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扫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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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说半天我们班，你们班呢？”蒋榽转换话题。
“我可比你差远了，我在十班。”沈瑶看向教学楼内的身影又说道，“对了，之前答应的别忘了王者带我啊，我看见我们老班了，先走了，拜拜。”沈瑶一路小跑进入楼内。
“拜拜。”蒋榽看着发小匆匆的身影离开了视线里。
接着，蒋榽转头看向郁昭，发现人已经不在自己的水平线上，一个人领先踏上门前的第一阶台阶。
蒋榽没多想，则是慢慢跟在后面。
郁昭刚进入一楼大厅眼神就下意识向楼梯间拐角那里看去，确认没有高二的学生，才跟在一小堆人后面上了楼，好不容易进了班级。
她还是坐在那个角落里安静等待，和上次不同的是，只有她一个人了。
她单手托腮透过玻璃看向窗外，阳光照在桌面上，时间久了，桌面也烫了，把手放在上面，暖烘烘的。
“同学……”一个女孩对正在发呆的郁昭说。
“……”郁昭双眼失神地盯着操场上的那棵树，没有注意到周围。
“同学……”那个女孩又叫了她一次，“同学！”后一句女孩提高了音量。
一声吓得郁昭胳膊一抖，手肘猛的硌到桌子上，神经紧绷，麻筋了，她倒吸一口气，“嘶……”
“怎……怎么了？”
“不好意思啊，可以把窗户开一下吗，有点热。”女孩说。
“哦好。”郁昭起身拉开身旁的窗户，一股微风吹入房间，蛮舒服的。
“谢谢。”
“不客气。”
女孩回到座位上和附近的同学聊天。
郁昭突然看到左手腕上的一道不是很明显的疤痕，她把平时不戴的手表掏出来戴上，挡住伤疤。
这时，前排座位的空椅子被拉开了，郁昭慌张地放下胳膊，抖了抖袖子，拿起一支笔摆弄，望着窗外，假装看风景。
“郁昭。”郁昭闻声看向前面。
“把窗帘拉一下，可以吗？”蒋榽回头问，“阳光太晃眼，看不清书。”
“哦，可以。”郁昭侧身解开蓝色帘子，质地摸起来滑溜溜的，往前边拽了拽，谁知道上面的扣子突然在中间卡住，郁昭无论怎么使劲都拽不过去，“蒋榽，帮我一下。”
蒋榽起身抓住帘子边缘，突然一阵“妖”风吹进室内，扬起了窗帘，蒋榽脱手，顺着窗外趴在台子上，但上面还残留着早上浇花后的水渍，沾了一身，郁昭也没多想，下意识放下手中的东西，想拖住蒋榽的身子。
可是速度不够快，双手和窗帘都悬在半空中。
窗帘挡住了两人，在此刻不经意地对视。
三秒钟。
“没事吧？”郁昭回过神问道，“快起来，那里脏。”她上前扶起蒋榽。
蒋榽看着身上白色衬衣的一点一点的棕色水印，无奈摇摇头。
郁昭回到桌子上，掏出纸巾。
班里所有人的目光向窗边投来，可能是因为大家都不熟的原因，并不想去帮忙。
“咔哒咔哒”，走廊里传来高跟鞋和地板碰撞的声音，直到讲台处声音才停止。
“咳咳……”肖鸣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靠窗的同学把窗帘整理好，要拉窗帘就把窗户关上。”
郁昭关好窗户后，拉上窗帘，回到自己的座位。
“好。”肖鸣戴上耳麦敲了敲讲台说，“咱们是三中的高一新生，按照惯例，第一天开学上午班级大扫除，下午上课，课表我一会挂着黑板上，同学们都抄在笔记本上……”讲了讲规矩。
“现在派几个男生去一楼大厅拿拖布，扫把，畚斗和盆，一会儿再找几个男同学去我办公室搬教材。”肖鸣安排道，“其余的同学把桌椅往走廊搬。”
房间里顿时炸成一片，桌子在地板上“滋滋啦啦”的摩擦声音极其刺耳，惹得人耳痒痒的。
时不时看到三四个男生围着一个女孩子展示自己的“男友力”，胖的瘦的矮的高的都有，抢着帮好看的女生干活，爸妈见了估计都不认识自己家里还有一个积极能干的小伙子。
蒋榽旁边就有几个，她微笑摇摇头拒绝。
可那几个男生脸皮厚，脚底下粘狗皮膏药似的赖着不走，挡路。
郁昭双手提着桌子站在他们后面，催促道，“麻烦让一下，谢谢。”
那几个男生头也不回地无视郁昭，郁昭皱起眉提高嗓音说道，“我说，让一下，谢谢！”
“哦，过去吧。”其中一个男生上下打量着她，淡淡地回答道。他往前站了站，跟旁边的朋友声音聊：
“哎呀我去，听见没有，这女的前面这么平还让咱们给她让道。”
“哈哈哈，是啊，跟个男的似的。”
“就是个男人婆，老变态，哈哈哈哈哈……”
“上/床都没有男的愿意看一眼……”
声音不大不小，但每一个字都进入郁昭的耳朵里，拳头用力攥紧桌边，指尖泛白，咬紧牙冠忍着。
“你们才是变态吧？”墙边出现一个声音。
那几个男生和郁昭一齐抬头望向声源处，停住。
“几个男生一点也不害臊地讨论女生的身体才是最恶心的吧？”蒋榽收起微笑，淡淡地转头道，“给我让开，我要搬东西了。”
“什么？”一个高个子男生气急败坏地摸向蒋榽头发。
“她说让开，耳朵聋吗？”郁昭见状放下手里的东西，伸脚绊在那人的双脚中间，脚身往后用力一踢，那人失重，双腿狼狈地裂开劈叉，听到裤线崩裂的声音，差点开裤/裆，他用手捂住下面，跪在那里。
“啊……”那个男生低声叫道。
郁昭看着他痛苦的样子用手捂着嘴，“道歉”，“哦？不好意思，绊到你了吗？我没看到，请问“裆”下还好吗？”
蒋榽见状“噗”地笑出声，站在一旁的男生也忍不住嘿嘿两声。
“那几个男生干什么呢？”肖鸣指向郁昭这边打打闹闹的场景，“让人家过去，哎？你怎么还跪这了？”
那几个男生走了，郁昭重新拎起桌子，往前走去，蒋榽跟在后面，两人走出门。
“刚才谢谢啊。”蒋榽放下桌子，拍了拍双手。
“没事，扫黑除恶，人人有责。”郁昭摆摆手道。
一上午，潍城三中的二楼忙的不可开交，一楼学习的高二学生时不时就听见楼上传来挪动桌椅的声音，吵的每个班级关上门窗，室内闷得和蒸桑拿一样。
午休时间到了，大部分学生怕麻烦直接在学校食堂里凑合一口，但郁昭申请了回家吃饭，宋鑫言中午来学校接她。
郁昭早早下楼，像是躲着什么离开教学楼，看到宋鑫言站在铁门外向自己招手，心里踏实了许多。
两人坐上车，郁昭一脸悠闲地吹着车内空调，长舒一口气，全身通透。
“咋回事？瞅给你累的。”来自老母亲的唠叨，“你总是不运动，这一让你干点啥就累成这样。”
郁昭把副驾驶的靠背往后调了调，整个人躺在座位上，再加上一上午的劳动，合上眼，快睡着了。
“想吃点啥啊？我今天忙，没做饭。”宋鑫言说，“我刚才看见前面路边有家面馆，吃吗？”
“行，我吃啥都行。”郁昭砸吧砸吧嘴，慵懒地回答道。
小店里并不大，墙上开着空调，店长是个慈祥的大叔，扇着手里的扇子跟常客聊天，见母女俩走进来，赶紧擦了擦手，迎道，“来来，坐，两位看看吃点啥。”
“麻将拌面。”
“火腿炒面。”
母女俩同时开口。
店长笑道，“好嘞，稍等昂。”走进后厨跟厨子交代完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聊天。
十几分钟后，店长端着两个盘子走了出来，放在母女俩面前，对郁昭问道，“姑娘是学生吗？”
“嗯。”郁昭点点头。
“呦，这附近的学校好像只有三中。”店长说，“难不成姑娘也是？”
“嗯。”
“了不得了不得，小姐有这么一个女儿可真是长脸，我儿子学习要是也能这么好，三中咱可不敢想，但要真考上一个省重点，这面馆我特么可不开了，把这小破地方卖了，供我儿子上学。”店长笑呵呵地自言自语，“再抱上个小孙儿，我啊，这一辈子算是没白活。”
“那可不行，你这面馆不开了，我以后可咋整啊？”那个常客喝了一口小酒，开玩笑道，“没你这些面，我可能都得去街上要饭喽。”那人是一个当地工人，和店长是同学，因为身体不好经常请假领不着工钱，妻子嫌他太穷酸带着女儿离他远去，把唯一的一套小房子留给了她们，自己租房子住，时不时还宿醉流落街头。
“唉，你也够苦的。”
“哈哈。”那个常客笑了两声，看向郁昭说，“好好学习吧，别浪费自己现在的大好资源，我之前要是有点上进心就不至于这样了，没准我现在就是什么国/家/领/导/人了。”
“你快可拉倒吧，踏踏实实得了。”店长说，“对了，你那脚伤好了没，用不用我再给你贴点膏药？”
“不用了，早好了，我先去干活了，拜拜。”常客摆摆手推开门走了。
郁昭吸溜着嘴里那口面，陷入了沉思。
美好的幻象往往只出现在残酷的现实中，这可能是苟活于现实中无可奈何的人们给自己最后的一种寄托，更是一种懊悔。
难啊。
三中食堂。
“蒋榽！帮我占个位置，我去打饭。”沈瑶留下一句话，跑到人群中排队。
蒋榽看着食堂里人头攒动，而空调放在后面的角落，不禁皱眉心里吐槽道：放那给鬼吹？
仅仅站着五分钟，一开始有空位的后排坐满了人，蒋榽只好走向里面坐下了。
等了十分钟左右，沈瑶点这里两个盘子小心翼翼走了过来，“我的妈，这人叫个多啊，挤都特么挤不进去。”
“哎妈，端个饭还累出汗了，喘口气再吃。”蒋榽递给她一瓶水。
沈瑶拧开瓶盖抿了一口，“你是不知道，那帮高二的可几把能抢了，一个个长得又高又膀，就比咱大一岁跟吃激素了似的……”这话匣子一开，就没停过。
“行了行了，赶紧吃吧。”蒋榽见她气急败坏的样子，笑着打断道。
两人动筷吃了几口。
站在一旁的江晚认出蒋榽，见郁昭没在旁边，朝她们走过来。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扫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