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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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国都城邯郸
大殿阴暗，即使千只红烛闪烁也排除不了那一份阴冷，尽头一片轻纱婆娑，将赵王身形衬得一片朦胧不明，一记冰冷目光扫过殿下跪伏之人，不顾那颤抖身影，赵王出口之言冷若坚冰
“你还有脸回来？”
殿下之人正是战败归朝的赵炎
“臣，臣知罪。”
一声轻哼透尽轻蔑
“赵炎，当初你是如何承诺寡人的？”
“是，微臣承诺，定会攻下边城，活捉凌游……”
“如若失败将如何？”
赵炎身体开始颤抖
“如若失败，提，提头觐见。”
素纱轻扬，一人行至赵炎身前，龙袍着身，金冠束发，怎看年龄也只有三十左右，若舍去那眉眼中的煞气与冰冷，也不失为一位儒雅公子。
一眼不看脚旁之人，双眼望向殿外
“那凌游如何能使你惨败至此？起来回话”
即使起身也不敢站直身形
“是，那凌游实在奸诈可恶，他辱骂在先，偷袭在后，实在……”
“住口！”
一声怒喝打断接下来的推脱之词，拂袖转身，那俊逸眉眼里的煞气又重了几分
“兵不厌诈！且不说他如何狡诈，就你禁不起一两句挑衅，冒然而动，事后还不知悔改使他人偷袭得手，此等领兵之法，简直丢尽我赵国脸面！”
赵炎再次跪倒，连声音都开始颤抖
“王息怒，微臣知错了”
深吸口气，将那怒气压下
“罢了，你下去，传使臣前来。”
赵国使臣再次来到秦国大殿，这次他们带来了赵国兵败和书
望着殿下送来和书的兵士，将书帛放下
“这和书，将军可曾看过。”
觐夕想要知道和书必过边关，他想知道他的想法
“是，将军看过。”
轻佻眉梢
“哦？将军有何见地？”
殿下兵士抬眼，正对上金龙之上那张威严面容，匆忙垂首
“将军说……一切由王决择，只是……‘
“只是如何？但说无妨。”
“将军说，赵国长公主，贵为千金之躯，金枝玉叶，王若有心，立后也无妨……‘
大殿内瞬间寂静，片刻，一阵大笑响彻九霄，所有人皆惊愕得望向他们的君王，这笑透尽狂傲，为何会出自向来温和淡然的秦王身上？
笑罢，觐夕起身，袍袖一甩，透尽决绝
“好！寡人娶！”
一语出，四座惊
老侍官一愣，往日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也起了涟漪
“王，三思啊，此事事关重大……”
觐夕抬手拦下接下来的劝说之词
“寡人心意已决，想那赵国长公主也是一绝代佳人，佳人相伴夫复何求？再说现下乱世江山，谁又能孑然一身？传寡人令，回复使臣，就说寡人应下这门亲事了，五日后，迎娶贵国长公主！”
秦王要大婚了，当消息传至函谷关时，众人认为本该惊愕的人却依旧平淡如水，枭幻站在凌游身侧，看着他手中的喜帖，第一次觉得，那镶着金边的绢锦竟这般扎眼
“将军，这……”
将帛书交至副官手中，摇摇头，将接下来的话打断
“从此处至雍城，快马加鞭也需七日，大婚定在十日后，安排完边关事宜，便启程随我回朝。”
语毕，人已离开议事大殿。
日落时分，枭幻如愿找到了他，卸去银铠战甲，依旧乌衣着身，立于城墙之上，任冬日寒风卷起三千青丝
“将军……”
没有回头，从他刚上城墙便知来人是谁
“诸多事宜都安排妥当了？”
“是，两日后便可启程。”
一问一答，之后便是无话，两人一同望着城下那一片战地黄沙，数日前火烧赵军留下的那一片焦土，映着夕阳西下，更显苍凉
‘”有一事，下官不知当问不当问？”
收回投向远处一片荒凉的心神，微微侧头看着身旁陪伴自己多年，出生入死的人
“有什么话便说吧，此处并无他人，你我不必如此生疏。”
按下心中不安，半响，才开口询问
“那日赵国使臣过关，你为何说出违心之语？”
“你是说那劝王迎娶之语？”
没有等枭幻回话，凌游看着他笑了笑，只是笑，看不出喜忧的笑
“你怎知那是我违心之语？”
这反问弄得枭幻呆愣半响，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啊，自己怎知这是随了谁的心愿
“但……还是不妥。”
“有何不妥？无论立后还是册妃，皆是有了家室，一国之君，怎可无后……”
这样，便是顺了自己的愿，本就望他早些有了妻室，有了子嗣，此后，自己便再无退路，既然注定无份，还是早断了为好。
此话一出，枭幻本就不平的心再也按捺不住，多年相处，他心里所想所念他怎会不知？本是闲云野鹤之身，是为谁入朝从事，他怎会不明，苍鹰折翼，白虎离林，这已是绝境，这人还要逼自己至何处？
“以后，你要如何自处？你将自己置于何地？”
那双眼依旧平静，因为平静，才显得决绝
“至于臣之地。我们，终觉只是君臣。”
无奈的摇摇头，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或许这样也好，回去吧。”
秦王大婚，雍城内满目喜庆之色，他们至都城那日，正好赶上大婚之期，没有打理掉这一身风尘，也没有带副官，只身一人前往王宫。
从宫门至深宫内院，皆由红毯铺地，朝堂殿门，目力所及皆是红锦朱纱，就连来往穿梭的宫女侍从都是一身艳红喜装，一片灼眼嫣红之中，那一抹乌衣，显得那样唐突。
行至内堂，已有数人在外守候，见一乌衣少年行至殿前，皆是深鞠一礼，这秦国的安生是这位将军守下的，即使有些人心中不愿，但这礼是一定要行的
“恭喜将军大捷。”
并没有注意和自己说话之人，抬眼看看紧闭的殿门
“诸位可是在此恭候王驾？”
“是，王前去试换喜服，毕竟今天傍晚便要完婚……”
语未必，殿门大开，老侍官迈步而出，见到面前的将军，嘴角扬起微妙弧度
“将军一路辛苦了，不知战时的伤可曾痊愈？”
即使不将这一朝臣子放在眼中，但对这位老侍官，是从心底得尊敬
“劳您费心了。”
点点头，算是安下心来，抬眼，瞬间掩去温和，只剩一片波澜不惊
“诸位在外等候幸苦了，王已更衣完毕，请随在下进殿面君吧。”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