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示君 ...
-
谢池砚抿了抿唇，突然抓起姜羽韶的手，放在自己头上。
他的脸上蔓延开窘迫的红晕，眼睛躲躲闪闪，不敢直视姜羽韶。
“不是讨厌，是我当时头发又脏又乱，怕污了你的手。”
“而且，你不是别人。”
他补充道。
“这样啊。”姜羽韶唇角微弯。
原来是个误会，那她不用再克制自己了。
姜羽韶直接将小孩的头发揉乱。
……
修士追求长生大道，有时候一闭关就是好几年，好多凡人的仪式都不太注重。
在很多修士眼里，生辰哪有修炼重要，与其大张旗鼓过什么生辰，不如在迈入新境界时庆祝。
虽然如此，关系要好的亲朋好友和长辈同门也不会完全忽略这个有特殊意义的日子，一般会送上关心和祝福。
谢池砚的“生辰”也是如此。
这一天都陆陆续续有人送他礼物和祝福。
他在明霞峰待了一年，平日里呈现出的性格是不争不抢，淡然平和，而且年龄又小，长得又好看，大家都和他相处的不错。
所以等到傍晚，他屋子里已经摆了不少东西。
送走最后一个人之后，谢池砚简单整理了一下衣着，就出了门。
他的师尊云崖真人找他。
谢池砚进了无喧阁后，云崖真人正在院子里。
“师尊。”
谢池砚双手作揖，行了一礼。
“池砚来了。”
云崖真人转身，淡笑看他，“我听韶儿说今日是你生辰，为师思来想去，你正好缺件趁手的武器。”
他挥了挥衣袖，一柄三尺长的剑出现在眼前。
云崖真人示意谢池砚接剑。
谢池砚恭敬将剑拿起，干脆利落得拔出剑鞘。
“铮”得一声，剑身反射出耀眼的光。
谢池砚直接上手舞了几个剑花，手感果然和他之前拿来练习剑法的普通剑不同。
他的眼一下子就亮了。
“谢谢师尊，池砚很喜欢。”
谢池砚兴奋道谢。
云崖真人含笑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这柄剑和你师姐手中的青霜都是我早年所得，现在你成了它的主人，可以给它取名了。”
“嗯……”
谢池砚有些苦恼，不知道叫什么好。
“也不用急于一时，可以慢慢想。”
云崖真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
“是。”
谢池砚收起剑，行礼告退。
他一边走一边思索，不知不觉就到了碧霄阁外面，正好可以看到在院子里舞剑的姜羽韶。
碧霄阁里面那棵桃树仍然绚烂盛放。
遥想一年以前，他刚来时，还诧异过它为什么夏季开花。
但现在他已经能明白了，凤鸣的好多花花树树不同于凡界的普通品种，违逆时序只算平常，这株桃树一年四季都是花期。
姜羽韶正在树旁舞剑。
她现在并非对敌，精神放松，使得招式偏温和，更显得身姿灵动，飘逸非凡。
谢池砚没有出声打扰，就站在外面，默默欣赏。
直到姜羽韶收剑入鞘。
“阿砚。”
她一早就发现了他。
“师姐。”
谢池砚走进院子。
“师尊给你什么好东西了？”
姜羽韶笑着问他。
谢池砚将背在身后的剑拿到身前，递给姜羽韶。
姜羽韶将剑拔出，剑锋凌厉，吹毛断发。
“好剑，不愧是师尊拿出来的，一看就不是凡品。”
她看过之后，将剑还给谢池砚。
“想好名字了吗？”
“……绿冰如何？”谢池砚顿了顿才道。
“什么？”
幸亏姜羽韶现在没喝茶，要不然非得喷出去不可。
“我说绿冰。”
“哪两个字？”
姜羽韶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
“绿色的绿，冰块的冰。”
“你是认真的吗？”
“嗯。”
小孩点了点头，要多认真有多认真。
“不行。”
姜羽韶态度十分坚决。
不是她想打击孩子，而是这名字实在拿不出手啊。
“不好听吗？”
谢池砚有些失落，“那翠雪呢？”
姜羽韶扶额。
“阿砚啊，我没教过你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吧？”
她记得自己给谢池砚启蒙用的都是正经的书啊，绝对文采斐然，高端雅致。
结果好好一孩子，半点没汲取到诗词绝句，名人名言的墨水，审美歪了个彻底。
“算了，你还是别想了。”
她怕小孩再起出什么惊人的名字，干脆自己替他想。
思考了一小会儿后，她缓缓吐出两个字。
“示君。”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注】
“师姐希望你以后能行侠仗义，心念苍生，除不平之事，杀为恶之人。”
姜羽韶神态郑重，声音里饱含期许。
谢池砚有些怔愣，良久，他后退半步，执剑躬身，“池砚谨记师姐教诲，定不负厚望。”
姜羽韶欣慰的笑了，将小孩扶了起来，“师姐信你。”
这一句话的分量沉甸甸的落在谢池砚心里。
他想，他决不会辜负对方的信任。
“阿砚，随我来一下。”
姜羽韶招呼谢池砚进屋。
桌上放着一壶热茶，正冒着丝丝缕缕的水汽。
“刚才沏的，要是渴了自己倒。”
然后自己却进了里屋，出来时手上多了一个包裹。
“打开看看。”
她将包裹递给小孩。
谢池砚疑惑地解开，发现里面放着好几件衣裳。
他心里明白了，将最上面那件衣裳拿起来展开，果然是他这个年龄的少年穿的。
“我看着挑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谢池砚没想到除了那碗亲手做的长寿面外她还准备了别的东西，心里充满欢喜，自然怎么看怎么顺眼。
“这么看也看不出什么来，不如你穿上试试？”
姜羽韶越说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也不给小孩拒绝的机会，直接催着他去室内换。
谢池砚无奈，只能顺着对方。
姜羽韶住处的风格简单素雅，没有什么华贵的装饰和艳丽的色彩，看上去如同平常人家，和她的地位一点都不匹配。
但整个屋子透露出一种简单的温馨，很舒服。
谢池砚动作利落，三两下就换上了姜羽韶给他拿的那身衣裳。
这身是红色的，衣摆，袖口，领口处皆有精致的秀纹，穿在谢池砚身上不见半点俗气，反而衬得他皮肤白皙，容色惊艳。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示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