都适当放松一下，这没日没夜地备考O.W.L和N.E.W.T，身子都要熬垮了。这阵子进来校医院的学生可不少，都是累垮的。”

　　“我是因为太累了吗？”克莱尔沙哑着嗓子问道，喉咙因为好久没有喝水有些干涩，“昏迷了很久吗？”

　　“是的，从下午四点到现在十点了，我检查了也没什么大问题，但是你的身体十分的虚弱，应该是最近太过疲劳了，看你的黑眼圈也知道你睡的比较少。”庞弗雷夫人皱眉看着克莱尔，“你都是校医院常客了，还是要多注意健康。我建议你今晚在这里休息一晚上，好好睡一觉。对了，刚刚是一个男孩子送你来的，他好像也不太舒服，我本来要给他看看的，没想到他把你抱到床上以后就跑掉了。”

　　“十点了！”克莱尔惊呼出口，掀开被子就往下跳，现在还是初春，地板偏凉，克莱尔脚底板触到冰冰凉凉的地板浑身打了个颤。

　　“哎呀，你要干什么！快回床上给我躺着。”庞弗雷夫人连忙上前要拦住克莱尔。

　　克莱尔慌慌忙忙地穿上鞋子，从庞弗雷夫人的臂弯躲开：“我没事，真的真的没事，回去睡觉就好了，我认床，校医院里睡不着。”没等着庞弗雷夫人再一次来拦住她，克莱尔从床头柜拿起自己的外袍，夹在手臂上就快跑出了校医院。

　　幸好校医院就在二楼，克莱尔跑到一楼也没有花多少时间。一眼望去，雷古勒斯已经在礼堂门口安安静静地站着了，脸上却没有一丝不耐烦，听到脚步声后缓缓地抬起了头，被克莱尔快步跑来的冲力给冲得退了两步，一把抱住了跑过来的小姑娘。

　　“对，对不起，我来太晚了。”克莱尔满脸歉意地看着雷古勒斯，让他百无聊赖地站在这里等她，实在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啊。”雷古勒斯宽慰地对克莱尔笑笑，把她跑乱的领带给系系好，将她的外袍也整理好，“我从来都没有等过你，肖恩说谈恋爱的时候几乎都是男孩子等女孩子的，今天也让我体会一下吧。是和伊万斯谈题目谈太久了吗，所以入迷了。”

　　克莱尔笑容一僵，想起来还有莉莉，也不知道她被自己放了鸽子是什么滋味。克莱尔看了看雷古勒斯温和笑着的侧脸，没有开口，默认了他的一番说辞。自己究竟是真的有多重人格还是只是单纯的过于疲劳还是一个不定数，她还是不想让他白白地担心。

　　雷古勒斯感到克莱尔顿住的笑容，心下有些疑虑，但在克莱尔挽住他的手的时候也不再乱想，自己的小姑娘又不是处处都要被人保护的弱女子，他相信她既然不说自己就会完美的解决，她有那样的能力。这一夜的巡逻，克莱尔的头时不时地靠到雷古勒斯的上臂，神情恹恹的，雷古勒斯自遇见克莱尔以来，从未见过她如此精神萎顿，提不起一丝精力来，心中也是无限心疼：“今天你先回去吧，剩下的我巡逻一下就好，也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克莱尔抬头看看他，也没有拒绝，微微点头，转身向楼上走去。雷古勒斯望着她脚步虚浮，担心她一个人还走不走的回去，叹了口气，不放心地走到克莱尔面前，慢慢地蹲下来：“上来吧。我背你。”

　　克莱尔一愣，乖乖地爬上了雷古勒斯宽厚的背。感受到少女娇软的身体贴在自己的背上，雷古勒斯莫名生出了一股强大的保护欲，似乎自己就是背上女孩的天和地，背着她向着安宁与幸福走去。城堡早就遁入了寂静，画像都睡着了，灯光昏昏暗暗，克莱尔想是累极了，伏在雷古勒斯的背上没有说出一句话，手臂松松垮垮地搂着他的脖子。在半明半暗之中雷古勒斯一步步往上走去，克莱尔很轻，他背着一点都不吃力，想起刚认识的时候，她还是个有些肉嘟嘟的小女孩，没想到那么多年过去了，都清瘦了不少。若是一直这样背着她走下去，走不到终点，直到海枯石烂，天荒地老，他也心甘情愿。

　　在离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有一段距离的地方，雷古勒斯停下了脚步：“到了。”

　　背上的人却没有半点反应，雷古勒斯侧耳细听，只听到绵长的呼吸声，轻轻地蹲下来，把克莱尔放到墙边，发现她已经入睡多时。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也不忍心叫醒她，但是把她留在这里似乎也不是个办法，更深露重的，一定会生病的。雷古勒斯想了想，把克莱尔打横抱起，想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有求必应屋前，雷古勒斯抱着克莱尔徘徊走着，一个门出现在了他们面前，雷古勒斯轻轻地走了进去，把克莱尔放在了软软的床上，小心翼翼地帮她脱掉鞋子和外袍，帮她把领带解开，盖上被子。做好一切之后，雷古勒斯默默地坐下，一脸愁容，克莱尔素来是一个精力比一般人旺盛许多的人，哪里会有这么虚弱疲累的时候。雷古勒斯起身用额头贴上克莱尔的额头，她的额头温度虽然比雷古勒斯的温暖不少，但也只是因为常年生活在湖底的地窖里，雷古勒斯的皮肤温度本就冰凉，克莱尔并没有发高烧。雷古勒斯安慰着自己也许只是因为复习太辛苦了，停止了胡思乱想，握住克莱尔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跪坐在地上，无言地看着沉睡的她。突然间，他发现她睡的似乎并不踏实，眉头皱起，虚汗从额头出现，淌了下来，最终似乎还念念有词，雷古勒斯把耳朵贴在她的嘴边，却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费力听着也只能听见“纯血”这个名词。雷古勒斯是一个何等心细如发的人，克莱尔喃喃的一句，将他混乱的思绪瞬间连接在了一起。

　　克莱尔第一次精神萎靡，是开学那段时间的黑魔法防御术课，因为反对纯血论而被索普教授关了禁闭，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偶尔就会精神恍惚，说出些奇怪的话。除了她之外，其他的一开始触怒了索普教授的格兰芬多似乎也是这样，包括赫奇帕奇的一些人，只是后来人们逐渐发现索普教授的课就是这样的“滑稽”之后，也懒得再做无谓之争，不去上课之人，上课就睡之人比比皆是，索普教授禁闭关不过来，也就放弃了管教，但在他的课堂上还是依旧我行我素地宣传纯血论。雷古勒斯凝望着克莱尔，怕是只怕第一次禁闭，索普教授对他们做了些什么，偏偏又消除了他们的记忆，让出来的人什么都想不起来，可又似乎不对，若是消除了记忆，索普教授又怎么让他们精神力如此衰弱，他的惩罚手段不就失效了吗。雷古勒斯默默地想着，他才发现自己的知识面还是不足，还是应该多看一些书才是正道，自己连神秘人的两个秘密也一个都没有解开，竟是那样的无用。这世间实在是有太多的未知与神秘，无知的自己只能在一团又一团迷雾之中无能为力，更何谈守护家人和爱人。

　　雷古勒斯擦着克莱尔额头冒出的虚汗，抚着她的眉头，将额头皱起的皱纹一个一个地抚平下去。边抚摸着扣中边吟唱着一个旋律，这首歌得歌词也雷古勒斯已经记不真切，却永远记得他的旋律，小的时候沃尔布加自然是不会给两个孩子哼歌助眠的，都是西里斯从麻瓜小孩家里听到的歌，唱给雷古勒斯听，两个人咯咯笑着，给彼此彼此唱着，一起入睡。那时候他和西里斯还睡在一张床上，关系好的不想分开一刻。虽然后来沃尔布加发现了这首歌是从麻瓜那学来的，气得第一次打了西里斯，但那首歌始终深深埋在了雷古勒斯的心里面，是他童年时期最美好最轻松的回忆之一。

　　克莱尔在睡梦之中，想是溺海之人，找不到方向，一双双手从海底伸了出来，抓住她的四肢和喉咙，把她往下拽去，他们一声声地在她耳边宣传着“纯血论”，克莱尔的意识渐渐迷失在了这一声声叫嚣之中。直到海面突然出现了亮光，耳边突然出现了一声熟悉的吟唱，清朗的嗓音吹散了一切，克莱尔感觉身上禁锢的力量退了开去，心思渐渐平静了下来，呼吸慢慢平稳。
　　雷古勒斯注意到克莱尔的眉头舒展开来，已经安心地进入梦乡，不再梦靥。

　　当克莱尔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似乎不在寝室的床上，偏过头一看，发现雷古勒斯正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书，疑惑地问道：“这是有求必应屋？”

　　“你醒了。”雷古勒斯合上书，起身走了过来，坐在床边上，“可饿了？洗漱一下吧，我让德姆送点吃的过来。”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克莱尔有些摸不清状况。

　　“星期六，十一点半。反正是周末，你睡到什么时候都无妨。”雷古勒斯淡淡地说道，但他口中的时间着实把克莱尔给吓了一大跳。

　　克莱尔迷迷糊糊地洗漱了一番，坐在沙发上和雷古勒斯一起吃着德姆送来的中饭。

　　“是索普教授。”雷古勒斯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克莱尔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可以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雷古勒斯所说的这句让克莱尔把这一切都想明白了。

　　“我的记忆力缺失了一段，却又像是有另一个人格存在，一定是他做了什么。我回去得问问弗里克，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相似症状。”克莱尔想通以后脑海中迅速形成了一个计划，快速地吃着中饭，打算快点回去和格兰芬多的朋友盘算盘算。

　　“看来是不用我帮忙了。”雷古勒斯看着克莱尔成竹在胸的样子，也就不打算再插手了。

　　吃完饭之后，克莱尔披上外袍，穿上鞋子就急匆匆地跑掉了，雷古勒斯也打算走的时候发现床头被克莱尔落下的格兰芬多领带，无奈地笑笑，帮她把领带收进了自己外袍的口袋里。

　　“我的小祖宗，你可算是回来了，你都跑到哪里去了啊！可担心死我们了。”克莱尔一回到格兰芬多就被詹姆拦住了，莉莉跟在他后边走上来，拉着克莱尔的手，上下左右地细细看着。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让你们担心了。”克莱尔避重就轻地回复道，也没有确切地说自己去了哪里，“昨晚你一定等了我很久吧？”

　　“其实也还好，弗里克发现我在找你之后就告诉了我你昏倒的事情，说你人在校医院里，我本来想去看你的，但是詹姆提醒我那么晚庞弗雷夫人一定不会放人进去的，所以我今天一大早就起床去校医院了，谁知道庞弗雷夫人告诉我你昨天晚上十点就跑掉了。”莉莉拉着克莱尔的手，看着她似乎没什么事以后也就放心了，“我记得昨晚是你和他巡逻，你是不是一直和他在一起啊？”

　　克莱尔默默地点了点头，谁知道詹姆听得却要跳起来了：“他！他！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当然没有了！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克莱尔反应过来詹姆说的是什么，俏脸一红，缩到莉莉的怀里面去。

　　“幸好没有。”詹姆嘟囔道，“我可是你的半个哥哥，列夫跟你不在一个学院，我就有义务监护着你。那小子要是敢占你便宜，我一定去打断他的腿。”

　　“你能不能不要像个麻瓜一样总是用暴力解决，你的魔杖呢？”克莱尔挑了挑眉毛，“还有啊，别把他想得那么不堪，他才不是你呢。”

　　詹姆看了看莉莉，气势顿时弱了下来：“我还一点便宜都没占到呢。”

　　莉莉对上詹姆小鹿一样可怜巴巴的眼神轻轻一笑，不好意思地转了转头。

　　“对了，弗里克在哪个寝室，我想找他聊聊。”克莱尔靠在莉莉身上，对着詹姆得意地摇摇脑袋。

　　詹姆没好气地撇了撇嘴：”我们楼下第二个。”

　　克莱尔站直了身子，抱了抱莉莉，就往塔楼走去。向着詹姆说的位置，站在门口，抬起手正要敲门，忽然间，门开了，弗里克正好要走了出来，差一点撞上克莱尔，看清来人之后，捂住口鼻急速地后退几步，一张脸涨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