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三十七章 侯门深海（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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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月黑风高杀人夜，我确实很想灭了我面前这个笑的很颠倒众生的家伙。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在瞠目结舌的苏家人离开后，我掐着他的胳膊如是问。
他倒是有模有样的把我的手拿下，言辞凿凿，“只不过考虑了很久的话。”我当时听他那样的，找不出半点不真切的话。只认为那是我听过最荒唐的谎言。不过，后来证明，他说的确实不是谎话。
“你好像忘了一点。”他看着我，等待我继续，“我是有夫之妇。”
“不过据我说知，俞大小姐一直致力于‘休夫’一事。我倒十分愿意助俞小姐一臂之力。”如此说来，你岂不是我的恩人。我忍了又忍，憋下了一肚子的怨言，它们必要烂在肚里了。绝对不能得罪金主。此刻才深刻明白一句话，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我人生就是这样无力，一生中，两次听到求婚的话语，我都不由自主的去猜想它背后有着怎样的利益交换。即使，这句话出自两个人的口中，有完全不同的语法顺序，天差地别的语气，但我确实考虑起了同样的问题，是我太敏感？真是我太敏感啊！
毕竟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我很直接的开口，“王道如政，不做亏本的生意。你要什么？”
他听了弯起了很美的弧度，看着弥漫薄雾的远方，也如迷雾般说了一句：“我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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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春雨一场暖，江南的春天暖的如此轻快。长在北地的我微微有些不习惯。
浓浓的春意，似乎也撩拨了我的心，它湿湿润润，就如同那个送葬的清晨，我披着重孝白麻，跟在苏家队伍的最后。一步一步用心数着，一共五万三千七百五十六步，不太远，其实也太短了。
我陪她走的最后一段路。
人们议论着说，苏林氏的葬礼丝毫不逊色于那个桃花漫舞的婚礼，那个轰动一时的婚礼，还时时记在人们的脑海中。
一侧头，床边的霓纱飞扬，浅浅的粉，晃动除了同样的白色。一下又让我想起了当时的幔帘。一股愧疚满满的挤在心头，我不舒服的摸了摸胸口。
镜中人也抚着胸口，有几分西子捧心的娇态。很快就又自嘲的笑了笑。左右照了照，一身蜜色袅丝番花纹七分旗袍，裙边还细细勾了‘卍’。
刚梳直的长发，如云般披在胸前，鬓旁簪上了一支晚香玉。
这样一身打扮和我记忆中的母亲如出一辙，我今天确实就是个苏婉。
风流二少怎么还不来接我？难道又是最难消受美人恩？
一回头，原来他早就靠在门边，看我对镜自嘲。我对这一身打扮信心满满，不无得意的对他说道：“怎么样？”
他眉宇间一闪而过一丝情绪。厌恶？我没眼花，确实是厌恶。
他慢慢上前，“还差一点。”在妆台上拿起一支螺子黛，在我左眼下一点，“这样就完美无缺了。”
眼眶下的恰恰一点，仿佛一颗泪痣，默默地吞下了多少年的辛酸。红褐的颜色，倒似一颗相思豆。
我揶揄道：“相书上云：一生流水，半世飘蓬，滴泪为痣，孤星入命啊。”我又看了看，叹了一声，“现在看看倒像一颗相思豆啊！”
“就是一颗相思泪，你不就为情所困，泪难轻弹，积郁一生而成。”我们听了都相视一笑，可心底却是一片冰凉。
“后悔吗？”
“我又不是没好处，为什么要后悔。”他很绅士的取来了同色的高跟鞋。半蹲着准备为我穿鞋，我一下避开了。他也不强求，站起身对我说道：“也许我做了件错事。”
他这样的人怎么会觉得自己错了，顶多是嘴上说说吧？
环山绕行，郁郁青青的奔驰难急。
白家是极为传统的家族，讲究礼仪孝悌。一大家子人住在余杭的含山外的大庄园里，此乃余杭一景——沉园。
我心思繁杂，去见这样一家人，心中说不出忐忑。
这主要是我长期的‘与世隔绝’对家国大事的漠不关心，以至于我如今的忐忑。
对白家了解浅薄。诚然这是不应该的。对于这样一个敌人，如果是土贼，早就把他摸得透透得了。很悲哀的承认一点，和杨夜弦生活的日子，确实使我的生活重心转移了。这是女人的通病，能成功抵制，其人必是个女强人。
他看我装腔作势的危坐在车内，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说：“丑媳妇总得见公婆的。”
“我看我指不定嫁给你呢？”
他听了脸色一变，铁青沉沉的。他生气起气来比假笑脸顺眼多了。呵呵，我说道，“确实，我要是能耐点搞不好就成你小妈了，呵呵。”
白云舒还是没说话，神色凝重，看我的眼中复杂难明。我见了则视若无睹的看向车窗外。
白柏青有四个孩子，三男一女。
长子白云卷，次子白云舒，均是正室陆曼娘所出。三子白云展和四女白素素则是庶出。
且分家众多。而继承人的选择，却迟迟不定，三个儿子中，白云舒和白云卷最是不睦。实力却又相当，任何一方想要独占也是难事。心忽的一沉，让我想起了二哥和三哥，“名与利真的那么重要吗？”
白云舒看我皱紧眉头，反而自信一笑，铿锵有力的说道：“求功要求百世功，求利自求千秋利，我争得不是白家，不是南国，是天下。”我没能见到他们挥斥方遒的壮举，但那时的眼前的的确确是被他震撼了。
因为他的一句话我们也陷入了沉默，我终于明白雍城一役为何会如此惨烈了。他和土贼必有一战啊！
汽车继续一圈一圈的盘旋着，绵绵延延的仿佛没有尽头。
“有件事一直想问你。”
白云舒听了依旧沉默。
“我们如今结盟自然应该坦诚，在落霞布的眼线，也该给我露个底吧。”
“我没有眼线。”
“骗鬼，你会这么老实！？”
“有些事不用自己出力，结果相同就好。”
“什么意思？”
他但笑不语，“你说呢？”
是我身边的人，究竟是谁？
一步注意又被他转了话题，思维总被他牵着走。
“说道着，我倒是感兴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
我扬了扬眉，“白家二少从不拍照，不过就算拍了我也不一定猜得到，你有这么大胆，竟敢往那种地方去。不过你疏忽了一点，故意让人拍了一张背影，想让白云卷以为你和我们签订了协议，不得不有所动作。我就开始怀疑了。再加上，那次秦钟说刺杀我的人，临场内讧，我就估计这是两批人马。一方只是想绑走我，而另一方是真的想要我的命。”白云卷想要我的命也在情理之中，我是这样不安定的因素，为谁所用都将是如虎添翼啊！
他没有出声反驳，说明被我全说中了，“你故意用余舒这个名字给我送‘玉兔’也是想让我戒备起来吧。”
“你也不是那么笨嘛。可怎么这么多人都对你如此不放心呢，我瞧着独当一面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他摸了摸下巴，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谁？”谁不放心我？我急着询问，他却没有回答，想在他嘴里撬出话来，比登天还难啊！只能转移话题，“你为什么不和你大哥一样，直接把我杀了永除后患，这样今后不是都不用担心我会为另一方所用。”
“我和他不一样，你不仅仅是为某人找来的替代品。” 他顿了下，又说道：“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三十七章 侯门深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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