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梦》瞎按键盘的猫

1、美人

　　窗外已经暗了大片，明亮的教室里，云垣大学数学系学生正进行着本学期最后一门考试。
　　监考导员百无聊赖的坐在讲台，比这群学生还生无可恋。

　　“还有十分钟交卷，检查一下姓名学号。”

　　教室里一阵纸张的翻动声：

　　——“破题，哪个垃圾出的？”
　　——“孙子出的题，老子做不来。”

　　导员手隔着卷子拍拍讲台，声音扬起，“检查卷子能出什么声音？考得了多少考多少—”

　　——“考不过还他妈得补考。”

　　教室里一阵哄笑，监考员瞪起眼睛没找出是哪个小屁孩儿接茬，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教室里又安静了下去，布满水汽的玻璃窗外，渐渐响起了人群的喧闹。

　　六点是在礼堂举办的元旦晚会，幸运的抽到票的学生已经兴致勃勃往礼堂去了。

　　*

　　礼堂后台，妖魔鬼怪，乱七八糟。

　　学生艺术中心历年来作为看美女的学生组织，管理层渐渐只剩下男的。
　　正是关键时刻，校外化妆的商家来不了，还剩半小时，串着水钻的鲜艳裙子上还是一张张朴素暗黄的脸。
　　艺术中心的人拎着借来的化妆箱在后台有气无力地嚷嚷：“还有没有人会化妆——”

　　酒红色的大幕布后面，一个穿着破洞牛仔外套的人正在时不时探头往后台看，黑暗中那背上的黑白条纹一闪一闪，活像个执勤的公路交警。

　　那人挥了挥手，招来个黑瘦的部员，跟老大哥一样揽了上去，“石头，你这手里拿的什么？”
　　小黑瘦有气无力的逛完一圈回来，把手里还剩下的透明盒子翻转着看了看，眯起眼睛细品了一下，“痱子粉？”

　　齐晟想了想，说了句“凑合用吧”把小黑瘦的肩翻转了个一百八十度，指着他已经观察良久的一群角落里的白衣美女，说正事：“看那边……我看她们那群好像已经收拾干净了，你替我去问问是哪个院儿的，让人帮个小忙先给主持人化化脸，不然一会儿该上台了，就说晚会完了我请吃饭。”

　　小黑瘦看了看对面一片白花花的裙子，“部长，你说哪个？”

　　齐晟半点儿不急，砸一场晚会不算什么，泡一个美女真的不易。
　　“中间那个最高的，坐那儿看手机的。”

　　小黑瘦眯着眼睛伸出脖子一看，顿时从那小缝迸出光， “那个卷毛？”

　　纷乱中，那群白花花的美人显得格外突出。
　　她们所有人都盘着紧紧的头发，头皮勒的让人看着就觉得痛，一水儿的白色的蓬蓬裙，气质优雅，看着就赏心悦目。

　　中间坐着唯一一个没扎头发的人，短发卷毛，远观就觉得那五官精致的出奇，应该是领舞。

　　手机里迸出的光照在他脸上，投影下蝴蝶一样的阴影，跟洋娃娃一样。只坐在那儿低头看着手机，也不跟别人说话。

　　要是那群人是天鹅湖，齐晟相中的那卷毛绝对是最漂亮的一只。

　　小黑瘦拿着痱子粉过去了，齐晟转过身，扯了扯风骚的外套，状似无意的指挥着后台。

　　那边的天鹅湖里被扔进来个黑石子儿，齐晟撇了一眼情况，只见他相中的那个短卷毛勾着头还没回应，周围的白裙美女就开始捂住嘴，有的甚至低头闷笑了起来。

　　看那边的场景，是一个小矮人跟七个白雪公主表白了吗？
　　怎么看怎么滑稽。
　　齐晟觉得可能还是要自己亲自出趟马比较好——他小手指骚气的勾勾额发，一个风流的转身，只见小黑瘦已经拿着痱子粉过来了。

　　本来就黑，现在脸黑的快隐身了，开口一句晴天霹雳把齐晟劈在原地。

　　“部长，那个卷毛是个男的！”
　　齐晟： “……”

　　老马也有失前蹄的时候？

　　齐晟眉毛一抽，头猛的一转——只见那卷毛冷着脸盯着地下，似乎感觉到目光，配合的抬起脸，两只骨节分明的手指从光洁的额头往后一梳，到耳垂的卷发一下往后顺去，露出全脸：

　　精致美人相，但喉咙上的突出说明了他人神共愤的性别。

　　齐晟像是被雷劈了：“草。”
　　小黑瘦一惊，“哥，男的，使不得！”

　　齐晟： “…老子知道。”

　　*

　　各学院的元旦舞会大多质量普通，只有承办的自己人，或者大晚上路过操场的小情侣留下来嚎一嗓子，但艺术中心承办的晚会不一样。一来，它代表了这所学校晚会组织能力的最高水平；二来，礼堂的观众除了学生，还有不少的老师和领导。

　　此刻，领导正在找座的路上。

　　领导不意外的是一个肥圆的肚子，偏偏爱系紧的腰带，说话都跟缺口气一样：“老李，听说……你们早场还把前年上过春晚的那个歌唱家请过来了？办的不错啊！”

　　一个带着玳瑁眼镜的中年男人正举着手机弯着腰，十分贴心的替领导照着脚下漆黑的通道，精神的抬了一下头，“是…是，但是人家晚场就过来不了了。不过咱秦老师请了云垣舞蹈学院的尖子生来，打头阵！”

　　刘书记背着手，笑的慈眉善目，“那行，有眼福了。”
　　玳瑁眼镜弯了几下腰似乎在说“过奖过奖”，嘴里提醒：“您当心脚下！”

　　这几个阶梯被几位领导走的跟西天取经一样，好不容易到了嘉宾席，中年男人停了光一抬脸，眼镜差点吓得掉了下来。

　　——哪个不长眼睛的，要死不死坐嘉宾席正中间？

　　刘书记厚重的眼皮子底下一阵凶光，直了直肥腰，也发现了这个严重的问题。

　　“你们学校近几年发展的是很不错的呀，怎么还这么不注重细节？”

　　中年男人推推玳瑁眼镜儿，忙说，“刘书记您别介意啊，可能是哪个新来的导员看见座儿就想上。”他侧过身，低声道，“还不快过去让那人让座！”

　　旁边的秦老师应了一声，高跟鞋刚出去见着那个背影又往后退了一步。

　　玳瑁眼镜“啧”了一声，顾忌着刘书记在一旁，只厉声说，“怎么了？”

　　秦老师认真看了看那道黑色背影，“好像是…乔老师。”

　　玳瑁眼镜面色一变。

　　刘书记斜眼过去，很不满，“老师？老师架子就可以这么大了？”

　　玳瑁眼镜想了想，两边都不好得罪，几经权衡还是附耳过去，说了几句什么。只见刘书记厚重的眼皮突然是要上天，目光铮亮的紧盯着那道背影，半晌，规规矩矩走过去坐在“乔老师”身侧了。

　　*

　　舞台上，主持人还没出场，打头阵的舞蹈生就款款飘了上来，双簧管配合的吹出了柔和的曲调，席间顿时安静了下去。

　　嘉宾席后座的老师没想欣赏台上，盯着前面那道背影低声议论了起来。
　　“平时见乔老师老是加班，没想到也有空来这样的场合！”

　　那只是个侧影，刀刻斧凿一般的轮廓，从尖削的下颔线精致到发丝，因为舞台上的灯光看不出什么肤色，灯光在他的脸上不论是什么颜色都适配的很，但熟知乔老师的都知道，他是浅色的健康的皮肤，耳上经常架着一个干净的银色的眼镜架，整个人穿着考究的西装，不说话时就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乔泽似乎是听到身后的女同事正议论着他，微微侧了侧脸，嘴角扯到十分迷人的弧度，“巧。”
　　他的语调最后是扬起来的，听着十分抓人，就像情人低语。

　　后座一下响起好几个人的灵魂感叹： “巧——”

　　刚刚西天取经的刘书记坐在他身侧，斜眼看了看这个脊背挺直的年轻人，努力吸紧了肚子，面色端庄的欣赏着高雅艺术。

　　舞台上白晃晃的，正中的那人更像闪着光一样——他饰演深情的是王子奇格弗里德。

　　云垣舞蹈学院和云垣大学实则没什么关系，大概是团委的老师动用了私交或者支付酬薪，饶是如此，接近岁末，考试都堆在了一起，也只有这几个学生愿意来撑场面。所以他们演的是天鹅湖第一幕，不算弘大，主要是王子的成人礼。

　　但令人惊喜的是，这群学生显然很够意思。

　　结束时，他们并不是传统的王子支撑着舞伴单足趾尖旋转，这样来结束天鹅之舞太过平静——那个领舞的男学生竟然展示了完美且高难度的三十二挥鞭转。

　　观众席爆发出一阵喝彩和惊呼。

　　矜持的刘书记余光见到身边的人抬手拍了拍，连忙跟着举手狠狠的拍了起来，接着整个嘉宾席噼里啪啦拍了起来，像要过年。

　　终于，身边的人回头看他了。
　　晚会刚刚开始，刘书记就已经想到了四种跟乔泽搭讪的方法——大概是从他爷爷，他三叔，他二姨，最不济他爹入手。

　　刘书记也顺着他的动作矜持地侧过头，“乔老师？”

　　乔泽平时面无表情时，满脸生人勿近，但礼貌起来让人如沐春风。
　　“嗯，劳烦借道，我出去一下。”

　　刘书记：“……”

　　*

　　礼堂里面师生还在联欢，模糊的响着上世纪九十年代的经典老歌，礼堂外一群身穿黑色长羽绒服的漂亮学生已经背着舞鞋往校外走了。

　　正是刚刚打头阵充场面的舞蹈生。

　　齐晟跑的气喘吁吁，这才追上这群大长腿。他穿的很风度，但是在零下的温度里那一个个破洞不住往里灌风，冷的他声音都打颤。

　　舞蹈队里一个十分气质女神型的姑娘转过身，见着来人突然笑了出声， “妈诶！来了来了过来了，垂垂！刚刚要请你吃饭的人过来了！”

　　一群美人霎时热闹了起来，笑着往旁边站，虽然穿的羽绒服，但那身姿就像天鹅让道。

　　齐晟有点飘飘然的“嘿嘿”笑了两声。

　　只见最前方，一个穿的最臃肿的，像是米其林和蚕宝宝的混合体停了下来——实话说，要不是斜挎着个黑色的双肩包都不知道这是个人。

　　瞎穿，土美人。齐晟找回一点自信。

　　想起刚刚认错性别的事，齐晟这才尴尬起来——他追过来是想来道个歉，顺便认识认识。反正这哥们儿估计得记他好一阵子，不如就结识一下，顺便发展一下舞蹈学院的僚机。

　　刚刚这人在后台太显眼，搞的齐晟都没来得及注意其他白裙女神，倒是现在他已经瞥见好几个美人，而且谢天谢地，都是女的。

　　“不是，刚刚整误会了，过来说一声，哥们儿不好意思啊—”
　　齐晟走过去，结果又被这蚕宝宝转过来的脸惊呆了。

　　这他娘的是男的不是暴殄天物吗？！

　　齐晟傻了，他想听他用雄性的嗓音让他清醒，“…你说两句话。”

　　叶垂不做表情就是这幅臭脸——沉到不能再沉，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如果不听说了什么真不觉得是骂人。

　　“你有病？”
　　声音清亮，男性无疑。

　　齐晟瞬间清醒了：“还真是啊…”
　　他想说真是个男的。

　　刚刚那个十分气质型的姑娘一揽旁边的漂亮姑娘，笑说， “这哥们儿完了。”

　　叶垂，云垣舞蹈学院最出名的美人师弟，美到某APP挂过他的旅游景点——“云雾垂叶参观套餐，含食堂，排练室，宿舍楼下，男生可包宿舍门口，敲门后果自负。”
　　月销量八百，还他妈有男有女。

　　他不仅生的好皮相，业务能力也过硬，冷脸热心，在导师心里是最有望成为艺术家的存在。不过因为长得太漂亮，基本没有女生愿意去自取其辱，单到大三，女生还只是乐意把叶垂当弟弟看。

　　作为一个铁直，女生把你当弟养，男生把你当腕掰，惨绝人寰。

　　漂亮姑娘叫静静，见怪不怪，笑说，“苏杭，都说了下回演出你给垂垂化丑一点嘛，再这样下去垂垂真的只能交男朋友了。”

　　苏杭猛的甩头，很不赞同，“那不浪费老娘化妆品吗？”

　　齐晟挠挠后脑勺，正欲再解释解释，“误—”

　　“你有事儿吗？”

　　脾气还挺大，齐晟一愣，没脾气，“我没事儿啊！”

　　叶垂的眉头就没松过，极轻的一个白眼转身走了，“莫名其妙。”

　　漂亮姐姐十分习惯，打趣几句就跟着叶垂就要走，没想到这回来掰弟弟的还挺执着。

　　“等一下！”

　　这回还没轮到漂亮姐姐让开，那只黑色蚕宝宝就已经冷着脸冲了出来。
　　齐晟觉得这人的脾气可跟脸的反差太大了，忙先出声：“你们都是四五点就过来了吧？还没吃下午饭吧？大晚上的，不如我请你们去吃个饭，不远。我是艺术中心宣传部的部长，齐晟，秦老师说让我照顾你们。”
　　漂亮姑娘们有些点为难。

　　一个尖下巴的高挑女生说：“我在控制体重，张指说不能上九十，我都快九十五了。”
　　苏杭推推她的手，“跳这么久你不饿？喝点椰汁补充一下啊，一泡尿就没了。”
　　静静：“对啊，吃点玉米水果没关系的…”

　　叶垂站在漂亮姑娘前，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听到最后大概了解，板着个脸问，“你们学校食堂有椰汁玉米和水果吗？”

　　舞蹈学院的食堂跟普通大学的食堂不太一样，为了让学生们控制体重体态，舞院的食堂大多供应一些不是人吃的东西。

　　“有！”齐晟忙不迭点头，冻的通红的手指了指还热闹的餐厅，“什么都有，我请。”

　　“不用你请。”叶垂转过身，跟着姐姐们往食堂去了。

　　齐晟这才松了口气，忙跟了上去。

　　世界上最快乐的事什么？是在美女堆里。
　　世界上第二快乐的事是什么？是走在美女堆的身后。

　　齐晟走在美人堆里，本来是要来跟美女搭讪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即使叶垂穿的像个球，头发都遮住了脸，齐晟还是想走到叶垂身边套近乎。

　　“兄台贵姓？”
　　刚刚听她们管他叫“垂垂”。

　　叶垂好像很不习惯别人离他太近，不着痕迹的弹开了点，“叶。”
　　“耶？”齐晟看了看自己的剪刀手。

　　“…耶你大爷。”
　　怕不是个智障？

　　齐晟好歹是云垣一个小有名头的富二代，在学校跟着老师混的风生水起，从没被这么不待见过，同学圈里也玩得转，不过突然，好愉快。

　　“别这么说。”
　　齐晟像被夸了一样，“你到底姓什么？就姓‘垂’吗？”

　　叶垂心说这人是不是有点斯德哥尔摩，挎着包再次移开了一点点，“我姓叶，口十叶。”

　　“昂……”
　　齐晟这才点点头。

　　冬天，天黑的早，六点半就已经要开路灯了，幸好食堂里灯火通明，什么都不缺。

　　食堂里正吃着下午饭的人突然见着一群来历不明的黑衣队伍，浩浩荡荡进了食堂。

　　——她们都是一身黑长的羽绒服，头发束成一个高高的丸子，露出额头，长相平均八分，身材高挑。队伍最后也是一个同样打扮的人，不过个子更高，头发柔顺微卷，虽然遮住了大半张脸，但是看那发丝下的线条就大概知道，惊为天人。

　　就是衣服里塞的太多，不知道是不是怕冷还是土，像个移动的黑色米其林。

　　齐晟平时穿的就花里胡哨，大多都是潮牌新款，在同学里有时显得太过前卫，但在这群人里倒显得十分正常，自认了导游引着他们乘电梯上了二楼。

　　直到这一群人消失在一楼，楼下的交谈声才变大，偷拍的手机也放了下来。

　　“真的，让我请吧！”
　　齐晟到了二楼，得了个空档说：“秦老师说了，花了多少办公室都报销的，别客气啊！”

　　云垣大学的食堂是开放的，不用饭卡就能刷，但齐晟很想请这个客。

　　叶垂心说这人不就是想泡他学姐吗，老海王了。
　　“不用了，苏杭姐，你们要吃什么？我去买。”

　　苏杭十分霸气的“嗯”了一声，细长的手指撑着下巴，“和你一样。”

　　其余姐姐也陆续开口：
　　——“一杯椰汁和一个玉米。”
　　——“加一个玉米！”
　　——“烤红薯吧，刚刚闻到了好香啊！”
　　——“不吃，有柠檬水要一杯吧，没有就算了。”
　　——“水果拼盘。”
　　——“和静静一样。”

　　叶垂立在桌子旁，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干嘛。听姐姐们说完点了点头，转身去采购了。

　　“包！垂垂！”
　　叶垂默默回头，把包放了下来，继续转身去采购了…

　　齐晟自己已经脑子一片混乱，刚刚美女们说了什么完全都记不住。身边这个叶垂，脾气也不好，他怕再说话给人家脑子搅乱，又挨白眼，也不扰他，就看他一个窗口一个窗口的找。

　　椰汁X1，玉米X2，烤红薯X2，水果拼盘X2，柠檬水X3…

　　“等等等等…”
　　齐晟拿胳膊按住了某人要付款的手，提醒说，“柠檬水就一个人要啊。”

　　叶垂看智障一样看过去，“我不是人？”

　　卖柠檬水的小姐姐笑了一声。

　　齐晟硬着嘴说：“那也是两…”
　　叶垂面无表情：“苏杭不是人？”
　　齐晟默了一会儿：“对不起。”

　　齐晟端着小小的几个餐盘，谁能想到这点儿东西足足八个人吃。他感慨觉得要是自己请就请这么点儿也不太好意思，还是下次有机会在彰显一把魄力。

　　他把吃的放餐桌上，转头一看，叶垂已经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那个肥肥大大的黑色羽绒服应该很显眼啊。

　　苏杭喝了一口柠檬水，“我垂垂宝宝呢？你把他丢了？”
　　齐晟一愣，说话竟然打结，“没有，刚还看他在—”

　　齐晟突然张着嘴说不出来话，瞳孔地震。
　　只见叶垂面色如常的举着一个小火炉就过来了，里面是一整条烤鱼还有配菜无数。
　　“你—”

　　叶垂没看他，冷静的转身走向了窗口
　　十分钟内，桌子上逐渐出现了烤鱼，炸鸡，鱼丸米线，肥宅快乐水。

　　齐晟看着本来很和谐简朴的餐桌突然挤了一桌子，没忍住笑了出来，在一旁寡淡的啃着玉米的姑娘馋的咽了好几道口水，叹了口气， “垂垂和苏杭是怎么吃都长不胖的。”

　　叶垂吃饭迅速，也吃的很香，“嘶溜”一声一筷子米线就进去了，嚼都不见他嚼。

　　齐晟服气的看了一会儿叶垂吃相，主动安慰了一下吃草的人：“你们练跳舞的都这样吗？一点儿宵夜也不能吃？再说了，这也不是宵夜啊。”

　　啃玉米的姑娘有点幽怨的望了一眼埋头嗦米粉的叶垂，拿玉米的手重重一垂，桌子给震了一下，叶垂一口米线差点喂身上。
　　叶垂眨着眼抬起头，有点无辜：“……”

　　玉米说， “你今天看了最后Ending的三十二挥鞭转了吗？”
　　齐晟狠狠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叶垂，“绝。”

　　“本来是个我的托举和一个单足趾尖旋转…垂垂说他举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