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住在盘丝洞里的狐狸精 ...
-
第十五章 住在盘丝洞里的狐狸精
天昏蒙蒙的飘起了小雪。
我拢了拢大衣，藕荷色的大衣只及小腿肚子，里面穿着件黑织锦旗袍，无法抵挡寒风。
我在高跟鞋里缩了缩脚趾。一耸肩问：“不坐车吗？”
“过了街就到，何必麻烦。”
这是什么状况，械斗散场！？
可惜，来迟了一步，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暴动厮杀呢。
月裳瞪着大大的眼睛，我也一瞧。
只觉四肢无力，头晕目眩。赶忙拉住了月裳的手。
“怎么了，哎呀，忘了你晕血，快看别处。”从小就由晕血症，小时更严重些，那时点澜天天熬番茄汤给我喝，虽不见效，但总算得过且过了。
手脚更加无力，就快瘫软在地，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我。
是秦钟，“你怎么出来了？”
秦钟，本不叫秦钟。五年前他调来做我的侍卫长时，我见他眉清目秀，面若施粉，一个赤手空拳轻松撂倒了十一个大汉的男子，竟长成这样，最惊人的事他有一张红艳艳的樱桃小口。
当时我已换了好几个侍卫长，就因为他长得漂亮选了他，记得当时说。
“爸爸，我觉得他像一个人。”
“哦？像谁？”
“像秦鲸卿啊，身材俊俏，举止风流。怯怯羞羞，有女儿之态，他又叫秦中华这样的土名字，倒不如叫秦钟好。”
“这是曲巷，是青帮和龙帮的交界地，三不管的，很不安全，大小姐别往里去了。我护送小姐先走。”
“没事，有几个人敢动我啊，再说不是有你在。过门不入，望风而逃，不是我的风格。”
人潮渐渐散去，我见怪更怪，说道：“奇怪，这不是群殴吗，怎么从头到尾就一个人撞破头，没见人缺胳膊少腿？哦，我知道了，他们来充场面的，稍微做做样子。”
我得意的朝秦钟一笑，就见他满头满脸的黑线……
一拐弯，就见一家有些年头的胭脂铺，月裳浅笑，“芷胭斋，就是这儿了。”
一进门扑面而来的廉价香料的味道。
我狐疑，杨土贼的那几朵野桃花，没一个是卖胭脂的。难道杨土贼另有新欢？你个ＸＸＸ，前线吃得紧，连我也不看一眼，还有空找胭脂妹。
我又不自在的扯起手绢……
生意欣荣，刚刚柜台那还人满为患，一转眼都给我和月裳腾了地方，只剩我们与掌柜面面相觑，摸不着北。
“小哥，生的好俊俏啊，满二十了没啊。”绿衣妹妹捏着兰花指，嗲着嗓子说。
我抿唇偷笑。秦钟生了一张娃娃脸，年近三十，看上去才十七八岁，所以生平最讨厌别人问他年龄。
果然不出所料。
“啊……”绿衣妹妹，从天而降，并且不负众望的面部着地。
这年头最不缺的是什么？不怕死的人啊。
粉衣姐姐接踵而至，摸着他的肩，“小哥，天寒地冻的，不需要姐姐替你暖暖被子么，姐姐会好好疼你的……”话音未了，粉衣姐姐卡在了门上，眼见有吐血的趋势，我忙别开眼。
讪讪的看了月裳一眼，她爱看大戏的细胞全体使用中，完全忘了我们的本意，我戳了戳她，她才反应过来。
咳了咳嗓，一本正经道，“胭脂不够红，有杜鹃泣没有。”抬手又递给掌柜一个荷包。
他用手掂了掂，“两位去内堂用茶吧。”
又在她耳畔说了一句。
里间摆着一套半旧弹黑椅袱。是个书房模样的房间。
月裳四处张望，开始对花瓶，挂画，个个击破。“应该有路口的，他用黑话，我们这样温室里的花朵怎么听得懂。”又齐齐看着秦钟，他又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遂，打消念头，自食其力。
古书，好奇拿下一本。黄历，还是十年前的黄历，有人看这种书！
这爱好未免太诡异了吧，又连拿了三本，都是黄历。
唉，用书架做暗门，委实不新鲜。
推开书架，出现了一条幽幽怅怅的暗道，墙上点着壁灯。
“现在可以说这是什么地方了吧，搞了一路神秘了。”
“这是妓｜院啦。”
我听了十分兴奋，“长这么大，终于有机会逛妓院啦。不过我们换身男装比较好吧。”
“这不是普通的窑子，这叫奇货窟，是平阳城最大的黑市交易点，里面什么都有，道上人常说，只有你出不起的价，没有你买不到的东西。里头龙蛇混杂，什么鸟都有，所以……”秦钟深深看了我一眼，“进去后一步不离的跟着我。”
搞什么嘛，讲得你是老大，我是小弟似的，抗议道：“是你应该一步不离的跟着我。”
里面没有莺歌笑语，只有三两个客人喝着酒。
以黑色为主线，和我想象的妓院截然不同，倒像一个西班牙风格的酒吧。我不禁有几分失望。
向四周一望，就见陈碧华一身金色紧腰高叉旗袍，坐在鎏金桌边，倚靠着真皮沙发，深深陷下，慵懒妩媚如猫。
周身烟雾环绕，看见我，轻蔑一笑，视若无睹，继续吞云吐雾。倒了一杯贝尔摩德一口饮尽。
我看得甚是刺眼，最讨厌人上门耀武扬威了。可偏偏只要是狐狸精就喜欢做这事。
寻了与她斜对角的位置，三人坐下。
我盯着面前红果果的杯子，胃里一阵翻腾。
愈发觉得秦钟是个人物，竟敢明目张胆的把我的伏特加，换成了血腥玛丽，又说若要申诉，直接换成柳橙汁。
导致月裳憋了一眼角的笑纹。
我暗自腹诽，“外敌当前，淡定……淡定……”你们俩给我记住了。咬牙……
不错，桌上竟有雪茄匣，我打开取出一支。
我不会抽烟，但会玩烟，三哥在世时，常说我是暴敛天物。
烟在手指传递、翻转，轻轻向空中一抛，稳稳落入手中，一模一样的花转，流畅优美。
把它放回匣中，月裳愣愣地看着我，脸色十分不好，因为那是点澜的招牌动作。
他在教我法文时，我偷师而来……
母亲去世后我十分孤独，对外界一切都戒备敏感，常常躲着家人，藏在阁楼里。偷偷哭泣。
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
金色的银杏叶随风飞舞。很美，那是我透过缝隙的世界，与我隔绝。
我有的是条条缝隙的光线，只有灰尘相映飞舞……
沙沙的脚步声由远渐近，伴随我的眼泪一滴滴落在木板上。
他清新咏隽，如白云出岫。光与影的完美融合，多少年来萦绕在我的梦中。
他用右手摸了摸我的头发，左手却拿着一方手帕。温柔的覆上我的脸，拭去我的泪水。
“脸都哭春了，像只小花猫。”
我不理他，看着他自顾自的掉眼泪。
“Mon ange, mon chaton, s'il vous plaît ne pleure pas devant moi ，Vous avez pleuré mon coeur brisé”
“……”
“如果你不哭的话，我就教你。”
从那天起，点澜天天都来教我法语。可我不思进取，几天才学会元音。
其实我希望我永远也不要学会……
点澜的笔转的特别帅气。
我天天模仿，只学了个皮毛，不伦不类，被他取笑。
后来，他还是手把手的教我了，五指如何使力，如何用巧，看着钢笔在他的修长的手指间跳跃，旋转，飞出。
暖意灼人的手处在我的手背上。只需轻轻一碰，我就可以幸福好久。
终于，我也学会了，在他面前得意的表演……
他微笑看完，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发，说。
“je t'aime , plus de tous les gens dans ce monde ”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住在盘丝洞里的狐狸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