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强惨反派的白月光》辞丹凤

22、学埙

　　“好了，不说了，再说爹娘该嫌我烦了吧。”

　　他跪在地上，久久的凝视眼前的坟茔，最后磕了三个头，才踉跄的起身，向姜羽韶走去。

　　她就站在远处，背对着他。

　　夕阳的余辉洒在她身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晕黄，看起来格外温暖。

　　“师姐……”

　　他轻声道。

　　女子慌乱的抬手，好像是擦了一把脸，才转过身，向他走来。

　　她的眼睛微微发红，袖口有一处的颜色比其他地方深了一点。

　　谢池砚突然生出一股冲动，促使他扑进了对方的怀里。

　　“师姐……”

　　姜羽韶身体僵硬了一下，想了想，才抬手环住他。

　　“想哭就哭吧。”

　　生死之事，实乃天命，人力难敌。

　　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给他一个肆意哭泣的地方。

　　……

　　这时候的人讲究入土为安，一旦落葬，不可轻动。所以姜羽韶直接找到族长那里，假借谢母远方亲戚的身份，给了他一大笔钱，请他照看维护。

　　等两人出了莲荷村，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今夜是个阴天，云层遮住了一半的月亮，星子也都黯淡无光。

　　两个人没有御剑回去，而是一步一步，沉默的走着。

　　姜羽韶知道，小孩心里的难受。

　　这种难受，是时间也无法平息的，永远留在心里的创伤，平日里看起来已经结疤，但只要提起来，就会瞬间流血。

　　她能做的，就是陪着他。

　　就这样一直走了一整夜，第二天，两个人才回到宗门。

　　幸亏他们是修士，要不然准得生病。

　　经过一夜的沉淀，谢池砚已经缓过来了，虽然还是闷闷的，但比起一开始已经好多了。

　　姜羽韶沏了一壶热茶，给他倒了一杯。

　　小孩乖乖将茶喝干净。

　　“师姐，谢谢你，昨天是我过的最开心的一个生辰。”

　　她心一酸，抬手轻抚他的头发。

　　“那以后师姐每年都给你过生辰。”

　　然后站起身，走到小孩身边，“你看看你，头发都乱成什么样了。”

　　姜羽韶一边说一边给他拆开头发，重新梳理。

　　两人的影子倒映在地上，姿态亲昵，格外美好。

　　“师姐，你会一直在的，对吧？”

　　谢池砚突然出声。

　　“当然。”

　　姜羽韶认真回道：“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他看着属于姜羽韶的影子，目光依恋。

　　师姐，你一定，一定不要抛下我。

　　……

　　小雨没有下在昨天，而是今天晚上。

　　淅淅沥沥，一直持续了半宿。

　　第二天早上起来，一推开窗，新鲜的空气就被轻柔的风送进了屋里，十分清爽。

　　从窗户往外看，桃树下都是散落的花瓣，和潮湿的泥土黏在了一起。

　　姜羽韶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躯体。

　　没过多久，谢池砚就到了。

　　他虽然拜了云崖真人为师，但大多数时候却是跟着姜羽韶修炼。

　　一来谢池砚不过筑基，被高三个大境界的师姐教导绰绰有余，二来姜羽韶自小勤奋刻苦，底子扎实，十分自律，完全不用师长在后面催着，所以云崖真人对大徒弟教小徒弟很放心。

　　这也是各宗门好多师尊的常用之法。让最得意，最出色，最放心的大弟子带着后收的徒弟修炼，不仅能互相加深了解，培养同门情谊，还能共同进步，取长补短。

　　自打谢池砚正式拜师，搬入后山之后，姜羽韶就担起了责任，制定了一份合理的计划。

　　每日卯时二刻（五点半）起，先练一套简单的拳法，跑跑步，活动身体，然后用饭。

　　辰时初（七点）准时到练武场，先复习昨日学过的剑法，然后学习新招式。

　　一个时辰后，休息两刻钟，然后学习符篆咒术阵法等。

　　午时二刻（十一点半）结束，自由活动。

　　未时四刻（十四点）开始读书习字，每日最少写两张大字。

　　申时四刻（十六点）学习内功心法。

　　酉时四刻（十八点）结束。

　　戌时二刻（十九点半）阅读凤鸣大陆典籍，了解各种杂识。

　　戌时六刻（二十点半）自由安排，复习功课，消化吸收。

　　在姜羽韶看来，自家的崽不说文武双全，样样精通，但也不能做一个只会打打杀杀的莽夫，所以修炼重要，文化课也不能忽视。

　　就是凡界培养人才还得精通六艺呢。

　　所以考虑再三后，姜羽韶制定出了这份时间表。

　　但过了一段时间后，她又想到了一个重要问题。

　　“阿砚，你还有什么想学的吗，比如说琴棋画这类的。”

　　休息的时候，姜羽韶忍不住问了出来。

　　她之前只关注文和武，忘了还有一点也很重要，就是才艺。

　　不仅能陶冶情操，愉悦心情，还能拿出去展示。

　　以后小孩大了，有了喜欢的姑娘，想追求人家，就可以弹个琴，吹个箫，画个画什么的，岂不是事半功倍。

　　想远了。

　　姜羽韶将自己乱跑的思绪拽回来。

　　谢池砚没想到姜羽韶会问这个。

　　他没有回答，而是先问道：“师姐喜欢什么？”

　　“我？”

　　姜羽韶想了想，“我喜欢的东西挺多的，但要说最爱，还是埙。”

　　“那师姐想让我学什么？”

　　他又问道。

　　“都可以啊，最重要的是你得喜欢。”

　　“那我学埙。”

　　谢池砚坚定的说道。

　　他其实都不知道埙是什么，但姜羽韶喜欢就够了。

　　“阿砚，你不用这么快决定，可以慢慢想。”

　　“我已经想好了，而且师姐擅长的话，更方便教我啊。”

　　姜羽韶一想也是，就没再说什么。

　　过了几天，她就给小孩带了一只埙。

　　她先吹了一首曲子示范。

　　埙的音色凄清哀婉，曲调也大多是伤感的，有一种独特的韵味。

　　她上辈子偶然听过一场名家的演奏，从那开始，就深深的迷恋起了这种传统乐器。

　　这还是她穿书后第一次吹埙，因为间隔时间太长，刚开始有些生涩，过了一会才慢慢变得流畅。

　　一曲完毕，姜羽韶本来有些惆怅，就见小孩正双手托着下巴，眼睛亮晶晶的，好似盛着星光。

　　她的心情便晴朗起来。

　　“感觉怎么样？”

　　她笑着问道。

　　这时候反悔还来得及，根据她上辈子的认知，喜欢埙的年轻人不多。

　　“很好听，我想学。”

　　小孩半点都没有犹豫。

　　姜羽韶便开始给他介绍一些基础的知识。

　　整个过程小孩都很认真，还尝试着吹了一下。

　　埙属于学会容易学精难的那一类，所以初学者一般都能吹响。

　　但小孩不清楚，当他发现自己吹出声音的时候，非常兴奋。

　　眼睛圆溜溜的，既诧异又惊喜。

　　“师姐，你听，它响了！”

　　姜羽韶突然觉得手有些痒痒，食指摩挲了一下大拇指。

　　和一开始相比，小孩越来越活泼阳光，有时候萌的人心都化了。

　　和原剧情中的大反派、大魔头相比，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

　　如今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少年，是她的师弟，凤鸣正道宗门的修士。

　　最后姜羽韶还是没有忍住内心的冲动，顺从自己的想法，捏上了小孩的脸。

　　肉肉的，十分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