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又三年只等一人现》月半囡

6、第六章

　　“教导主任的眼中钉是什么意思？你做什么了？不是才开学没多少天嘛。”陆易寒觉得如果是个误会，或许可以帮忙处理一下。
　　“我应该不是什么眼中钉。我是无意中帮了教导主任一个大忙。他不是一直反对自己女儿早恋嘛。我就一不小心帮他女儿分了个手。”
　　陆易寒听着一头雾水，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边炎觉得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就是开学第一周吧，他女儿给我送了封情书，我收了。但压根没看。后面的事情是陈艳他们说的。大概就是她约我去什么地方，然后我一直没去，应该等了挺久没回家。他爸以为他约的是她男友舒新宇，找到了人家家里也没有找到。结果两个人一起去找这女的。谁知道找到之后哭了一路，乱七八糟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人就分手了。”
　　陆易寒听着震惊:靠，可以这么操作的吗？收情书，不看，也不约。到现在也不知道对方叫什么的样子。说起来整个故事起因在他，但他毫无责任的样子？嗯，听起来，好像是这么回事啊。
　　“人家喜欢你，又为你分了手，还跟家里都说了……”
　　“为我分的？这个锅我不背哦。”
　　“喜欢我？不知道是多少分的喜欢。比如说你今天喜欢吃荷叶糯米鸡，你非常喜欢。明天你又喜欢吃牛肉炒饭，你又非常喜欢。这种喜欢算喜欢吗？”
　　渣男言论，陆易寒听着听着感觉刷新了三观。
　　“还有，她现在要是看到你啊，估计我都要被分手。”
　　“是吧，哈哈……”陆易寒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特别开心，笑得豁然开朗，原来还可以这样操作。对啊，那些送情书的女孩，也许并不那么喜欢你。下一秒，也许遇到更喜欢的，就去追逐别人。那些年自己好像给自己背了一些不该背的锅。
　　每次拒绝收别人情书的时候，陆易寒总觉得对不起人家。有次他的哥们喜欢的女生也来送情书，他都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人家。还有初中一次歌唱比赛的现场，一个女生为他受了伤，事情后来发生的不可控制，最后他就不再参加集体活动了……
　　“你是比我好看那么一点点，至于笑那么开心吗？”此刻，边炎看着对面这个人像个孩子一样笑着，笑弯的眼睛里透出闪亮的光。
　　“取菜。”取菜的窗口已经摆上了点下的菜。
　　“怎么支付？”陆易寒起身询问。
　　“支付宝、微信、现金都不行，得用校园卡。”边炎摸出一张卡，这年代居然还坚持这样的付费方式，当时他也和陆易寒同款的惊讶表情。可此刻，他莫名觉得挺好的。
　　“那转你支付宝还是微信？”
　　“不要。”边炎不会知道这一拒绝，他得悔上三年。
　　下了一秒，陆易寒已经欢乐地吃上了。不知道是不是饿了吃什么都香，还是某种心态突然的变化。陆易寒觉得这些饭菜实在是太好吃了，好吃到没控制吸溜的喝汤声，也没关注咀嚼和回味的声响。
　　吃完，陆易寒戴上眼镜，又是一个伪装的年轻的土味老师啦！
　　边炎想着这人还是戴着眼镜好点，不然班级里一群女生肯定是要尖叫不止了，什么课都别想好好上。

　　高一的寝室还是闷热。也不知道是因为学校资金不够的关系，还是诚心刁难他们这群高一新生。边炎他们的寝室在最老的这栋，没装空调。放了两个空调扇，只能凑合着用了。边炎这天跑来跑去的，也是累得不行，一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那一边，陆易寒忙完班级的事情，又巡了个夜，已经疲惫不堪。值班室的灯一关上，他就稀里糊涂地睡了过去。
　　梦里出现了一些零碎的画面。
　　初二的歌唱比赛现场。陆易寒刚刚唱完歌，几个女孩子拿着花冲上舞台。这几个女孩子似乎对谁先把花送到陆易寒手里的事儿很较真。
　　“你让了一下，找什么急啊？”
　　“就不能你让一让啊？”
　　“陆易寒稀罕你们送这花了吗？抢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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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女孩被另一个女孩推一下，就从楼梯上滚了下去，脑袋着了地。被送进医院时已经是昏迷不醒了，推进了抢救室。
　　事后，女孩的家长抓着学校要求负责。校方把责任全推给了另一个女孩。另一个女孩觉得是校方的责任，连带这陆易寒也该担责。一时闹得沸沸扬扬，成了当地新闻的头条，乡里人饭后茶余的谈资。
　　有一些奇怪的言论也传入了陆易寒的耳朵里，那些难听的不堪的话语深深刺痛一个少年的心。
　　好像就是从那以后，陆易寒就将自己包裹起来，掩藏起来。
　　梦里又出现了一些其他的片段。
　　是益友和边炎在车里说说闹闹的画面。只是益友的位置被陆易寒自己代替了。是的，是陆易寒自己坐在边炎的身边，还能感觉到边炎身上浓浓的气息。
　　六点整的晨起铃已经打过。陆易寒从值班室里起来，跟着另一个值班老师加入到催学生起床出操的行列。
　　“起床，起床啦！”
　　“扰人好梦……”边炎昨晚好像做了什么梦，明明刚刚还记得很清楚，但是下一秒就是不记得。
　　“还剩十分钟寝室就要关门啦！大家抓紧点。”
　　是陆易寒的声音，是……好像梦到了陆易寒，到底是什么呢？边炎摸了摸脑袋，算了想不起了得了。他起了身，迅速穿衣洗漱，三下五除二，一个飞奔而出。掀开门的那一下，差一点就撞到了正要敲门的陆易寒。
　　当时他俩的距离只有几厘米，所有的气氛都很违和。陆老师吓了一跳，脸刷的红了一下，一个踉跄就要摔倒。边同学伸手一拉，扶了一把对方的腰。
　　“早啊，我出操去了。”边炎把陆易寒扶正，咧嘴笑了笑，又看了一眼处在原地的陆易寒，边走边想：腰好细，好软。

　　陆易寒没空多想，今天得把益友被推摔倒骨折的事情处理好。一进办公室，他还没开口。薛老师就拉着他到一边说话去了。
　　“小陆，昨天你们班学生怎么样？严重吗？”
　　“骨折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啊。
　　“舒新宇的事情有些麻烦，你知道他的爸爸是舒创集团董事会成员之一。我们学校的图书馆那栋楼就是他们集团赠的。”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陆易寒静静等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成人世界不该太计较对错，因为很多时候你根本没计较的本钱。如果是陆易寒自己碰到了这种事也许就接受了，随他去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概没到截肢的地步，他也就得过且过。
　　但这是他的学生。他觉得自己身上有责任。哪怕只是短短几天的老师。
　　“这是谁的意思？”
　　“就是我给你提个醒，不是任何人的意思。”薛老师也是出于好意，提醒一下新来的老师。
　　交作业的迟佳佳看到了这一幕，一回教室就迅速扎进后座聊天团。
　　“老薛这么一提，小陆是不是挺为难的。”
　　“什么小陆？”益友还在蒙圈，“昨天要不是老陆帮着圆谎，我估计这会儿我妈非得吵到学校里来。”
　　“那你想怎么样？放过那臭小子？”周奕博点了点益友打了石膏的腿，“忘了啊，你都疼得差点哭出来啊，小可爱都变小可怜啦。”
　　“我都快一米八了，能不叫我小可爱吗？”
　　“那就大可爱，高可爱，如何？”
　　“你俩别闹了。我们就不要走学校的规章制度啦！陆易寒这才来了几天，处理不好还添堵。我们私人恩怨，私下了解。益友想怎么整整他？”边炎说。
　　“我们也不差钱，赔礼道歉吧！可以的话，让舒新宇把他前阵子打副本打出的S级宝石给我，以及以后打到的都给我。要十个。”
　　“靠，打了那么久才出过几个S级的，你这小可爱一点不可爱，够狠的。”周奕博嘿嘿一笑说，“分我一个吧！你就是我的林哥。”
　　“+1”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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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高兴就好。那我去约谈。”边炎一甩手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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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儿就谈妥了。男人跟男人之间吧，有时候就是把话说开了就成的事情。舒新宇就是心里有口气堵着难受。可边炎压根没当回事儿。
　　边炎又把昨天跟陆易寒说的话跟舒新宇差不多说了一遍。“这女的吧，我也不评论什么了。只能说你有点瞎，下次长点眼，不要被表象所迷。她这样还是你们初中的校花啊。”
　　“S级宝石，别忘了。”
　　“你们这群人是敲诈的吧？改吃饭不行吗？校外一条街，随便挑哪家，点最贵的，最好的。”
　　“吃饭就不必了，搞得好像我们欠那么顿饭似的。”
　　说着，舒新宇抡起拳打算锤这嘴欠的一下。
　　“哎，你们干什么呢？”陆易寒刚好路过，看到这一幕，又想起昨天边炎对着舒新宇低吼的那一句“你等着”，感觉得出事。三步并作两步就冒到了面前，扯开了边炎。
　　边炎看着陆易寒一本正经像模像样地护起自己的学生，觉得有点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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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妥了，你们这是谈妥了？”
　　边炎回头看了一眼，一脸的问号。
　　“走吧，上课铃声响了。陆老师，要迟到了。”
　　他俩就这么一前一后进了教室。边炎冲着人群比了个手势，搞定。
　　接下来的这几天，小可爱益友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
　　“陛下，小周子带您去更衣。起驾……”说着一群人扛着益友冲进了厕所。就算益友没有跑厕所的需求，还是一下课就得感受这种待遇。
　　“陛下，让迟贵人伺候您午餐吧。臣妾先替你试试是否有毒哦。”迟佳佳帮着给益友打了菜，拿到了教室里。益友还没吃上一口，迟佳佳已经动了一半了。“没毒没毒，好吃着呢！”
　　边炎看不下去，又给益友泡了包面。
　　“还是我的边爱妃，对朕最好。”益友吸溜地吃起面来。
　　“有吃的还塞不住你的嘴啊，你还真是当皇帝当上瘾了。”
　　“不不不，还是还给你吧！我还是做你的正宫娘娘比较舒坦。”
　　迟佳佳交了个午间作业，走了回来说：“刚才，我看见老陆也在办公室里吃泡面。”
　　“你们猜猜这是为什么呢？……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陈艳神神秘秘地说。
　　“什么？什么？”一群女生围成一圈，饭后消遣一波。
　　“你们没发现啊，老陆来了这才五天吧，楼下的那个英语老师姓孙的就往这边办公室跑了至少八回了吧。”
　　“今天中午有人看见姓孙的走进教工食堂没多久，老陆就满脸恶心的出来了。还在门口洗漱区，干呕了几下。肯定是被那谁恶心到了。”
　　“哦哦，姓孙的今天穿的相当暴露啊，那一身捆绑式的穿着，看着就跟那个叫花鸡似的，麻绳困了几圈。对了，还没什么胸硬是勒出一个形状来。是让人吃不下饭。”
　　女生们煞有介事的聊着，后座的边炎听了一耳朵，“嘶”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