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薪造梦[快穿]》1k21

15、6

　　“来，第三排和第二排看齐，最左边的同学看齐。”

　　“杜若，你怎么上去了？下来第二排。”

　　“老师，”马清清举手，“我想和杜若站一起，她和我个头差不多高。”

　　“好吧，对齐。”

　　五六排女生，穿着红丝绒布料镶黄边的裙子，样式有点老土，不过花季少女怎么穿都很漂亮。女生们梳着各式各样的辫子，整整齐齐站在台上，为首的女生拿着指挥棒，音乐老师弹着钢琴，说道：“预备——齐！”

　　孩子们一起开口：“长亭外，古道边——”

　　“停，那个“边”字，要拉长一点，声音保持住，我们再来一遍，从头开始。”

　　“怎么唱怎么唱？”马清清拉拉杜若的袖子。杜若轻轻说：“那个“边”要一直发声，an——”

　　“哦哦。”马清清点点头。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不对，第三句不对，我们再来。六月份毕业典礼，市里省里领导都会来，到时候我们一中一定要以最好的精神面貌迎接这次检阅。我们合唱团是压轴项目，到时候人家毕业生表现很好，我们准初三却不行，就太丢人了。大家耐心一点，再来一遍。”

　　“哪唱的不对呀。”马清清皱眉头。

　　“马清清别说话，我看你好久了。”

　　马清清吐了吐舌头，“我闭嘴，嘿嘿。”

　　……

　　“杜若，怎么不跟你的相好走呀。”

　　“杜若杜若，唱歌的时候周天奇一直在看你呢。你怎么也不回回人家？周天奇你也是，放着身边的校花不找，找一个这样的。”

　　“滚！”，名叫周天奇的男生推了一把起哄的，“我没有看她！”

　　“杜若和周天奇早恋，杜若想男人啦！”一群女生悄悄跟在杜若身后，忽然拍了一下她。马清清一直在和杜若聊天，不过聊着聊着，就觉得这话题不对劲。她挡在杜若前面：“什么呀，我怎么没听说杜若谈恋爱——杜若，你谈恋爱了？”

　　“我没有啊。”杜若泪汪汪的，“我不喜欢他。”

　　“喂，她不喜欢周天奇，你们听到了吗？”马清清说，边说，边转过头，“杜若啊，为什么我觉得，你们班同学都不喜欢你啊？”

　　没想到这一问，杜若哭得更难过了。马清清有些迷茫地看着她，“你们班同学都不找你一起玩的，这是为什么？你要不然试试和她们做朋友，我看你朋友很少……”

　　“是啊，我就你一个朋友。”杜若回得很快，“我觉得够了。”

　　214年6月，晴。

　　今天天气很好，我和马清清，一起给今年的毕业生哥哥姐姐唱了毕业歌，老师说，这叫《骊歌》，是用来告别的歌曲。我从来没离开过家，也没和别人告别过。今天我却很难过，老师说，这叫“触景生情”。

　　6月的初夏，马清清的头发更长了，逐渐从“假小子”有了些淑女的模样。这时的孩子们，经过两个月的机械性重复训练，简直是闭着眼睛都能倒着唱毕业歌了。不过杜若的精神却一天比一天衰败下去，马清清也一样。

　　“真考不上高中了。”唱歌的时候，马清清打了个哈欠说，“可能真得去蓝色歌舞厅了。”

　　“我和你一起去。”杜若说，“我也不想上学了。”

　　“啊，你可不行。”马清清大吃一惊，“你不上学，你爸妈得揍你。而且你又不是考不上，大不了不去省重点，我们q市也有高中的。”

　　杜若摇摇头。两个各有心思的女孩站在台上，记者们一一拍过，女孩的灿烂微笑登在校园报的头版头条上，毕业生慷慨激昂的发言写在下面，校长和初三年级主任笑得开心，如释重负。今年市一中再次不负众望，贡献出了一批优秀学生。

　　“下面，让我们q市第一中学初二年级同学组成的合唱团，为大家带来一首优美的《毕业歌》，作为对初三毕业生的祝福，祝福他们前程似锦，祝福他们未来能升入理想的大学！”

　　“预备——唱！”

　　“……杜若，杜若，你听我说，虽然你可能不想，但你一定要念下去呀。你父母这样关心你，你又是一班但好学生，你看那些学长学姐们，大家都为他们骄傲，我也想明年你站在那里呀。”

　　“杜若，你可别不说话，最近你不说话的时候特别多，我真害怕呀。”一片歌声中，马清清眼睛看着镜头，嘴里焦急地说，“你给我句话。”

　　杜若看着那群学生，在太阳的映衬下，好像发着光。

　　她看了看马清清，又看了看自己。

　　“清清，我觉得，你要念下去。你起码对自己有信心，可我现在没有。我才初二，我觉得自己很老了，好像已经长大了。但是看着你，我又觉得自己很小。你给我这种感觉，我真幸福。你以后也要幸福下去。”

　　“啊？”马清清说，“什么？”

　　老师弹着钢琴的手一顿，冲着马清清瞪了一眼。

　　“先唱歌吧。”杜若说。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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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子，你这话，我怎么觉得，那么慎得慌呢。”大热天里，夏鸣蝉打了个哆嗦。

　　“喂！马清清！你怎么站在这儿发呆啊？”王乾背着书包，大声喊道：“走啊，一起回家！”

　　“好啊。”夏鸣蝉回过神，“我想事情呢，这就回去。”

　　快穿大神的幻境升级了，无论是在半夜的床上，还是在人头攒动的下午校门口，只要你想，随时随地进入新幻境。夏鸣蝉忍不住吐槽，幸亏她进入幻境的时候还在人行道上……

　　“马清清，马上就要月考了，你怎么复习的？给我讲讲吧！”王乾说，“上次我小测拿了九十分，我爸妈可高兴了。我还想再考一次九十。”

　　夏鸣蝉豪气地从书包里翻出一堆练习纸：“不用买很多练习册，我列出了单元梳理总结，在这里，今天借给你，拿去复习吧。”

　　“马清清你太棒了！”王乾欢呼着接过那些资料。夏鸣蝉打了个哈欠，看来昨晚熬夜复习初一知识，不光能收获马清清的钱财，还能收获班里同学的崇拜，一举两得，不错不错。刚才，她借给了杜若一份，现在又借给王乾一份，以后不知道能不能流水线化生产，在家门口开个补习班，赚点外快，反正这次快穿赚得不多。

　　不过，杜若幻境里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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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上次幻境之后，夏鸣蝉就格外心慌，总觉得杜若这孩子小小的身体里想着一些阴暗的事。俗话说得好，友情化解一切。于是，她下课找杜若的脚步越发频繁了。不得不说，杜若是她见过的小孩儿里，最勤奋的一个。可怕的是，他们班的同学里她竟然还不是第一勤奋。马清清有时候和她聊聊其他话题，比如最近流行的电视剧和新闻，杜若却都不感兴趣。

　　没有进展，只能继续攻略挽救杜若生命的主线，夏鸣蝉仔细品味了一下幻境里的不稳定因素——同学排挤，男生早恋，不想学习。然而现在一样都还没有出现。

　　“哎，杜若，我问你，你喜欢学习吗？”夏鸣蝉问，“我看你都没什么别的爱好，要不要我们周末出去玩玩？”

　　“玩什么啊？”杜若说，“有什么可玩的？”

　　夏鸣蝉：“……游乐场，商场，或者出去散散步都可以啊。你不能一天到晚学习，对身体不好。”

　　“我觉得这样挺好。”杜若笑了笑，“学习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喜不喜欢都要学。但是我看你挺喜欢的，我要把你当成我的榜样。”

　　夏鸣蝉：“我……”

　　妹子，你高看我了，我就是想投你所好而已啊！

　　“再说，我家长可能也不允许我出门吧，寒假再说。”

　　夏鸣蝉觉得这倒是个理由，于是两人只好一直保持“学友”的关系。然而这关系也没保持多久。在月考的前一天，复习得头脑发胀的杜若和知道自己不用复习也能考好的快穿bug夏鸣蝉一起走出校门时，夏鸣蝉又看见了那辆显眼的黑色轿车。杜若家里的车。

　　“杜若，放学了？”

　　“阿姨好。”夏鸣蝉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啊……杜若，你先上车。”

　　“怎么了妈妈？”杜若打开门问。

　　“你先走吧。”杜若妈冲着夏鸣蝉挥了挥手，马清清有点郁闷。杜若冲她做了个抱歉的表情，不过夏鸣蝉没走多久，就听见车里有人大喊了一句：“妈妈，你不能干涉我的朋友！”

　　“一班那么多学生没你朋友，非要和后进班学生做朋友？”杜若妈也毫不退让。

　　夏鸣蝉：阿姨，我还没走远呢，这太伤人了，嘤嘤嘤。

　　然后车门开了，杜若拎着书包跑下车：“妈妈，你不能不讲理，马清清人很好，学习也很好，上次还帮了我。你怎么能这样对她呢？”

　　“我是为你好啊。”杜若妈在车里喊：“上车，跟我回家！要不然今天就别回去了，你爱去哪里去哪里。”

　　“好啊，”杜若气笑了，回头却看见夏鸣蝉还没走远，她一把拉住夏鸣蝉的手，“走，马清清，我们走！”

　　夏鸣蝉看着赌气的母女俩，有一瞬间觉得很可笑，又灵台一现，明白了杜若最后被排挤的根源。为什么这些和杜若在一起看似平平无奇的画面，会出现在这个孩子的关键记忆中。

　　杜若被排挤了，杜若被排挤因为和九班学渣马清清在一起，这不是杜若母亲的偏见，这是整个一班同学，乃至老师的偏见。然而在目前的幻境之中，马清清并没有做什么“带坏”杜若的事，相反，她还在一直维护杜若，却不知道自己才是杜若被排挤的根源。

　　这个孩子如果知道了，该有多难过。

　　“杜若啊，”夏鸣蝉拍了拍杜若的肩膀，像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像是杜若的姐姐，“先和妈妈回家，晚上危险。明天我们还一起玩，不要吵架。先上车，听话。”

　　之后，她走到那辆车子前面：“阿姨，你瞧不起我，因为我在九班的名号，所以看不起我，对吗？”

　　杜若妈愣了，一向嘻嘻哈哈的夏鸣蝉此刻的表情比之前严肃很多，她说道：“好吧，如果你执意要这样，那我和杜若绝交。”

　　“阿姨，我真的希望，你好好想想，怎样才是真心对孩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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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每个学校的学生好像都唱过毕业歌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