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不二心 ...
-
“佛爷，你可听过鹿活草？”解九打开古籍，指着上面的一片文献。“据说是能起死回生的神药，我收到消息说鹿活草在北京新月饭店拍卖”
这头张启山和解九正讨论着正事，这头张巡春已经把解九送她的机关盒来回拆开好几遍了。她对二爷家的事情可一点都不关心，有这时间张巡春宁愿去想想陈皮阿四，想到那个谁，张巡春心梗的厉害，忍不住唾了一声。
这引起了张启山和解九的眼神关注，解九推了推自己的金丝眼镜，放下手中的钢笔，善解人意的问，“春春，是不是无聊了？要不要出去逛一逛？”
“闲的她”张启山冷哼一声，“绮罗，带你家小姐出去转转”
“是”女仆上前，低头应声，想上扶一把烂在沙发上的小姐。张巡春轻按绮罗的手，借力坐直身体，一双半睁不开的冷凝黑眸迷糊的看着上前扶她的女仆，最后乖巧的靠在女仆丰满的胸部上。“绮罗，你前一阵子回家家人可好？”
“多谢小姐关心，并无大碍”绮罗扬起明媚的笑容。
张巡春敷衍的点头，站直身子，就迈着魔鬼的步伐转着圈圈蹭到张启山身边，小手悄眯眯的摸向张启山的西装裤口袋。
“也就是说要一张请帖……”张启山这边讨论着正事，背后却像安了360度无死角监控摄像头似的，一把捏住张巡春的手，“你闹什么？”
“来点钱fafa……启山”不孝女（不是）张巡春保持半弯腰的姿势，最后保持不住姿势，一下摊在张启山背上，凑近张启山耳边软软的撒娇。
张启山没答应，兀自寻思了半天，“今天月底了？”
“是的”张副官回答。
“今天你就打欠条去”张启山冷酷无情的回答，“明天派人去街上把欠条全收回来，一次性清理干净”后一句是说给立在一边的张日山说的。
张巡春心满意足的抄起金粉闪闪的薄纸账单，轻盈的飞出了门，连绮罗都没追的上。
“这如何价钱？”张巡春垫着脚尖，指着柜台里的古董项链，若有所思的转着手腕上的银镯子。
“吆，张小姐好眼光，这可是地下的阴物”最后两个字老板压低了声音，激动的苍蝇搓手，想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这位大客户。
“这是走的霍家的路子？”张巡春点了点柜台。
“唉哎，是是，这据说是一位公主的陪葬物，……自然这陪葬物比不上您手上这只银镯，这是哪位大师上手的工艺品啊，那凤凰真是栩栩如生啊”老板啧啧赞叹，“是佛爷送的吧，佛爷真是一位好兄长”
“……”张巡春。这彩虹屁没有吹到点子上……
“这镯子……是一位手下败将呈上来的……咳咳”张巡春很不要脸的把汪槐序当成手下败将，镯子是他呈上来的。“哪位大师，我也不太清楚”张巡春按住上扬的嘴角，努力不让它和太阳肩并肩。“这条项链我买了，你不要和任何人说我买走了这个，明天张启山会来收走所有的欠条，拿笔来，打欠条”
1931年2月14日，在首饰店欠钱3个大洋，去张启山那要钱。
还账人：张启山
欠账人：张巡春
张巡春放下手中钢笔，潇洒的吹了吹未干的墨迹，“管好你的嘴”张巡春冷冷的警告老板。
“哎哎”老板双手接过欠条，“我做生意几十年，行业规矩我还是懂的”
张巡春矜持的点头，收好项链，雀跃的走出门，看见了拎着药的陈皮阿四。
“……”张巡春又退回店里，咬着手指不安心瞪着陈皮的背影，纠结！就是纠结。这又不是她的错，难道她错了？张启山和二月红她自然选张启山了，但陈皮在丫头和她之间选了丫头，自然这也是无可争议的。丫头是他的师娘，这也是没办法的。
“回来啦”张启山一愣，接住拱进他怀里的张巡春，“又怎么了？”
“我真的不懂人心的偏正吗？”张巡春低声问道。
“我在的时候，你不懂也没关系”张启山抽出一支烟，单手点燃，他轻吐一圈青烟，冷硬俊朗的脸在烟雾中模糊起来，张巡春冷凝的黑眸就盯着青烟缓缓飘远，飘向不知名的未来。
张日山来的时候就见客厅里佛爷在喷云吐雾，整个客厅跟xie教场所一样。
“……”张日山。他知道佛爷在想什么，他宠爱张巡春不是无厘头的，而是一种近乎可悲的怜悯，他记得以前有一次下斗，所有人都陷入幻觉之中除了张巡春。佛爷好不容易挣脱似真的幻觉，就看见张巡春看着他，冷凝的黑眸让尚且年轻的佛爷当时吓了一身汗。“你们走的太慢了”张巡春说，像是看懂了张启山的疑惑，“没有欲望才能走的更远”
耶稣说：世人求却得不到，是因为他们妄求。
而张家人是另一个极端，他们无求，就像设置好的机器一样，注定走向命运，承担责任。
张启山怜悯张巡春，因此她被偏爱的有恃无恐。而那些想成为张启山夫人或姨太太的人却是得不到因此躁动不安。
“去北京旅游吗？”张启山放缓语气，因为抽烟而有些沙哑的声音让他有些无能为力。至于偷盗请帖，跳跃火车已经完全被他扔到爪哇国去了。
“……”张副官安详的闭上眼，没话说，没眼看。
张副官的效率很快，隔天他们就坐上了火车。
“那个彭三鞭你们行吗？”张巡春问，她慢吞吞的剥开五彩斑斓反光的糖纸，扔进嘴里，这种水果糖包装精美，是国外进口的奢侈品，张启山怕她到时候上火车闹，（不是）给她带了一兜。
“彭三鞭不算什么东西”张启山轻描淡写的说，“你跳火车的时候穿好我给你的外套，别走光了”他看着对面懒懒的侧卧在座位上的张巡春，她穿着青色的短旗袍，纤细的小腿羸弱堪折，不像能硬生生扭断别人脊骨的样子，青色的绣花鞋让她看上去像个官家小姐，娇滴滴的，很有迷惑感……张启山居然生出了诡异的养女儿的心满意足的感觉……
“我出去逛逛”张巡春坐不住，走了出去。
“德国人”张巡春捏着一颗水果糖小心观察他们一伙人。日耳曼人深邃的五官，与众不同的德语让他们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不过这几年的外国人很多，人们就看看也就不引为叹了，张巡春也就惊讶了一瞬，就端着一袋水果糖和巧克力回包厢了。
而在一群眼目深邃的德国人中，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国人就显得不那么醒目了。他没动作，就那么静静的坐着，似乎空气在他身边都轻了，静的像幽谷。
青年幽深淡漠的眼神在张巡春身上定格了几秒，很快就移开了，半遮的眼瞳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What's the matter，kylin.Zhang？”德国人操着一口不熟练的英语问。
青年轻微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嘿，刚才那个穿青色旗袍的漂亮姑娘你们看见了吗？”其中一个德国人扭过头和同伴分享他刚刚看见的。
“……”张起灵。
不愧是你，人间第一小作精。
“约瑟夫，你脸红了，哈哈哈”同伴立刻开始打趣他，向他吹口哨。
“天热，热的”约瑟夫立刻反嘲回去
“你不懂，他的脸红不是因为亚热带的气候，而是因为那天太阳不忠，出卖了一九三一年夏末心动。”*同伴念诗似的吟唱。
“Scheie ”约瑟夫用德语臭骂了一句。
“kylin.Zhang？”约瑟夫看见张起灵起身，立刻像见到了救星一样，连忙转移话题“Where are you going”
张起灵没说话，兀自走了出去。
约瑟夫看张起灵没理他也没尴尬，像是习以为常一般回头继续和同伴聊天。
张起灵走出包厢，刚绕一个弯，就见张巡春抱着胸站在台阶上，以此来掩饰身高的不足来增加自己的气势。
“张坤，我讨厌你”
张起灵没有说话，看着张巡春扬起下巴，慢慢走下来，走到他身边，慢吞吞的故作矜持。
“我讨厌死你了”随着这句话的吐出，张巡春别过头，张起灵看见她的眼圈红了，“但是，你不能不喜欢我”她声音越压越低，略带哭腔。她的睫毛掩饰性的眨的很快，泪珠子垂在睫毛上，有些可怜。
张起灵沉默，最后脱下外套，盖在张巡春的头上。张巡春看不见张起灵反倒平静下来了，她揭开外套探头，张起灵耐心的等她平静下来，靠在墙上嚼烟丝。
“你还知道回来啊”张巡春抱怨，“我等了好长时间”尾音放软，习惯性撒娇，就差加上一个嘤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不二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